苏小姐试图在轮回世界生存 第356章

——多萝茜小姐肯定能赢……毕竟她那么厉害。不过还是队长更强一些，毕竟多萝茜她在上一次都已经输掉，死掉。

——不过我是不是忘了还有谁……

脑海中似乎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她觉得自己还可以寄希望于彼方。然而一时半会却又完全想不出那人的名字和形象以及力量。而她很快就回忆起自己记忆封锁的缘由，于是她很快便不再思考。

没有思考的必要，没有怀疑的必要。珍妮已经做好准备，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会保持着最大的战斗热情直到自己死掉——除非她自己就是剩下的最后一人，否则她永远都不会绝望。

——绝望。电影之中，几乎没有角色被不知不觉地杀死。每一个人死前，基本上都充斥着绝望。

在她影子刚刚流淌过的位置，楚正安静地看着她——珍妮会在刚刚联想到他的存在并非毫无缘由。而珍妮那在格兰塞法内毫不掩饰的情绪，也被楚以第三阶的基因锁捕获，并且模拟同步。

楚一直在暗中注视着这一切，注视着战场上的一切变动，以及那些只有自己会去注意的细节和角落。而就在刚刚，珍妮的情绪波动，为他带来了一点思路上的启发。

——咒怨一直没有动手……它应该已经获得了滚雪球的能力，但却一直没有行动。而如今战场上已经没有地方供它积蓄力量。所以，它应该是在等待，或者说营造一个时机。

——那么这个时机，是否就关联着‘绝望’这个要素？是否就是因为这座战场上无人心生绝望，所以它才没有滚动雪球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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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六·咒怨 : 第462章第四百三十二节·正确的规则

存在这样的可能性。

但可能性不大，并且不算全面。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要求，那么咒怨有得是办法做到——而它在先前已经错过了很多个机会窗口，不然早就能够将北冰洲队重创。

除非，它还有着出乎预料的宏大目标。

可那会是什么呢？

楚思索着，代入自己的立场——他很确信如果是自己待在那里。那么苏醒过来后，肯定会根据当前环境和身份重新确定一个新的立场。而自己有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直接选择承接咒怨的立场。作为咒怨本身，将规模无止境地扩张。

咒怨的立场就是如此——它只是一个自然现象，一个模因。它的立场就是它的运作规则逻辑，而咒怨的运作规则，显然是增殖，扩张，只要符合条件就将目标同化。而在楚的同位体出现之前，它大概没有建设养殖场的智商。

——的确，它存在其它目标的可能性很小。

——而作为我的同位体，一旦选定了目标，便不太可能轻易改变。就算是用加入轮回世界这种筹码来进行谈判，它大概也只会赋予谈判者一个迅速并且快捷的死亡。

楚的确是这样的人。确定了一个目标，便不会轻易改变。除非事实证明那个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或者有更加便利地达成方法。

除非引入新的变数，否则咒怨通过无限增殖成为宇宙肃清机制的可能性最大。楚又稍微计算检验了一些细节参数，然而他获得不了其它的结论，除非从海洲队那里获得更多，更加翔实可靠的情报。

——我的同位体在这个世界留下的痕迹太少了。除了知道他和我一样有一位早已死去的血亲以外，其余的痕迹基本都在先前轮回者的交战中被毁掉……如果是我，选取为家人而战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既然苏青月断言说这个同位体的智力要在我之上，那么他最终死在咒怨手中的结局，便不可能是输掉。

楚推了推眼镜架——很简单的逻辑，自己的同位体就算再智计高超，也决然不可能提前计算出轮回小队这一事物的存在。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远渡重洋，只为了死在日本在那时候还没有爆发的咒怨手上——它必然是知晓了咒怨的存在，然后才有所行动。而在最后身死魂灭之时，必然是已经完成了他的目标。

死亡有可能是附赠品，也有可能是完成最后一步的手法。

楚也考虑过这个世界的自己塑造了咒怨的可能性。但无论这一猜测是否确立，被海洲队误打误撞地唤醒，都绝对是它预料之外的状况。

这个世界又没有简蒂斯这种奇行种。轮回小队……尤其是海洲队这个特定的小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预测到。自己的同位体哪怕是咒怨的塑造者，也不可能为它设置了什么过于奇怪的目的。而考虑到他已经身死这一前提，或许咒怨正诞生于他的尸骸之上，而他在身前根本就没对咒怨这一事物有过考量。

毕竟，这个世界中本就没有什么超自然因素——或许有些微弱的，轮回者们难以发觉洞察的，基于亚空间感染而生成的蹩脚灵媒或者低级怪异。但咒怨这种级别的玩意，实在是没有存在的铺垫缘由。

——没有额外解。

楚无法解析出更深的结论。他不知道自己实际上已经比海洲队的猜测深入很多。他现在唯一无法确认的，就是自己的同位体背井离乡，前往日本琦玉的缘由。他不知道自己的同位体究竟是基于什么目的抵达那里，又在那里做了什么事，只知道他最后的结局是基于咒怨效应的死亡。

——目的倒是可以猜测出一部分。那便是和同位体那死去的姐姐有关。结合这个世界不存在的黑少女一作的剧情，他前往琦玉，或许就是听说了本土世界灵能力者的传闻，但他的目标究竟是安魂，问鬼，还是复活，则缺乏验证的资料。

楚的眼眸中闪烁着一团幽暗的光——在兑换奥术师启蒙后，他已经可以随意对任何魔法附加任何超魔技巧。而这就意味着他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各种祈愿术，像是苏青月那样窥探未来或许力有不及，但查询过去显然是完全做得到。

但他看不到。

日本一带的历史似乎在海洲和沙洲的交战中被摧残得严重。占卜过去，根本就找不到对应的记录——苏青月在沉睡前曾经试过，结果是一无所获。而既然连苏青月都没有办法做到那种事，那他自然就更加无法获取成果。

对于凡人来说，时间和命运还是过于神秘莫测了。

楚无声地吐出一口气，眼镜折叠起来将深度思考的模式解除——在解开第三阶基因锁后他戴眼镜的时间的确获得了大幅增长。但即便如此，每天的总长度仍旧是有限的。在运作效率比较低下时，他觉得没有必要大幅消耗。

脑袋有些疼。

格兰塞法外部，多萝茜的化身仍旧和米海尔处于高速交战中——以一敌二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至少在另一侧，沙洲队的施梅已然沉默。

或许是正在修复身体。

或许是打算就此止步。

三队联盟的构建工序正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而智者们也一直都在等待着那注定会到来的意外变数。

——我准备得充足吗？

解除了眼镜后，楚的思绪便逐渐发散起来。思路基本还更得上，但行为模式却是相较更加地迟钝，并且感性化。而比起注重于大局的另一面自己，他更加关注一些细节层面上的小东西。

一个姐姐。

一个陌生的，平行同位体的姐姐。

自己为了自己的姐姐，能够和自己过去的一切对抗。而平行世界的自己，又能够做到一个什么情况？

楚想到——他突然突发奇想。

——唔……队长给我们的资料，会不会反而起到了误导的作用。比如说……这个世界上同位体的我，会否在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她预想得那般智计高超？

的确，苏青月对咒怨实体的智力判断是北冰洲队布局的重大前提。楚因此而戴上眼镜，模拟了同位体的思考。而在那一基础上，能够推测出咒怨实体的立场和目标，是咒怨的无止境扩张。

可是……如果她猜错，或者说猜错一部分了呢？

就像是死掉的多萝茜远比活着的多萝茜强一般。在苏青月的情报中，平行世界的咒怨个体可以视作常态戴着眼镜的加强版自己。可这是否就意味着这个世界的同位体在活着的时候其实和常态的自己处于同一水平，甚至还有些可能会更弱的浮动误差？

毕竟，脑子要用才能够变强。而相比起自己的源世界，位于这方天地的同位体。在咒怨爆发之前，可不存在什么惊心动魄的危险。

有趣。

猜想不一定对，但却是一个具备可能性的解。

楚下意识地想要戴上眼镜。却又将自己的动作给停住。他的三阶基因锁开发很浅。而如果想要模拟不完美的自己，那么就只能够从这个状态起步。

那么……代入一下吧。代入新的思考。

假设自己活在一个太平，安定的环境中，凭借自己的才能，可以获得一个衣食无忧的安定生活。而在自己身边，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姐姐，关心自己，给自己照顾。

而有一天，她死了。

楚的眉头，稍稍一皱。而下一刻，一股发自内心的悲痛和愤怒便急剧涌出。

悲痛是因为自己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而愤怒是自己因为自己明明有着远超凡人的智慧。却依旧无法保护住她——她的死亡不会是人为，要么是天灾，要么是意外。而自己并不会胡乱寻找迁怒的对象。

——我会想办法。

——我相信我和普通人不一样……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我能做到。科技也好，巫术伎俩也罢，我会想办法救回她。

炽热的情绪在心中涌动。戴着眼镜的自己虽然能够得出一致结论，但却完全忽略掉了对应的情绪作用——或许能够复原一部分，但肯定不如此刻的自己强盛。

那么……‘自己’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这个世界……还很落后。科技水平远远摸不到死而复生的边。甚至就连长期稳固地保存身体活性也做不到。所以，这个世界的我只能够借助于那些秘法传说。而这个世界的我死在了日本，便说明他在日本找到了线索。然后行动。

戴着眼镜的自己依旧可以推算出这些，甚至可以推算出自己最终肯定完成了目标，所以才会将那作为自己的埋骨之处。而事实上或许也是如此，毕竟被咒怨所一起吞噬同化，同样算得上是另类的重逢。

——可若是这样一来，之前所预估的‘绝望’，是否就成为了一个错误要素？既然目标已经达成，那么自然用不着绝望。

戴着眼镜的另一个自己很快便给出了回复。自我催眠并不困难，欺骗模因的机制本就是凡人应对模因的最有效手段。而哪怕作为同位体的自己实际上是个弱者，是一个无法复活姐姐，只能够在绝望中被咒怨所吞噬的软弱之物，那又如何？

退一万步，现在的同位体也的确有着苏青月预估的强大。它的思维模式和弱小时的那一面没有关联。它的动机和立场依然不会改变。

没戴眼镜的楚愕然。

的确，证明同位体生前的情绪变化，并没有太大用处。因为现在的，符合苏青月预测描述的咒怨实体，哪怕是把它死去的姐姐复活放在它面前，它也不会有任何动容。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做了多余的事吗……果然，不戴眼镜的我。不仅不被团队所需要，甚至不被自己所需要。模拟出情绪又能如何，它对现在的局势又有什么影响？

心下叹息，但脑海中还是完成了全套的模拟。一个自命不凡，但却没有预想中那样强大的青年远赴重洋，来到陌生的土地上。这个时候的自己必然志得意满，满怀希望。然而等到咒怨之力真实地出现在眼前，无力对抗的自己，自然就在绝望中死亡——

动作僵了一下。

心跳停了一下。

时间停止的法术骤然展开，而仿佛是一道灵光闪现一般。被解除的眼镜，再度出现在鼻梁之上。

的确，无论一开始究竟是自命不凡的愚者，还是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智者。当咒怨成为咒怨之后，立场都不会改换。

但是，如果从一开始，咒怨并不存在呢？

如果，咒怨是基于同位体的尸骸，出乎他的预料，在他死后才作为模因现世的话。那么咒怨的规则，是否便要复刻同位体的死亡历程？

——怀抱希望……

同位体抵达琦玉，追寻那些神鬼传说。他或许真的发现了什么，并且做出了尝试。

——坠入绝望……

什么收获都没有的他，最终陷入了绝望。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有预想中那般强大，知道自己本质平凡。

那么，他又凭什么孕育出咒怨？

——模因。

楚的内心，立刻就有了回答。

——我自己就是模因，他自己就是模因。

——我们都是一样的，而我们最大的相似处。便是我们只要戴上眼镜，智慧便会毫无道理的大幅增强。而这绝非逻辑科学或者魔法所能够解释的现象，这本身，就是模因的具现。

——我的同位体，是这个世界上原本唯一的模因载体。

——而他死掉之后，他体内的模因便失控变异成了咒怨。而他死亡的历程，就是咒怨的规则显现！先是希望，再是绝望。然后……成为咒怨！

而在三队联盟即将落成的现在，所有人都对即将到来的和平未来心知肚明。所有人都对此怀抱希望——不，不是所有人。是我们的一部分和海洲的一部分。而沙洲从一开始，就和我们不一样！

她们要在和平离场的同时，确保团队的稳定传承。

所以，她们会——

念头，在脑海中沸腾。

时间停止的法术结束运作。而就在这时，米海尔的杀手锏已经用出！

胜利之剑替换了审判之剑。绕过埃奎斯之盾，斩向了女巫的脖颈。

而下一刻，女巫放下盾的手，却轻易地接住了剑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