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听风声
祂大概是做了些什么吧，不过林若是没有看到的，在林若的视角里只是一个愰眼的功夫，白造对过去的他的治疗就已经结束了，此时此刻正站在过去的祂对面，像个医生那样汇报治疗效果。
“跟我预料的一样，经过这次的治疗后，你的状态终于初步稳定下来了。虽然神性依旧压倒人性，但我想现在你已经不再无时无刻都被压倒性的疯狂折磨了吧？”
白造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册子，一边在上面写写画画，一边问道。
林若有心想看看小册子上的内容都写了点什么，靠过去后，就发现这什么写了一堆他不是很能看懂的东西。
看不懂是真的看不懂，不是那种学渣看到题目，字认识但连起来不懂的看不懂，而是干脆连字都不认识。
这尼玛……哪国的语言啊？
白造自创的？
林若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疯狂，在忍受范围内。”
而在林若懵逼的时候，年龄偏小的那个祂终于慢半拍的回答道。
祂黑曜石的般的眼睛似乎比治疗前更多了些光彩，又似能看穿一切那般，看向了白造。
年龄偏小的祂开口道：“你要结束治疗吗？”
“不是结束，只是开启下一阶段的疗程。”白造似乎也不意外小林若会这么说，一边进行在小册子上写林若看不懂的东西，一边道：
“你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神性压到人性，而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仅靠我的治疗是不够的，你需要锚，也需要接触更多的人。”
“我有一个很可靠的下属，叫做梅迪奇，我想以后让祂来照顾你，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梅迪奇……”年龄偏小的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大抵是思考了下，随后点点头：
“可以。”
白造对于这个答案似乎也不意外，只是道：“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下祂吗？”
“不用，”年龄偏小的他摇了摇头，祂黑色的眼眸在这一刻中似乎闪过了什么。
“祂会是个好搭档。”
“实际上，对于你的状态，我还有一个建议。”白造停下了手中写写画画的动作，忽然认真的道。
能力偏小的林若顿时看向祂，没有说话，等着对方的答案。
“我知道你如今的能力已经是刻意约束过的结果，但即便是这种程度的力量，依旧带动你的神性碾压了你的人性。”白造没有卖关子，开口道：
“我的建议是，再为你的力量加一层约束，你并非为了力量才来到这个世界，人性才是你的追求不是吗？”
第十四章 林若：猜到了但不敢想
“很难，再进一步约束力量。”
听到白造的话，年龄偏小的林若大概又思考了下，祂忽然微微偏了下头，往林若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次不同于之前，是相当明显的动作。
林若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看着眼前年龄偏小的自己, 本以为对方会做些什么，小林若的视线就移开了，再度回到白造身上。
祂道：
“不过，可以试一试。”
“只是需要时间。”
白造当然察觉到了小林若这毫不掩饰的动作，祂同样先是往林若所在的方向看了眼，只是大抵并没有看出什么。
接着白造就看向小林若道：
“你可以一边进行下一阶段的疗程一边尝试, 顺利的话，等你再度为自己的力量加上约束的时候, 你的人性应该就能与神性达成平衡。”
“只是虚假的平衡。”
小林若淡淡的道, 黑曜石般的眼瞳中却并没有任何嘲讽，或者说，这个状态的小林若根本没有这种情绪。
祂如今唯一正常的情绪，只在保留人性这件事上。
其余的，别说的世间万物，即便是自身的死生，祂都完全不在意。
“可对现在的你来说，虚假的平衡也弥足珍贵不是吗？唯有先达成虚假，你才有可能触及真实。”白造显然不在意小林若的态度，毕竟作为医生的祂大明白眼前的存在是怎样的状态。
对方还能够保持理性，还能够拥有“想要保持人性”的人性，已经是个奇迹了。
这单单不是祂治疗的结果，祂的治疗虽然有效，可最重要的还是对方本身保留下的那一丝人性。
若没有那份弱小的仿佛随时会湮灭的人性, 即便是作为这个世界最强心理医生的祂，也不可能在纯粹的神性生物身上挖掘出人性。
小林若没有反驳，只是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我想邀请你去外面走一走，看看外面的世界，你还没有看过这个世界吧。”白造温和的开口道。
小林若的动作微微顿了下，道：“我看过这个世界，只是记忆处于缺失状态。”
白造愣了一下，祂大概思考了下小林若这话的含义，就听小林若道：
“可以。”
白造立刻反应过来这句“可以”是对祂刚刚邀请的回答，顿时笑了下，道：“我很高兴，你对外界并非毫无兴趣。”
“只是觉得应该了解一下未来会待很长一段时间的世界，我现在并没有感兴趣这种情绪。”
小林若淡淡的道，祂走下床，再走向白造时再度看了林若一眼，随后淡漠的收回了视线。
紧接着，梦境便骤然破碎了，林若于现实睁开眼睛。
他眨了眨眼，看着熟悉的一等舱天花板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大约一两秒后，林若终于从床上坐起身，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要命，只是来一趟班西港而已，怎么接受的信息量莫名其妙就这么大了。”
林若当然没忘记刚刚梦里的内容, 甚至记得十分清楚, 但正是因为记得清楚，再结合前面和某著名外神的对话，林若才觉得胃疼。
实不相瞒，作为一个对克苏鲁神话称得上了解的人，林若心底对于自己的本尊已经有了一点想法，但他不敢说，甚至不敢想那个名字。
“这太离谱了，应该是我猜错了吧……”控制着思维不去想某个名字，林若忍不住低声吐槽了句，就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分散到别的事情上。
首先，林若基本已经肯定刚刚他身处的绝对不是什么正经梦境，而是以梦境的形式呈现的记忆。
记忆里的时间线应该是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白造给他进行单独治疗的时期，甚至恰好就卡在他被丟人专业红女仆?梅迪奇带之前。
甚至，从记忆里的他和白造的对话不难推断出，白造对他的真实身份是了解的，甚至过去的他当初能维持住“虚假的平衡”，其中白造的功劳估计也不小。
白造显然很清楚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并且乐于帮助他。
当然，林若对此并不奇怪，毕竟他现在都严重怀疑诡秘世界是不是已经被奈亚那般外神盯上了。在这种情况下，白造作为想要保护世界的老大哥，当然会不留余地的帮助他维持人性。
林若清楚，有人性的他，会是保护地球的助力。而没有人性的祂，即便不能直接毁灭地球起码也能打破平衡，所以哪怕不考虑那个“约定之日”的存在，单单从个人能造成的破坏讲，他的人性恐怕都能直接与地球的安全挂钩。
而除此之外……
“约束力量，啧，真理谬论应该就是约束后的结果吧，可这样一来，我在文野世界的那八年又是怎么回事……”林若抿了抿唇，他的脑子现在说实话有点乱，无数猜测在同一时间划过他的大脑，最后又被一一否决。
最后，林若忽然叹了口气，又有些释然的笑了：
“算了，也不重要，左右那些情感不会是虚假的。”
林若知道自己的记忆有问题，但他还是能够肯定，那八年并非虚假，那个世界也并非虚假。
或许，他只是沉睡途中做了个梦，于梦中灵体去了那个世界，一无所知的带着削弱版真理谬论度过了八年，又一无所知的结束了梦境，回到了这个世界呢？
“说起来，过去的我总共看了我三次……祂肯定是能看到我的，而且原本祂对于约束力量的答案是否，看到我之后就变成了可以试一试，啧，这算不算是现在影响过去？”
林若继续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其实也没多惊讶过去的自己能看到他，毕竟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
只是相比罗塞尔那一次，这次的祂显然要更加冷漠，也似乎不打算对他说什么。
“神性啊……”林若忽然有些惆怅，不过这种惆怅在他的视线落到身边桌子上那本他专门用来写文的本子上时，就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班西港的事回头得艺术加工一下，哪能真的让书里的格尔曼也没参与感……”林若的思路一下子跑偏到新书内容上，稍微构思了下后，林若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话说我昨天的状态也不知道吓到克莱恩没有，奈亚果然是不怀好意……”
“班西这破地方以后还是别来了，回头就举报那群搞事精。”
第十五章 不迫害你岂不是少了一半乐趣
心底打定主意，这辈子没有必要绝对不再来班西后，林若不由又叹了口气：“看过这个世界，却缺失了相关的记忆……”
“所以我以前果然没有诡秘相关的记忆啊。”
说实话，这并不是什么让林若意外的事，毕竟他很早之前就已经对此有所猜测。
只是林若依旧有些怅然，如果他曾经有关于这部分的记忆没有缺失的话, 白造、梅迪奇祂们可能就不必陨落了吧。
如今梅迪奇倒是勉强算是复活，可是白造，这位曾经带领人类崛起的远古太阳神，又还能再回来吗？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说不定以后就归来了呢，一个一个的，心眼可比我多多了。”林若摇摇头，顺手将桌子上的本子拿起来在上面写起刚刚构思好的大纲剧情，就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门没锁，进来吧。”
林若头也不抬道。
“吱——啪——”
门开了，又随即被关上，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进来的林若随口就道：“我打算把班西港的事魔改一下，整个格尔曼大战堕落主教的剧情，你觉得怎么样？”
“这不就成虚假宣传了吗？”克莱恩吐槽道，不过心底倒是切切实实的松了口气。
既然林若还有心情在这写书，就说明已经问题不大。
“你说得好像我这故事从一开始就是真的一样，艺术加工嘛，不寒碜。而且这样后面迫害你的时候，我良心就不会痛了。”林若振振有词道。
“你居然说出来了，之前是谁说绝对不会在书里迫害我的？”克莱恩都惊了，他虽然早知道林若肯定不会放弃迫害，但还真没想过对方会这么不要脸的承认。
“你知道吗, 克莱恩，人是无法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的，同样理论上来说，上一秒不等于下一秒的我……”林若一本正经的道，完全是讲大道理的态度，却是忽然话锋一转，道：
“我要是不迫害你，我写书的乐趣可就少了一大半，你忍心吗？”
克莱恩：……
非常忍心，谢谢。
而且你前面的话和后面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我可以揍你吗？”克莱恩深吸一口气，微笑着道。
“不可以，打老师是不对的。”林若义正言辞的拒绝，继而话题一转道：“我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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