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ainink
V看起来胸有成竹。
这幅模样倒是给了露西一些信心，至少看上去确实是如同罗格所说[和荒坂有关没他不行]的意思，当然主要也是露西知道Relic就是眼前这么几个人从绀碧弄出来的，直到现在荒坂还在找那架消失在夜之城上空的战机。
原班人马吗？这样的话想必也更加稳妥……于是露西轻咳一声，组织了一下措辞，红唇微张开口说道：
“是关于荒坂——”
“我拒绝这次委托。”
“？”
露西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说：“只是听到‘荒坂’两个字，就直接拒绝？！”
V叹了口气：“和荒坂有关的委托找到我这里……罗格是怎么和你说的？”
“‘没你不行’。”露西如实的转达。
“‘没我不行’……我草。”V放松了身体，靠在卡座的沙发上，仰头望向头顶冷色调的顶灯，说道：“我和荒坂对着干了一次可不代表我就是对荒坂委托专家啊？？”
和公司有关的委托没一单是简单的，更别提是荒坂。
必须的说的是，V不是打不过，但是他不想让荒坂天天惦记着他，他还得过日子。
有苍蝇围在身边的时候，正常人的想法是挥手把苍蝇赶走，不行了就用苍蝇拍拍死，真的决定去买杀虫剂喷满整个屋子的时候，那通常是已经忍无可忍了。
用这个逻辑看，V还仍然是在第一阶段，他此时是能不和荒坂有关系就不和荒坂有关系，将Relic出手卖给罗格，多多少少有点这个想法在影响着他的最总决定。
露西轻轻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好一会后才低声问道：“……没得谈？”
声音低到差点被来生里面喧闹的武侍乐队摇滚乐盖过去，幸好V有强化过听力。
虽然很想直接就这么拒绝，不过V思考了一下后，这么说道：“如果委托的内容不是听了就必须接下的话，你可以说说看，我挺好奇的。”
他挺好奇这女人到底是怎么想不开了就盯上了荒坂，自己说不定还能劝劝，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吧？
而露西则松了一口气，有兴趣就说明有的谈，总比对方一口咬死了拒绝要好。
不过她倒是没有马上开口，眼睛亮起了光芒，向克莱尔发出了通讯点单。
过一会，克莱尔托着五杯一模一样的酒走了过来：“你们的酒，五杯‘大卫·马丁内斯’。”
“尝尝看吧，这就是我委托的目的所在了。”
露西说完，自顾自的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抿了一口，眉眼低垂。
在来生用人名命名的酒都是这个人生前留在来生的调酒配方，而被克莱尔挂上点单牌就说明，这个人已经死了。
而且死的特别精彩。
“夜之城的传奇人物啊……”杰克感叹着，同样尝了一口，然后看向正准备离开的克莱尔：“嚯，味道不错，怎么调的？”
“一子弹杯伏特加加冰，兑小可可乐，很简单。”
回答杰克的并不是克莱尔，而是露西。
她轻声说：“很简单，就和他人一样。”
“……”
露西的表情实在是太哀伤了，让人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
克莱尔只是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杰克的肩膀，为他们补充道：“这个方子是当初大卫和露西一起过来的时候留下的，以及顺带一提……其实大卫本人受不了碳酸饮料，一点都喝不了。”
“你和这个……大卫，很熟悉？”杰克问道。
“嗯，挺熟的，也是来生的常客，和你们还挺像的，唯一的区别是他已经死了，你们还坐在这里和用他名字命名的酒，好好享受吧。”说完最后，克莱尔就离开了。
沉默再次降临了这个卡座，露西似乎在喝完这杯酒之前不想多说话，而V则是一副沉思的模样。
“V，怎么了？”杰克小声地问。
“我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V盯着面前这杯酒，好一会才想起来了：“哦！我前段时间在圣多明戈的一个小巷子里捡到了个黑超梦，最后有提到这个名字！”
“路边捡的黑超梦你都看吗？！”杰克惊了：“你没事吧？”
“我这不是好好地？”
“所以我才觉得你有病啊！”
“那个……那个黑超梦，能给我看看吗？”
露西的声音打断了习惯性吵两句的V和杰克。
结果V还真的带着那枚黑超梦的芯片——毕竟有个系统仓库不装白不装——他把分离芯片放在了露西的面前：“请便，里面其实就是一个赛博精神病死前的濒死黑超梦，就是在最后出现了[大卫·马丁内斯]的名字而已。”
露西只是取出便携式超梦头环，把芯片插上去，默默地看完了整部超梦。
“没什么反应啊，我当时从超梦里出来的时候可是躺在地上的。”V有些惊讶的说。
超梦会将录制者的体感和情感完整地录制进去，而超梦编辑则可以选择抑制或者放大某部分的感官来达到刺激体验者神经的效果，像这种黑超梦的话，就是因为会基于太过强烈的刺激，远远的超出安全阈值或者是社会伦理，才会被禁止在明面流通。
像这一部，就是一个赛博精神病对抗NCPD(夜之城警局)以及暴恐机动队的超梦，杀戮、疯狂、以及最后的死亡，没点准备就看的确实容易直接被放倒。
“这大概只是大卫的崇拜者弄的东西。”看完整个超梦的露西说道：“大卫的第一个植入体，就来自这部超梦里的赛博精神病。”
“那个军用级斯安威斯坦？”V也是识货的人，他看得出那个赛博精神病身上装的植入体，毕竟能力特征那么明显。
露西点头。
“……算了，这不是我们今天讨论的范围。”
对V来说，大致认识一下就足够了，他看得出来，面前的这位女士谈论这些的时候表情都不好看。
再深入的探究，那就不礼貌了。
“说说看，你想要我们去做什么吧。”
终于切入到了正体，让露西的表情好看了许多，略微调整了一下后，她问道：“先说说看，你对于[Relic]这个东西，以及荒坂围绕这个东西构建的整个项目和体系，你知道多少。”
“老实说没有多少。”对方既然也是知情人的话，V也就放开了说：“做那一单前我们才知道Relic这个东西，针对它收集了不少的情报，只是Relic的话，能说的有不少，你要是说它的配套设施，那我一概不知。”
露西点了点头，对于V的回答不置可否，既然V不知道，那么她就为V讲解到：“Relic芯片是荒坂最新的项目[守护你的灵魂]的终端，基于某个神秘的程序得以实现运转，是实际对外销售的产品和服务，是‘商品’，这点你肯定是知道的。”
看来露西在找到了这么多的情报后，也没有得知Relic是通过[灵魂杀手]来实现对人格记忆的扫描与复制的。
看见V点头后，露西才继续说道：“芯片的功能这些就不说了，从我找到的资料里面显示，在Relic芯片制造出成品之前，荒坂是先制造了那些存放人格印记数据的中枢——”
“——神舆。”
V愣了一下。
这个地名，他听银手提起过，银手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所有的Relic芯片里的人格印记数据说实话就只是复制品，真正的都在神舆之中。
当然了，你的人格和记忆都已经被扫描成数据，变成了数字幽灵，也就没有什么原件与复制品的区别了。
V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自己身上夹克的内兜，插有银手Relic芯片的终端就在那里。
“所以，你的目标是神舆？”V抬起头，看向了露西。
后者只是将一个小盒子推到了V的面前，标准的存放分离芯片的盒子。
接过、打开、取出芯片放入脖颈的插槽里。
一份又一份来自于荒坂数据库，应当是机密的文件就藏在这枚芯片里。
“我的目标是确认神舆之中，有没有我想要的两个人。”露西的声音响起：“大卫·马丁内斯、瑞贝卡，他们两人在2076年的荒坂塔下，死于亚当·重锤之手……本该如此，但是事后荒坂回收了他们的尸体，最终出现在了[Relic2.0]实验的实验体名单上。”
“所以目标就是——”V总结道：“去神舆看看目标意识体有没有被存放在内，有就把他们弄出来，对不对？”
露西点头。
听起来倒是不怎么难……V暗自嘀咕，然后问道：“神舆的地点？”
“不知道。”
“好吧……还得先找地方是吧？”
听了这句话露西激动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接下委托了？！”
“不。”V倒是很干脆的摇了摇头：“我得考虑一下，事关荒坂，我需要谨慎一些。”
当然，这话是说给露西听的。
偏偏这话挑不出毛病，佣兵接活也得看菜下碟，不管是谁碰上荒坂都得自己掂量掂量。
“好，请尽快告诉我你的决定。”
露西没有多留，说完后离开了，因为谈到这一步已经是超乎她想象的顺利了——在听到一开始V毫不犹豫的拒绝以后。
在卡座里只剩下V他们四人后，杰克明显是放松了许多。
刚刚一直是V和露西在交谈，他们没有过多的打扰，特别是墨启和仓鼠，两人一言不发，正襟危坐的坐在那里尝着各自的[大卫·马丁内斯]，用管理局系统私聊。
“V，你打算接这单？？”杰克唏嘘的感叹着：“乖乖，你这热身可容易把自己直接烧死。”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说我要再想想了。”V说。
只不过V其实不是怕自己出事情，他担心的是，杰克肯定不会放着他自己干这票，但是杰克跟在自己的身边，那其实才是真正的危险。
想到这里，V不由得有些羡慕墨启和仓鼠两人的搭档，瞧瞧这两人，强而有力啊，根本不需要担心彼此的安危，也不用向对方藏太多的秘密。
有的时候觉醒者的身份在人际交往中是太过沉重的负担，V是这样，狗哥是这样，甚至是库柏也是这样。
这时杰克又问道：“那么你是打算拖一阵，然后把这单推了？”
“我说了，我要再想想……”V摇了摇头，最后端起了那杯酒一饮而尽，才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我就是……有点不忍心，你看她刚刚的表情。”
就连仓鼠都赞同的点头：“那个大卫是她的爱人吧？那副哀伤的表情，就连提起名字都是会痛彻心扉一般要用尽全力。”
“你感知情绪的能力在这里倒是真好用。”V说道：“最主要的是，现在露西娜·库施纳达这个名字我也有点印象了，这可是在荒坂反情报部榜上有名的黑客。”
V在给荒坂打工的时候，最后就是在反情报部门任职，职务不低。
他站了起来：“牵扯太深了，所以我说，我得再想想，以及我挺好奇当年发生了什么，想查查看——杰克，你还记得2076年我们在干嘛吗？”
杰克笑了起来：“还在和歌子手下做那些钱最少的活儿，和歌子说这是‘打名声’。”
“是啊，但就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和来生的这些大人物平起平坐，硬刚荒坂，让亚当·重锤亲自出手，还把名字留在了来生酒吧的点单上。”V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我却一点都不知道，太他妈好奇了。”
“第一步，就先了解了解这位夜之城传奇——大卫·马丁内斯，弄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狠活吧！”
以及……
V掏出了放在内兜的那台终端。
还得抽个时间和这位老朋友聊聊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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