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角色们的聊天群 第6章

能量和水分也见底了，这在他的藏身处里很少见。

只要他身处于这里不出去，他的[能量]与[水分]就会缓慢的增长。

换句话说，就算是不管，这两个生存指标数据也会慢慢恢复的。

来到塔科夫市的那一年，墨启22岁，然后他的时间好像就停住了。

他有一种感觉，其实他可以将食物和水分只作为补充[能量]与[水分]的道具，这样只要墨启一直生活在藏身处中就永远不会有这方面的需求。

……可没有谁会忍得住一直在这里生活的吧，再自闭也会有出去晒晒太阳的需求。

尽管不用，但是他还是保持着作为一名普通人正常的吃喝拉撒的习惯。

但是他没有，他抗拒着这种活法，保持着自己作为“普通人”的生活习惯，保持着自己的欲望，然后活到了现在。

这么说起来自己可真是不容易啊。

墨启这么赞叹着自己的坚持与奋斗。

“现在是几点？吃晚饭了么？我玩了几个小时？”

“现在的话，大概是午饭时间，你躺了十几个小时朋友。”

声音从一旁幽幽的传来。

扭头，库柏就坐在墨启的旁边，藏身处是一个L型的防空洞改造的，所以墨启睡觉的地方并不宽敞，而库柏这个时候其实是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墨启。

“竟然躺了这么久么？”

墨启晃了晃脑袋。

“最好不要沉浸在虚拟实境中太久，会让你现实中的身体反应变的迟钝。”

看了一眼自己的面板，确实出现了两个红色的DEBUFF。

[‘感知’﹣5]——60分钟

[‘健康’﹣10]——60分钟

看起来重新连接自己的身体没有让神经反应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盯着自己的面板，墨启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

“下次？我以为你试试就差不多了。”库柏一愣：“那些训练没有那么好玩吧，没想到你这么喜欢。”

“挺有意思的，”墨启不置可否，只是顺着库柏的理解接着往下说：“想不到外面的科技发展的这么迅速，这种东西都有，不知道等我离开塔科夫以后能不能买到民用版的在家玩玩游戏。”

“关于这个，正是我想和你谈谈的。”

库柏本来就是想要等墨启出来以后和他摊牌。

墨启对于使用库柏的铁驭头盔没有任何的异样以及排斥，这就算时最初级的检测方法了，虽然简陋，但是不能说没有效果，再加上之前的一些观察，现在库柏已经有八成的把握，确认墨启和自己就是同一类人。

是那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才会以极其微小概率诞生的、可能一整个世界都不会出现一个的、能够清晰的认知自我与世界的那类人。

在世界意识之间，祂们会称呼这种人为[觉醒者]。

听起来很俗套，但是形容足够精准，天然觉醒的条件没有人知道，所以极为的不可控，但是一旦觉醒，他们就能够认知到自己与世界的其他人是不同的，并且能够借助世界的特性不断的提升自己的力量。

库柏是这样的，现在他认为墨启也是。

觉醒者的特点之一就是当他们认知到自己的不同时，便已经脱离了世界的掌控，他们不再是[属于]某个世界的什么人，而是[来自]某个世界的谁谁谁。

所以墨启不会去下意识的排斥库柏身上的物品。

“异世界？你？！！”

“听我和你说——”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墨启的世界观被颠覆了。

……

吨吨吨

砰！

一整瓶的“塔科夫斯卡娅火焰水”——也就是伏特加下肚，瓶子被狠狠地锤在桌子上，同时面板上多出了“止痛”、“晕眩”的BUFF。

在塔科夫待久了墨启也就学会了这样喝酒，那些PMC都能够两三口喝空一整瓶这样的伏特加，墨启认识一个USEC，他把伏特加当止疼药用，要知道伏特加喝完以后止疼效果一过回直接扣除50点的[水分]，稍不留神就脱水了，可是他乐此不疲。

后来……有一段时间塔科夫内出现了不少假酒，喝了以后会有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效果，然后这位USEC喝了一瓶抽中了头奖，直接猝死去世了。

倒不是说墨启无法接受现实需要靠酒精来逃避，只不过他确实是需要一点饮料来把库柏说的那些东西咽进肚子里消化。

对于库柏的话，令墨启感到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过多的怀疑，只是简单的佐证便让墨启相信了，库柏感到意外的同时反倒是松了口气，毕竟现在他可拿不出什么决定性的证据，那些玩意都在系统背包里面呢。

铁驭、泰坦、边境、反抗军、IMC、星际战争。

眼前的这个男人，来历超出了现在的墨启所能够接受的极限。

不过随之而来的，同样也是巨大的惊喜。

“另外一个世界？这么说来的话你能带我直接离开这个世界？！”

“呃，理论上是这样的。”库柏不得不给兴奋的墨启泼一盆冷水：“但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回到我自己的世界去。”

“‘现在’没有，意思就是以后会有？”

库柏点点头，只要系统修复了他当然有办法把自己弄回去，而且以墨启的身份，他肯定也要跟着一起过去，至少要见系统中枢一面才行，对于墨启的处理结果也会在那个时候确定下来。

“不过……你很渴望离开自己的世界么？”

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的富有冒险精神敢于跳出自己的舒适圈去挑战风险与未知，纵使那份未知的背后有多么的精彩。

觉醒者虽然可以说是亿万人中挑不出一个来，但是对于已经是觉醒者的库柏来说不是那么罕见。

毕竟世界无穷广袤，各种各样的位面数不胜数，量变引起的质变导致在他们的圈子里其实觉醒者还是很常见的，库柏也时不时的要去处理不同世界上报的觉醒者。

按照库柏的经验来说，愿意接受觉醒者的身份和随之而来的风险与责任的人并不多。

大部分人反而会选择放弃掉这些重新返回自己应有的、或安稳或精彩的人生与[故事]中去。

像墨启这样迫切到仿佛已经变成执念的真不多，甚至在十几分钟之前他对这些还一无所知。

故库柏有此一问。

结果库柏看到墨启用一种“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看着自己。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塔科夫市里面的人就没有不想出去的。”

“可是这里毕竟只是一座城市而已，等我系统修复了我甚至可以直接带你强闯封锁线，回到普通世界就好了，你的愿望仅仅只是‘逃离塔科夫’吧？”

“如果有这么容易就好了。”

墨启嗤笑一声，又一次的举起伏特加，结果才想起来这瓶已经空了，百无聊赖的把酒瓶丢了出去，瓶子碰触墙面，在清脆的破裂声中粉身碎骨。

“这座城市啊，可是永远不可能逃出去的敌方，‘逃离塔科夫’，只是一个骗局罢了！”

011.藏身处的由来

“无法逃离？”

说起来，刚刚一直都是库柏在讲解他自己的一切情况，这是一种等价交换，库柏率先展示自己的秘密作为一种诚意，他倒是还没有听墨启讲过他自己以及这个世界的情况。

在库柏看来这个世界只不过是一个挺平常的位面而已，人类社会正常的发展到了现代，然后在种种事件的推波助澜之下，出现了塔科夫市这样的地方，用来讲述一段[故事]。

虽然说这里的一部分人的一些特性稍微的有那么一点离谱，但是这就是人家世界的规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归根结底，这里也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世界而已，没有什么魔法或者超能力，文明发展中等水平，武器也是比较标准的枪械，威力也算是正常水平，并没有什么很离谱的数值伤害或者加装MOD之类的操作。

“这个地方，是一个循环。”墨启虚空中画了一个圆：“所有人最终会丢失一切，再次孑然一身的回到最开始，他们连记忆都丢了，还当自己是刚刚被困在这座城市，又一次的开始挣扎和厮杀，活下去等着塔科夫解除封锁。”

墨启嗤笑一声，他觉得塔科夫的其他人太可怜了，但是转念一想，处境并没有什么不同自己还清楚地知道这一切，好像更加可怜一些。

“我只是比其他人知道的多一些罢了，也没有办法突破UN和俄国设立的封锁线，顶级的防弹衣和头盔也没有办法抵挡太多”

这就是墨启无奈的地方了。

他再怎么在塔科夫里如鱼得水，再怎么把自己摆在更高的位置上俯瞰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PMC与SCAV，都无法回避他依旧是这座城市的囚徒，本质上自己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的问题。

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没有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活得自在。

“但是你依旧有所不同，对吧？”

库柏很清楚这一点，觉醒者都这样，觉醒的人总是会表现出与以前的自己不一样的地方，这是他们挣脱或者掌握某些规则的证明。

比如说库柏，觉醒了以后其他的没太大变化，就是人学会了用膝盖跑路，而且竟然还比一般跑步快到不知道哪里去。

面板上介绍这种特殊的身法叫做“兔子跳”，总之是一种库柏将之挂在交易平台上也没几个人来问价格的移动小技巧。

“我和其他人比较特殊的地方啊……”墨启沉吟：“除了知道世界轮回以外，大概就是这个藏身处了吧。”

藏身处，这是只有“那一部分”PMC行动人员才会有的豪华居所——比起那些漂泊无定的SCAV亡命徒来说。

只不过每次不管那些PMC如何装饰他们的小窝：墙上贴满美女海报，用最好的发电机，从机械师那里弄来顶级的工作台、数据中心、建起比特币矿场，甚至就连厕所都是从外面搬来的立柜式公共厕所这种高级货……

一旦到了重置的时间，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他们再回来的时候只是一个连门都没装的破旧地下工事，所有的都要重头开始。

但是PMC们乐此不疲。

这种依托于地下工事建设的藏身处最大的优点就是安全，装修比这里好很多的住处在街区和市中心多的是，但是那样的地方晚上总能有来踹你大门的人，藏身处就不会。

它绝对安全，这个地方根本不会被人找到。

但是有必要说一点的是，墨启并不是PMC，这个藏身处，一开始也不是他的。

“不是你的？”

“是啊，我只是一个来塔科夫打拼的普通人啊，又不是PMC，当初塔科夫被封锁的时候，我错过了撤离，当初还躲在医生的诊所瑟瑟发抖。”

他还想要等UN的维和部队来解救他们，很显然什么都没发生，等着墨启的只是失望而已。

“哎呀那段时光回忆起来也满是懦弱的苦涩味，没想到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嗯……过了多久来着？”

墨启忽然好像想不起来自己是个最底层的时期到现在已经过了多久了。

算了，这不是重点。

“这个藏身处，是当时我被一个PMC追杀，我一路跑到了一个PMC撤离点——就是那种只有PMC能够撤离的地方，而且正好还是他的撤离点。”

“运气很好的，他没有子弹了，我也没有了，我拿着一把古董斧头，他拿着一把M-2战术剑，我们在搏斗，那把战术剑刺在身上真的痛。”

墨启回忆的时候手还不自觉的捂住了自己的肋下，显然那一刺他记忆尤深。

“后来你猜怎么着——战术剑刺了进来，我抱住了他的手臂，剑就卡在我的身体里，我们这样僵持，一直直到他的撤离倒计时结束，然后我就这样掉进了他的藏身处，至于那个PMC……我再也没见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