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色的碎玻璃
“啊啊,我听不懂呢,不过不管你要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我的想法。”她的一只手放在了茧上:“所以呀,要说什么的话,等我做完再说吧。”
……
好可怕啊这家伙!
在第一时间的恐惧之后,弥纪所想的意外的不是去激烈反抗,而是有点不满和气愤,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释然感。
好好听我说话呀!
而且弥纪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了,所发出的全部都是呜呜的鼻音,嘴巴被红色柔顺绸缎捂住,可又一点不觉得闷涩,丝绸的触感太过于柔滑,像是冰丝凉衣,除了被限制了行动之外,弥纪也并没有什么其他难受的地方。
但她想说话,但她又说不出话。
好气哇!
这个人就不能再和弥纪商量一下么……说不定弥纪就会答应呢,为什么要用这种极端的做法呢。。
弥纪努力睁开眼,面前却只是一片昏暗,努力扭动着身体伸着双脚,也根本碰不到任何一个可以着力的地方,她失去了听觉之外的感触,连疼痛都不有,全身上下的触觉也只能感受到红绸缎与自己的衣裳布料,闭塞到像是被密封了似的。
她听到对方的话。
苦涩的在心中抱怨。
挣扎的动作也慢慢缓和了下来。
说不定……这样也好吧,弥纪也不需要那么困扰迷茫了。
弥纪一直都想,如果自己能够真的去喜欢上一个人就好了,就不需要想那么多各种各样的事情了……
就,不再迷茫了吧?
而且,弥纪会喜欢的对象也不错呢,真昼也绝对不是弥纪讨厌的人。
所以呀,就算不是自然而然产生的,而是依靠某种外力强行制造出来的喜欢。
弥纪意外的……其实也并没那么排斥。
“唔唔唔唔唔——”
‘所以听我说话啊喂!’
再多劝说一会弥纪大概应该就会同意了呀,不要做强迫弥纪做这种可怕的事情好么?
还要用绸缎包起来,很不舒服啊喂!
……
“可能会稍微有点痛哦,忍耐一下。”此时外面的红发少女浅笑,注视着已经倒在床上发出闷沉声音的红茧:“也没有那么痛啦,大概就是,被电一下似的。”
她将自己的长发分出一缕,轻柔缠绕在自己的手指尖,手指带着长长的发缕,以似抚摸似的温和动作,柔缓地点在红茧上。
而这发丝便像是流水一样,缓缓淌进红茧缝隙当中,在其中向上寻觅,在每个红绸的缝隙之间穿插变动,像是警卫在搜寻逃犯一般,又像是不停向上方向重点蔓延的回路,见到食物的游鱼。
略过无数缝隙,直至……茧中少女的头部两侧。
红发接触在皮肤上,这样细微的事物轻轻在这个位置荡漾,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而弥纪只觉得好痒,没想象中那么难受,只是一直有点生气。
红发丝缕在茧中分成两段,滞在左右两侧的太阳穴。
弥纪迷茫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现在自己是应该立刻焦急地扭动身体反抗吗?还是应该就这样倒下, 什么都不问呢……
这些在弥纪感知中好痒的丝缕慢慢变得更加细微,缓缓刺进少女纤薄的肌肤。
稍微有点痛……但因为比头发丝还要细,并没有针扎那般痛,只像是蚊子在咬似的。
但是这种发丝在皮肤下面颤动的感觉,果然一点都不舒服,好像还有什么更古怪的东西正从针头泌出。
心跳在加速,不知道自己之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这种状态稍微等一下子就可以了。”外面的人轻铃般笑了一下,可这笑声又戛然而止:“嗯?妹妹你醒了呀……我没做什么哦。”
“没有没有,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啦,不要多想。”
“诶,这个的话,只是我刚刚做出来的艺术品,要取什么名字好呢?‘愿望’这种名字不错呢。”
“不要占据身体呀,哎……真不听话。”
外面,对方的声音越来越细微。
弥纪茫然地眨眨眼,她感觉太阳穴两侧渗进来的丝缕已经停止了所有反应。
“弥纪……”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
真昼茫然地看着面前这个红色的茧,感触到其中正包裹着一个熟悉的人。
缠绕了菌丝的手指上触及在红茧之上,菌丝向其中渗入,触及在其中的少女。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好。
应该停下这一切,然后好好道歉才对?
还是说……
还是说。
……
五百二十五、好美
十几秒的时间悄然流逝,真昼却始终未能做出任何决定。
直到红绸的茧中,弥纪的声音再一度响起的时候。
闷沉的语音,有一小段像是在叫真昼的名字。
真昼没能听清,但她又能感觉到,这就是弥纪平时呼喊自己的那个语气声息,两字间的连段一清二楚。
弥纪好像已经意识到了,现在在她身边的是真昼而不是另一个人。
但是……
真昼要做什么呢?
她的心有些苦涩,也有些欲念在燃烧。
如果……自己能够用这种犯规的办法,像是那种工口漫画当中的主角似的,催眠自己喜欢的人,来获得某种本不属于她的东西,这样做,是好的吗?
真昼实在分不清。
好像是对自己好的,但是……但是,这种做法违背了什么更加重要的东西,仿佛一点选择以这种方式获得胜利,自己就输掉了似的。
真昼没有回应弥纪的唔声,她苦涩的低头,摇头。
胸膛也正因这种古怪的情绪,而感到压抑,不安变成阴影缠绕在了心头,可欲念却又变成火焰要将阴影抵消。
天使与恶魔变成话语,在她的左右耳边灌来。
“太差劲了。”她说。
她太差劲了。
太懦弱了。
太丢人了。
在这跷跷板的中心,她的心灵逐渐跌向一侧。
爱。
真昼缓缓意识到,应该有个东西是要比对错更加重要的,比现实更加重要,比弥纪的喜欢或不喜欢更加重要。
有种东西可以胜过其他的欲念。
真昼慢慢将双手从被紧捂住的两边脑侧松开,双手交叠着触碰到她自己的胸膛。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就是非要占有对方才行的,对吧?
真昼倒向了这个想法中。
轻柔地将左手微抬,让这些全部丝缕松开,让它们都散向一边。
“笨蛋!”有个意识在脑海中出声,那位主人格还没有步入虚幻的睡梦当中。
有什么东西,是比其他更加重要的。
如果自己因为欲望而去伤害对方——这种东西才不算是爱。
真昼慢慢说服了自己,然后长舒了一口气,她终于不再纠结与迷茫。
但在绸缎渐渐松开的时候,这名红发的少女却又皱了皱眉头。
似乎,已经有细微的一小部分菌丝,现在正蔓延在了弥纪的头部与脑海当中
真昼下意识压抑这病菌的增殖,但即便是她也无法直接将太过于纤微的病菌抽离,这代表着……从今之后,只要她想,依然可以随时操纵弥纪的心神。
“……”
真昼在意识到的同时,也下定了决心,之后永远不会去动用弥纪此刻身体汇总所感染的了那部分病菌。
……
红茧缓缓松解支离成条条带带的薄绸缎,感觉自己能动了的弥纪长舒了一口气。
刚刚,都有点紧张过头了啊喂。
手上的缎带也松开后,弥纪小姐拍了拍自己被吓到的小心脏。
真昼小姐的姐姐,是坏人呀坏人!
虽然她们姐妹关系看起来还不错,但就是坏人!
弥纪生着闷气,一点点睁开自己的眼睛,见到了陌生的天花板。
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刚刚一直被遮着眼睛,现在睁眼有种刺痛感。
弥纪眯着眼睛适应了一小会光暗,稍向左看去。
自己身侧,还是那一位有着过长红发的真昼小姐,弥纪倒在床上,而她坐在床边。
“真昼哇~!”弥纪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欢欣地呼唤。
刚刚脱离束缚的紫发少女从床上坐起来,发现了自己现在所躺着的已经不是先前粉白色交织的可爱床单,而是红绸缎铺出来的散乱垫子,稍微有点被吓到,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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