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河套大圣爷
定然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而大爷爷,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空印案!
空印案草草了之,几个月过去,空印案都已被淡忘,但是对于大爷爷和刘蒙则是完全不一样,
只要一天不能离开京城,空印案就像一把悬在头上的斩首刀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砍下来!
大爷爷正思索间,太子已经大步走了过来,“大爷爷,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
大爷爷恍然反应过来,连忙道,“不打紧,反正老了也是觉浅,我这老头子正好也没睡呢。殿下,快进屋!”
朱标神色严肃,也不多做寒暄,一步就跨进了屋内,三人还未坐定,朱标便开口问道,
“刘蒙,你可记得洪武十四年户部的账目?”
刘蒙一愣,太子见状心里咯噔一下,如果刘蒙想不出来的话,那就只剩下强办掉郭恒这一条路了,
可是强办郭恒的话,只是兜住了几条大鱼,那些小鱼小虾都得跑个精光!
而往往那些小鱼小虾贪腐的积蓄,丝毫不少于这些大鱼!
太子正要起身离开,刘蒙木然地吐出一串数字,
“洪武十四年,一月二日,进钱三百万两,出钱五百万两,支援杭州府水患调度。”
“洪武十四年,一月六日,进钱…”
太子一愣,接着一阵狂喜,连忙道,
“等等!你先等等!大爷爷,纸!还有笔!”
刘蒙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就像计算机一样,进入了自动计算状态,
“大爷爷,快些!”太子朱标看得是心里着急啊,这一会儿刘蒙已经背到二月了,如果现在不赶紧记下来,谁知道刘蒙下一遍还能不能再说一遍!
大爷爷连忙抓过来纸笔递给朱标,幸好朱标记忆力超群,连背带写,竟是硬生生跟上了刘蒙的速度。
不过半个时辰之后,
“洪武十五年,二月…二月…”
刘蒙想了半天,眼神中恢复些了神色,
朱标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笑道,“今年二月,你已经进诏狱了。”
“哦,对!”刘蒙应道。
朱标抖开纸张大喜道,“刘蒙啊刘蒙!果然是虎子无犬父啊!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嗯?
刘蒙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只能先谢恩。
“殿下谬赞了。”
“哈哈哈,好!你立功了!立大功了!”
大爷爷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但一看太子这副大喜的样子,便知道空印案要结束了,而且屠刀挥向的不再是刘家!
大爷爷长舒口气,看向刘蒙,笑骂道,
“你总算是有点用了!”
刘蒙挠挠头,这两人怎么夸人都像骂人一样呢?
大爷爷看向朱标,“殿下,小老儿给您去弄些吃的吧。”
朱标刚想说不用,但是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从昨日知道户部账册又亏空了之后,急得他都不知道少吃了几顿饭,
朱标抚摸着肚子,不好意思笑道,“实在太叨扰您了…”
大爷爷哎呀一声,笑道,“反正我也睡不着,闲着也是闲着,您等会,马上给您炒几个土鸡蛋吃!那土鸡蛋又圆又大,可是极好的鸡蛋!”
朱标一听下意识咽了口吐沫,也不再客套,
“嘿嘿,那大爷爷,您给我多炒几个,我还真好几顿没吃了。”
“得嘞!”
“大叔,我也去帮忙。”刘蒙说道。
太子朱标连忙叫住刘蒙,“等等,你再背一遍从洪武十四年开始的账目!”
“啊?还背啊?”刘蒙哀嚎一声,
大爷爷一瞪眼,“让你干啥就干啥!打小就这样!一身懒骨头!背两遍账目能不能累死你!”
刘蒙嘟囔道,“反正累不着您。”
“你说什么?!”
“好啦,好啦,”见这叔侄要打起来,朱标连忙从中调和,奇怪的是,大爷爷和刘蒙倒给朱标一种,两人就是父子的感觉。
大爷爷哼了一声,递给刘蒙一个眼神,那意思分明就是,
等殿下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蒙下意识一抖。
朱标看向刘蒙,确实如刘蒙所说,刘蒙这么背了一遍账册后,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没精神了许多,看来,复述账册真的很消耗精力,
但朱标也没功夫心疼刘蒙,刘蒙双眼放空,又是进入了那种奇异的状态,
“洪武十四年…”
朱标越听越喜,第二遍复述与第一遍相比,连一个数字的差错都没有!不由又对这个账目的真实度信了几分!
大爷爷将一大碗炒得土鸡蛋端了过来,这土鸡蛋里只加了些猪油还有燕地的精盐,
小味道那是挠一下得就上来了,被炒散的鸡蛋一片金黄,光是看一眼,朱标肚子就控制不住咕咕叫了,
朱标叨了一大筷子炒鸡蛋塞进嘴里,嚼得满嘴流油,而耳朵和眼睛确实完全用在刘蒙身上,一心二用,做得分毫不差。
又是对了三遍账目后,碗中的炒鸡蛋已经吃得精光,朱标意犹未尽的放下筷子,笑道,
“大爷爷,您这刘家可真是卧虎藏龙啊!”
第158章 朱标算懵了
大爷爷用眼神询问朱标吃饱没有,朱标连连点头,大爷爷咧嘴一笑,
“啥卧虎藏龙啊,要我看,我家就出了个刘二郎,这刘蒙完全就是木鱼脑袋,也就能算个账。”
刘蒙在一旁也不言语,反正从小到大都被大爷爷骂习惯了,
自己爹死得早,他这一脉在刘家连一房都算不上,倒是大爷爷照顾得紧,帮了不少忙,也算是半个亲爹。
朱标连忙摆手笑道,“有了这笔账册!定然能把户部那群贪官查个底朝天!”
大爷爷张张嘴,眼睛一闪,想了想还是没问出来,倒是刘蒙直接问道,
“户部里谁是贪官啊?”
大爷爷狠狠剜了一眼,刘蒙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捂上嘴,大爷爷赔笑道,
“殿下,这小子脑袋浑,你就当没听见。”
朱标示意无妨,说道,“目前最大的一条线就是郭恒。”
“郭哥?!”刘蒙想到了这个平日里对自己总是满面笑容的领导,怎么想不到,郭恒竟然是户部的大贪官!
大爷爷浑浊的眼神中煞气一闪而逝,既然查到了这郭恒,那必定是这个叫郭恒的害了刘家!
朱标扫到了大爷爷的神色,心中一凛,恐怕这刘家大爷爷年轻时候也是叱咤风云的角色啊!
“嗯,其余上下游还不明确,只知道他与沿海倭寇有些联系。”
“这!”刘蒙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满是震惊。
“怎么?”朱标自然没放过这个细节,身体前倾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这刘蒙绝对是个宝贝!脑袋里不知道有多少要人命的数字呢!
只不过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刘蒙眼神躲闪,心中觉得郭哥平日照顾他不少,自己还是不要落井下石了,
大爷爷看在眼里,可把大爷爷给急坏了,一脚踹在刘蒙的腚上,把刘蒙直踹了个趔趄,骂道,
“你他娘的知道啥快说!你家二郎临走前就说肯定是户部的人害了刘家,就是这郭恒!”
朱标闻言微微点头,刘秀能想到这一层,一点都不奇怪。
刘蒙反倒有些懵逼了,他倒是像温柔里保护的花朵,平时有啥不好的事,家里基本都不和他说,
“二郎…秀儿觉得是郭恒?”
大爷爷急得直跺脚,
“知道什么快说!”
“好…好,殿下请看洪武十四年六月的账目。”
朱标连忙眼睛扫向账目,只见上面写着,
吴地赈灾,出八百万两,
“很明显,这天贪了八百万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朱标不解道。
刘蒙摇摇头,“这八百万两就是出给吴地赈灾的。”
“什么?!”朱标闻言大惊,本以为这是明摆的破绽,吴地赈灾就是郭恒他们贪污的由头,可刘蒙居然说真是吴地赈灾花了八百万?
“这不可能啊!“朱标抖开账本,继续道,“你看这账,前前后后吴地赈灾用了两千三百万两,去年吴地哪有那么多的灾情啊,无非是小水患,国库就拨出了两千三百万两?”
若不是刘蒙对数字极其敏感,朱标真以为他在那胡说八道呢,
吴地受了国库这么多银子,老五不可能一声不吭,连个感谢的折子都不写,
但是按照刘蒙的意思,这钱确实是以吴地赈灾的名头拨出去了,
朱标猛地警醒,“你的意思是说,这钱确实是拨给吴地了,然后吴地那边的贪官悄无声息的就把这笔钱给化了?!”
想到此,朱标倒吸一口冷气,吴地贪官再大,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吞了两千多万两国库拨银啊!
不!只有一个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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