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玛修就是天啊
“心悦君兮……后面呢?”
……
“后面呢!?”
颇有些抓狂的出声问了一句,桥瑾先前看那灯笼上面写的乃是一首小诗,因而不由得轻声将之读了出来。
而令她有些抓狂的是,就在这小诗的结尾之处,却是被那灯笼之内的烛火熏得黑黄,完全辨认不出来原本的纸张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有些好奇的回头问了自己的主家桥滢一句,桥瑾可以确定这首诗自己曾经在某个地方听过,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听自己的女主君桥滢提起过。
而让她有些不满的是,由于她一直对于书本之类的东西不太感冒,同时桥滢平日里让她多读书的时候也都往往只是应付了事,因此在今日里终于有要用上这些知识之时,桥瑾却是猛然间卡住,说什么也是记不起来这首诗的后半句写得是什么东西。
只是出乎桥瑾预料的是,在听了她先前不由自主轻念出声之后,桥滢也是一副颇为好奇的模样看向了自己,就好像是有着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一样。
第一章 谭木匠
公元188年,六月中旬。
洛阳城内,如今在时间逐渐的步入到了夏季之后,天气已经比起之前炎热了不少。
三天前的那场大雨,就如同这贼老天的最后一丝怜悯一般,先是带给了洛阳城内的百姓一丝久违了凉意,随后那接连不断的潮气与高温便是将整个京畿一带蒸腾的如同火炉一般的湿热难忍。
再这样的天气下,对于那些先前已经将今年的粮食尽数播种,只等着刚刚出芽的麦苗茁壮生长的寻常农夫来说,自然是只能一边咬牙忍耐着这有些煞人的酷暑,一边赶在夜晚凌晨时分给自己田里的那些秧苗挑水浇灌,来避免自己未来一年的希望就这样折损在六月那有些恼人的高温里面。
而对于那些没有自己的农田,或是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及时播种的底层贫民来讲,他们虽说是可以游闲的在那些农夫忙碌的同时躲在自己家中的阴凉之处休息纳凉,但一想到未来的高温天气可能会对自己住所附近的粮价造成的影响,这些穷苦百姓也是难免有些睡不踏实。
在洛阳城北边不远的地方,那座如同小山一般的日晷已经修建好了一些时日,洁白的石料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倒是确实可以说的上相当的吸引人群的瞩目。
而这日晷的用途或者说用法,也是在短短的两周不到时间里便是在这洛阳的民众之间传播了开来。
能够随时随地的通过日晷上的阴影知晓当下所处的时间,这样对于东汉的百姓来说稍微有些浮夸与奢侈的功能倒是不能说是完全没有作用,同时也是有越来越多的民众感受到了这日晷为自己的生活带来的些许方便。
只是这些方便全部累加在一起,或许都是比不上他们见到那来自遥远西方大地的胡商在初到洛阳之时,面对着那巨大的石晷所表现出的惊愕那样让洛阳的本地人们心中升起的那一丝傲然更加重要。
与后世的那两晋与五代十国时期皆是不同,虽说此时的大汉已经垂垂老矣,且坚定不移的走在一条衰败的道路上面。
但在这个国家,这个朝代的华夏人民眼中,曾经几度征服了匈奴,并让南方的百越氏族臣服的大汉依旧是这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强权,也是四方蛮夷拜服的对象。
只是无论这种骄傲再怎么持续在洛阳百姓的心中,这日晷却都已经是一座完成品,是一种对于他们而言有些无法触及的过去。
而那些有心之人自然是知道,先前在洛阳城内可以说得上是呼风唤雨、四散家财的顶级纨绔公子,汉帝刘宏面前的大红人张彦已经是很久都没有组织民众在这洛阳城内继续动工,同时民众们也是早就已经清闲了下来。
是那大奸臣张让的家产终于被他败坏的干干净净,让张彦再也掏不出一分一毫的金银在这洛阳城继续大兴土木?
还是这张彦终于是打算撕破自己那和善爱民的伪装,即将在讨好了当今的天子刘宏之后带着自己的大量资产离开洛阳?
在那些世家的眼中,张彦的行为或许是有着许多版本的解释,但无论哪一种,无外乎都是他们通过自己的喉舌,潜移默化的淡化对方在这洛阳城内百姓心中形象与影响力的一种方式。
只是在这些被世家的发声权压制的有些“目不能视”、“耳不能闻”的百姓之中,却也是有着那样的一小部分人,知道这张彦停止洛阳城内一切动作的真相绝非是像那些世家们所描绘的那般臭不可闻。
公元188年,六月中旬,洛阳大旱。
……
“老头子,还在犹豫着呢,可是在想那卫家男人?”
洛阳城内的一处民居内部,一个身上穿着打满了补丁的布衣,头上缠着一圈灰布勉强系发的老太婆正在准备着自己那一家人的早餐,而在她的身前不远处,一个年龄相仿的老头则是挥动着手中的锤子与锯条,就这样坐在院子里面的阴凉之处干活。
从对方那娴熟的手艺与流畅的动作来看,毫无疑问,这老头子虽说有些其貌不扬,但毫无疑问也是一个手艺相当厉害的木匠。
而在他的身后,那老太婆似乎在煮着一锅粟米稀粥,虽说是有些忙碌的模样,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是异常的融洽和谐。
只见这院落虽说不大,与张彦那间有进有出、前后院落房间区分的明明白白的住所不同,这老头子所身处的地方虽然也是一间独立的小院,但那小院却是仅仅只由一个简易的通房与两间作为仓库的厢房拼凑围成,明里暗里都是透露着一丝有些衰败的模样。
而从那院落之中砖石缝隙处所生长出的杂草也是可以看出,这小院至少也是在这洛阳城中存在了二十年以上的光景。
时不时的用手拄着自己的下巴,那老头就这样看看自己手中的锯条,又看看院子里面堆砌着的成品,目光之中也是充斥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而这失落的原因,自然是与这满院的木工作品有关。
要知道,对于一个有着稳定的手艺,并且并不懒惰的匠人而言,有些时候家中积累了太多的作品可未必能够说的上是一件好事。
就仅仅只是大致的用目光扫视了一番,老者便是发现那些家具、摆件之中的不少地方都已经是变得有些腐朽破败,因此眼神之中那惋惜之色更是浓郁的仿佛要滴落出来。
近几年,特别是中平元年之后,这大汉的年景就是一年不如一年,不但有着数不清的旱灾、蝗灾以及黄河改道,让这洛阳的粮价一涨再涨,甚至隐隐有些达到六十钱一石陈粮的高价,那数不清的黄巾叛党、山贼与羞怒骑兵,更是没有一个让这大汉的百姓感到省心。
百姓的手中没钱,那也就没有人找他这老木匠去订制家具。
而若是没有人找他去订制家具,谭木匠这一家两大两小的四口人,自然是生活的越发地感到艰难。
第二章 要不要一起离开?
“唉,瞧瞧那大衣柜,那可是最正宗的琼州上供的黄花梨木制成,每一根木材都是一件难求的宝贝,如今就这样荒废在这里……可惜,实在可惜。”
目光在院落之中堆砌的大量木制品家具之上游移着,可以看出,这里面的每一件都可以说是老木匠的心血之作,都是他一点一点的设计打造,可如今却都这样一股脑的堆在院里,就这样等着一点点的陷入破败。
就说那院子正中的大衣柜,就是前些年一个交州的富商来洛阳专门找他订购,三丈三的梨花木都是用了将近十根,这才打出了一个整体约莫六百多斤的大型衣柜。
若是按照老木匠的打算,那衣柜最起码也是能够值个四五千钱,就算扣除掉富商给他提供的材料成本,他也是能够收上约莫四五百钱的手工费用,给家中填些茶米油盐。
只是可惜还没等他将那衣柜完全做好,富商便是死在了山西,在卖粮的时候被那群穷凶极恶的黄巾乱匪截住不说,就连本人也是被瓜分了个零碎。
可怜那富商才不过二三十岁年纪,本来打的这衣柜乃是打算与老家的一个女孩结婚之后为妻子归纳承装一些衣物。而如今不但那女子未婚便成了寡妇,就连这价值数千钱的大衣柜,都是这样砸在了自己的手里。
天可怜见,且不说为了打造这衣柜,老木匠起早贪黑的忙活了大半个月,几乎把自己的腰病累的发作,就仅仅是这浪费掉的材料,就让生性有些勤俭的他感到无比的心疼。
目光落在那衣柜上面生出的点点霉斑附近,老木匠知道那是前些日子的一场大雨,淋坏了那木料上面的漆面,可他的家中除了这露天的院子,也是没有其他的地方能够让这些木器避一避这风吹雨打。
而也是从那时候起,老木匠的生意就和这发霉的衣柜一样,一点一点的走起了下坡路。
“有钱人越来越少了啊……”
“这世道也是越来越乱了……”
无奈的在心中叹息了一声,这世道一乱,百姓的生活不够安稳,自然也是没什么心思去进行婚丧嫁娶。
而若是这婚丧嫁娶的人少了,他能够赚到的钱自然也是越来越少。
从最初时候的一个月四五百钱利润,到后来的一个月两三百钱勉强维持家用。可以说在这短短的几年里面,老木匠的生活水平便是急转直下,就连这前些年赚钱买下的小院都是没有什么余钱去再去进行打理。
而一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里面较大的那个已经七八岁年纪,早就已经到了应该进行蒙学的时候,一直以来都是想要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给下一代提供一个读书机会的老木匠,自然是有些发愁起了两个孩子进行蒙学需要产生的一系列花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是好。
早在前些日子,这洛阳城中不知从何处蹦出了一个名叫张彦的富家公子,时不时的在自己的家门口帮助这些普通人修路修桥,倒是也让木匠对他有了一些印象。
而在后来,听说这张彦公子开始在这洛阳城内大兴土木,修建一些极其秀美的亭台楼阁却苦于手边没有可堪一用的工匠,在发妻的鼓励之下,老木匠便是自告奋勇的加入到了张彦的队伍里面,想要试试能不能够赚些外快,补贴一下家用。
从酒楼到露台,再从露台到日晷,不知不觉间,老木匠也是靠着一手祖传的手艺,在张彦的手底下渐渐的闯出了名堂,就连那负责管理这群工人的卫贤见了他都是要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声“谭师傅”。
而这半年多的时间过去,老木匠在张彦的手下做事,不但餐餐能够吃的饱饭,一个月两百余钱的工钱一发下来,他也是能够将其稍微积攒一些,日子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好了起来。
可惜这老木匠也是知道,活这种东西,那都是有数的。而张公子的钱虽说不知道有没有数,但老木匠估计肯定也有。
很快在城北日晷工地那边忙碌了三个月之后,老木匠便是领取了自己的一份赏钱,随后在一场宴会结束后没有了新的工作要做。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回到了当初那种有出无进的状态,老木匠他虽说也想上去问问张彦公子,能不能再赏他们一些事情去干,但毕竟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就好像那宫中的天子与宫外的马夫,可以说的上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别说是想要好好的问问张彦,什么时候才有工作让他去做,在最近的半个月里,没有了工作的老木匠就连想要见到张彦一面,都是无比的艰难。
看着自己膝下的孩子们时不时的回忆起前些日子庆功宴上面的酒菜,留着口水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吃一次的模样,老木匠的心里隐隐也是有些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两个孩子。
而还好,在这种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过了不久之后,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主动去张彦的家中求见对方的老木匠,就这样见到那个作为张彦公子代言人之一的中年人卫贤,提前一步来到了自己的家中进行拜访,也是提到了张彦对于自己这些在他的手下做事的匠人们,未来一段时间的安排与打算。
即便是现在再去回忆起当初卫贤的说辞,老木匠都是难免感觉有些不敢置信。
正是通过了那一次交谈,身处在洛阳城内百姓中下层的他,也是知道了一些与众不同的消息。
……
“谭师傅,这些日子过得可还自在?”
“张公子他因为自己的婚事近期都是没有出门,因此也是让我过来,代替他给谭师傅您问个好,看看您这边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
想起那时候卫贤脸上的笑容,即便是老木匠不想承认,但却也不得不说,自己在知晓了对方销声匿迹乃是事出有因之后,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而就当他笑着向着卫贤打了个招呼,同时也是隐隐思考着,若是张彦公子即将婚配,是否会需要他去打造一些家具之类的漆器之时,卫贤接下来的话语便是让他猛地感觉紧张了起来。
“张公子他前些日子因为平定匪患的功劳,已经被当今天子封为了一地列侯,不日便是要前往他的封地皖国境内。”
“而受到他的嘱托,我这次过来,也是想问问谭师傅您,是否愿意跟着公子一同离开。”
第三章 搬家那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啧啧啧,不愧是张公子,真是厉害啊……”
轻轻的啧了啧舌,虽说不知道这皖国在什么地方,但按照卫贤那意思,张彦因公获封的事情老木匠还是能够听得明白。
暂且不说这皖国在什么地方,就是能够被当今天子作为封地封赏给一名新晋的贵族侯爵,那想来这皖国一地,便至少是不会比之扶风一类的地方小到哪里去。
而如今张彦一直没有再出面去在洛阳兴建自己的产业,自然被老木匠理解为对方也是有了封地的人,那这大兴土木肯定要放在自己未来的封地之中进行才算合理。
毕竟虽说张彦也是在洛阳一带居住了很久,想来多多少少对于洛阳的民众有着一丝感情,但感情归感情,对于他来来说,肯定是自己直属的领民更加重要。
并没有对张彦这样的决定表现出什么不满,实话实说,对于一个能够领兵打仗,并且是打胜仗的将军,老木匠的心中还是有着一丝尊敬与畏惧的情感存在,更别说对方先前还带兵平定了中原一带的搅的大汉不得安宁的白波匪患。
只是话说回来,无论自己此番事如何的尊敬对方,但对于那不知身在何处的“皖国之民”,他却依旧是由衷的感受到了一丝嫉妒与艳羡的情绪。
这嫉妒的是对方在不久的将来,便是会被一名有着相当强大武力的领主所庇佑,想来未来生活的平稳也算是有了一些简单的保障。
而这艳羡的,自然是那些生活在皖国的居民,即将享受到他享受不到的那些待遇与机会。
要知道人是很难变化的,老木匠这几十年来的生活经验让他十分清楚,既然张彦在洛阳这处“暂居”之地都是愿意如此四散家财,那等到未来到了皖国之后,肯定不会就这样收手,而是会继续将自己先前在洛阳的一系列行为继续下去。
而由于这皖国乃是对方的法理领土,在自己家中动土的张彦,愿意付出的东西肯定会比之前在洛阳城中的时候多上许多。
内心深处不由得暗暗佩服着张彦的成绩,对于对方如今获封成为领主,到也算是在老木匠的预料之内,没有带给他什么太大的冲击,因此仅仅是点了点头之后,他便是向来访的卫贤表示自己已经清楚。
可紧接着对方的下一句,却是着实有些出乎了老木匠的预料。
……
“谭师傅,张公子也是和我说了,他想要带着您,带着那先前在他的手下做事的一众匠人们一同前往他的封地皖国,带着大家一起去赚大钱,去追寻更好的生活质量,”
“而因为您的能力强,手艺好在我们圈子内部也是受了大家公认的,因此张公子给您开出了四百……四百五十铜钱作为每个月的月俸,无论您到了那边有没有活要做,公子他每个月都是会给您支付这么多钱供您花销,未来还会逐步的增加月俸的数量。”
那可是四百五十钱!
微微的对于对方口中的事情感到有些惊愕,可以说老木匠活了这大半辈子,都是没有想到过自己也有能够拿到月俸的一天。
似乎是见到对方的表情有些不敢置信,卫贤此时也是面色无比的诚恳。他已经按照自己的计划拜访了许多的匠人,在这些匠人之中有些人欣然应允,自然也就有些人严词拒绝。
对于面前这个谭家的老木匠,卫贤也是早就看重了对方那可以说得上是巧夺天工的手艺,因此自然在今日过来之前,就是想好了无论如何也是要说服对方跟着自己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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