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玛修就是天啊
暂且不说水泥惧火，一旦接触高温就会导致硅酸钙结晶脱水这一点，就算是没有这茬的话，用水泥去铸造火炮也不是一个理智的行径。
可能这种材料易于塑形的特点比起金属要好上不少，但由于结晶体延展性方面的缺失，只要这种水泥制成的火炮一旦开火，那炮身就会立刻被爆炸所产生的剧烈波动崩碎。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上帝在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往往也会打开一扇窗子。
水泥这种材料虽然在火炮的制造上不能给科技司的成员们带来什么灵感，但像是震天雷的外壳，还有一些类似的东西……
只要脑子灵活的话，还是能够想象出出水泥这种东西的用途的。
就比如既然不能用来制造火炮本身，那能不能用来制作火炮的底座，甚至是用来防御火炮的攻击呢？
要知道，现在的庐江虽然在军事科技上要明显领先于华夏地区的其他选手，但庐江本身也是华夏的一部分。
这里和华北、荆南甚至蜀川、西域用的都是同一种文字，语言之间也相差不大，互相之间的意思都是能听个七七八八的。
这可不像大汉与西域或是与东边扶桑国之间的关系，在大家说同一种语言，使用同一种文字的情况下，几乎很难保证技术方面的机密不会外泄，更别说和别人实现后世那种如同技术壁垒一样的巨大差距了。
虽然现在的火炮还没有正式出现在华夏的战场上，但无论是张彦本人还是他手底下的那群将领都可以确定，一旦火炮在正面战场出现，那一些有识之士一定会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那些大势力的统治者比如益州牧刘焉等人，也会在自己的领地之内进行这方面的实验。
别看火炮这东西看起来挺了不起的，但实话说，要是那些华夏的大型军阀想要仿造个七七八八的话，倒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说不定等到某一天，张彦在华夏发明的这种武器就会落回到他自己的头上。
至于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总归也得想办法面对不是？
……
总而言之，无论是张彦还是底下的那群人，其实在得到了火炮这种威力远胜于当代所有武器的战争之王之后，下意识的便将自己的假想敌也向上提升了不止一个水准。
这种想法在他们的脑海中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其中还有些人干脆就前往军营之中拜访了鲁肃。
至于鲁肃……他本就是个满脑子“比划比划”的武人性子，在听那些科技司的疯子们一番危言耸听之后竟然也信了不少，干脆大手一挥，就将庐江兵马指挥司的行程往后又拖延了两天。
这两天的时间，正好足够他们借用庐江兵马司的武器来对水泥建材进行测试了。
若是说起庐江当下三支军队之中战斗力最强的一支，那毫无疑问便是三支军队中最早成立的庐江兵马指挥司。
一方面，庐江兵马司的前身本就是张彦的直属部队，和他走南闯北一年多，倒也经历了不少的战斗。
而另一方面，则因为现在庐江的金属产量还有限，淮南工业区又没有全部完工，因此目前整个庐江铸造的火炮，十门里有九门都是有限供给给了这一支最初，也是庐江最强的军队。
至于这一次众人对水泥进行测试的重头戏，便是使用水泥搭建半永久性的防御工事，并且测试这种工事在面对各种不同武器袭击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防御力究竟如何。
从最简单的刀劈剑砍，到长枪戳刺、弓箭攒射。
从撞车、攻城锤的直接撞击到使用霹雳车——也就是投石机进行远程投射。
这些测试内容的结果都会被庐江科技司进行记录，并且作为参考数据出现在张彦的桌案之上。
而在实验的最后，所谓的最极端状态下的抗打击能力，指的自然是用现在已有的八八式火炮一型对整面工事进行炮轰了。
不得不说，这些人真的都是一群疯子。
……
时间渐渐过去，当太阳逐渐升起之后，在场的人也都到的差不多了。
眼见众人纷纷落座，那位今天负责实验的研究员回头望了马钧一眼，与他交换了个眼色，便转身向众人宣布，从现在起，即刻开始进行实验。
……
老实说，和之前的几次实验相比的话，这次实验无论是从规模上还是流程上，甚至是对照组的数量上，都比之前要完善了不少。
而且这次的场地也比之前宽敞，这前后加起来百余人待在这里，竟然没有一丝一毫拥挤的感觉。
极为细心的是，由于这次要动用火炮这种危险性较高的设备，因此在校场上，众人还临时搭建了一个露台，就专门给张彦这等庐江各个部门的长官使用。
可以看到，在那露台上，甚至设置了专门的观看席位和侍者，而且众人的视野也要比在平地上更好。
这提前安置好的大量水泥混凝土工事就坐落在露台的对面，而在露台前方，背对着众人的，便是一排用红布遮掩着的炮兵阵列了。
前面的测试都是一些测试过的东西，像是抗压能力、强度之类的，虽说张彦也知道这些数据十分重要，但毕竟都是玩过的东西了，对于张彦来说也没有什么意思。
整个上午的实验过程，张彦都坐在那搭建好的露台上，显得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
不过很快，等到中午吃了个午饭之后，这场测试也就正式进入了正题：那就是有关水泥工事对于当今华夏陆军兵器的抵抗测试。
第四十八章 时代的眼泪
首先登场的便是冷兵器。
刀剑、链锤、弓箭甚至是当初张彦和蹇硕单挑的时候使用的破城锤，这些都是华夏大地战场上非常常见的兵器。
不过在这一场实验里，这些能够给将士们带来巨大死伤的兵器显然没有对水泥这种无生命的物质起到什么显著的作用。
无论是用刀劈剑砍，还是大规模的组织弓箭手进行齐射，这些金属武器击打在水泥工事坚实的墙面上，就和那些用石头垒成的城墙一般，只能砍出一道道刺目的火星出来。
甚至若是挥动武器的士兵用力用的大了，那上好的刀刃砍在水泥上还会迅速钝化甚至卷刃，而水泥墙面留下的不过只是一道浅浅的白色痕迹而已。
在众多的冷兵器之中，唯独起到一点作用的，硕果仅存的便是那把张彦曾经使用过的破城锤了。
……
“预备——”
“砸！”
……
随着实验主持者的一声令下，一个身材极其魁梧的士兵挥起破城锤，兜头盖脸的就吵着那面水泥墙壁砸了过去。
虽然在庐江当下的士兵阵列中，大多数的步兵使用的都是单手刀搭配圆盾的这种武器装备，但就和攻城车一样，破城锤也是在部队攻城期间，才会由辎重队伍分发给前线士兵的破城武器。
而这种武器，往往只有像刚才这名士兵那般极度强壮的人才有资格进行使用。
……
“喝！！！”
“砰——”
……
伴随着那士兵的怒吼，纯金属制成的锤头便以迅雷之势砸向了不远处的水泥墙壁。
两者撞击之间所响起的沉闷声音，更是让前线不少靠近实验地点的士兵都一个哆嗦，聚精会神的看向了方才那士兵攻击的方向。
只是可惜的是，虽然那一锤声势浩大，也崩散了不少的水泥碎屑出来，但当烟尘逐渐散去之后，现场存留下来的，就仅仅只有一个浅浅的小坑而已。
……
“唉……”
……
看到那一锤的结果，在场的不少士兵下意识的便是升起了一股叹息之意。
要知道，刚刚破城锤所能够做到的，便已经是他们这种阵列步兵能够做到的最强破坏力了，而这，也仅仅就只是给那水泥墙面留下了一个小坑而已。
不，或许可以换一个说法。
……
“双手锤成功的破坏了水泥墙面，并且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无法愈合的痕迹。”
“在此之前，无论是刀剑还是弓弩，他们甚至连留下痕迹都做不到。”
……
不同于前线进行测试的那些步兵，在第一轮的冷兵器测试结果出来之后，位于后方的鲁肃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甚至有着进一步进行扩散的倾向。
要知道，不管这种工事对于更高级别的杀伤有没有作用，就单单是对冷兵器几乎无敌这一项，就已经证明了他的价值了。
设想一下，若是一直军队在野外与另一支军队会战，双方本应杀得你来我往，是一场五五开级别的遭遇战。
可就在这时，这两方士兵中的某一方在夜里突然用一种神奇的材料连夜建城。在一夜之后城池拔地而起，那双方的战斗，可就不是一个层级之间的了。
在兵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有着工事掩护的一方几乎就是战无不胜的存在。
暂且不提鲁肃这边还在思索着这样的东西能够给未来的战争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在那些阵列士兵的身后，此刻已经有另外一群人开始跃跃欲试了。
相比较于普通的阵列士兵，他们的攻击手段更加多样复杂，杀伤力也远远不止于此。
在这些人的眼中，很明显不远处的那个水泥墙完全就是一套城墙的标准，若是想要对付城墙的话，自然要用他们的那一套方法才行。
这一阵士兵之前的兵种都是长弓兵，也是在两军开战时能够在接战前便对对方造成杀伤的高贵兵种。
而现在，庐江已经没有职业化的弓兵了。
他们依旧是整个军队阵列中最强壮，也是火力投射最为凶猛的一支队伍。
现在，他们的名字是炮兵。
……
并没有一上来就动用自己的“大宝贝”，庐江兵马司下辖的炮兵营和那些普通的士兵一样，先是使用张彦分配给他们的普通攻城武器进行了一番测试。
说是攻城武器，其实也就是像撞城锤、撞车之类的东西。
而测试的结果也不出预料，虽然撞车在整体力道上比起双手锤更大，但撞车硕大的面积导致了力道被分散在了各处没有集中在一起，并没有对水泥工事造成什么有效的伤害。
至于撞城锤……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这东西本来就是用来撞断城门的门栓使用的，此刻众人用它来撞击强度类比石头城墙的水泥混凝土工事，不过只是听个响，图一乐而已。
真要想对这种水泥工事产生威胁，还得是大质量投射的远程武器才行。
不是火炮，说的就是你，霹雳车。
投石器，也叫霹雳车，是自打汉朝城市化建设加剧之后，一直活跃在战争一线的一种攻城装备。
在火药武器出现之前，霹雳车便是华夏陆军所能够输出的最强火力，而如何改进、改良霹雳车，也是华夏的历代工匠们呕心沥血的思虑的事情。
虽然在这个世界线上，张彦一来到庐江，就直接搞出了霹雳车的最上位替代产品——火炮，彻底掐死了这种动能武器未来的发展道路，但不能否认的是，霹雳车本身在华夏的兵器发展史上依旧存在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甚至比起早期的火炮而言，霹雳车的准头虽然差上许多，但只要命中了目标，实际造成的威力并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预备——”
……
“放！”
……
“预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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