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玛修就是天啊
颇有些不解的回忆着这几天的所见所闻，桥滢惊讶的发现，几乎这洛阳城里的每一个百姓，每一个商人，每一个士子都对张彦这人有着深刻的印象，而这些人中无论出身，对于这位洛阳公子的评价几乎都是百分之百的好评。
“罢了罢了，就如同那来莺儿所说，是真是假终究还是要凭借自己的眼睛去判断。”
微微的叹了口气，桥滢最终也没有太过纠结此事，而是在这样复杂的心情映衬下，来到了张彦这出位于洛阳核心区内的小院。
她还要去替自己的父亲拜会中常侍张让。至于那张公子究竟如何，也只能等到自己拜会之后，才有空闲慢慢甄别鉴赏。
“瑾儿，去敲门吧。”
轻声吩咐了身旁的侍女一句，桥滢还记得那天带着自己来到洛阳的那位使者告诉她，张让会在当天下午前往那处小院小憩。而当自己穿着新衣，带着侍女敲响了张彦这处院落的大门时，一位面容清秀柔和的少女不过片刻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好漂亮的女子，这便是来莺儿口中那位随身侍奉张彦左右，近乎寸步不离的美丽侍女？”
只是目光略微的扫了一眼，桥滢便对对方的那种青春靓丽感到一丝惊讶。
虽然对方看起来明显不是什么世家豪门出身，教养上可能比起她要差上一些，但那种少女如花瓣般尽情绽放的气息却是她这个年纪绝对难以拥有的。
若是将桥滢自己比作含苞欲放的花蕾，那面前那少女便已经绽放的花团锦簇，时刻散发着甜蜜的花香，引诱着蜂蝶前往一探究竟。
特别是那窈窕的身形……
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桥滢蓦地产生了一丝不悦的情绪。
“桥家次女桥滢，受邀前来张府拜会。”
面对这位张家的侍女，桥滢出奇的并没有像是之前与来莺儿相处那般和善，反而是一反常态的气场有些僵硬。
而就在她正悄悄摆出一副世家女的气势打算武装自己时，对面少女那如同冬天的棉被般温暖的声音也适时地传进了她的耳朵。
“你就是那位主人整天朝思暮想的‘小乔’？”
好奇的问了一句，就在桥滢偷偷打量着冶儿的同时，冶儿也在仔细的打量着对方。
“好漂亮——不对，是好可爱！”
“不对，还是好漂亮！”
目光仔细的略过对方身上的每一处细节，冶儿越看便越是觉得心惊。
只见面前那女孩一双莹润的杏眼正紧盯着自己，眼神深处隐隐有着水光倒映，显得清澈而不占一丝世故。精致的眉眼间，清晰的线条如同画笔勾勒一般看不到一丝缺陷。
明明对方只是方才年及豆蔻，可不知为何，在冶儿的眼中，那种本应出现在少女甚至是青年女性脸上的精致五官聚集在对方稚嫩的脸庞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
风情？
蓦地想到这个词，冶儿随即又在心中摇了摇头，这种如同最顶级工匠精雕细画的脸庞显然不是风情这种半褒半贬的词汇能够描绘的。
硬要说的话，那便是这一眼看过去，第一印象是个很美的少女；但仔细看看，却又发现这种美丽之中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稚嫩；待到第三次定下神去观看，又会觉得这种稚嫩并非是孩童般的幼稚，而是散发着一种别样的韵味与引力。
“这大概就是主人经常与我开玩笑时说的，那种美的不像人的感觉吧。”
冶儿默默地想道。
第四十四章 我也不知道
再之后，便是桥滢以客人的身份进入张彦在这洛阳城中的小家，而由于家中此刻主人不在，一直承担着半个管家任务的冶儿自然是以主人之礼接待了她。
当时间终于来到了下午的申时三刻，那个衰老无比却又内在暗暗蕴藏着一股上位者气势的人才坐着马车姗姗来迟。
“呦，你就是咱家彦儿朝思暮想的那位桥家女？”
推门而入，张让熟练地直奔正厅主位而去。而就在他大跨步的向前的同时，那个盈盈站在院落远处的身影自然进入了他的视野之中。
正是已经在张家等候了快小半天的桥滢本人。
“跟上吧。”
淡淡地朝着那身影吩咐了一句，张让便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那时的他似乎才刚刚忙碌完，整个人还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只是在见到桥滢之后，张让还是迅速调整好了呼吸，在她的面前摆出了一副淡定悠然的模样。
微微吸了口气，张让抛弃了脑海中那些纷杂的念想，转而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面前的桥滢身上。
“过来，让咱家仔细瞧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奇女子，才能让彦儿痴迷到那般地步，连那些达官贵人家中的女眷都是不屑一顾。”
朝着一脸拘谨的站在门口的少女挥了挥手，张让似乎对于桥滢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十分的重视，因此不但没有如同平日里接见那些官贾一般面露威严之色，反而刻意压制着自己身上的气质，以求不至于对对方造成惊吓。
只是在他定睛看了看后，张让才不由得暗叹，难怪自己的义子对面前这少女痴迷到那等地步。
对方的容貌气质，确实在这洛阳城中难以有人能够匹敌。
“也罢……这模样确是长得天眷人怜，就连二位皇后都远远比之不及，看来咱家彦儿实在福气不浅。”
微微啧了啧嘴，张让的目光不断地审视着当初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表现的有些战战兢兢的桥滢。直到半晌过去，他才悠悠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一直以来的沉寂。
“桥家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中性又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不知张让今天是何想法，遣词却是没有使用“芳龄”、“几何”之类的正式场合用语，言语之间透露着一股随和的气质。
只是即便已经尽力克制自身的气势，但对于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女孩来说，张让显然还是有些积威过重了些。
悄悄打了个寒颤，不同于面前老者的淡定，桥滢此时早就收起了自己在冶儿面前所展露的那股子世家子姿态，眼神也似乎有些不敢直视面前的这位老人。
“回张常侍问，滢今年……刚过十三。”
小声的回复了张让一句，桥滢就这样规规矩矩的站在张让的面前，也不知道自己当下应是进是退，该如何是好。
她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张让，内心本就充满好奇与恐惧。只是随着这一刻终于来临，桥滢却发觉自己面前这位老人似乎和她想像的不大一样。
“十三？嗯……年纪到还合适。”
微微点了点头，张让似乎也是看出了面前这个少女内心对自己的存在还是有些畏惧，因此他也没等着对方开口，而是主动拉起话茬和桥滢聊了起来。
“桥滢是吧……今日咱俩也算是第一次见面，想来你对此次不远千里遣人将你寻来一事还颇有不解之处。只是在此之前，咱家倒是还有话先要对你问上一问。”
“对于你与咱家彦儿的婚事，你内心之中是如何看待？”
轻描淡写的对着桥滢问了一句，张让此时倒是好整以暇，目光紧盯着面前这个年方豆蔻少女的双眼。
……
“如何看待？”
“这样的事情突然不可选择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应该如何看待？”
另一旁，在听到了张让的询问之后，桥滢也在心底默默地询问着自己。只是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桥滢的内心忽然被一种茫然无措的情绪充斥在了其中。
“能与张家公子结为姻亲，实属我庐江桥家荣幸……？”
试探着向面前的老者回应了一句，桥滢此时也拿不准张让想听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答案，甚至不知道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应该是什么。
因此在考虑再三之后，桥滢最终还是决定先按照常规的思路回应对方，同时尝试着了解一下张让的真实意图。
只是这次桥滢没有想到的是，很快张让便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同时也让她陷入到了更深层次的沉默之中。
“咱家没问你这事你们桥家是怎么看待，咱家问的是，你桥滢又是如何看待你与彦儿的婚事。”
“说说看吧，桥姑娘。”
微微对着桥滢摇了摇头，张让伸手遥遥点了点桥滢的眉心，似乎是对少女这种敷衍的回应感到不太满意。
“虽说你跟随咱家所派遣的那名使者不远千里来到了洛阳……”
“虽说你们桥家已经收下了当初咱家遣人前往江东下的聘礼……”
“但是，你桥滢真的愿意嫁给我儿张彦，嫁给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为妻吗？”
张让的目光紧紧的注视着面前这位少女晶莹的眸子，似乎想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知晓什么。只是对于张让这个问题，桥滢这次却是着实有些回答不上来了。
“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呢……我怎么想重要吗？”
思考着被张让直击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个问题，桥滢越是思考，就越是觉得这样的问题似乎没有答案。这次她足足沉默了半晌，一个茫然的声音才轻轻响了起来。
“我……”
“我不知道。”
低头对着张让的方向摇了摇头，桥滢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用这样的说法去回答对方，甚至没有考虑过这样的回答是否会将面前的老者激怒。
只是她在反复询问过自己的内心之后，却发现这答案虽然简单，却是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我不知道。”
再次低声重复了一次，桥滢也不知道她是在对着张让诉说，还是在回应自己内心的诧异。只是出乎桥滢预料的是，在张让听到她这样的答案之后，不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愤怒，反而咧开嘴角低声笑了起来。
“不知道？”
……
“呵呵，我也不知道。”
……
第四十五章 张让的自信
“呵呵，我也不知道。”
出乎桥滢预料的，张让并没有对她那“不知道”这样简单的回答大为光火，反而咧嘴笑了起来。
“行了，坐下吧。”
伸手指了指身旁的蒲团，张让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和蔼的表情。而听到这话，桥滢也才终于松了口气，不再像刚刚那样满脸拘谨的站在张让的对面，而是恭顺的跪坐在了他的身旁，就连心中的紧张之感都跟着消散了不少。
她刚才站在案台的对面，双手都已经紧张的有些发冷出汗。之后又被张让接连问了两个自己难以回答的问题，可以说整个人的精神都紧绷到了极点。
直到现在坐在张让的身边，桥滢的状态也才稍微缓和了下来。
“您说您也不知道？”
略微好奇的问了一句，桥滢可还记得刚才对方一句话差点噎的自己喘不上气。如今两人间的气氛不再那么尴尬，她自然也是顺着对方的话茬问了下去。
“哎，是啊，咱家也不知道。”
伸手摸了自己光洁无须的下巴，张让当时的眼神并没有看着桥滢，反而看向了俏生生立在门外的侍女冶儿。
“你今日既已经来了，那咱家便也不再瞒着你。”
“其实邀你过来洛阳一事，并非是吾儿张彦之意愿，乃是咱这个做父亲的自作主张，听说孩子对江东一位桥姓的女儿念念不忘，也不知是何时见过，竟然朝思暮想连那些达官贵人家的闺女也是瞧不上眼……”
微微转头看了跪坐在自己身旁的桥滢一眼，张让话锋一转，倒是微微笑了一下，难得的说了一句俏皮话。
“如今咱家遣人将你从江东一带寻来，切实见到之后，倒也有些明白了彦儿当初的想法。”
“如此天姿国色，确远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可以比拟，也难怪彦儿如此了。”
不咸不淡的夸了桥滢一句，张让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而趁着这个空档，桥滢也是盈盈朝着张让施了一礼，算是谢过了对方对自己的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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