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菊香公子
自己真的要就这么妥协吗？
灵颜为了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即使是明知道后果却依旧死保自己，到了现在，他却要退缩吗？说是为了灵颜的幸福——诚然，他觉得，如果能看到自己好好的，灵颜的确就会满足，这家伙就是这样的性格。
可是这何尝不是一种逃避？
就算冷静下来，夏雨潇示弱，之后灵颜又会如何呢？她的手会好吗？她的身体还会恢复吗？而他和夏雨潇，还能给予对方信任吗？
灵天师说得对，但是，人从来就不是一个永远会向着对的方向前进的物种。
秦稷感觉到自己心里某处在疼。
他缓缓站起身来，拔出了自己的佩刀，然后，穿上了软甲。
动作行云流水，秦稷就是这样的人，即使愤怒到极致，也会冷静地完成愤怒中形成的判断。
院中没有随龙卫，现在的春宁宫，除了天师之外，全部都是自己的人，如果可以的话，他有把握得手。
结果会如何？不确定。说实话，就算是成功地杀了夏雨潇，他也不觉得自己能杀出皇宫。三位天师在附近，大批的随龙卫在宫中，外面据自己的人汇报还有真正的黑甲骑。他也是人，就算是达到了人能达到的极限，也不是无敌的。
他转过身，迈步准备动身。
然而，手腕处却传来了凉意。
“别......别去。”
虚弱的声音。
“你醒了？”
“醒了......很久。”床上的女孩深深地喘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别做傻事。”
“......”秦稷待在原地足足五六秒，用十分平静的语气安慰她：“嗯，我不做傻事，只是......去谈谈。”
“早点回来。”
“嗯。”
......................
书房，人影仍然在晃动。
秦稷站在书房外，回头望向卧房，想着灵颜的话。
那只手确实如同是冰一般，让他烧得有些失去理智的头脑略微冷静了下来。
他将刀收入刀鞘，尽管手仍然按在上面，至少看上去攻击性没有那么强了，他敲了敲书房的门。
“秦稷？”
“是我。”
“嗯。”夏雨潇应了一声，然后，房门被随从打开。
秦稷踏入房间，夏雨潇坐在书房的桌案前，似乎正在伏案看着什么。
“陛下。”
“天师的治疗效果如何？”
“人已经醒了，不过，看起来还很虚弱。”秦稷说道，“你这是在......”
“看书，之前血族送过来的书。”
“看血族的书？”
“关于血族的一些自我再生的法术......秦稷，这件事情，我会负责到底，所以可以的话，我想用一切可以的资源。”
“你不追查灵颜的身份问题了？”
“那件事，现在仍然在查，但是......”
她站起身来，复杂地看着秦稷：
“至少你现在安全了。如果不影响你的安全的前提下，你能好受一些，那我会去尝试一下，反正我们之前和血族已经接触过了，这次可以让他们过来看一看。”
在宫中，即使是最坏的情况——就算灵颜真的是魔教的人，也很难触发诅咒，毕竟天师就在秦稷身边。
要保护的人，还是在身边最安全。
第五十章 沟通血族
之前夏雨潇遇刺的时候，秦稷并未直接杀死刺客，而是选择了放走对方，并让夏雨潇传书过去兴师问罪。
当时的血族显然对这件事情很上心，作为赔礼，将血族的一些相关的法术书籍送给了大夏，一方面权当赔罪，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和大夏这个人类世界中少有的不信教的国家走得近一些，以便将来获取利益。
只是，那些法术虽然很多都算得上有用，却实在是不适合人类使用，毕竟是专门为血族设计的魔法，即使经过改良，人类想要使用也不太合适。
“你能看懂？”秦稷皱着眉问道。
“血族的魔法的话，能看懂一部分，因为大夏多次接触过异种，”夏雨潇说道，“我现在在考虑血族魔法是否可行，毕竟那是传说中不老不死的种族，人类也和他们打过仗，即使是低等的血族，受伤后的恢复速度也是相当强悍的......”
说完这些，夏雨潇继续低头看着那些诡异的血族文字。
“宋静清。”
“臣在。”
旁边的宋静清应道。
“你去派人联系血族那边，就按照以前的流程......”夏雨潇说着说着，停顿了一下，“算了，你亲自去，别派人了，这个时候，我发下来的旨意要是再被截了那可真就乱套了。”
太安城现在还不安全，这件事情恐怕只能让宋静清这种她最信任的人来做。
想到这里，夏雨潇咬了咬牙。
“陛下，如果你确定血族有办法，我们可以直接联系之前那个血族的萨芬厄，虽然是游离在外面的血族，但他一定有自己联系血族的方式。”
想到找那帮吸血鬼过来可能会有用，秦稷自然优先选择先处理好治疗上的事情。
“如果不是和血族的高层直接接触，我担心他也不太靠谱。刚才我调查过萨芬厄曾经参与过的一些任务，他这家伙只认利益。如果利益足够大，他也可能会出卖我们。”
“陛下，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只认利益的，否则，圣人的理想早就被实现了。现在就联系吧，就算他不可靠，至少作为血族，他应该很清楚这些法术究竟有没有用。”
秦稷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愿如此。”
夏雨潇说完，拿出了那份萨芬厄当初赠送的契约。随后，按照契约上所写的方式，用灵气触发了契约。
血色的风暴在书房中席卷，伴随着血雾，一道身影出现在夏雨潇的面前。
从隐约的血雾中，能够看出来萨芬厄出现的瞬间正在摆pose，似乎是打算以一个颇具威慑力的姿势出现在召唤者面前。
“尊贵的皇帝陛下，我倒是没想到您还真的有用到我的时候。”
萨芬厄说完这些的时候，露出了血族特有的尖锐獠牙。
“你和上次......变化好大。”
秦稷皱了皱眉头，说道。
上一次的萨芬厄外表是又瘦又矮的，整个给人的感觉并没有传说中的血族那么高深莫测，反而显得有些滑稽。
可是这一次，萨芬厄却是以一副修长的温文尔雅的贵族形象出现在了夏雨潇面前。
如果不是因为契约上面写清楚了只会呼叫萨芬厄自己，夏雨潇几乎以为这是另一位血族。
“给别人拿钱办事的工作，总会容易被人记住脸，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萨芬厄笑着扯了扯自己的脸，“变换形象也是血族法术常见的一种，这些都是我执行任务的时候用的样貌，只能维持一段时间。如果您想看的话，我甚至可以变成女性。”
“没那个心思。”夏雨潇摆了摆手，“叫你过来是有事问问你。”
“您请说，之前说过了，给您优惠价。”
“你们血族断了胳膊，有什么办法治好吗？”对方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夏雨潇也就懒得客气了，索性直接问。
“断胳膊啊，那得看是断到什么程度，比如我的胳膊就断掉过，但是大多数时候趁着还没坏掉捡起来缝吧缝吧很快就能恢复。如果是断掉的那截儿找不到了，我这种级别的血族倒也可以长出来新的。上次这位秦太尉不是把我镶墙里了嘛，也是靠着这种方式再生长出来的。”
萨芬厄轻描淡写地说道。
“......”秦稷看了看夏雨潇，然后瞅了一眼萨芬厄，“那，这样的方法，有什么危险吗？”
“没啥危险啊，要是长个胳膊还能有危险，那血族这能力不和没有没啥区别了么......当然也不是没有代价，我们的一切力量来源都是取自血液，尤其是自我再生的这种能力，如果血液不足的话，也就是饥饿状态，那长得就会慢甚至不长。你们问这个干嘛？有伤员？”
萨芬厄围着秦稷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觉得面前这哥们儿不像是受伤的样子，感觉比他这个血族都生龙活虎。
“上次你来的时候我身边的那个侍卫，手断了，想问问你血族有没有能够给外族人用的法术，能让身体复原。”
秦稷说道。
“有倒是有，不过我不会，这种血族法术都需要足够的血来作为施术媒介，需要的量很庞大，大族内有血池法术的很少，我们自己恢复伤口倒没什么问题，可要是给别人施法，那倒是挺复杂的。这过程中涉及到暂时的种族转换......不是我这种级别的血族能接触到的法术。”
萨芬厄实话实说道。
“那，你们之中有谁能做到这种法术？”夏雨潇询问道。
“如果找真祖那种级别的，那就完全没有问题了。稍微低一点级别的血族也可以，不过效果就难以保证。您之前曾经和第四真祖见过面吧？她就能做这种事情。”
“你现在能联系到她吗？”
夏雨潇立刻问道。那个第四真祖，当时确实来到大夏处理了和血族相关的事宜，不过也仅仅是负责送个东西而已，并未留下任何可联系的方法。现在面前就有一个血族，想必凭借他就能和那位真祖搭上线。
“能倒是能，不过......说实话，最近我的活儿赚得不多，想弄点优质的血源实在是困难，现在能卖给我的优秀的血液价格都不低。况且之前因为刺杀您的事儿，我挨了大族内部的一点刑罚，现在还虚着呢......万一那位真祖看我不爽又打我一顿......”
夏雨潇明白他的意思，给宋静清使了个眼色。
满满的一袋金币就被递到了这位血族的手里。
“这是定金，如果你把人叫过来，我这边另有奖赏。”
血族双眼乐得直冒光：“好说好说，您放心，我肯定把人给您找过来，不过奖赏就不用了，我之前说过了，这次只要半价，您这给的已经够多了。”
干了这一票，自己估摸着一年都不用为了喝点血发愁了。
第五十一章 真祖的要求
事实证明，萨芬厄对外所说的自己“是一个边缘人”这种话纯属糊弄鬼。
因为第二天早上，那名真祖就已经出现在了大夏的宫殿之中。得知真祖在皇宫外等候的时候，夏雨潇甚至怀疑这货是随便叫了个血族过来凑数的。
但当见到这位真祖的瞬间，大家就都知道了——这绝对是真货。
血族内部等级森严，所谓的“纯净血统”的真祖是不可能轻易地就被低等级的血族叫过来的，夏雨潇明白，这个所谓的游离在种族之外的家伙，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之前之所以展示得这么拉跨，恐怕也是另有他图。
“您好，皇帝陛下，接到您的邀请，我可是马不停蹄地赶到您这里的，”这位真祖微笑着说道，“我已经知道您想要我做什么了，不过，虽然我们之间有着一些往来，却远没到盟友的地步，您在这个时候将我请过来，实在是令我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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