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菊香公子
“陛下，您很清楚，臣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纵然有天大的胆子，臣也不会僭越。”
秦稷是这样说的。
可是，现在显然夏雨潇不会相信他，或者说，至少在表面上是不会表现出相信他的样子的。
“秦稷，念在你对大夏有功的份上，这件事情，朕可以从轻处置，”夏雨潇盯着秦稷的眼睛，说道，“但是同时，朕也希望你能够承担起一部分的责任来。”
好家伙，完全不听讲话，就硬要往下演下去呗？
秦稷有点被这母女俩逗乐了。
虽然大致知道对方的计划，但是秦稷还是挺佩服这俩母女的，毕竟能做出这样的牺牲的人，也算是少数了。
“臣愿领臣闯入寝宫之罪，但，所谓的与陛下同床共枕一事，臣实在是不能认。如今天下皆知臣辅佐陛下尽心尽力，若是此事被外人知道，臣将遗臭千古。”
秦稷非常激动地说道。
当然，是不是遗臭千古，他才不管呢，他可不在乎死了之后后人怎么评价自己，只是想用这样的话来测试一下对方的决心而已。
他确实反感自己的婚姻被他人所掌控。
但是，他也清楚，自己的婚姻注定了会是一个非常值钱的政治资源。早在他出生在秦家的时候，这样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所以，他实际上并不在乎自己的婚姻被“卖出去”，他在乎的是自己的婚姻能换取多少价值。
他大致能知道为什么夏雨潇要和自己联姻，这是再简单不过的政治问题，如果他和夏雨潇联姻，那意味着帝国的权力将会紧密地联系到一起，如此一来，朝中的大部分中间派都会倾斜向他和夏雨潇这一边。
这会极大程度地降低将来处理这些中间派的成本。
而且，在内部斗争中，这样的联姻也能够堵住前不久那帮急着立储君的人的嘴——陛下已经婚配，那自然是要把储君留给未出生的孩子的，如此一来，你们这帮外人还敢和陛下将来的孩子争皇位？
夏雨潇未必真的喜欢自己，他虽然对夏雨潇也有一定的感情，但是也还没到能够结婚的程度。
但是联姻嘛，尤其是政治联姻，有几个是真的在一开始就有感情的呢？逢场作戏罢了。
这就是现实，现在的大夏内部还有暗潮涌动，急需彻底的稳定，所以，这个联姻是可以有的。
可是，夏雨潇究竟有多少决心呢？他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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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因为一些事耽搁了，稍后还会有更新，当然，大家也可以先睡觉，明天早上起来看～
第六十三章 考虑的时间
“若是担心遗臭千古，那就不要做出这种事情来，”见秦稷态度稍微有些松动，夏雨潇语气缓和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说吧，你觉得该怎么办？”
“陛下，臣认为，此事本就不是臣的责任。”
“什么意思？”
夏雨潇皱着眉问道。
“没什么意思，臣只是觉得好笑，在臣的记忆中，是喝完了太后的一杯茶而失去意识的，在那之后，臣再次醒来，就已经躺在了陛下的床上，”秦稷如此说道，“陛下，您该不会觉得，一个失去了意识的人，能够自己跑过去躺在陛下您的床上吧？”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太后？”
夏雨潇面色一沉，问道。
“臣不是怀疑太后，太后不过是请臣喝茶而已，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臣对于自己喝完茶就昏过去表示很疑惑而已。”秦稷说道。
“秦太尉，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所做的事情，早就已经是死罪了，陛下现在还留你一条性命，是顾及了你的功绩，若是如此执迷不悟......”
“若是如此执迷不悟，宋总使您就要亲自动手了是吧？”
秦稷笑了笑，然后张开双手：“总使大人，那就要看您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给灵颜递了一个眼色。
就在那一瞬间，灵颜毫不犹豫地挥刀跃出！
“不好！”
宋静清顿时反应过来，她挥刀试图拦住对方，然而就在刀刃即将碰到灵颜的时候，灵颜的身体却如同泥鳅一样柔软，擦着刀刃的边缘“滑”了过去。
然后，她出现在了太后的背后！
“别动。”
听起来，这两个字里面没有任何威胁的语气，灵颜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十分平静，只是，那把锋利的刀已经架在了太后的脖颈处。
“灵颜，你要干什么！？”
现场的气氛从原本的剑拔弩张，彻底变成了火药桶，只要现在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现在的僵持就要彻底炸开。
“没什么，陛下，”秦稷突然开口说道，“臣只是希望能够和陛下、太后好好说话而已。臣之前已经说明了情况，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陛下的床榻之上。如果陛下和太后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臣所说的，那么没办法，臣愿以死证道。”
秦稷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时刻地盯着面前的夏雨潇，至于宋静清他则是忽略了。
其实，就在太后被灵颜挟持的那一刻，宋静清是有几率劫持秦稷的......不过考虑到秦稷的武力值，这个劫持究竟能不能成功，实在是要打个问号。
此时，真正感觉到有些难以适从的是夏雨潇这边，她可万万没想到，秦稷直接撕破脸了。
确实，这段时间秦稷表现出的样子，仿佛是愿意和她妥协、互相让步的，可是无论平时如何让步，假如直接侵犯到了他的利益，他都会撕掉那层忠善的面具，露出獠牙来。
说是他愿意以死证道，真要是彻底撕破脸，他到底是想自己死还是让别人死那可就是个未知数了。
这就和“伏尸二人，流血五步”是一个道理。
“秦稷，我们都冷静一下。”
夏雨潇迅速分析了一下局势，这个情况下，但凡脑子正常都不会和秦稷刚到底。灵颜现在还在劫持着太后，她要是不理智，太后没了不说，搞不好最后就算是自己这边打赢了，将来秦稷的空缺也会被其它大臣填上，对自己反而全是坏处。
“朕知道你现在很委屈，说实话，朕也希望相信你，可是你看，事情已经发生，而且你也确实是在朕的床榻上......这件事，总是事实吧？”
“你觉得无辜，朕亦是如此，此事对朕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想我们应该稍微谈一谈。现在，事情已经发生，若是为了这件事情将得知此事的侍女和随龙卫们灭口，朕实在不忍。不如商讨一个更合适的法子。”
听到夏雨潇态度缓和了，秦稷也点了点头：“陛下能保持冷静，臣感激不尽。诚如陛下所说，无论臣是否是故意为之，此事已然发生，这是事实。那么，陛下希望臣如何去做？”
夏雨潇看着那把架在太后脖子上的刀，沉思了片刻：
“既然木已成舟，那朕还是希望你能够承担起责任的，尽管朕知道你可能不太喜欢......近期立储一事也确实闹得朕心烦意乱，你我二人又常年相处，彼此还算是有点相投，不如，可以尝试一下联姻之道。”
“嗯？”
秦稷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夏雨潇。
他大致知道，这事儿其实就是太后自己撺掇的，夏雨潇虽然嘴上说，心中却未必喜欢这种强加的婚事，心里还是有些抗拒的，所以秦稷已经做好了稍微付出一点代价脱身的准备了。
可是现在这么一看，陛下这是要来真的？！
不过......身为臣子，他不能真的就接了这桩婚事，还是得拉扯的。
“那个，敢问陛下，您希望安排谁同臣联姻？”
说完这话的时候，夏雨潇无声地盯着他的眼睛，看得他心里有点瘆得慌。
“你就不用装傻了。”她说道，“怎么，觉得互不相配？”
“这......臣可万万不敢！臣怎能和陛下......”
“联姻有什么稀奇的？太后当初与先帝也并非门当户对，这有何不可？”夏雨潇摆了摆手，“若是你不满意，那便算了，今日你那侍卫收刀，宋总使也不会追究这件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朝廷上的言论你我二人充耳不闻，今日之事就权当没发生过。”
嘶......
可别！
这话说起来就好像是“你走吧，我不记仇”。
那才见了鬼！今天秦稷和灵颜基本上把该冒犯的大逆不道之罪全给冒犯了，“私闯”皇帝寝宫和皇帝同床共枕，手下的侍卫擅闯寝宫，劫持太后威胁皇帝......
按照大夏的律法，就算他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要知道，这是皇帝，而且还是个女皇帝。
假如你的女朋友对你说“我没生气，你走吧”，然后你真就扭头走了的话......
恭喜你，你将喜提仇恨buff。
“这......”秦稷看向灵颜。
灵颜也感觉到秦稷在看她，但是她似乎误解了什么，手里的刀子稍微用力往太后的颈部压了一下。
“我超，别！”
姑奶奶哎，你那刀再深一点，咱们今天就真要gg了！你不会真想从寝宫一路杀出皇宫吧？
“少爷，您下令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灵颜异常坚定地说道。
秦稷赶紧喊停，然后转身对夏雨潇施了一礼：
“陛下此言，对臣实在是太过突然，可否给臣一点时间，容我考虑一下？”
“可以，明天早上。”
她给了这样的期限。
秦稷看着她，想说什么，但是夏雨潇却很快补充道：
“因为大概明天中午，朝中的一些大臣就会探到风声了——朕不希望事情发酵得越来越大，明白吗？”
“明白了。明天早上，一定给陛下一个答复。”
“至于太后......朕不知秦稷所说是真是假，是否真的是太后的茶有问题，宋总使，你派人去查一下慈和宫。有发现立刻告诉朕。”
“是。”
第六十四章 台阶
目送着秦稷和灵颜离开的身影，太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那里已经被灵颜的刀刃压出了一道血痕，看样子，以后一周内出门都得穿件领子高一些的衣服了。
“怎么样？翻车了吧？”
夏雨潇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没告诉我灵颜这么能打。”
太后沉默了片刻，说道。
她和以前的灵颜见过几次，那个时候这孩子的战斗力可没这么吓人，而且，她也没想到灵颜居然能够忠心到愿意为了秦稷直接闯寝宫和慈和宫。
要知道，这些动作等于是在自提死刑套餐，搞不好甚至要面临大夏废除已久的凌迟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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