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听好了,海德拉。”
明芙萝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她转过身,朝安瑟这边走来,同时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阴谋,也不在乎你现在到底在算计我什么,更无所谓你对我究竟抱有怎样阴暗龌龊的念头。”
“现在,巴别塔面临着最大的危险,我唯一的目的就是将它从那两个疯子手中救下。因此,我现在只关注你能不能协助我击败以太院,其他的一切,我都无所谓。”
“所以——”
修改过的人偶身体,已经略矮于安瑟的明芙萝伸手揪紧安瑟的衣领,那双灰白色眼镜下的紫色双眸,闪烁着与这暧昧动作截然相反的冷厉光芒。
极端的理性者一字一顿道:
“我不允许你再找任何庸才来浪费这无比宝贵的时间,我不需要任何名为助手,但却连你的思绪都无法跟上的累赘。”
“这个世界上,能完美具现出你所思所想的人,只有我。”
她揪着安瑟的衣领,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将年轻俊美的贵族逼到墙上,整个人几乎要紧贴上去: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只允许你注视我一个人,你的思想将只为我而流淌……假如你能做到,在这之后的一次任何玩弄,都虽你意。”
女人松开安瑟的衣领,冷笑一声:“或许这就是你的目的,或许你真的只是为了羞辱玩弄我,才回到帝都。”
“但我不在意,我只在意你究竟能不能做到这件事……就算是你构想出了械装,但以太院有了皇帝的支援,他们能做出来什么东西,你自己也想不到吧。”
“这个嘛……”
安瑟凝视着那双瑰丽的紫色眼眸,轻轻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笑着说道:
“阿萝,在这种事上,我让你失望过了吗?”
“……”
片刻沉默后,明芙萝扭头走向加工台,语气漠然地说道:
“仅限在创造这方面——”
“你的确完美,从不让我失望,安瑟。”
第十四章·是我希塔娜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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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你已经六天没睡觉了。”
沙发上的安瑟单手托腮:“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啊。”
“两个小时前,我已经服用过药剂了。”
眼中布满血丝的明芙萝死死盯着熔炉,她都没有觉察到自己声线的飘忽与虚弱。
丝缕成线的以太从她指尖缓缓流向熔炉内部,缠绕着那被锤炼烧灼的造物,细微谨慎地将其往自己期望的方向所锻造。
“药剂可以补充生理和以太的需求,但可没法缓解灵魂的疲惫与负荷,这样对整个炼金过程可不好。”
明芙萝置若罔闻,盯着熔炉的视线甚至已经有些涣散,几乎是凭本能操纵以太,感知着熔炉内的变化。她翕动着嘴唇,喃喃自语着混乱复杂的数据,整个人已经处在意识崩塌的边缘。
稚嫩的海德拉一脸无奈地絮叨着:“你甚至都没发现我把沙发拖到工坊里了,紧绷到这种地步可以说是糟糕透顶。炼金需要的是专注,而不是过载,你这样下去,百分之九十九会——”
轰!
剧烈的轰鸣打断了安瑟的话语,但好在在整个熔炉当场爆炸,以太混杂着各种能量掀起狂暴乱流的一瞬,他就已经抬手握拳,把整个爆开的熔炉连同所有无形能量,尽数收拢成一团,将一场能炸毁整个炼金工坊的实验事故消弭于无形。
“这还真是……”
看着昏倒在地的明芙萝,安瑟双臂环胸,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
“挺能给人添麻烦的。”
半小时后,躺在松软沙发上的明芙萝猛地惊醒。
她下意识直起身子,转头看向熔炉所在的位置,而那一地残骸,则无声向她说明了这场锻冶的结果。
“……”
女人捂着额头,灵魂的高度负荷所带来的重压,让她的头脑现在刺痛不已,各类药剂过量使用的副作用也好死不死地火上浇油,使她现在虚弱到连炼金刻刀都无法握稳。
“醒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芙萝扭头看去,发现安瑟就坐在自己身边,一脸好笑地看着她。
“一场痛彻心扉的惨败。”他将手中的漆黑废铁抛给明芙萝,语气玩味地说,“感觉如何?”
明芙萝接住安瑟抛来的废铁,没有说话。
“三天前我就劝你停下,可你依然非要一意孤行。努力到最后却一无所获的滋味不好受吧?”
明芙萝与那双海蓝色眼眸对视着,她刚想开口,却又不受控制的剧烈咳嗽起来,从胸腔肋骨到内脏肺腑,大半个身子都在咳嗽时承受着无比剧烈的痛楚。
“先喝了它。”
女人接过安瑟递来的药剂,没有丝毫犹豫地一口饮下,清凉感即刻从咽喉流向内脏与四肢百骸,大大缓解了身上的阵痛,只是死死楔进灵魂的疲惫,还是难以祛除。
“……没有更好的选择。”
这是明芙萝喝下药剂后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
她摩挲着手中的废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我从你的描述中抓到了那一线灵感,宁可失败,也绝不能让它毫无意义地消失。”
“这六天里,我对物质要素已经有所理解,也不算一无所获。”
安瑟哑然失笑:“你一个二阶,竟然口口声声说自己能理解要素,这可真是……”
“你不信我?”明芙萝微蹙起眉,“天国之路不是钉死的条条框框,不是世界诞生之初就存在的规则,而是人为开辟的超凡之路。”
“既然是人创造的,那就有改变的可能,更何况……天国之路的创造者本来就没有将道路限死,我不信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能做到这种事。”
听到这里的安瑟神情微凝,他突然伸手捧住明芙萝的半张脸,身子前倾,整张脸几乎要贴到明芙萝脸上。
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紫色眼眸,安瑟沉默片刻,随后松开手,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般,只能笑着摇了摇头。
安瑟的态度似乎让明芙萝很不满意,她同样伸手捏住安瑟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与自己对视,十分认真道:“安瑟,难道我的选择有什么问题吗?”
“嗯……你觉得没问题就没问题。”
安瑟耸了耸肩:“至于我刚才的表现……你可以理解为我有些惊讶于你的决定。虽然你说的没错,天国之路并不对改变设有限制,但大多数走上这条路的人,都不会做出你这样的选择。”
“假如行将差错,坠落深渊的话……”
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就没有任何挽回的可能了。”
“我踏上超凡之路从来不是为了力量,而是为了更进一步接近真理。”
“深渊和天国,对我而言没有区别。”
这种会被超凡者当成疯言疯语的话,明芙萝说得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并且一点也不像是在单纯的口出狂言,她的神情和语气无不在说这一件事——她就是这样想的。
“你要是这么自信的话,我当然也不会说什么了,而且我倒也挺期待你往深渊滑落的话,究竟会有怎样一番作为,还有——”
金发男孩戳了戳明芙萝捏着他脸颊的手:“能不能先放开我再说话?”
但明芙萝却没有收回手,反而用一种……有些不满的眼神在看着安瑟?
控制感情这种事,明芙萝只会在必要的时候做,安瑟早就见过她流露出各色情感的样子,或者说……明芙萝也已经习惯,甚至是大多时候只会在安瑟面前流露情感。
毕竟他们是彼此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安瑟。”稚嫩海德拉的挚友,紧盯着他的脸颊,语气生硬道,“我不觉得,你会听不出我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嗯?”
他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但明芙萝一下又把他的脑袋掰正。
“我要是说,我真没听出阿萝你还有别的什么意思,你会信吗?”
被迫和明芙萝小姐对视的安瑟,语气十分无辜地说道。
“……”
明芙萝看着安瑟许久,似乎在确定他是不是在说谎,过了好一会儿后,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说,深渊与天国,对我而言没有区别。”
“然后呢?”安瑟眨了眨眼,依然不解地看着明芙萝。
“……然后?”
明芙萝纤细漂亮的眉宇间流露出鲜明怒意:“这还有什么然后?这里行走在深渊之路上的,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吗?”
“的确是我,所以你——嗯?”
安瑟微微愣住,突然断开的话语和疑问意味浓重的上扬尾音,都证明了他此刻的惊诧,也说明,他刚才真的没因为明芙萝的话联想到什么东西。
“……阿萝。”
稚嫩的海德拉,眼神极为古怪地看着明芙萝:“你的意思是,你想当我的契首?”
海德拉的契首不算什么天大的秘密,但明芙萝之前也没有那个眼界和机会去知道。关于契首的事情,是安瑟在某天闲聊的时候,无意间跟她透露的。
“不然呢?”明芙萝反问,“假如成为你的契首,我就有能力进行更加精深的炼金,就能更好的帮助你实现所有的构想,朝那个我们都期待的新时代更进一步。”
她看着安瑟,语气逐渐变得有些激动,显然不仅非常认真,而且对成为安瑟的契首抱有相当高的期待。
“假如代价只是向深渊滑落,我觉得这世界上应该找不到比这更划算的交易了。而我对你来说……安瑟,你应该清楚的,不把你的父亲计算在内,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能将你的创想化作现实的人。”
“说得简单点。”
她顿了顿,保持着捏住安瑟脸的姿势,微抬起头,无比自信地说道:
“我认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比我更适合作为你契首的人。”
从思维到理念,从理念到才能,明芙萝对安瑟抱有绝对的认可,而她相信,安瑟也是如此。
但回答她的,并不是热情洋溢的肯定,而是……让人非常不爽的愉快大笑。
“哈哈哈哈……等等,阿萝,你先等一下……”
金发男孩捧腹大笑起来:“我还真没想到,你拐弯抹角是在说这件事,这可一点也不像你,你不应该是,不应该是那种,嗯……”
他摘开明芙萝的手,清了清嗓子,摆出冷冰冰的神情,双手搭到明芙萝肩头,语气漠然道:
“安瑟,我要做你契首。”
如此演完后,安瑟又开心地笑着:“——就是这样,你不应该像这样,直接对我摊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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