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浮士德先生装摸做样地思考了一会儿,随后摇头笑道:“那我就收下你的好意了——希儿。”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给鬣狗先生一些信心。”
“诶,啊?”不开口时,一直保持着冷冽强大形象的少女,一开口就透着满满的憨气,“怎么给?”
“让鬣狗先生看看……你几拳能打死他——不准真动手,意思一下就行了。”
听前半句话的希塔娜跃跃欲试,差点冲出去直接往鬣狗脑袋上来一拳,但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少女一下就蔫了下来,嘟囔道:“知道了,主人。”
她颇为不快,大大咧咧地径直走向身体逐渐紧绷的鬣狗,在对方身前差不多三米左右的位置停下。
“……这位小姐,怎么称呼?”鬣狗那张凶悍的脸上努力挤出笑容。
“嗯……你要是不防备一下的话。”
希塔娜歪了歪头:“一拳就会死掉哦。”
鬣狗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希塔娜已经向前踏步,然后——
轰!
包间的墙壁直接被暴烈的拳风轰出一个大洞,洞后面的墙壁再被轰出一个可怖的巨坑。
“……”
侧过脑袋,脸上缓缓浮现出一道血痕的鬣狗,心跳在刚才那一瞬间差点停下。
“希儿。”这条恶犬的主人颇为责怪道,“我说过,不能动真格的。”
“我没啊。”
少女十分人畜无害地说道:“我知道他躲得开的,这不就相当于没动真格的吗。”
知道你会躲,自然就知道该往哪里打。
“你还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几乎是瞬移般越过那三米距离,然后刹那挥拳轰击的希塔娜摇摇头,收回手:“打头的话,应该一拳就死掉了,没劲。”
这让希塔娜变得略感忧愁。
这鬣狗好像也是四阶,虽然大概率只是四阶水货,但帝国里,四阶高手也不多啊。
这样的话,她到底该去哪找有资格让她吞噬,令她成长的猎物呢。
“希儿让你对我有信心了吗,鬣狗先生?”
“……我一直对您的强大深信不疑,浮士德阁下。”
安瑟笑了笑:“这就好,因为我现在就有件事想让你去做。”
鬣狗甚至没工夫抹去脸上的血痕,深深低头道:“请您尽管吩咐。”
“奴隶市场在三年前遭受了重创,但现在你又把它盘活了起来,对吧。”
安瑟走向门口,希塔娜和玛琳娜快步跟上,而鬣狗则在思索着安瑟话语中的意味,并不敢抬头。
“是,侥幸而已。”他颇为谨慎地回答。
“我觉得……这市场可以变得很大,更大,而既然是你在主导,为什么,不直接把它变成你的呢?”
安瑟的随意口吻,让鬣狗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沉默片刻,随后用略微干涩的嗓音说道:“但这风险很大,浮士德阁下。不仅要冒着得罪其他幕后者的风险,还有可能……”
“有可能,惹上那位并不喜欢奴隶贸易的年轻海德拉。”
“你都已经做了,还害怕这个?”
“一家独大和山头林立,总是不一样的……当然,我只是建议。”他连忙补充道,“如果您需要我这么做,鬣狗义不容辞。”
“那就去做吧,记得把所有的奴隶都收集好,这些都是宝贵的货物和财产,我可不希望有所损伤,知道吗。”
留下这句话后,那位神秘的浮士德,便带着他身边的两个女人离去了。
“……老大。”鬣狗身边的亲信低声道,“这个浮士德,疑点也太——”
鬣狗直接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许久后,他缓缓说道:“现在,立刻调动全部人手,清掉黑街所有羊场,换我们的人去接手。”
“现,现在?”
“呵……还有什么是比所有人都以为我完蛋了的这个时候,更合适的时机吗?”
之前上天无路的绝境为他带来的怨怒,眼下仿若神迹的转机给他带来的底气,以及那位阁下似有若无的“指引”,都让鬣狗做出了他所认为的,最正确的选择。
*
“安瑟安瑟!”没人的走廊上,希塔娜凑到安瑟耳畔,忍不住嘀咕道,“为什么要这么搞啊,直接把那帮家伙打成残废,最后在丢到街上不是方便得很吗?你之前让我保护琳娜,说明你本来也是打算直接动手的吧?”
“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安瑟平静道,“有些东西,是力量也无法违逆的。”
将安瑟所有话语尽数铭记于心的玛琳娜心头微跳——力量也无法违逆的东西……
这个世界上,谁都有可能说出这种话,但身为神灵种的安瑟先生……
皇帝的力量使她支配一切,让帝国成为她掌中的玩具,而安瑟先生也拥有同等的力量,而让能让安瑟先生说出这种话的东西,会不会就是……迫使他放弃什么的关键?
在玛琳娜思索的同时,安瑟则已经轻笑起来:
“所以,比起用力量来得到暂时的安宁,不如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嗯,虽然也不大可能就是了。”
“劳伦斯。”
“哦!要我做点什么吗?少主?”
“带我们去一个能总览黑市的高处,去看一场好戏。”
安瑟轻声呢喃着:
“让我也久违的体验一下,那种视角。”
黑街,黑市。
上城区城墙下,与下城区接壤的一块地域,一块以混乱为秩序的地域。
大大小小的势力,大大小小的幕后者,这座“集市”,这条“街道”,它的存在不是因为天然如此,而是有人需要,有人想要它存在,它才会吞吐着帝都的阴暗和罪恶,城墙根的角落生根发芽。
它像是一个小小的世界,被人为操纵着环境,规则,甚至是发展的,荒诞无比的世界。
恰如,安瑟眼中的天地。
只不过,这次,他并非是处在天地间的渺小尘埃。
而是居高临下俯瞰着这荒诞世界的……“不可违逆”。
第二十九章·蛇所代表的不可违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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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里最高的一栋钟楼上,安瑟一行坐在屋顶边缘,希塔娜紧挨着安瑟,而玛琳娜则脸蛋微红着被自己高挑健美的妹妹抱在怀里。
“玛琳娜。”安瑟一边轻抚着劳伦斯的脑袋,一边温和说道,“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被妹妹抱着,神情略显不自然的玛琳娜微愣了下,随后颇为欣喜地回应道:“当然好了,安瑟先生。”
“假设,你就是现在的鬣狗先生。”
年轻的海德拉俯视着这条繁华的黑街,阴影中涌动的浪潮被他尽收眼底。
他转过头,凝视着玛琳娜的眼睛:“你有多少事要做?”
“为了保证公平,你可以随时问我问题,只要是鬣狗先生知晓的事,我都会告诉你。”
一袭黑裙,姿容端丽的雪发少女同样俯视着下方的建筑与街道,并非超凡的她连看清下面往来的行人都十分勉强,但她的脑海中却开始浮现起纷繁复杂的景象。
“……第一件事,当然是竭力保证完成安瑟先生的任务。”
玛琳娜轻声呢喃着:“鬣狗先生……不,我既然如此迫切地向您推销自己,说明我已经穷途末路,找不到愿意为我站台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不少势力仍在观望,希望等我败亡濒死,奄奄一息之时攫取最大利益。”
“所以,我必须在您投注之后,给出能让您满意的答卷。”
“很好。”安瑟笑了笑,伸手弹了下趴在他腿上晃尾巴的懒散鼠鼠,“劳伦斯,给玛琳娜看看黑市的情况……主要是鬣狗清扫其他奴隶市场的部分。”
劳伦斯人立而起,双爪平伸,做出一副古怪模样:“这个简单,少主你等一下……”
一旁的希塔娜盯着人里人气的劳伦斯,忍不住问道:“劳伦斯,他们说的那个鼠王,是不是你啊。”
“嗯?”
正做施法状的劳伦斯歪过小小的脑袋:“希塔娜小姐,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它是鼠啊!”少女一脸理所应当地说道。
“那只是个称号,称号。”劳伦斯甩了甩爪子,“那个什么鬣狗,他也不是狗啊。劳伦斯我可是很忙的!没兴趣在黑市这块地方过家家……哦!好了。”
它一挥爪,分割成好几块的巨大光幕便出现在半空中,每块都展现着不同的光景。而细致看去,劳伦斯那微小的猩红眼眸中,竟倒映着更多不同的场景。
“好厉害……”希塔娜仰头看着让她眼花缭乱的光幕,心中仍放不下未能成为噬之首的执念,“劳伦斯好像什么都会啊。”
“只是借用一下黑市里其它老鼠的视角而已。”
发挥完毕的劳伦斯重新趴到安瑟腿上:“小把戏罢了。”
虽然这样说,但它的尾巴还是晃悠地相当高兴。
“劳伦斯还能控制其它老鼠吗?”
“毕竟是‘兽’要素嘛。”被夸赞的鼠鼠显得越发自得,“这可是很了不起的要素,在海德拉所持有的无数要素中,重要性也是位居前列的。”
“……咦?是这样吗?”
希塔娜有些难以相信地挠了挠头:“我感觉也没那么厉害啊,不就只是单纯打架吗。”
“因为‘兽’可以延伸的东西太多啦,支配,吞噬,成长,狂暴……所以噬之首才有强大的容纳性。”劳伦斯竖起尾巴颇为骄傲道,“你要说能不能打,那我当然没有提尔和托拉多能打,但我一定是老大手下,最全面,什么都能做到的契首!”
狼小姐被劳伦斯说的心痒痒,别提多想试试噬之首的力量了,可惜也只能想想。
安瑟没打断希塔娜和劳伦斯的闲聊,他只是在注视着玛琳娜的侧脸,从他的方向看去,已经完成蜕变的少女是那么认真地凝视着光幕,带着几分令人心神摇曳的曼妙与美好。
那并不是单纯因外貌而产生的,感官上的愉悦,而是她积累的学识,成长的思维,变化的气质所带来的,能沁入心神的,更难以言说的美。
而已沉入思考的玛琳娜并未觉察到安瑟的视线,虽然劳伦斯已经尽可能将展现的画面数减少,但对于玛琳娜来说,要用凡人的脑力和反应同时处理十多个画面,还是太捉襟见肘。
“……劳伦斯先生。”少女突然开口道,“能麻烦您减少一些画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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