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他笑着拍了拍安瑟的肩膀:“那种心脏里仿佛有火苗跳动的感觉真好,不是吗?”
安瑟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远处叽叽喳喳的希塔娜,眼神温柔。
“但是,这就代表希塔娜的爱,无法触及到那方面。”
弗拉梅尔顺着安瑟的视线,望向不远处欢脱的希塔娜,他对这个来自边境苦寒之地的少女十分满意,不管是心性,能力,资质,在弗拉梅尔看来,都无可挑剔。
“这并不是希塔娜不好,而是她性格的局限……她当然是爱恋着你的,能够给你温暖,提供慰藉。但她在思想上并不与你处于同一高度,这一点,你也很清楚。”
“这样就可以了。”安瑟平静地回答,“希塔娜不需要变成我想要的样子,她现在就很好。”
“所以说我才叫你再找啊。”弗拉梅尔一脸理所应当地回答。
“……”
看着自己沉默的儿子,男人略显古怪地说道:“阿瑟,你不会是怀有什么……这对小希塔娜来说不公平的奇怪想法吧,我们是海德拉,又不是人。”
安瑟叹息着揉了揉额头:“父亲,请您收敛一些。”
弗拉梅尔大惊:“你真的这么想?”
“……只是不可能找到父亲您说的那种人而已。”
安瑟摇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在爱情方面,找到一个能与我产生共鸣的人……鲜活,呵呵,对于我们来说,拥有值得追求的事物的人生,应该就是鲜活的。”
“当然了,不然我们获得智慧是为了什么?每天愁眉苦脸恨天怨地吗?”
弗拉梅尔张开双臂,爽朗地笑了起来:“当然是挥霍身为神灵种的权柄!去摄取一切能够让我们感到快乐的东西!”
“我以为您会说,以此寻找解除那诅咒的方法。”
“这只是顺带而已。”弗拉梅尔摆了摆手,“差不多意思一下就行了,我可没兴趣把大半辈子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最后还像艾菲桑徳那家伙一样……活像个小丑,多可笑可怜。”
四个神灵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突破来自世界的枷锁和诅咒,弗拉梅尔的话语听起来荒诞,但安瑟觉得,这家伙就是这么想的。
他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人,自由洒脱,同时也率性的让人头疼。
“我觉得吧……”
弗拉梅尔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虽然今天是小希塔娜生日,说这个有点对不起她,但既然想到了,我觉得最好还是跟阿瑟你说一下,免得我转头又忘了。”
安瑟眼皮微颤,没有说话,而弗拉梅尔则自顾自道:“虽然阿瑟你说这个世界上找不到那种女人,我以前也觉得你大概率碰不到这种女人,但现在看来……那个,呃……明芙萝?对,应该是她,她不是很合适吗?数据系统,这可真是个了不得的东西,虽然她说创意是来自于阿瑟你,但关于这个,你应该根本没有插手过吧?能力这方面达标,资格方面,你三年前还特意找我帮了个忙,还有最关键的理念……这一点,我觉得她肯定——”
“父亲。”
安瑟打断了弗拉梅尔的话,他凝视着弗拉梅尔的眼睛:“虽然您在这里,于爱情方面同我高谈阔论,但就我所知,能被您算作爱上的人,应该只有母亲一个而已。”
弗拉梅尔愣了两秒,随后嘴角快咧到耳根去了,那夸张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所以阿瑟你是觉得,我没资格在这方面指点你了?”
安瑟风轻云淡地回答:“除非您愿意向母亲承认,您丰富的爱情经历。”
“只有你母亲一个,就不能算作经历丰富吗?”
“……您可真是一如既往地善于胡搅蛮缠。”
“这不是胡搅蛮缠,阿瑟。”弗拉梅尔笑容灿烂地说道,“这可是大实话。”
“因为你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依恋也好,理想也罢,她的爱能满足我需要的一切,我当然就不用再爱上别人了。”
这回答显然有点无懈可击,安瑟沉思片刻,又问道:“其他方面我能理解,但母亲……如何在您的理想层次提供帮助?她对炼金一窍不通,同时也毫无兴趣,对于您所追求的真理与创造,应该无法提供任何帮助才对。”
虽然神灵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寻求更进一步的可能,其他的暂且不提,海德拉其实恰如弗拉梅尔所说的一般,他们都需要某种“追求”,来像皇帝掌控帝国那样,锚定自己。
而弗拉梅尔所追逐的,自然就是炼金的极致,创造的巅峰,永恒的真理。
穷极一生,他都在寻找着这个世界的答案,他能给这个世界的答案。
弗拉梅尔凝视着安瑟海蓝色的眼睛,那双与他如出一辙的美丽眼眸,轻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那你就错了,安瑟。”
他却只是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
他们就这样看着各自所爱的人,期间,成熟的海德拉夫人和青涩的高挑少女都回头望来好多次,前者的眼神大方而温柔,后者的神情羞涩而躲闪。
“好了。”弗拉梅尔笑着拍了拍安瑟的肩头,“我就不继续打扰阿瑟你给小希塔娜准备酒水了,我和艾妮要准备准备……嗯?”
话音未落,他的视线便投向庄园入口,眉宇微微上扬的同时,神情也变得精彩起来。
“阿瑟。”
男人低笑着说:“不管怎么说,实际行动还是很干脆的嘛。”
“我不知道您误会了什么。”安瑟神情自若,“但她只是来给希塔娜庆祝生日的。”
弗拉梅尔耸了耸肩:“反正我也想不到安瑟你会怎么做……嗯,那就当是这样吧。”
“安瑟!”
坐在长桌边的希塔娜朝安瑟挥手,大喊道:“你还没好吗?菜都要做好啦!”
“来了。”
安瑟轻轻晃了晃酒瓶,看了眼身边的弗拉梅尔:“走吧,父亲。”
希塔娜晃荡着双腿,兴奋地拍着自己身边的椅子:“安瑟,坐这边!”
作为生日的主角,希塔娜小姐当然有任性的资格,安瑟拿着那瓶特调的酒水坐到了希塔娜身边,少女微微歪头,瞅着放到自己手边的淡红色酒液,狐疑道:“安瑟……这不会就是你给我的礼物吧?”
而后,她像是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似乎不太好一般,扭扭身子,哼唧道:“我,我也不是说嫌弃你的礼物,就是……假如说是酒的话,你也没必要怎么样都不肯说吧。”
“想什么呢。”安瑟被希塔娜别扭的样子逗笑了,“只是亲手给你做的酒而已,礼物还没……喔。”
他的视线移向入口处,那袭白大褂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礼物,现在就到了。”安瑟笑着说道。
希塔娜顺着安瑟的视线看去,顿时神情一惊。
“明芙萝……她,她怎么来了?”
“我替你邀请的,在帝都,能算作是你熟人的,也就她了吧?”
“……是吗?”希塔娜挠了挠头,“好像是……不对,熟归熟,我跟她也关系也没那么好吧。”
少女双臂环胸,一针见血道:“她那副好像谁都欠她钱的表情,有点毁气氛啊。”
显然,由于之前在海德拉庄园会面时,明芙萝对她提出的“批判”,记仇的希塔娜小姐到现在仍有些耿耿于怀。
不过,因为看到了明芙萝的本体,这种怨气也小了不少——毕竟她也是狠狠嘲笑过明芙萝的外在特征,勉强算是还以颜色了一次。
所以对于明芙萝……希塔娜虽然不至于完全拒绝,但也没想过欢迎,因此她有些想不明白,安瑟把明芙萝叫来是为什么。
同时,并没有入座,而是端着盘子,十分散漫地在外围看着的劳伦斯和托拉多,神情也微妙了起来。
“喂喂,托拉多。”
劳伦斯“滋溜”一口吸掉一根裹在番茄肉酱里的面条,嘀咕道:“这个小矮子,是不是……”
“就是那个明芙萝·泽格。”托拉多端着盘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正往里走的明芙萝,“奇怪,她来干什么?”
“少主不是想把她收为契首的嘛,是不是来向希塔娜小姐宣战的?”
站在托拉多手腕上的劳伦斯人立而起,鼠脸兴奋,挥动双爪:“好啊好啊!女人打架简直百看不厌!以前我就最喜欢看女人为老大打架了!现在又能看到女人为少主打架!鼠生圆满了!”
“得了吧。”托拉多嗤笑一声,“现在的希塔娜小姐一拳就能把她打死,而且不用轮到希塔娜小姐,少爷他……咦?”
五阶的深渊术士轻咦一声,眼神微凝:“这个泽格好像……”
劳伦斯瞅了他一眼:“怎么了?有问题?”
“……不,没什么。”
虽然这样说着,托拉多却露出了十分诡异的笑来。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少主对这位泽格小姐还是很上心的。”
“你倒是说啊!”劳伦斯愤愤地一口啃在托拉多的手腕上,后者面不改色,盘子里的面条如蛇一般猛地困住劳伦斯的身体,直接将它甩飞了出去。
在这两位契首闲谈之时,明芙萝已经往餐桌那边走去,仆从们自然十分有职业素养,不会把视线放在明芙萝身上,但仅仅只是余下来的几个人的视线,都让明芙萝的呼吸变得有些不平稳。
希塔娜的不解视线,玛琳娜的沉思视线,弗拉梅尔与艾妮丽莎的考量视线,以及安瑟那……无比温和的视线。
“……很抱歉,来得晚了,安瑟,还有……兰斯小姐。”
她微低着头,不与任何人对视——认清自己的地位,安瑟已经用事实再三告诉了她。
“呃,啊……也还好吧。”
希塔娜不知道自己该怎么作答,虽然她完全没想过邀请明芙萝,但既然这是安瑟的意思,她肯定也不会故意不给明芙萝好脸色看。
少女揪了揪发丝:“吃得也刚做好没多久……我们还没开始呢。”
这样说着的同时,她悄悄伸手捏了捏安瑟的大腿,疯狂示意安瑟说点什么。
怎么搞的好像我是主人……不对,这的确是我的生日,也不对!这里的主人又不是我,咕唔唔唔……安瑟你快点说话啊。
完全不适应这种氛围的希塔娜有点急了,而在少女脸上的表情逐渐有点绷不住的时候,安瑟才笑着说道:“没关系,希塔娜说的没错,你先坐吧,阿萝。”
“……”
这亲密的称呼让在座的几人表情都有变化,其中弗拉梅尔和希塔娜最为明显,前者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后者今天从醒来开始到现在就没有流露出半点负面情绪的面庞,直接就僵住了。
成熟的艾妮丽莎女士眼波流转,打量着明芙萝的眼神多了些什么意味,而玛琳娜的神情变化则最小,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此刻的人偶小姐,就像不远处架在烧烤架上的那只喷香乳猪,邪恶的海德拉只是打了个招呼,就把她推到了一个有点要命的境地。
明芙萝微微吸气,没有回应安瑟,而是拿着礼物走到希塔娜面前,低下头,双手将礼物递上,那淡漠的声线,不得不尽可能恭谦的一些,来尽力打消希塔娜升起的敌意。
她很清楚,自己绝对不能按照平常的性格毁掉这次生日宴会,也因此……安瑟最开始的招呼,才让她如此难堪。
眼前的少女,前段时间,曾被她以为在地位上跟自己大差不差,还屡次被她鄙视甚至嘲讽的“野兽”,可现在……她却要这么恭谦的对待。
耻辱吗?明芙萝不会被耻辱感影响,但她的情绪依然有所波动,至于原因……她不知道。
“兰斯小姐,这是安瑟先生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
希塔娜的声调瞬间高了好几度,那喜悦的尾音就明显到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刚才的僵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拿,但看着眼前的娇小女人,又想想安瑟刚才的称呼,心里的别扭劲就又上来了。
“安瑟……安瑟给我的礼物,为什么会在你这里?”希塔娜这般哼哼道。
“……因为这是安瑟委托我做的。”
明芙萝低声道:“他特意嘱咐过我,一定要把这个礼物,做到绝对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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