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那张明艳绝美的面庞上,浮现起与之容颜截然不符的暴戾笑容,就连她吐出的字句,都带着能够焚烧万物的炽烈:
“来。”
伊沃拉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向天空,轻蔑霸道地俯视着下方的黑影,她头顶的空间开始疯狂扭曲形变,而在那扭曲空间的边缘,象征着纯粹飨焰之力的血焰正熊熊燃烧,如此看来……简直就像是她用飨焰之火,硬生生在这世界上,“剜”出了一个不稳定独立空间一般!
空间是给予超凡者莫大帮助的要素,意义重大的传送阵也好,哪个超凡者都离不开的储物空间也罢,它给超凡者们带来的便捷是所有人公认的。
由于皇帝的威压,超凡者们不会往死里开发杀伤性的法术或能力,类似于空间这种功能性极强的要素,术士们自然更是对它在毁灭一途的应用,少有研究。
但这不代表,它所带来的毁灭不恐怖。
不稳定空间的崩塌,用一个词语就足以形容——湮灭。
生性暴戾的伊沃拉对于制作这个简单的小炸弹,可谓是得心应手,受到了唤溟者警告的她毫不犹豫地还以颜色,完全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她就这么冷笑着和海面下的阴影对峙,也很清楚,真正的大家伙还在最深处待着,但就算它敢上浮,伊沃拉也没有任何畏惧。
但那庞大的阴影似乎也没有退让的意思,海面上掀起的涟漪逐渐开始变为波涛,晴空万里,并无风雨的情况下,包容万物的海洋,却还是在神灵种的支配下掀起怒火。
就在两者似乎将发生令世人颤栗的恐怖碰撞时,伊沃拉突然眉宇一扬,抬头看向西方,帝都所在的方向。
“……什么意思,我那下贱的妹妹,又打算做什么?”
如此自言自语着的她眉头逐渐蹙起,接着又瞥了眼下方游弋的阴影,面露不快:“算你好运,杂种。”
“——才怪。”
女人突然扬起放肆又嚣烈的狂妄笑容,头顶那庞大的扭曲空间被她径直甩向下方,随后,她的身影便瞬间消失在了海洋上。
一个小时后,东港的三座最接近迷途海的繁华港城同时遭受海族的凶残袭击,坐镇东港的三位大公同时出手才将其镇压,但依然带来了巨大损失。
这一点,刹那间边回到帝都的大皇女殿下是不会知道的,或者说,她就算知道了也不在乎。
火光明亮的大殿里,瞬息便从迷途海回到自己王座上的伊沃拉单手托腮,看着底下的女侍,面无表情道:
“刚才你说,苏丝伦想干什么?”
“她联系了巴别塔和以太院,打算从巴别塔那边交易到一个……可塑性很强的数据系统,然后由以太院接受改造,并打算将其开放运用在超凡者的培养上。”
伊沃拉的眸中爆燃起一簇焰花,她先是低笑,随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苏丝伦,苏丝伦,我到底是该说你胆识过人,还是该说你,愚蠢透顶?”
伊沃拉是怀着统治帝国的心态,与艾菲桑徳作斗争的,虽然随着时间推移她必定会越来越不在乎帝国的一切,但起码现在,她的确是想进行一个正常的“统治”的。
听命于自己的臣子,效忠于自己的贵族,爱戴着自己的人民,还有一片亟待征服的土地,每次想到这些,伊沃拉都会热血沸腾。
这就是帝国存在的最大意义之一,以人类最无法抗拒的至高权欲,锚定飨焰的人性。
当然了,说在乎,伊沃拉也未必真在乎帝国子民,能让现阶段的她在乎的,也只有超凡者,因而理所当然的,在和艾菲桑徳对抗的过程中,她在不停收服完全听命于自己的超凡者,扩大自己的势力和基本盘。
而苏丝伦的动向……无疑代表着她想在这方面,横插一脚。
她这种试图跟自己分蛋糕的行为,让伊沃拉的愉悦大于不快,因为这实在是太好笑了,就像是看着一个三岁孩子,拿着木剑在自己面前比划,嚷嚷着要抢劫一样可笑。
不过,笑完之后,她的表情还是逐渐冰冷了下来。
毕竟那个讨人厌的小贱种有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撑腰,能做到什么地步,谁也不好说。
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苏丝伦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和冒犯。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怕了那个老东西?”
齿缝间逸散的炽烈气息让大殿的温度瞬间升高,眸中隐约燃烧着焰火的伊沃拉冷笑道:“看来,这一次得让痛上一次,到底是把你的脸烧烂,还是把你扒光了扔到广场上好呢……”
如此想着的她,脑海中突然浮现起那张人畜无害的俊美面容。
【我不相信,你不想报复你那有些逾矩的妹妹】
“安瑟……”
女人脸上的冷意微微收敛,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不仅能够让苏丝伦付出代价,而且还可以让那个老东西,根本抓不到把柄。但代价是会被他利用,在我可能根本无法觉察的地方被利用……
“哼。”
伊沃拉突然轻哼一声,却不带着什么冷酷暴戾的意味,反而显得十分愉悦。
“偶尔给你尝点甜头也不错……利用就利用吧,说不定,还能顺便找到你的弱点。”
一想到这里,伊沃拉的心情便瞬间愉快了起来。
至于安瑟的计划是什么,究竟该如何施行,成功的可能性又有多少,自己又要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伊沃拉,半点也不考虑,不操心于这种事。
因为这个世界上被她唯一认可的雄性,绝不会让她失望。
*
回到巴别塔内,明芙萝向安瑟再度确认了,有关游戏的事宜。
“所以,你也好,我也好……都不会,也不负责插手这个游戏的运转?”
“当然。”安瑟微笑道,“如果海伦……嗯,现在是明芙萝了,如果明芙萝你想试着自己处理安排的话,我也不介意。”
“不,我不会去插手……自己根本不对其怀有任何能力的事物。”
明芙萝冷静地回答:“管理安排一座领城,对我来说,太遥远了。”
插手任何对自己来说完全未知的领域,只会带去灾难,明芙萝很清楚这一点。她对一座领城究竟该如何维护,如何运作,完完全全一无所知,怎么可能会愚蠢到主动插手其中?
她是在担心,安瑟有意强行要将运作领城的事按到自己的头上,所以才有这个问题。甚至有些奇怪于,安瑟怎么会觉得她能有想要插手的念头。
真的有人会蠢到,光凭“自以为”,就去染指一个自己一无所知的领域吗?
“那么……胜负的判别,既然以两座领城的发展为基础。”
明芙萝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谨慎:“那么,我需要选择自己的立场?”
她小心翼翼地模样把安瑟逗笑了:“我们只是在玩个游戏而已,明芙萝小姐,我看起来是那种特别在乎输赢,还非要预设奖励和惩罚的人吗?”
年轻的海德拉悠然说道:“你选立场也好,不选,只是看着发展也无所谓,重点在于这两领城,重点在于,他们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胜负输赢,是他们的事。”
不需要自己安排调控,不需要自己预设立场,同时也没有任何惩罚……
明芙萝谨慎至极地排查着这场游戏中,任何一处可能被安瑟埋下伏笔的地方,她坚信安瑟不会单纯只是为了玩个游戏才提出这件事,就好像……他在那场“父女游戏”当中,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给自己带来了接二连三的巨大冲击一样。
一想到这里,明芙萝就立刻终止了自己的思考。
那个已经寄宿在她灵魂深处的梦魇,还是会在任何时刻,任何地点,十分突兀的挥下那把镰刀——
【你到底在追逐什么?】
那种刺骨的冰冷感从明芙萝的灵魂蔓延想向身体,她微微颤栗了一下,再度强行压下了这个念头。
这场游戏……安瑟可能埋下了别的什么伏笔,但从规则上看,对那两座领城和平民没有任何坏处。
提供的炼金器械和道具不会被超凡者征掠,自主权在平民手中,我也不需要被迫做出安排,同时也不需要在哪一方投注……
没有,问题。
明芙萝轻呼出口气,点了点头。
“好,我没有疑问了,父……安瑟阁下。”
如果有安瑟的保证,那这一次,说不定能成为很好的试点。
明芙萝对荣葛尔等厄利恩学生的否定,并不是在否定他们的行为,而是否定他们的动机——假如只把研究一些零零散散的炼金器具作为最终目的,那么注定什么都改变不了。
帝国需要的,是变革,巨大的变革。
没有这种决意是不行的,是软弱的,是……
【……都是虚幻的!】
“!”
明芙萝的身子猛地摇晃一下,差点向后跌坐,向来漠然的娇俏脸蛋上,竟然浮现了几分……惊惧?
刚才,刚才那是什么?
声音……是真实的声音,是……安瑟的声音?
那一瞬间,她的眼前甚至浮现起了那张稚嫩面庞的虚影,受到惊吓的明芙萝根本没法清晰辨认,但在转瞬即逝的一瞥中,那张面庞上的愤怒……是如此鲜明。
是……记忆?
“明芙萝,怎么了?”
关切的声音在明芙萝耳畔响起,让她暂时得以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
年轻的海德拉微扬起眉毛:“好像见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怎么……你口中缺失的记忆,回来了吗?”
他的语气很随意,一副事不关己,毫不在乎的样子。
“……有一些。”
明芙萝捂着额头,神情复杂地低语道:“我看到你,愤怒的样子。”
“哦,那就是我跟你决裂的时候了。”
安瑟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
“毕竟我只在那时候,对你生气过。”
“……”明芙萝没有说话,也没法接这句话。
安瑟的牺牲,遗失的真相……这都让她很难再升起与安瑟完全对立的情绪。
“那么,关于给这两座领城提供的援助……”
安瑟没有继续在那个话题上为难明芙萝,转而说道:“你想给他们提供些什么?巴别塔里,应该有不少那种没能成功推动的便民类炼金器械吧?”
明芙萝的脑海中,浮现起安瑟和她交谈时所说过的话。
衣食住行……
明芙萝很想全都尝试着利用超凡力量进行改造,但她也很清楚,掺杂的东西越多,事态便越复杂,越难以控制。
她仍时刻不忘着,安瑟一定在这场游戏中做足了准备。
就算不是如此,假如自己一股脑的往这两座领城中投放了太多炼金器具,最后因为无法预计的失控而导致更糟糕的结果……那便是得不偿失。
对,安瑟在给你机会,未必不是在迫使你坠入更深的深渊,明芙萝。
一旦这两座领城因为自己的过失而崩溃,尤其是因为那些本该带去变革的新式炼金器具而崩溃……明芙萝都不敢想象,那时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必须规避这种风险,最好……只暂时投放一种类型的炼金道具,以确保可控性和稳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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