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扭曲琪厨
“啧……这什么鬼啊……”
抬起沉重的手腕,用手背轻轻地贴了贴自己的额间,滚烫的感触让他如同触电一般缩回了自己的手臂。
“嘶……好烫,总不会是莫名其妙的感冒了吧。”
掀开沾满了汗液的被褥,从床上爬起来了的李书白横过身体,把自己的两只脚蹬进了棉拖里,这才勉勉强强的集中气注意力来,四下扫视。
装修相当豪华的一间卧室,落地窗的窗帘并没有被拉上,阳台上晒着自己昨天穿着的正装,还有……
咦?为什么连琪亚娜的礼服和幽兰黛尔昨天穿着的制服也在啊?
而且,那件连衣裙……是泳装吧?旁边的那件……是圣芙蕾雅学院的学生制服?
不止如此,甚至在圆形的晾衣架上,还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内衣内裤,甚至还有几条薄薄的丝袜。
李书白眨巴眨巴眼睛,脑子有些卡壳。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自己是在去找齐格飞喝酒的时候十分丢脸的一杯倒了,然后……然后是有什么人把自己给送到这件卧室里了么?
不对,比起那个……
后知后觉的李书白这才意识到一件更加严重的事情。
他的睡衣,是谁帮他换的啊?
正当他呆呆地望着阳台的时候,卧室的大门突然咔嚓一声被打开了。
李书白下意识的回过头,然后愣神了片刻,迅速的把自己的脑袋甩了回去。
“你……你们怎么都穿成这僕样??!”
从门口走进来的,是四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淡淡水汽的女性,姣好的身段被浴巾裹着,虽说只是惊鸿一瞥,但那一刹那的风情,还是把李书白那本就还有些滞碍的思考给惊的愈发头晕目眩起来。
“什么叫穿成这样……刚刚才洗完澡的话,也只能先用浴巾勉强将就一下了吧……”清脆的声音,用带着少许不好意思的语调讪讪地说。
“那你们也别挂着一条浴巾就这样闯进一个男生的卧室啊!”正对着阳台的李书白捂着发疼起来的额间,用极快的语速说着,“再怎么样也好歹和我一样穿一件睡衣吧!”
“可是……我们的睡衣都已经坏了……”这一次,响起的是一个听起来就十分正直的声音。
“坏了?”李书白呆呆地说。
“谁让那些睡衣的布料都那么经不起折腾呢。”高傲的嗓音,充满着绝对的威严和不容置疑,“我们只不过是稍微用力了一点,那些碍眼的衣物就变成了一大堆破碎的布料……若非是那些衣物实在是太过于不耐用,我们也不会遇到如今这种没办法找到更好的替代品来遮蔽自己躯体的境况。”
“不……我觉得应该不是衣服的问题,而是我们的问题吧……”和最开始响起的那个清脆嗓音完全一致的音色 用听起来更加成熟的语调无奈地说着。
“哼,你这个折腾的最起劲的人在说些什么呢?”高傲的嗓音用充满了不屑的语调说,“还真是没想到,看上去已经和那个金发女人一样沉稳的你,居然还会有如此嚣张跋扈的一面,和你比起来,还没有成熟的另一个你,简直就像是一只小白兔一样人畜无害。”
“什么啊,我明明也很努力的好吗?”清脆的声音不满地说。
努力?李书白嘴角一阵抽搐:“能让我知道你们在努力些什么吗?”
“当然是怎么样把那种白白的东西给弄出来啊!”清脆的声音用宛若得胜般骄傲的语气说。
“……”李书白沉默了好半晌,面无表情地回过头,直视着裹着一身浴巾的四位女性,“所以,我在醒来后会感觉那么累的原因……”
“呃……”琪亚娜[薪炎之律者]迟疑了片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没错,就和舰长想的一样。”
“没错个鬼啊!不要露出那种像是被夸奖了似的笑容啊!我没在夸你好不好!”李书白气急败坏地说,“我就说,明明我只是喝了一小杯红酒,就算因为身体原因醉倒了,也不可能会在醒来的时候会那么疲倦啊!我宿醉的时候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些什么啊?!”
“她们三个脑子不好使的草履虫胡闹也就算了,你一个已经就任教皇的女主教怎么也跟她们厮混在了一起啊!圣剑幽兰黛尔的名号在哭泣啊喂!”
“唔……”幽兰黛尔[辉骑士·月魄]红着脸,虽然她并不对自己昨天晚上所做的所有荒唐事情感到后悔,但个性认真的她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于是只能露出了一个稍显尴尬的笑容,试图蒙混过关,“诶……诶嘿?”
“你诶嘿个头啊诶嘿……”看着幽兰黛尔[辉骑士·月魄]用她那张一直以来都无比严肃认真的脸摆出了这种不正经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李书白突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心累,“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大概能猜到你们都做了些何等荒唐的事情,但再怎么样说也应该事出有因吧,总不可能你们四个一时兴起就把我给……那啥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整个卧室的空气,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
“……”李书白翻了翻白眼,“你们别告诉我,还真让我给猜对了?”
“事情会变成这样,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的啦。”琪亚娜[薪炎之律者]有些忸怩地说,“在舰长醉倒之后,原本是由我一个人把你给带回来的,只是……”
——昨天晚上。
在泉之精灵[西琳]指出了琪亚娜无法完全掌握律者权能的真正原因后,琪亚娜[薪炎之律者]满脸尴尬地笑了起来。
“呃……好像的确是和她说的一样?”
将心比心,在曾经击败过一次自己体内另一个意志的琪亚娜[薪炎之律者]看来,那个尚处学龄的自己,在失去了另一个和她争抢权能的意志放弃了夺取身体的意图之后,她依旧没办法完全掌握自己的权能,的确是因为她还没办法真正接受自己作为[西琳]的身份。
但是,即便如此,琪亚娜[薪炎之律者]也并不认为对方一定要走上与自己一样的道路。
道理很简单,另一个自己所在的那个时间节点,她体内的那个意志,其实并没有和自己体内的那个[西琳]一样,主动选择了一条无法挽回的道路。
虽说那个世界的[西琳]也曾经犯下过诸如杀害拉格纳所领导的冲锋队、还有砍下齐格飞一只手臂此类种种难以挽回的罪孽。但首先,在琪亚娜的心里,拉格纳小队的地位和姬子老师就不可能画上等号。其次,和天命总部杀害了姬子那时候的情况不同,西伯利亚的那次事件里,[西琳]会失去控制的直接原因,原本就是因为天命以及拉格纳小队试图将她强行回收所造成的惨剧。
既然拉格纳小队是在知晓了自己是第二律者素体的奥托授意下来到西伯利亚,并且使用了强硬的手段,硬是要将那个时候的她给带回会天命、从而导致了西琳的失控。那么……她们就当然需要做好承担相应后果的责任。
想要加害别人的人,就必须做好自己也会被加害的心理准备。
即便是琪亚娜[薪炎之律者]这样善良的人,也早已在成长的过程里看透了这一天经地义的道理。
因此,在稍作迟疑过后,琪亚娜[薪炎之律者]就对另一个自己果断开口了:“不过,你也不需要走上和我一样的道路。”
“说到底,无论是你的诞生,还是那家伙的诞生,原本都只是那个可恶的主教在无意识下一手促成的结果,你就是你,无论是不是那位原本的[西琳]、和[西琳]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在诞生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
然而,琪亚娜却并没有体会到琪亚娜[薪炎之律者]的言下之意,她歪了歪自己的脑袋:“呃……你在说什么呢?”
“什么说什么……你不是在烦恼自己和西琳之间的关系吗?”琪亚娜[薪炎之律者]问。
“不啊,那种事情我从来都没烦恼过。”琪亚娜有些郁闷地皱起了自己的眉毛,“我只是在想,如果事情真的和你们说的一样的话,我应该做到什么地步才能算是[完全接受了律者核心]呢?”
“你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份?”琪亚娜[薪炎之律者]愣住了。
“为什么要在意那种东西啊?”琪亚娜也愣住了,“反正大姨妈还有舰长和芽衣她们都不在乎这种事情,这股力量也不会失控了,那我还费什么心思去纠结这种毫无助益的问题?”
没错,虽然琪亚娜[薪炎之律者]以为过去的自己可能在纠结诸如[自己和第二律者之间的关系][身为实验体的自己到底算是什么东西]以及[西琳曾经做过的一切自己需不需要去承担责任]这类连她都不敢说能完全解决了的问题,但事实是……年轻的琪亚娜根本就还没想那么多。
毕竟,在有了像是雷电芽衣、李书白、布洛妮娅、甚至还包括了休伯利安号上如此之多的女武神……在有了那么多外置大脑的情况下,琪亚娜本人就压根懒得去想那么沉重而又复杂的问题了。
自己的律者意识不会失去控制,即便是失去了控制、也不需要因此而担心自己会对他人造成伤害,在这和温室没什么区别的环境下,现在的琪亚娜所烦恼的唯一一个问题,反倒是怎么样才能尽可能的能让自己不拖其他人的后腿。
所以,要是事情真的和琪亚娜[薪炎之律者]还有泉之精灵[西琳]所说的一样,自己只需要接受[自己就是西琳]这一事实的话,琪亚娜完全不介意去尝试着改变自己的心态。
看着琪亚娜那透彻的姿态,琪亚娜[薪炎之律者]在有些意外的同时,却又不禁又有些发酸了起来。
真好啊。
我也想能和她一样,早点遇上自己的舰长啊。
琪亚娜[薪炎之律者]可不是会去那种歌颂苦难的人,如果不是迫于无奈,又有谁会去想遭受那种犹如地狱一般的磨难呢。
当然,在羡慕了片刻后,琪亚娜[薪炎之律者]又开始庆幸起来。
幸好,自己已经在磨炼下完成了成长。
所以,她也和另外的几个自己不同,有资格在舰长陷入危难之时坚定不移地站在他的身边。
不过,既然琪亚娜的心理条件没问题的话——
“呃,既然你并不介意完全接受自己的身份的话。”沉思了片刻后,琪亚娜[薪炎之律者]说出了一个无论是琪亚娜还是泉之精灵[西琳]感到一呆的提案,“要不要,我们三个一起做些亲密的事情?”
“亲密的事情?”
异口同声。
琪亚娜和泉之精灵[西琳]都发出了理所当然的疑问:“什么意思?”
“你看,你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对吧?”琪亚娜[薪炎之律者]说,“但即便如此,你也还没能完全掌控空之律者的力量。”
“所以我想,是不是因为你们对彼此的了解还不够深刻呢?”
“谁想和她彼此了解了啊!!”琪亚娜和泉之精灵[西琳]互相指着对方,大声怒吼。
“唔……”琪亚娜[薪炎之律者]将自己的视线看向了睡得正香的舰长,突然伸出手去,捋了捋他的短发。
于是,琪亚娜和泉之精灵[西琳]同时沉默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才出虎穴,又入狼窝(4k)
2015年3月25日。
北非,撒哈拉沙漠最北端,阿特拉斯山脉,世界蛇地下基地。
当地时间,正午十二点整。
“哈哈哈哈哈哈,所以你就立刻卷铺盖从天命跑路了是吗?”
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着识之律者那充满了幸灾乐祸和欢欣雀跃的声音。
“好啊好啊,嗨呀,你早就该这样做了呀,我就说比起天命而言,还是由我们这些英桀们所掌控的世界蛇更加适合舰长的发展才对嘛!”
“我现在没心情去想那些东西,总之……先容我一个人静静。”
大厅一侧的休息区里,李书白坐在吧台旁的凳子上,用自己的两只手捂着眼睛与额头部位,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前所未有的疲惫。
“噗。”
坐在他身旁的识之律者浑身都洋溢着一股不可抑制的欢快气息,她死命地憋着难以忍耐的笑声,伸出手去,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李书白的肩膀。
“不管怎么说,既然都到了在世界蛇的老巢,那你就用不着担心其他任何事情了,我可是这里的老大!世界蛇的所有事情都可以由我一个人说了算!你只要报上我的名字,在这里,可没有任何人会敢欺负你!”
“我可不记得,世界蛇的尊主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律者。”
突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不带有任何情绪波动地响了起来。
“啧。”
听到那个声音后,识之律者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她用极度不快的音调啧了一声,怒目圆瞪地将自己那充满了不满和不快的视线移向了说话的人。
“凯文,要是这五万年的时间你都还没学会怎么说话的话,不妨试着先把自己的嘴给闭上如何?你放心,我们没有人会把你给当成哑巴。”
“我只是在实话实说。”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的凯文淡淡地说道,“更何况,如果你真的自诩为世界蛇的领袖,那就应该明白世界蛇的宗旨到底是什么,更不应该阻碍往世乐土对来访者所进行的试炼。”
“你管我?”识之律者狠狠地瞪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凯文,双手叉腰,“区区一个记忆体,也想动我想罩的人?我说凯文,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自己的立场?”
“即使是记忆体,在往世乐土这个由记忆构成的空间里,也能够发挥出和本体无限接近的力量。”凯文的表情如同坚冰一般寒冷,“在不久之前,你应该已经在千劫镇守的区域,自己体会过了才是。”
“啧,那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意外而已。”识之律者危险的眯起了自己的双眼,她双手抱胸,不屑地说,“而且,我也不愿意和你们这些记忆体一般见识,如果真的对他使出我的全力,鹿死谁手可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嗨呀,为什么才刚刚来到大厅就听到你们在互相争执呢?”
突然,一个犹如银铃般动听的嗓音从大厅的一角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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