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gugugugu
女士轻声重复道,“...都连上来了。”
清野雷鸣也好,清诺岩也好,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便乜有变过。
“你说的那家豆腐店。”女士顿了顿,“在哪里呢?”
当女士抵达绀田村时,黄昏已经落尽,她沿着铺着红枫叶的街道向前走,终于是在巷落的街尾看到了那家小店。
‘清野豆腐店’
她终于是来到了这个地方。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清野风吟死的时候,她在蒙德城遇见了一个小贩,当时小贩有一句话,让罗莎琳印象深刻,
“书信赋予了记忆的形状,食物赋予了记忆味道,与味道的相遇便是与人的相遇。”
清野雷鸣,也便是鲁斯坦曾经在此处留下过独属于他的味道。
若是能够相逢,若是能够品尝,那是否她便能理解了呢?
她想要了解鲁斯坦。
罗莎琳走在街道上,感受着雨丝打在身上的触感,也呼吸着绀田村的气息,街角的每一丛晚樱,鱼龙旗的每一片彩鳞,还有那红灯笼与福字对联,罗莎琳感受着这一切。
这是鲁斯坦曾经来过的土地,这是鲁斯坦曾经热爱过的土地,是鲁斯坦为之付出生命的土地...也是被愚人众...被她践踏肆虐的土地。
头一次,她想要去了解这一切。
可是。
远远望去。
挂在豆腐店门口的红灯笼被取了下来,女士渐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打烊了。
或者说,歇业了。
她站在豆腐店的木门前,敲了敲门,可没有人回应她。
路过的村民见她这副模样,便好心地提醒她,“豆腐店暂时歇业了。老板娘离开了鸣神岛,便把这家店关了,之后也不会开门了。”
"为什么?"
“因为那执行官呗。”
那村民理所当然地道,提及愚人众,老村民义愤填膺,
“这么大的执行官,还去追杀店里的小伙计,把宫司大人气得离了鸣神岛,直杀上稻妻城了...没了老板,豆腐店自然也就关了。”
“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开门了。”
...哈。
哈。
女士轻声喃喃道,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是这样啊。”
哈。
又是这样啊。
“早点回去罢,下着雨呢。”那老伯最后看了女士一眼,便也离去了,“下次来也不迟。”
下次来也并不迟——可没有下次了。
所有故人都与他重逢,除了你。
女士依旧没有表情,似乎很冷静,待老伯的身影彻底消散在雨雾中时,这白茫茫的偌大世界便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敲着木门,可木门的那一头...再也没有声音能回应她。
永远也见不到的信封,永远也推不开的木门,永远也尝不到的记忆,永远游曳触碰不到的心灵。
永远也不能相逢。
罗莎琳靠在门扉前,坐在长阶上,侧脸倚在冰冷而厚实的旧木上,感受着那老旧木头里的那腐烂味道,罗莎琳取出了那盏沙漏。
破碎的玻璃容器表面,全是蛛网般的裂痕。
在那容器中,沙子早就已经漏干净了。
那些沙子,早就离开了,就像那风一般再也不会回来了,风死在了离春天最近的地方,而沙子散在了五百年的时光中,风与沙皆不可回。
唯有遗憾。
唯有泪滴,从沙漏上掉落,砸在玻璃瓶底部,碎掉的泪光与碎掉的玻璃同样散乱。
沙漏停滞了五百年,沙子没有走完这五百年的旅途,便散去了,唯有泪滴,在一瞬之间,便走过了沙子几百年都未能抵达的终点。
——
ps:睡觉!晚安!
第一百三十六章 “巴尔泽布,我已登神”
‘过去酿的酒我已经拿不到了,现在酿的酒你愿意品尝吗?’
‘约定好了哦。’
‘所有朋友都要到。’
当清诺岩在天守阁沉沉昏睡过去时,他的意识恍惚而游离,像是脱离了沉重的肉体,如同受到了某种指引,他不断地向下坠落。
他看到了浮动的云海。
寂寥的天空铺展开昏沉的云霭,黄昏将云层涂抹成熏暖的色彩,而荒凉的大地又是那无穷尽的冷色调,夕阳坠落大地,两种颜色便交融在一起,互相晕染开来。
而清诺岩矗立在昏黄云霭之巅。
这处空间荒诞而瑰丽,时间在意识空间中是毫无意义的,过去现在未来,同时存在于这处时空中。
清诺岩有些出神,他注意到在那黄昏的极目尽头,有一枚种子。
那是樱花树的种子。
干净而剔透,比起是种子,倒更像是一枚宝石,散发着淡淡的辉光...如同世界最纯洁的东西。
清诺岩试探性地用指尖触碰那枚种子,有着冰凉的触感。
【已抵达梦想一心】
【已完成约定】
【获得‘神樱树的种子’】
人理的声音在清诺岩的耳畔响起,后者瞳孔微微地放大,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手中的种子。
神樱树...?
清诺岩当然知道神樱树是什么,那是稻妻能存续到现在的支柱之一,在那个污秽侵染的年代,正是神樱树祓除净化了稻妻的污秽,庇佑了这片国土走出了黑暗岁月。
没人知道神樱树是何时诞生的,仿佛它自古以来便存在于此。
神樱树的种子...为什么会存在于这片意识空间?
大天狗说这片空间不属于雷电真...那它真正的主人又该是谁?
他收好了种子,忽然又听到了隐隐的剑鸣。
清诺岩顺着剑鸣的源头看去,发现那是另外一处接壤的意识空间。
那也是一片荒凉枯寂的大地。
有一名剑士。
踩着素白的木屣,别着紫阳花的紫发自然垂落在腰间,和服的长衿也拖曳于地,露出两截光洁白皙的手腕,反握着一柄细长的薙刀。
她面色平静清冷,亦或者是孤寂,淡紫色的眸子空无一物,只有眼前的薙刀,伴着薙刀的起落,隐隐的铮鸣,砺去了杂音。
那女剑士的样貌,与雷电将军别无二致。
她便是雷电影么...便是稻妻真正的执政。
也是清诺岩要邀请的故友。
还搁这挂机练刀啊...清诺岩心中暗道,稻妻这是什么君主离线制...怪不得愚人众如此猖獗。
可不知为何,当他注视着雷电影,注视着这位鸣神大人时,竟莫名地有些哀伤。
清诺岩能感受到雷电影的强大,但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是这般强大的神明,但清诺岩却觉得她需要帮助。
她似乎被困住了。
在无穷无尽的时间与空间里,她独立于荒芜的寰宇中,一遍又一遍地挥着刀,红枫坠落日色垂落,她像是要融化在落日的尽头。
诺岩试探性地向她走去,但却被阻拦在了一心净土之外,再也不能前进半步,他敲击着那无形的屏障,又向雷电影挥挥手,想要引起后者的注意。
“咚。”
两块意识离得是如此的近,明明是这般的近,但无论清诺岩如何努力,他始终敲不开名为雷电影的心房。
“咚。”
“咚。”
。
‘咚。’
阴霾天空,隐隐雷鸣。
雷电影又听到了那雷声。
‘咚’
这一次,如此的近。
——仿佛就在门口。
低沉的雷鸣声从云层的缝隙间掉落了下来,落到了荒芜的土地上,只能回弹出轻微的回响。
她倾听着云霭上的余响,不知为何,心脏微微的悸动。
影抬起眸子,看向了铅色的天空,却只看到了那压抑昏暗的暮色,厚重的雾霾密密麻麻地堆积在一起,犹如乌鸦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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