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凡人的我,无法陪你们走到最后 第21章

作者:gugugugu

第一卷 : 第二十三章 也许有希望(二合一)

“怎么说。”

清野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动不了,身体沉重而陌生,头脑也跟着昏沉,满眼都是重重的重影。

他疲惫地闭上眼,在心中问道。

“我怎么说。”

【你昏睡了三天】

“只有十五天可活了,还昏睡了三天,岂不是亏大发了。”他自嘲道。“我真亏。”

【你该庆幸自己没有睡死过去】

人理道。

【你打算怎么死】

他们终于聊到了这个话题。

一个人不能选择他的出生,但幸运的是,他也许能选择他的死亡。

“我不想死在这儿。”清野在心中回答,“我本该死在那片雪原上的,但被捡回来了。我早该死了,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那个女孩守了你三天三夜】

“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把剩下的十二天生命力压缩成三天...两天罢,我想下床。”

【你为什么想下床】

“我不想这样狼狈,不想动也动不了,不想要这样死,这样太丢人了,也太丑了。人理,你今天的问题有点多了。”

【我只是对此感到好奇,观测你的一生让我对人类产生了兴趣】

“那你能做到吗?”

【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清野雷鸣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迎面而来的先是窗棂刺目的光,雪光或是晨光,被薄薄的窗叶切割成几块。

他微微眯了眯眼,这才注意到枕边躺了一块雪粉色的小东西,毛茸茸的,它卷缩成一团,尾巴耷拉在身子上,爪子紧缩着,它似乎在做噩梦——它发出轻轻的呜咽声。

似乎有泪痕。

他的心脏又重新有力了起来,面色慢慢红润,但这一切都是假象,清野雷鸣此人从骨子里已经凋零了,正如一支开了樱花的花枝,绚烂繁华,但其实它已经死去,枝干上的繁华是它死去的模样。

稻妻人很有趣,将其称之为‘物哀’,这是一种美学。

【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你打算怎么死】

“我不想死在这儿,死在这儿他们会给我扮很隆重的葬礼,可稻妻马上就要过年了,过年大家苦兮兮地丑死了。”

【你要死在哪儿】

“我要去蒙德,也许死在海上是不错的选择。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要死了,至少现在不要,不然我会舍不得走。”

【你要怎么做】

“我打算这样做——为此我才拜托你的。”

清野雷鸣重重地拍了拍枕边小狐狸的脑袋,“起床了,懒鬼!”

狐狸小姐被惊醒了,它整个身子先是颤了颤,耳朵警惕的立起,它望着清野,望着那久违的笑容。

八重怔怔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狐狸的眸中清澈地倒映着清野的影子。

“你...”

“我回来了,完全没事,你干嘛这么担心啊。”他又露出了那标志性的嘲笑,像是在说‘怎么样又被我骗了吧’,就像曾经无数次的那样。

清野直起了身子,阳光半笼在他的身上,他的脸色看起来甚至比以前更健康,“我说了我很强壮的,能活几百年咧,刚才只是受了伤,累晕过去了。”

“我现在休息好了,很健康。”

但八重却不会被骗了。

“你还能活多久?”她道。

清野顿了顿,然后,他笑着对狐狸道:“我还能活一年多。”

依旧是谎言,他只剩下两天了。

“老东西,你在撒谎。”

但却不像是谎言,因为神子能感受得到,清野身体的活力正在慢慢恢复,这也并不是什么回光返照,回光返照做不到如此神奇的效果。

似乎,他真的只是累晕了,现在他休息好了,便醒来了,一切都无事发生了。

神子道:“我已经不信你的承诺了。”

她说着话时,感觉心脏在轻轻的颤抖,或者说割裂。

割裂成了两半。

狐狸多么想要相信啊,多么想要相信他说的话,但令她痛苦的是,她不会去相信。

心脏发出一阵又一阵的阵痛。

“那我发誓,你愿意相信我的誓言吗?我此生只发过一个誓,便是对天守阁上的那位,现在我也对你发一个。”

“誓言?”狐狸直起了耳朵,“你要发什么誓?”

“明年的今天,我依旧会活着和你重逢。这是我的誓言。”

清野道。

他又撒谎了。

这个誓言是真的,但他说的话却是假的。

他明日就要死去了,哪怕会相逢,他也不是清野雷鸣了。

清野撒了他这一生的谎,只为了一个人离去。

[真是不明白人类啊]

人理在他的耳畔悠悠地感叹道。

——

天守阁。

清野裟罗等待着。

她垂着头,灿金色的眸子一直注视着台阶。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也说不出话来,话到了咽喉处又咽了下去,她跪坐在台阶上,柱国送给她的太刀还搭在她的膝前,裟罗轻轻摩挲着刀鞘,纤细的指尖微微颤抖。

她不知道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她就只能等待着。

这一切都发生地太快了,快得没法去仔细思考,没法去理清究竟发生了什么时。

她本以为作为武士的她,心中已有了足够的准备,但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她又彷徨的像一个孩子。

太突然了。

现在又开始下雪了。

雪落在她的肩头,结了浅浅的一层。

不知道等了多久。

膝盖已经麻木了,肩头上攒的雪花越来越多,但她依旧耐心地等待着,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在她的面前,是天守阁。

今日这古奥的殿堂安静得可怕,侍从都被驱散了,一个人都没有,殿门紧锁着,樱花树光秃秃的枝干横叉着,枯瘦的树皮在寒风中呜咽。

她等待着,暮色开始四伏,在雪花摇曳的这段时间里,殿堂的深处终于传来了声音:

“他情况怎么样?”

平淡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醒过来一次...但一直在发烧。”

裟罗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她调整了情绪,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显得正常,这样才不会丢了柱国府的脸面:

“他身体耗损严重,又受了太多风寒。”

裟罗轻轻地颤了颤,她垂下眸子,金色的眸子黯淡而缺少光泽:

“也许...只有几个月时光了。”

又是漫长漫长的沉默,半晌,天守阁的深处传来鸣神的声音:

“命他撑过一年。”

依旧很平淡,语调中没有一丝变化,仿佛没有半分情感色彩,平静得像是一滩古老沉旧的古潭,没有一丝情绪的波澜。

很冷漠,但这也正是鸣神平日的气质,析去世界的所有杂音,世间再没有什么能动容她。

人们将其称之为‘永恒’

听到这近似命令的冷漠话语。

清野裟罗手指攥紧了,她能深刻地感受到指甲切入肉中,鲜血顺着掌纹的缝隙间流下。

她抬起眸子,灿金色的双眸中,死死地凝视着阁楼的最深处。

清野裟罗咬着牙,她双手搭在太刀之上。

愤怒,也许是该称之为愤怒的情绪。

或者说,心寒。

作为武士的她,第一次对自己所侍奉的君主,产生如此忤逆的想法。

家主为什么会受伤,家主为什么要死去,家主为什么痛苦...都是为了您啊,高高在上的鸣神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