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gugugugu
清野裟罗什么也没有说,她依旧安静地倾听着,她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的。”
八重神子缓缓地将脸颊埋进了膝盖中,肩膀轻轻颤动着:
“我不要。”
“我还想做好多事情,我还要好多事情没做,我还要去偷吃他钓上来的金鱼,还想去逛花街,还有庙会,吃冰糖葫芦,还有好多好多要做的事情想要做,我叫他不要吸烟,我叫他要长寿,多吃饭,我总结了三套长寿秘诀,我以后还要总结更多的秘诀出来...我还给他织了围巾。”
“可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他都不听呢,为什么他要走呢?他明明说了明年再见的...”
“他明明说了的。”
狐狸小姐抬起脸来,隐隐可以看见泛红的眼眶,她的声音已经几经哽咽了:“我不要,我不要...我不想这样。”
“我不想说再见,我也想要坦诚,我也想要直率地夸他做的狐狸乌冬很好吃,我不要,我不要最后的一碗豆腐,我不想这样道别,
我也想要早点送给他礼物,而不是等他要死的时候,身上冻得几乎结冰,然后我将围巾缠在他僵硬的脖颈上...我不想要这样。”
“我也想要直率一点,我也想要早点对他说,早点告诉他——”
她攥着自己的衣襟,面颊湿漉漉的,嘴角略有咸味,两行清泪顺着侧脸滑落而下,她肩膀颤抖着,弯下了身子。
“清野雷鸣,我一直...爱着你啊。”
狐狸小姐轻声道。
裟罗不知道说什么,她第一次见宫司大人这个样子,可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有意义的话都说不出。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轻轻拍了拍神子的后背,裟罗贴近神子的身子,拥住了她。
“柱国大人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与您再见的。因为他对您发过誓了。”
裟罗轻声道,
“这个男人言出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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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黯淡下来了。
"可能还有一个地方。"
神里绫华忽然道。
“还有一个地方?”他的哥哥神里绫人愣了愣,回过头来,用探寻的目光往向了绫华。
“嗯...”凌华沉默了一会,似乎内心是在天人交战。
整个稻妻都找不到柱国,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柱国大人不在稻妻了。
昨夜那少年拜托的事情,按理来说是不能透露出去的。
这是秘密的行动,连她的哥哥也不能告诉。
更何况。
社奉行的人仔仔细细地核查了乘客,上船后也是来回搜了船舱三遍,确认了乘客只有那少年一人。
柱国阁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乘昨晚的船离开。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线索。
所以她才会纠结,究竟要不要告诉哥哥。
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不是线索的线索也只能试试了。
就算会违背幕府的规矩,神里绫华也顾不得这些了。
绫人安静地倾听着妹妹的诉说,片刻之后,他将手搭在下巴上,
“你是说,昨晚有少年拿着柱国的令牌,在你这调了艘秘船,连夜离开了...?”
"是这样。"
天色越来越黯了,日头开始低垂,午后的冬日寒冷而清素,绫人看着这昏暗的天幕,心中越发焦虑起来。
日头低垂——
要近黄昏。
【剩余寿命:四个时辰】
清野雷鸣咳嗽了一声,他仰躺在床榻上,船很颠簸,似乎起风浪了,他睡的很不安稳。
刚才社奉行的小伙子又来查房了,清野用少年的身份糊弄了过去,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们都不会来打扰他了。
临近死亡的时刻要来了。
没有太大的痛苦,身体也不怎么麻木,只是喜欢咳嗽,睡也睡不安稳。
但他正在死去。
系统燃烧了他剩余的十二天生命,这能让他死的比较舒服,比较有尊严。
濒临死亡,他人却很有精神。
人死前会想起什么,回马灯?曾经的过往,曾经的回忆,曾经的遗憾?
死前总会想到各种各样的事情。
但清野雷鸣什么也没有想。
挺好,更何况,他接下来有更疯狂的事情要做。
还要等船驶远一点,到无人的海域。
要离稻妻远一点。
【你选的那个死法很有趣,是我见证过的数次死亡中,最有趣的一个】
人理在他耳边道。
“咳...”清野咳嗽了一声,他仔细地擦拭着神切,露出了笑容:
“我这辈子算的上轰轰烈烈,耐不住寂寞,当然死的也要有意思一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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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阅读体验,这章又是两章合成的一章,已经尽力不断章了。
今天也是将近八千字。
我知道这样写大家可能会很急,但相信我,我如果把下一章发出来了,大家会更急...所以就决定把下一章连在明天一起发。
然后就是悬赏,我只能慢慢还了,手比较残,只能每天八千字这样还,更快就不行了...还请体谅则个。
最后就是,推荐一下朋友的新书。
《崩坏三,我在天命云养女武神》
第一卷 : 第二十七章 “您是...?”
很难安静下来了。
影皱着眉头。
很难安静下来了。
自清野裟罗来找她后,已经过去足足三四个时辰了。
人偶的制作却没有进展。
影的心很烦躁,她竭力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注意力总是无法集中。
那个男人从来就是这样,从来就不听她的话,四百年前讨伐大蛇的时候是这样,四百年后的今天又是这样....他很喜欢用‘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个理由来违抗影的命令。
天守阁气压低沉,滚滚的云幕间传来沉沉的雷鸣声,都在反应着她此时的心绪。
清野雷鸣,你现在在哪儿呢?
她不知道。
影又想起了那封辞呈,那封被她撕碎的辞呈。
清野对自己的死亡到来早有预感,所以他才会写下那封辞呈,他在信中故意用那些话来刺激自己,借此叫裟罗接替了他的职责。
可自己什么也看不出来,当时只是觉得寻常的事情,如今回想起来却是惘然
直到此刻,影才近乎恍然般地发现,她对清野雷鸣的了解少得可怜,她自以为很熟悉这个男人,只凭一些臆断,她就觉得自己摸清了人心,可她其实一无所知。
她呆在一心净土百年,不知道这个男人老成什么样了,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不知道他日常的模样,甚至....自己连这个男人的愿望是什么都不清楚。
但那个男人对自己却是很了解,他清楚自己爱吃什么,他也知道自己的梦想。
清野裟罗的话又回荡在耳畔了,那个小姑娘说的对,自己应该去见一见他的。
已经有百年未曾与他相见了。
他躺在病榻上,应该也很期盼自己会来吧。
那心悸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了。
可他现在不见了,他不在稻妻了,哪里也找不到他,他会去哪儿了呢?
他是伤心了,他是恼自己未能来看他,所以离开了?
影还记得他们的最后一次会面,那是以争吵作为结尾的。
他反对‘锁国令’的施行,违抗天守阁的命令,并辞去军职以示要挟,篡越鸣神的威严,于是自己就叫他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那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将会以‘争吵’作为结尾吗?
不想要这样。
“影,你又开始矛盾了。”将军道,“也许,你该去找找他,在他死去之前。”
死。
这个词汇很空荡,很冰冷,从将军毫无波澜的口中说出来,更显得虚无寂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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