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gugugugu
得亏系统出手早,将想起来的记忆重新切走了。
要窒息了..
他微微睁开眼睛,竭尽全力向水面上探去,抓住那漂浮在水上的木板,将身体的中心压了过去,头搁在木板上,肺部拼命地呼吸着。
“呼...呼..”
黄昏已经消退殆尽了,太阳也完全沉没,进入记忆的时候日头还尚早,原来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
在极目的尽头,清野看到了一艘船。
——
是夜。昏沉的雪夜覆盖了一切,最底层的船舱中依旧燃着烛灯,狭窄的船舱里满是麦芽酒的厚重酒气,这种酒的酒精度数不高,水手们顶爱喝这个,一是可以驱寒,二是没有细菌。
船上的饮用水,特别是他们这些水手喝的水,因为长时间的航行,都生出了浅浅的一层绿藻,喝了是要得病的。
“你醒了?少年。”
麦卡哲布大叔抽了一口大烟,是这艘船的舵手,这位大叔干这行有二十年了,最开始在至冬跑一些普通买卖,后来就跟了官方,专门替官老爷们做事。
这次航行,他伺候的官老爷地位可不小,是第八席执行官【女士】大人,这位大人住在最豪华的船舱中,一众跟着的还有诸位愚人众使臣大人,他是连面都没有资格见。
清野略显艰难地睁开眼睛,连咳了好几声。
他发现自己正靠在破旧的床榻上,但双手却被锁链锁住了。
虽然这些锁链他一扯便能扯开。
“别紧张...不是故意锁你的。”麦卡解释道,“这艘船上的客人太尊贵了,少年你又来路不明,还是锁住为好。”
“说真的,我们停船救你上来,都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面前这少年看起来最多十六七岁的年纪,麦卡发现他的时候,他正无力地趴在一块木板上,气若游丝。
“这是哪儿?”清野问道。
“这是至东国的使船。”麦卡大叔将麦芽酒桶杯递给了清野,“喝一点?能驱寒。”
“不要。”
清野一摇头,“我可不想变成爱抽烟喝酒的老头。”
“会短命的。”
“哇。你说的这话好伤人,”麦卡显然是没听出清野的言外之意,他挠了挠脑袋,“总而言之,先跟我上去吧?”
“要做什么?”
“愚人众的大人要见见你...额。好吧,是审审你。”
他犹豫了一会,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
“如果少年你真是间谍的话...”麦卡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女士大人会把少年你烧了。”
沿着船舱的台阶往上爬,水手乃至大副都住在底仓中,愚人众的官员们则是住在二层船舱里,尊贵的执行官女士则是在最顶层的船舱。
每一次转生,都会失去全部的记忆,但是关于这个世界的基本常识还是会留下。
比如各个国家的名称,他们分别的最高行政机构之类的。
愚人众是至冬国的官方组织,以十一位愚人众执行官为首,各个执行官接受了冰之女皇的恩泽,享有强大的权柄。
女士便是这十一位执行官的第八席,手段冷酷。
清野现在有点混乱。
他现在的身份...怎么说,的确不是很干净。
往危险了说,他是稻妻派去蒙德城的特务,放在地球,至少得是个稻妻小鬼子,往低了说,他来路不明身份模糊,没有过去经历,也多多少少是一可疑人物。
按照执行官的做派,就算一把火把他点了,或者丢海里,也是合理的。
《原神,我喜欢的她死在了五百年前》
第一卷 : 第三十六章 直接把他处理掉?
“蒙德...好久不见。”
女士轻声道。
透明的船舱玻璃映衬着海面尽头的城市,蒙德城的灯光已然隐隐可见,伴随着那熏熏的海风,似乎春天也快到了。
女士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蒙德,久到她忘记了,这本是她的故乡。
许多事情都被她埋葬了,但埋藏并不等于遗忘,那些事情扎根在记忆的土囊深处,在她所不知道的时刻,随着思绪一同慢慢生长发芽。
女士还记得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蒙德城。
那时候春天已经来了。
蒙德广场上的微风轻盈而又舒适,裹挟着蒲公英的花团,这个城市从来都是恬静而舒畅的,历史悠久的神柱残垣矗立在广场周围,爬满了翠绿色的爬山虎。
那时候的她尚不是什么女士,她只是一名学者。
广场后面的花园很安静,平常人也很少,于是就成了少女的秘密基地,她顶喜欢来这儿唱歌,说是唱歌,其实都是哼唱些曲调子。
女士还记得那个家伙当时的样子,那是个午后,或者说黄昏时分,落日将霞光铺天盖地地撕扯开来。
少年可能是练了很久的剑了。
喘着粗气,腾腾地向上冒着热气。
他有着金色的长发, 一直垂落到腰间,眼睛漂亮而干净,似一融了夕阳的金色湖泊,注视着人的时候,能清晰倒映出人的影子来。
“唱的很好听,是果酒湖的雨夜吗?”
他认真地问答。
少女喜欢唱歌,但她从不在别人面前唱歌,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如此夸奖。
那时候的她有些害羞。
于是用兜帽遮住了自己的面颊。
这家伙很讨厌,因为他说话的时候老喜欢注视着别人的眼睛。
说话的时候很认真,那双眼睛很真诚,就好像...他是真心诚意地在夸赞自己。
这才是最令人害羞的。
他说有什么烦恼可以向他倾诉,为女士分忧是骑士的职责。
可他年纪并不大,说的话老气横秋的,还一口一个女士,整的故作老成故作绅士的样子,其实就个小臭男孩。
还偷听别人的话...
女士对于少年的第一印象,并不很好。
但那时候的她,年纪也不大,玩心很大,便也起了捉弄捉弄的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
“鲁斯坦,女士,您呢?”
“不告诉你。”
反正闲来也没事做,便捉弄捉弄他,消遣一小段时间。
那时候的她是这么对少年说的,“好呀,小骑士,那你明天能来这儿听我抱怨烦恼吗?”
“当然。”少年认真地道,“但我需要报酬。”
“什么报酬?”
“我想再听你唱一次‘果酒湖的雨夜’,因为真的很好听。”他目光真诚而无暇。
“那好吧。你一定要来哦。”
“这是骑士的承诺。”
可她第二天根本就没到场,存了捉弄心的少女是故意这样忽悠少年的,以报偷听之仇。
她就坐在广场对面的阁楼上,向看戏一般盯着,悠然自在。
她再也不会去那儿了。
少年从清晨等到了黄昏,随着夜色四伏,灯火一一熄灭,人们都回家了,街道上空荡荡的一片,只剩下他孤零零地靠在石柱边,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看着他狼狈可笑的模样,少女心中暗道活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少年每天都会来这儿,从清晨等到黄昏,那时候的她便优哉游哉地坐在阁楼上,反正闲的无聊,就这么看着他,作为学业间隙的消遣。
这家伙又笨又固执,被人骗得团团转也不知道。
这便是女士那时候的想法。
很笨。
他每天日出时分来广场,等不到少女,少年便开始练剑。
他练剑的样子很认真,金色的长发随着风洒在空中,清晨粒粒阳光在发丝间流动,剑法很轻盈,隐隐有风声鼓动。
他练着练着,练到了精妙处,会笑出声来,像个笨蛋一般...
他有时候穿着类似骑士的甲胄,有时候穿着素色的衬衣,他不喜欢戴帽子,他最喜欢吃的鱼是沙丁鱼,他便当里常常有一条。
他也喜欢唱歌,哼唱着‘果酒湖的雨夜’后半段。
他练的那套剑法...少女从未见过,莫非是他自创的?
少女可不相信他这么聪明,但他练剑的时候的确很认真,仿佛不知道疲惫,从早上练到黄昏、
直到月上枝头,他才收了剑回家,然后明天又在同样的时间出现在同一地点,精准得宛若沙漏。
观察久了,少女便熟悉起少年了,或者说好奇。
每天练剑他不累吗?他不无聊吗?
几天,或者说几十天?
他们既熟悉又陌生,只见过一面,又或者说见过了几十面,少年连少女的名字也不知道,但少女却比较了解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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