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gugugugu
【搅扰了我晨间的梦,你已悄然离去。】
“行礼收拾好了吗?”
“好好好,我一定给你写。”
【你的气息,如浆果般清香酸甜,又如紫丁香般的阵阵馥郁】
“送给你。”
“水时计,它走完一周的时间等于你在教令院进修的时间,等水时计彻底走完,我就能见到你了”
【在果酒湖的雨夜,我愿追随那狼闯入狂风骤雨。】
“亲爱的罗莎琳女士,你好。”
——
一曲终了。
那首歌停止了。
风也停歇了。
太阳也已经升起了,阳光铺天盖地浇灌在这个世界,春天也已经降临了。
女士甚至没有意识到风已经停歇了,她顿了顿,下意识地抚摸额前的面具,冰冷的触感让她回过神来,面具之下的伤痕又发出了隐隐的刺痛,那类似灼烧的疼痛。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只是心中忽然空落落的,但她却不知道为什么会空落落的,她似乎错过了很重要的事情,但她却不知道那件事情是什么,只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错觉。
一件事,她又缺席了。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
那个少年已经死了,死在了阳光最盛大的地方。
但他却并不痛苦,他嘴角似乎噙着微笑,因为他不是一个人死去的。
那只魔兽——风魔龙,就陪伴在他的身旁,哀伤而温柔地注视着少年,安静地听着少年的歌声。
直到风停止,少年再也拨不动弦,他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龙垂下了纤长的脖颈,用触角轻轻地蹭了蹭少年的脸颊,似乎想要少年醒过来,似乎想要少年继续陪他玩,但清野风吟却再也做不到了。
于是龙发出哀鸣声,像是一只围绕着朋友喵喵叫的小猫,它始终得不到回应。
眸子中哀伤而又落寞,它最后舔了舔少年的脸颊,拍拍翅膀,飞走了。
清野风吟死了。
最后一位朋友离他而去,他孤零零地靠在礁石上,风也停息了。
女士忽然想要去看看他,这份情感陌生而又突然,更显得莫名其妙,死的只不过是蒙德的一个骑士,只是个陌生人,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陌生人死去,为何要去在意呢?
女士是理性的【执行官】。
对于执行官来说,对于愚人众来说,对于女士来说,‘理性’便是一切,是她五百赖以生存的法则。
理性能轻易地压制住莫名其妙的情绪,或者说,女皇赐予的寒冰,不仅冻结了她内心的火焰,更冻结了她的内心。
‘鱼’马上就要上钩了。
尽管过程发展超出女士的预料,但结果却是正确的。
巴巴托斯要来了。
女士已经感受到了风的气息,千风离海岸越来越近。
她在催动千风赶路,看的出来,她很急迫,正是如此,才暴露了她的踪迹。
蒙德风神,巴巴托斯。
那个无用的神明。
女士再一次见到了她。
原来是你啊。
那日在广场上见到的游吟诗人。
翡翠色的眸子颤动着,额前躺着细细的汗水,胸口微微起伏,轻轻地喘着气,那个少女焦虑而又混乱,她显然是看到了沙滩上的清野风吟,她最开始的速度很快,但渐渐慢了下来,到了最后,近乎驻足不前。
你又迟到了,巴巴托斯,你的骑士又死在了你的面前,而你什么也做不到。
女士心中升起了快意,但在快意之下,她的心脏莫名悸动着,而她不知道这份悸动感的来源。
在谁也无法察觉到的阴暗处,女士注视着这一切,等待着时机,淡青色的眸子中映衬着巴巴托斯的面庞。
清野风吟,似乎最后给她写了一封信,用的是树枝。
那封沙地上的信离女士太远了,字迹也很模糊,看不清。
蒙德风神显然是在阅读那封信。
“笨蛋。”
...
“因为我怕忘记了你。”
橘黄色的阳光裹在蒙德风神的背影上,她垂着头。
“笨蛋。”
“笨蛋。”
“我想要...”
...
“我想要和你一起去看。”
...
“这是我们的梦想啊。”
她在喃喃自语。
女士听着她的话语,顿了顿。
那个风神似乎很伤心。
女士能感受地道,风神的内心在动摇,就像是这躁动不安的海风。
那个少年对于她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梦想...
女士轻轻地啧了一声。
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还要在等待...要等风神最脆弱的那一刻。
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她的内心空明一片,多余的情绪都被排除了,平静冰冷的犹如万里深的冰窟,只有最冷静的状态下,女士才能保证一击必中,心中越发的平静,她忘记了果酒湖的雨夜,忘记了广场上的约定,忘记了那些信,将一切杂糅的情绪都给抛去。
她要前进,她必须要前进。
女士的眼中只剩下了目标。
只剩下了,那颗心脏。
日头越来越高,天越发的明亮,繁花盛开,细细的海浪追逐着蒲公英,时间慢慢地过去,蒙德的风神一直低垂着头,忽然,打破了沉默,她不知道向谁道:
“喂。”
“我要帮他...像上次那样,下一个人生。”
什么意思。
女士怔了怔。
什么意思...
她在和谁说话?
下一个人生?
蒙德的风神安静地矗立在沙滩上,她似乎在等着谁回应,琥珀般剔透的眸子闪烁着熹微的光,但很快,她似乎听到了回复,那束微光黯淡了下来。
她似乎不愿意相信,她在质问,女士不明白她究竟在质问什么,她究竟是在向谁质问。
“为什么?”
她道,“我是巴巴托斯,天空之琴也在我的手上,为什么我做不到...”
莫名其妙。
女士暗道。
她已经疯了。
罗莎琳微微弓下了身子,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寒冰收拢于纤细的手指间,她抬起眸子,注视着温迪的后背,开始在心中倒数——
“鲁斯坦,鲁斯坦那次,我也做到了。我帮助了他。”
...什么。
鲁斯坦。
她提到了鲁斯坦,可她为什么会提到鲁斯坦呢?
帮助。
罗莎琳顿了顿。
毫无关联,毫无联系。
鲁斯坦已经死了,女士亲眼看见他的身体散作了片片碎片,就在她的面前,鲁斯坦已经死了!
孤独地死在了那个谷底。
没有一个人来帮他,你们懦弱地躲在城邦里,看着他死去,你们做到了什么!
但温迪的眼神又那么的真挚,又那么的哀伤,她蹙着眉头,清澈的眸子仿佛闪着泪光,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中,银牙紧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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