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杀鸽仔
洛基又陪着笑，嬉皮笑脸的，似乎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
“我们不是你的敌人，北欧永远是你的朋友，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你想想，若不是工匠之神指引你到这里，你可能到现在也找不到方向...光明与黑暗那两个孩子给你挡住了敌人——祂们已经牺牲了哦，那两个孩子已经死在了那不勒斯的街道上。”
“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我只是和你开一个玩笑...你为什么要这么严肃呢？”
他夸张上扬的嘴角，让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马戏团的小丑：
“放轻松，我的朋友。”
杀手皇后的手穿透胸膛，捏住了洛基的心脏，轻轻用力，后者便泛起了一股钻心的疼痛，整个黑影面容也因疼痛而更加的扭曲，但那滑稽而荒诞的笑容却始终不变。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改变命运。”
洛基扭曲地笑道，看着吉良七海的眼睛，厚重的男声和轻灵的女生混杂着响起：
“感谢琥珀馆的崩溃，我们这些上古的老家伙重新回到了地上...虽然只是部分，但只要我们还活着，哪怕只是一个北欧神明，那个命运就还存在...它篆刻进世界树的根须。”
“第二次诸神黄昏还会到来，直到将我们全部毁灭。”
“‘太阳变黑，大地沉入海底，炙热的星辰从天上坠落....诸神在劫难逃，死亡是他们的结局’”【摘自爱达经】”
“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改变诸神黄昏的命运。”
“你和我们的目的一样，我现在知道了，经过了这么多次的试探和观察，你也是要对抗命运之人，不是吗？吉良七海，你想要拯救那个已经死去了的女孩。”
“所以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打败天主与希腊，找到【箭】，你有承载【箭】的资质，这也是我们选择你的原因，我们会将【箭】交给你...而你去掀翻这个命运！”
“很不错的说辞。”
吉良七海捏着洛基的脖颈，将他凑近，幽深的眸子直直地凝视着后者，那是最阴寒的杀意：
“但我可没忘了，诸神黄昏可是因为你才造成的，你才是你们覆灭的元凶...而你现在和我谈拯救？谈命运？”
洛基的笑容越发的癫狂，祂注视着吉良七海，嘴角一点又一点的裂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吉良七海竟然看见了祂眼角依稀可见的泪光。
“因为那是【我】的【本能】啊...
在你们那，是叫做咒灵吧...就和咒灵要杀人一样，背叛是我的本能啊...就和我的孩子耶梦加得生而就要吞噬世界一般，就像我的孩子芬里厄生来就要吞噬日月一般，就像是我的女儿海德拉生而就要将死亡带向世界一般...哈哈哈，见鬼的命运！”
“这是我的本能，这是我们的命运啊，哈哈哈！等到尼德霍格吃尽了世界之树的根系，黄昏就会降临，无论我们怎么挣扎...谁他妈！”
祂的微微颤抖着，不知道为什么，吉良七海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孤独，那仿佛要将世界都要压垮的悲伤，但还是笑着，癫狂而无力的笑着，深黑色的眸子里藏着小孩，嘻嘻哈哈地笑着。
“谁又想要毁灭世界呢，谁又想要去做那些事情呢？奥丁以自己的一只眼睛作为交换，得以看见未来...看见了我的孩子毁灭世界的未来，于是他们差点被杀死...于是他们就只能去毁灭世界，不然就要死...奥丁做错了吗？还是我们做错了？我们谁都没有错，毒龙尼德霍格啃食着世界树的根须，世界迟早要坍塌...
无论有没有奥丁，有没有我们，北欧还是要毁灭，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方式...这操蛋的命运！”
“世界是最无力的事情，就是你明知道悲剧要发生，你去无力去阻止悲剧，甚至你的行为只会让悲剧更遭...这就是【滚石】，命运的【滚石】。”
“但明知道会这样，就不去挣扎了吗？就不去反抗了吗？心甘情愿地去做它的奴隶？”
“喂，吉良七海，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啊！”
“奥丁不杀了我的孩子，他们终究会毁灭世界，我的孩子不反抗，就会被杀死...但就算他们挣扎了努力了，还是都死了！但就算是这样，我们就不该挣扎，不该反抗了吗？你告诉我啊，吉良七海！”
“去做奴隶，还是死在反抗的路上，你来选择！”
第十八章 他愚弄了命运
“说了这么多，但终究与我无关。”
吉良七海一如既往的平静，他的身后是飘飘扬扬的雪，是整个的冰天雪地，他的语气也犹如这场白雪一样的冰冷：
“我凭什么要帮助你们。”
“咳，咳...”
他捏紧了洛基的脖颈，咒力一点又一点地侵蚀后者的身体，犹如群蚁钻心地的痛苦一点又一点地吞噬着后者的理智。
洛基已经感受到了窒息，上气不接下气，但祂还是维持着面上那荒诞而夸张的笑容，与吉良七海对视着。
“价值，是一个人所最重要的东西，我的名字叫做吉良七海，从我小学时候起，我的父亲就教导我，就像手套的价格是300日元，指甲刀的价格是200日元...所有东西都要着它的价格，有着它的价值。”
吉良七海平静的语气就像是夏日的海风，带着海洋的潮气，吹动着万千的波澜：
“你们有什么价值，向我证明你们的价值。”
"咳，咳...主教"
洛基的声音断断续续，
“咳...这几日的动乱，梵蒂冈所发生的动乱，你以为是我们做的...目的是为了削弱人们对天主的信仰，从而削弱天主教派的力量...错了，凶手不是我们，咳咳。”
他的眼眶因为巨大的压力而瞪红暴涨，直直地凝视着吉良七海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
“真正的凶手恰恰相反...那些暴乱，邪恶的仪式，是天主教的主教，普奇神父所为！”
“它是撒旦，背叛的天使，魔鬼。因为想要篡夺上帝的权能，而被打入了地狱。”
一声惊起万壑雷。
“我们这几日也在调查，这是我们所调查到的情报，天主教一共十二个天使...”
“祂伪装了起来，杀死了天使长，神之左手加百列，潜伏于梵蒂冈教堂中...在祂的指使下，与希腊神话合作，于城中制造灾难，甚至利用了你，来污染信仰，削弱天主的力量，同时传播自己的名讳...所谓的魔鬼，不就是这样的东西吗？”
“比起我这个欺诈之神来看，魔鬼可能更加富于心计啊...咳咳”
“现在整个国家已经是躁动不安了，潮湿黑暗的菌类在人们的心底肆意的蔓延生长，撒旦教已经开始在城内传播，咳，咳咳...一旦圣城陷落，天主教的灯塔熄灭，魔鬼的力量将会达到最强！”
“但所有人都在诵读它的名字时，畏惧它的力量时。”
“祂将会篡位，篡夺上帝的权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全知全能’，【虫箭】将会诞生，在【圣人的遗体】上。”
洛基瞳孔微微收缩，被吉良七海捏着脖颈，于是就后仰着头，略带嘲讽地注视着后者：
“也许，咳咳，也许，在我们说话的这一阵，普奇就已经完成了仪式，在你离开梵蒂冈，来这里陪女孩赏雪时，也许圣城已经陷落，咳。”
雪渐渐大了起来，铺天盖地，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终于是给雾霭与群山给吞没了，夜色已深，却不见月，只有那沉沉的夜幕，还有那漆黑如墨的脏雪。
吉良七海松开了洛基的脖颈，后者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他微皱眉头，看向地平线，看向远方的群山——那滚动的乌云席卷着漫天的大雪，像是千万只乌鸦盘旋在城市的上空。
他闭上眼，忽然听到了低吟声，哭喊声。
洛基也是抬起头，看着那席卷的乌云，轻声道：
“原来已经开始了啊...”
"吉良七海，说来你可能不信，我这次出来，这是为了把你叫回去的，这种关键时候怎么能掉线去约会啊，这就跟要打团的时候突然挂机去陪你的女友...就抑制不住本能和你开了一个玩笑，我是真的没有什么恶意的..."
洛基还有一个名讳是‘恶作剧之神’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吉良七海低下头，看着洛基的脸，看着它伤痕累累的身体。
“谎言之神，我不会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不要把我当做白痴。我能感受到你的恶意与杀意。”
“原来是这样啊...”洛基无奈地笑了笑，耸了耸肩：“狼来的故事么...的确，开的玩笑多了，说过的谎言多了，也自然就是骗子，也没人会相信你了，这的确是我自作自受。”
“怎么就不改不了这个习惯呢...活该，刻入骨子里了。”
“那么...”
他的眼底有落寞，但笑容还是一样的洒脱而夸张，张开了手臂，看着吉良七海：
“杀了我吧。”
洛基认真地说道：
“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如果只有彻底的死亡才能让你信任，那你就杀死我吧——以此作为我刚才恶作剧的赎罪。”
他微垂着头，轻声道，声音不知道是男是女：
“杀了我吧，这样我就不会再犯上次的错误了...我这种家伙本来就不应该活的，能逃离命运的唯一办法，便是死亡...
他喃喃道：
“就不会看到我的孩子吞了我的兄长了，就不会看到我的孩子一个又一个地死去了..."
洛基认真地道，张开了双臂，瞳孔中还是有光，还是那副狂笑：
如果我的死，能取信于你的话，就杀死我吧，这样我就能远离那操蛋的命运！”
吉良七海大拇指下按，按下了炸弹的开关。
轰——
火焰自他的身体内部蔓延，由心脏向肺腑，最后吞噬了他的整个头颅。
他的全身都在散架，散作一团又一团的飞灰，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灼烧更是让他痛不欲生，像是被千亿颗针给刺穿——但他却在火中大笑着，肆意地大笑着：
“对，就是这样，恶作剧，我多么的喜欢恶作剧，我的本性就是邪恶的，就是混蛋！是我唆使了黑暗杀死了祂的弟弟光明巴德尔，掀起了诸神的黄昏，哈哈哈，对。杀了我！”
“恶作剧，我多么的喜欢，见鬼的宿命，你也喜欢恶作剧吗？那这次我的死亡是不是最棒的恶作剧！我问你！哈哈哈！为什么这么严肃呢！”
“命运！你也被我耍了吧！这次是我赢了！你也被我耍了！我是洛基，我是谎言之神洛基！”
他的喉咙被烧穿了，终于是发不出话来，全身都已经成了碎屑，寒风吹过，于是全部飞散在了空中。
“因为，这次我终于是没有背叛任何人...我的生不是为了背叛，我的死不是为了背叛...”
这可不是你写在我宿命上的话啊，我终于是赢了”
他终于是合上了他的眼睛。
只留白茫茫的大雪，苍白的雪淹没了他的脚印，等到他的脚印也被完全淹没后，他终于是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或许以后，大人给孩子们读起北欧的神话故事时，会指着他的图片，骂一声：
“该死的骗子，你可不要学他撒谎。”
——
大雪漫天，吉良七海抬起了头，看着前方的雾霭沉沉，感受着其中酝酿着的气息。
迈开了脚步。
10月30日。
离世界重塑还有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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