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开局沙海,直抵神座 第405章

作者:陈的书

大慈树王只是拉住了罗摩的手,然后带着祂朝着下方走去。

“果然是这里。”

海水被轻易分开之后,重新展露出了下方淹没不久的建筑。

“阿赫玛尔的圣显厅。”

罗摩并不意外。

祂曾经在这里第一次接触到了黄金梦乡,猜测黄金梦乡是某个建立在世界树根系之上,如同秘境一样的特殊之处。

暂时来说,这个猜测还没有太大的问题,毕竟后续祂也在这里意外和教团的传送网络搭上了某种关系,然后侥幸从黄金梦乡之中脱身离去。

以现在去看当时的情况,这恐怕也算不上是什么好运气了。

“有关黄金梦乡的建立,其实我也知道一些。”大慈树王带着罗摩一路穿行。

就祂走这条道路的熟练程度来说,这个一些恐怕是某种谦虚的说辞。

圣显厅在沙漠民的描述之中显得十分崇高,但对于阿赫玛尔来说,恐怕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地方。

毕竟祂是个魔神,彼时的须弥沙漠都应该算是祂的领土,对于一位活着的君王来说,祂的坟茔是暂时并不值得考虑的东西。

只有当祂的生命之火临近熄灭的时候,这些东西才会逐渐开始提上日程。

阿赫玛尔的魔神生涯显然算是一种另类的暴毙,如果一切正常,祂应当还可以继续走到下一个千年。

可惜祂有一些操作十分离奇,而花神认可了这些离奇的操作,最后为了某个特殊的目标而牺牲了自己。

如果故事仅止于此,这倒是一份令人肃然起敬的牺牲——像是花神赤王这类完全有能力独善其身的魔神,但祂们却为了普通人的某种未来而选择了牺牲,这当然是值得后人尊敬的。

但阿赫玛尔后悔了。

失去了花神之后,阿赫玛尔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追求的可能从来都不是这些宏大的目标,于是祂开始尝试着复活花神。

复活这种东西,随着世界观的不同有不同的难度。

比如在某类世界观里,只要尸体稍微完整一些,牧师就能够用复活术直接给捞起来,不行去找亡灵法师,就算尸体不完整,它们还是可以给你捞回来。

勇者因为失去了自己的亲人而踏上了向魔王复仇的道路,牧师说我有神术,法爷说我有法术,精灵弓手说我有利箭,亡灵法师队友说还有你死去的弟弟妹妹们也来帮助你完成复仇了,勇者大概率会用低沉的语气说要不我先杀了你吧。

复活在这类世界观中虽然还是和普通人无关,但远远算不上无法触及。

可在另外的世界观之中,复活的操作难度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提瓦特世界就是这类的世界观,阿赫玛尔后悔之后便想要挽回自己失去的东西,遗憾的是,祂完全做不到。

这也是祂后续接触世界之外特殊力量的某一类契机。

阿赫玛尔已经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复活花神,可祂为了复活而做出的尝试,已经让须弥大地饱受灾难了。

修筑黄金梦乡并不是个简单的工程,大慈树王如果有所了解,罗摩并不奇怪。

“所以你没有阻止祂?”罗摩问了一句。

“你在试探我为什么会知道后来的事情?”大慈树王眉梢轻挑,“你现在可以直接问我了,走在这条路上,我不会对你隐瞒了。”

阿赫玛尔的操作在历史上留下来了巨大的灾难,如果大慈树王提前知道结局,祂应该又做一些其他的操作才是。

“我当然知道阿赫玛尔会做些什么事情,但我阻止不了他,也不会阻止祂。”树王轻声说道,“但我参与了黄金梦乡的建造,我告诉祂,我希望娜布重新活过来。”

“阿赫玛尔并不相信我。”

祂的话语轻描淡写。

“三神同盟本质上是你们三个的力量相对平衡,而祂们又不愿意违背天空岛制定的七神秩序。”罗摩嗤笑道,“魔神战争淘汰了大量的魔神,但活下来的并不是只有七位胜利者。”

“可那些活下来的,并不是祂需要的魔神。”

“不管祂们怎么想,总之祂们必须选择一个执政者进行依附。”

在这方面,阿赫玛尔和花神其实没有选择。

无论祂们能不能击败大慈树王,都不可能成为须弥一地执政,因为在当时的环境下,留给须弥竞争的只能是草之神的权位。

花神的身份成疑,并且看上去也不太能见的光。

阿赫玛尔如果要去竞争,也应该去纳塔参与火之神的竞争·······罗摩也好奇过,如果两个地方决出的最强魔神都是同一个元素,那么究竟是谁能够成为那个天理承认的神明。

是一场加赛,要求祂们强制决出胜负,只留下唯一的最强者。

亦或者是通过别的手段去保证每一个地区决出的刚好是唯一的元素神明?

就结果来说,应该是后者。

在蒙德的游戏之中,没有巴巴托斯这个开挂的介入之前,魔神们打到最后,留下的是迭卡拉庇安和安德留斯,而凑巧的是,这两位都是风元素的大爹。

安德留斯是【北风的王狼】,迭卡拉庇安是【龙卷的风神】。

但蒙德开始的时候肯定不可能都是风元素的魔神,打到最后留下的两个最强的,用的都是风元素力量。

这件事情其实并不难控制。

魔神的强大几乎是天定的,祂们的强弱之分,在刚刚诞生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了。

提瓦特大陆早期肯定是没有魔神的,这里曾是龙蜥的乐土,而随着法涅斯的登场,龙蜥被驱逐离开,人类成了提瓦特新的宠儿。

整个历史都没有描述魔神这种生命,但在某个时刻,祂们开始行走在大地上,庇护一些民众,并且为此而和自己的同类展开了一场决死的战争。

如果祂们并非是天然诞生的生命,那么魔神的出现显然只能够来自人为的创造因素。

在某一个地区泼洒多少的种子,每一粒种子的成色如何,这些都是已经决定好的因素。

散步在地上的魔神,看似是随机的进行一场胜负不明的战争,可实际上胜负在还没有开始进行战争之前就已经写好了。

因为祂们的强弱之分其实相当稳定,几乎不会被逆风翻盘。

祂们能够稍微超过预期可能的,就是在关键时刻选择了合纵连横,去应对一个强大的对手。

但这种操作其实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

正常的世界之中,合纵连横的信任问题不可能被解决;超凡的世界观里,抱团的可能真的打不过一个单打独斗的。

从这个角度来考量整场魔神战争,战争的胜负当然就是已经写好了的答案。

命运装模做样,在最后关头将自己早就写好了的名单展现给了所有人,好像这是一场激烈的,不断变化的血腥争斗,而不是一个已经稳定了的最终答案。

“你的思考过于悲观了。”大慈树王摇了摇头,“在你的眼中,很多事情的发生好像是一定的,这和人为的努力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你们一开始的关系应当也就是这么僵硬的吧?”罗摩两手一摊,“一个盾牌,和盾牌后面的两个懦夫。”

须弥需要一个天理承认的管理者。

不能是阿赫玛尔,祂和草之神这种称号显然无关。

不能是花神娜布,祂的身份和仙灵有关,而仙灵在故事里显然和天空岛有某种特殊的关系——起码并不友善。

祂们需要在须弥继续活动下去,但又不能够成为须弥明面上的主人。

所以花神找上了大慈树王。

这是祂们挑选之后,认为最有可能成为须弥一地真正神明的候选者。

问题也就在这个地方,一个合格的候选者只能说明他的才能和身份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他并不一定愿意配合你的利益。

这样的人,即使再有才能,你当然也不会用他,因为他的能力对你来说反而是负收益,他只会损害你的利益,才干出众所以问题很大。

你要考验他,需要他表忠心,献投名状,然后才会考虑取用他。

在这件事情上,大慈树王倒不至于是完全被考验的状态。

祂并非任人鱼肉,所以花神只能用问题来试探大慈树王的理念,而非是直接要求祂怎么做。

结果就已经十分简单了,祂的理念十分契合这两位的利益,祂们欣然成为了大慈树王的支持者,并且在之后分割到了须弥一半的领土作为双方言谈甚欢的代价。

土地算是很大的利益了,真要这么做,别说只是言谈甚欢的朋友,就算是亲兄弟被这么割肉,照样得翻脸厮杀。

可对于魔神而言,土地和民众其实都算是一种比较廉价的东西。

祂们爱人,但也没有那么魔神说我爱提瓦特人,他们只有在我的领导下才能够生活的更好,其他的臭鱼烂虾只会耽误他们。

分割沙海,分享民众,这些都不算是什么损失。

既然没有损失,言谈甚欢当然可以进一步接触交流。

罗摩相信祂们在历史上的某一段时间内,确实是有金子一般珍贵的友情,但这和祂怀疑大家第一次接触时也是剑拔弩张没有什么关系。

338-神

树王哑然失笑,稚嫩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和熊孩子讨论之后的无奈。

“芙卡洛斯对你的判断,我觉得还是很准确的。”祂并不在争论这个问题。

“一个和世界敌对的小孩子?”罗摩嗤之以鼻,“我觉得命运对待我已经足够宽厚了,更不用说,按照你的说辞,它对我何止是宽厚这么简单,我简直是它的亲儿子。”

“我对世界没有什么敌意。”

“不不不,不是你对这个世界有没有敌意,我是说,伱总妄想用一种通用的,简单的理念来判断一切事情的对错,并且永远希望自己就是最后的胜利者。”大慈树王说道,“你不觉得你的口吻总是带着一种相同的味道?”

祂向罗摩描述着,“就好像一切事情发生之后,你总是会在内心补充一句,没错就应该是这样,和我预料的一模一样。”

“很明显?”罗摩沉默了。

“非常明显,你希望用一种通用的公式去解决所有的问题,而最后你选择了一种众所周知的便利因素,你将它供奉在所有需要抉择的天平之上,然后稳定地得到一个答案。”

“不能是感情,不能是奇迹,必须是简单的,稳定的数据。”

“这个东西,你选择了利益。”大慈树王慢悠悠地说,“在这方面,你想个顽固的,自持聪明的小孩子一样,以为世界的所有事情都不会超过你的掌控。”

“这个就说的过了,我的计划破产很多次,我也没有觉得它们应该被人识破啊。”罗摩有不同的想法。

“你觉得自己的失败只是因为对方比你掌握了更多的情报,所以你输的理所当然。”大慈树王问罗摩,“有关于理所当然这一点,你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会输了,并不觉得自己能赢。”

“你是说我当时奋力操作就能够绝地反杀?”罗摩挑了挑眉。

“能不能赢是另外的事情了,但你做的事情从结果来看,是从来就没有期待过能赢。”树王摇了摇头,“你把事情算的太直接了,不允许奇迹的发生,所有的胜利都应当是物资、士气之类堆叠之后胜过了对方,然后才会有胜利的出现。”

大慈树王的眸子带着微妙的悲悯。

奇迹这种东西,大概率就没有出现在罗摩的考虑之中。

祂的所有选择,往往只会基于两种可能——祂算过了代价,自己可以承担;祂没来得及算代价,但也没办法拒绝。

罗摩当然不是没有赌过,但祂的赌并不是因为期待好运,而是因为没得选。

在圣显厅的时候祂曾经赌过一次,那一次祂倒不是赌徒附身,而是相信纳西妲可以稳住,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结果纳西妲就被世界树给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