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使用键盘的人
康曼德在车里座位上晃荡着,向着车舱里和远程会议窗口里的战友们恶狠狠地吐槽:“咱们这一趟麻烦很多。回去以后要处理很多事情。就拿现在的卡兹戴尔军队来说吧。这现有的十个师里,原国民自卫军部队占了八个师。可就算其中表现最好,素养最出色的二师。他们的表现......算了,你们自己看吧。”
于是每个与会者的通信窗口里便开始出现文字和图片,并随着阅读的进程而扭曲起来:
“......三排攻击失利后,带领该排的副连长及八名战士牺牲负伤,这个步兵排立刻陷入了混乱,人员陷入混乱,又遭敌火力袭击,立刻再伤亡五人。在这危急关头,三排排长既不稳定自己分队的士气和指挥,又不向上求援、抢救伤员,却带着几个人死死缩在散兵坑里。于是三排各班长看到副连长阵亡,七八名战友伤亡,又找不到排长,吓得带头逃跑。甚至连伤员和尸体都丢掉了。
“第六步兵连的连长试图制止部队后撤;可该连指导员对此行为的态度消极。一、二排见三排突然猛往后跑,也一下子惊慌地跟着逃窜。恐慌散布者和谣言传播者们公开叫嚷‘敌人反击了!我们被包围了!’连长的努力并没有获得成效。
“溃散的六连又冲击到后面该团第二营和第三营的部队。这两个营也很快被恐慌和谣言摧垮,恐慌地到处乱跑,建制混乱,溃不成军,各自向后方逃窜。随着整整两个步兵营的部队陷入混乱,团属后勤分队和辅助人员看到前线部队仓惶溃逃,也误以为敌军反攻来临,于是也纷纷丢弃物资和装备,逃离战位和阵地,拼命地向东逃跑。
“六连指导员带20多人跑到团指挥所附近才停下来。然而他看到有很多人都在逃跑和后撤,感觉团指挥阵地附近都不安全。结果他又撤到团指后面的一个山坡上才停下来。这时前方有了团指挥所在前面给他顶着,这个指导员这才安下心来休息。而六连的连长和二排、三排长带20多名战士,当晚也跑到了团指休息。直到第二天,六连才把跑散人员陆续收拢归队......”
短暂的寂静过后,人们听见了不知道是那几位同志异口同声的低骂:
“卧槽......”
康曼德咬牙切齿:“别急,因为后面还有的急。你们以为这就完了?错啦,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图片和文字继续滚动起来:
“......整场内战中国民自卫军最大的高级指挥人员集体伤亡......
“......21日0600时左右,该团指挥所前进至汉堡以东一处平地停下,现地对照地图,联络部队。
“该团指挥所所处位置是一块平坦的凹地。距指挥所不远处有一条50米宽的小河。这时,带队的副师长和该团各指挥员既没有组织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又组织部队没有占领有利地形展开警戒,只顾三五个人一组看图,查找当前的站立点。(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直到三个小时后,他们仍未能定位自己的当前位置)部队指战员在长途行军后终于休息,心情激动,秩序不稳。有的甚至将身上的武器装备卸下,自动休息,乃至脱离队伍跑到不远处的小河里灌水洗漱。
“河对岸树木茂密,敌人在此建造了简易营房。一个步兵团的指挥机关与敌人只有一河之隔,团指挥所在此处停留长达3个小时,竟然毫无察觉。0900时左右,早晨的浓雾逐渐消散,该团指挥所很快目标暴露,被敌人发现,遭到轻重机枪火力猛烈射击。遭敌火力袭击时,该团团长当即中弹牺牲,团副参谋长及机关股长、参谋等八人当场牺牲,副师长两腿负重伤。参谋长和政委及部分机关干部边打边撤至旁边的小高地上。
“而该团司令部警卫连没有战斗经验,当遇到不明火力压制时,该连长不但没有果断地组织行动,反而惊慌失措,只下达了‘快撤’的命令,既没有履行保护指挥所的职责,又没有组织好自己连队的撤退工作。没有具体交待撤到哪里,没有组织掩护,连队和团指挥所惊慌失措,各自逃散,甚至连伤员和烈士都丢掉了。同时,该团指挥所错误地判断了形式,担心抵挡不住敌人的‘主力反击’,错误地销毁了电台和密码本,导致该团与上级下级都失去联系达七十二小时之久......”
屏幕后的老战友们个个都在这个行军车队中,穿着全套战斗装备跟星际战士们挤在一个车舱里,根本看不到头盔挡着的面部。但康曼德相信大家现在的表情都比较......微妙。
他继续介绍:“这样一来,原国民自卫军部队的整体水平,大伙应该也知道了。接下来的阶段,卡兹戴尔国防军的主要任务是剿匪和派遣部队转到阿特拉斯建制之下。我们得把他们派来的人训练出个样子来。”
就在同一个车舱里的憨狗吐槽:“按这种说法,共和国国防军怕是连土匪都打不过。”
“这倒未必。国民自卫军有着很浓重的雇佣兵成分,营以上规模作战虽然经验不足笨手笨脚,但连及其以下规模的小分队打起来水平不低......嗯?”
同时负责指挥运输中警卫工作的憨狗为这个停顿做了解释:“紧急通报:前方路段预计发生战斗。双方分别是国防军一个步兵连和五十余名自由佣兵,前者正在追击后者......等等,情况更新,小型侦察无人机发现第三方人员——
“初步判断为拉特兰方面,武装人员,共四人。”
**
菲亚梅塔在出任务前,曾经设想过自己可能遭遇的许多种情况。
深入卡兹戴尔境内对拉特兰的萨科塔们而言从来不是简单容易的事情。
萨卡兹、萨科塔;卡兹戴尔、拉特兰。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仿佛水与油。从双方各执一词的传说中祖宗们的死仇,到如今人间天堂拉特兰和又穷又横卡兹戴尔,两边的关系......嗯,一直都不怎么融洽。
好勇斗狠的萨卡兹佣兵们喜欢把自己干掉的萨科塔的铳械当作战利品带着——虽说总比身上别一串脑袋强,但拉特兰号称“铳械与甜品之城”,萨科塔在正式场合要携带铳械“以示庄重”,每人都在成年时获得一支陪伴到死的“守护铳”。这种事情也就比把脑袋或颅骨挂在身上轻点了。
对于每一位死在异乡的拉特兰公民,拉特兰的官方机构“中庭公证所”将派出工作人员“执行者”回收其遗体遗物——尤其是守护铳。而在袭击拉特兰商队事件频发的卡兹戴尔地区,不仅会有“执行者”,还会有拉特兰武装力量“戍卫队”的特勤小队进入。
然而,在几乎没有任何远程投送、打击和通信手段的情况下,将极少量人员渗透进环境堪称大逃杀的卡兹戴尔,其风险可想而知。拉特兰人非正常死亡的最主要来源便是这个。
但最近,新势力的出现使得这个问题得到了改善。
从卡兹戴尔内战开始之前,阿特拉斯便开始在泰拉各地试图打开局面,开拓市场。然而,以火药为发射药的“枪械”,与以源石技艺发射弹头实现杀伤效果的“铳械”,虽然在外观上几乎别无二致,使用方式更加简单,但在拉特兰却遇上了超乎预料的阻力:
拉特兰官方将“枪械”定义为“神圣铳械的拙劣仿制品”,乃“让人不快的冒犯”,属于上不得台面的玩意。
诚然,拉特兰公民们的主流做派是不靠谱又不着调,脑子里塞满了甜品、铳械和整活的逗比。但不要忘了,与之一体两面的,是他们对拉特兰教的高度虔诚。以拉特兰的人口规模,阿特拉斯在这里的枪械销售成绩并不算差;但是依然大大低于之前的市场预判结果。老顽固们把不需要施法只需要瞄准扣扳机的枪械视作奇技淫巧歪门邪道;爱整活,以及源石技艺相对差的人们也只是把枪械当个玩具,顺带赞叹“这外形抄得真牛逼,几乎一模一样啊”。
无论如何,那群脑子里像是缺根弦的“天使”们只是把枪械当玩具,远没有到其他地方视作安家立命之本,直接为整支军队换装的程度。
恰恰相反的是,拉特兰方面对阿特拉斯包括间谍行为在内的各种刺探层出不穷——铳械乃拉特兰意识形态中的“圣物”式存在,枪械这种跟铳械猛打擦边球的玩意,拉特兰的普通人表面上不太在意,教廷可是感觉有人在自己的底线上跳舞。
然而阿特拉斯跟拉特兰却因为一个意想不到的渠道联系了起来:回收散落在卡兹戴尔的铳械。
从阿特拉斯大规模介入卡兹戴尔起,这个组织就在卡兹戴尔有着待价而沽的权力。全泰拉独一无二的商品和服务使得卡兹戴尔完全成了卖方市场,几乎每个势力都高低有求于阿特拉斯。
拉特兰公证所的执行者们也是在这时找上了门,请求阿特拉斯协助自己回收散落在卡兹戴尔境内的拉特兰公民遗物。
于是阿特拉斯便面向卡兹戴尔全境展开了“枪械换铳械”活动:阿特拉斯展开铳械回收业务,开出高价回收铳械。顾客也可以选择在购买枪械时用铳械抵消售价的相当一部分,乃至直接用铳械换取同规格的枪械。
于是拉特兰公证所回收公民遗物的业务成绩芝麻开花节节高,同时殉职事件大量减少;阿特拉斯小赚一笔还跟拉特兰官方有了正式联系;卡兹戴尔的淳朴老乡们把除了装逼外几乎没法用的破铜烂铁换来了能打响的真家伙。
然而这不代表拉特兰公证所在卡兹戴尔就没事干了。比如料理专门针对萨科塔们实施袭击的萨卡兹匪盗们,公证所和戍卫队会专门派出人员处理。菲亚梅塔所在的特勤小队这次就是在执行这个任务。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卡兹戴尔地区的行动变得异常困难。
按照几百上千年来与萨卡兹打交道的经验,萨卡兹们仗打得越激烈,渗透就越方便,风险在于暴露之后遭到猛烈袭击。为了制裁某支萨卡兹自由佣兵,这支拉特兰特勤小队潜入了卡兹戴尔。
起初任务进行得很顺利,小队成功穿过了破渔网般到处都是漏洞的门阀领地。可随着越发靠近特蕾西娅派的领地,事情就变得不对劲了:
天空中不时有奇形怪状的阿特拉斯飞行器飞过,频率之高令人咋舌,小队只好做出最高程度的伪装,浪费了许多时间;关卡、检查站遍地开花,没有特蕾西娅官方的身份证和通行证根本寸步难行。这针对的可不只是特雷西斯派的渗透者,萨科塔又不是萨卡兹变形者,根本没有化妆渗透过去的可能。废了老鼻子劲,这个四人小队才成功在一处古老的萨卡兹遗迹不远处咬住了那支萨卡兹佣兵。
然而事实证明,猎物和猎人的身份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敌人的假情报误导让菲亚梅塔离队去独自侦察,几乎落入陷阱。然而当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反杀成功,逃脱出来时,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队友们正在举枪相向......
PS:开始掉收掉订咧(悲)
第二章 绝境中的小队 下
拉特兰有着详细的成文律法,并设有律警、执行者、流浪法官和教宗之手等多个单位来确保法律执行。
然而,拉特兰人对法律的恪守、甚至是惧怕,远远超出了执法者们力所能及的范畴。这绝不是凭借外力就能达到的效果,而是发自内心的效果。
拉特兰官方规定的十三项公民戒律中,其中一条为“试图伤害同族的举动将使你成为堕天使”的条律,一旦触犯,就会让萨科塔“堕落”。
无论是口口相传还是亲眼所见,人们都见到过头上光环和背后光翼变成漆黑色的“堕天使”。而这样的人虽然还拥有着法律里规定的部分公民权益,但也将被驱逐出拉特兰城。
没人希望自己或自己的朋友遭遇这样的命运。菲亚梅塔也是如此。但现实总是残酷而突然的。她做梦也不敢想的恐怖事情,已经出现在了她面前:
小队里的莫斯提马,那头漂亮蓝发上的光环已经变成了恐怖的漆黑......
乍一看情况是很明显的:小队里的队长安多恩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瘫坐在地上的蕾缪安双腿伤口狰狞露出了骨头,只剩已经堕天的莫斯提马拄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拐杖,余怒未消又夹杂着恐惧茫然的神态站着——
不对。
勉强坐着,还保持清醒的蕾缪安手里的手铳,是对准安多恩的......
菲亚梅塔手里的自动步枪发出脆硬的上膛声,枪口稳稳地对准莫斯提马:“什么情况?”
莫斯提马缓缓地转过头来,看见菲亚梅塔时脸上的宽慰神色一闪而过,脸上的余怒还没有完全散尽:“安多恩,安多恩他不知道发什么疯,攻击小安,连源石技艺都用上了。”
此刻她的脸上三分愤怒——因为自己遭到了背叛、三分焦急——要向好友自证清白、三分茫然——对这烂摊子的不知所措,还有一分迷茫——以后该怎么办呢?
真是典型的饼状图。
菲亚梅塔的枪口像龙门吊一样稳稳不动:“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堕天的是你,而不是安多恩?”
莫斯提马缓缓地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瘫坐着的蕾缪安动了动那泛白的嘴唇,声音细若蚊蝇:“菲亚......莫斯提马说的......是真的......”
菲亚梅塔一边警惕着莫斯提马,一边观察蕾缪安的神态。她在对好友的伤情做出判断后,竭力让自己不再注意狰狞的伤势,而是判断她是否在说谎。
好友重伤和另一位好友“堕落”,深入敌后出现伤员的危急,判断情况飞速消耗的脑力......菲亚梅塔短短几秒间就感到心力交猝。她最后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看起来没人说谎。
菲亚梅塔稍稍垂下枪口,小心翼翼地与莫斯提马保持距离,绕出个圈走到蕾缪安身边,一手持枪警戒另一手检查伤势。
“你必须尽快得到救治。”她低声对蕾缪安说,“不然要么保不住腿,要么保不住命。”
留着粉色长发的萨科塔看着面前声音发颤的红短发黎博利,苦中作乐:“那你一定要给我挑个最好的轮椅。”
“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没有人说谎。”
“那堕......”
“......我也不知道。莫斯提马的情绪符合情景,而安多恩他......”蕾缪安犹豫着,“他跟那两根法杖交流了。然后我要去回收,他那时突然很焦躁,但是决然坚定地向我攻击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啊。”菲亚梅塔确定伤情暂时稳定住了,她嘀咕着稍稍回头看了眼莫斯提马,后者还拄着那一黑一白两根法杖,沉默着站立。
“安多恩突然攻击同族,却是她在制止时堕天......”蕾缪安的小脸扭成一团,“这,这不公平啊。”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别人。”菲亚梅塔叹气,“好,我信你一回。”
她回过头来:“莫斯提马,过来,我们该考虑下一步——”
一发子弹尖啸着从她们头顶掠过,打断了菲亚梅塔的话语。
“八点钟方向,山坡上,敌袭!”
莫斯提马在扑倒在地,连连翻滚的同时报出了火力来向。两个拉特兰特勤一齐转过头去,然后蕾缪安那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小脸变得更加惨白了。
在卡兹戴尔北方那连绵的荒漠地形之上,超过二十个人影正以迅疾的速度翻过山坡,向着这里扑来。其动作之迅速,其速度之快速让人瞠目结舌。
紧接着又有子弹呼啸着从特勤小队的头顶飞过,看来之前那一发子弹明显不是乱射的流弹。
菲亚梅塔瞟了眼蕾缪安头顶黯淡的光环,咬着牙齿。
在成长到一定时期(说出第一句话)时,萨科塔的头上会出现光环,背后也会出现光翼。这些成为萨科塔人最具标志性的特点。他们头顶的光环无法被任何法术或物理手段干涉,除部分天生歪斜的光环,其他萨科塔的光环将永远与头部保持固定的距离和位置,且亮度也不能主动控制。
这玩意在社会学意义上带来复杂的后果,正面负面效果皆有。然而在军事角度上讲,只能算是纯粹的坑比玩意。别以为“很黯淡”就够了,稍加训练的士兵就能在野外的暗夜里用裸眼捕捉到一公里外的烟头。
更多的敌人还在从山坡后翻过来。面色苍白或铁青的拉特兰特勤小队成员们开始准备战斗。菲亚梅塔把蕾缪安拖到隐蔽的角落里,莫斯提马抱起之前缴获的卡拉什尼科夫,然后两人一起给昏迷的安多恩上了手铐。
并由莫斯提马的两耳光抽醒了安多恩。
萨卡兹佣兵们在狂奔中越来越近,子弹掠过的呼啸声开始密集起来,而且明显是在朝着自己的方向压制射击,直接让安多恩从懵然中清醒过来。
两个还能战斗的拉特兰特勤默默地对视一眼,开始准备紧急撤离。
然而现在的局势对他们太不利了。四人小队现在一人重伤,两人直接成了犯罪嫌疑人。最恰当,不,最能保证战斗力的选择是让安多恩带着蕾缪安撤离,菲亚梅塔和莫斯提马掩护——
菲亚梅塔把蕾缪安小心翼翼地放进莫斯提马怀里,然后转过身把枪口对准安多恩。
开什么玩笑,把一个重伤员交给她亲口指控的犯罪嫌疑人手里?
菲亚梅塔紧紧地咬着嘴唇,把嘴唇咬得发白。在又一串子弹掠过头顶时,她才开口:“听好,我不知道你抽了什么风,但我们得掩护撤退!”
安多恩利索地给自己的转轮手铳装填铳弹,看了眼旁边的自动步枪:“我明白......你不会指望我只有一支手铳在战斗里发挥什么效果吧?”
“我同意。”菲亚梅塔冷冷地说,“但我还很乐意把你干掉呢。”
后面传来蕾缪安低低的声音:“菲亚......把枪给他吧。”
“蕾缪安,你——你的意思?”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向我开火。但萨科塔,萨科塔心意相通。”
疼痛让蕾缪安表情扭曲,说话断断续续:“我能,感受到,他很......坚定。”
上一篇:全职高手:手残拳皇一拳山河碎
下一篇:原神:神之眼再度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