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硬核狠人征程 第112章

作者:使用键盘的人

乡长点头:“已经杀回去了。我们对敌人民团的态度远比对敌人正规军激烈。流动法庭对于抢劫队还好些,纵火的一律枪决起步,普遍绞刑;敢裹挟群众当肉盾的民团,头目集体吊死,成员全部枪毙。这个规定一出台,正赶上我们把敌人全线赶过顿河,白村抢劫犯们的气焰一下子就弱了。”

康曼德摇头:“等共同的敌人一走——”

“唉......”乡长叹气。

“继续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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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群架现场返回前线代表组临时驻地后,塔露拉悒悒不乐地坐到了小土坡上看夕阳。

一脸疲倦的康曼德慢慢走到她身边,垮下来似的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塔露拉懒洋洋地问:“你怎么啦?”

“准备给乌里扬诺夫的报告。”康曼德伸了个懒腰,“你呢?”

“还是有点......心情复杂。”塔露拉沉默了片刻,把膝盖上的地方工作报告还给康曼德——那上面记载了乡长同志没说的,关于红白哥萨克民间相互仇杀的更劲爆内容。比如哥萨克匪帮们当中少数丧心病狂的玩意,在红区的行径最终发展到了见到男人一律杀光,连十三四岁的孩子都不放过;见到女人一律先x再x,或者直接抢走作为玩物与换取钱财。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谁都能鹦鹉学舌式地复述。可真要是开始接触细节,而且是这种细节......”

塔露拉的手稍有颤抖,但也很快制止住了:“老实说,我还是感觉自己不够成熟。”

康曼德又伸了个懒腰:“挺好的,感到以前的自己就是个煞笔,以及清楚地意识到以后的自己看现在的自己还会是煞笔,这说明你在成长。”

康曼德不用扭头都能想象出塔露拉无语的表情:“......女同志都在旁边呢,你真不注意一下?”

“首先你个刚打趴下几十号农夫的家伙,女人味少得像男人投错了胎,只能算是好兄弟;其次我们还是回归原来的话题吧。不成熟,我这不就在催熟呢?”

塔露拉原本想吐槽上面那句话,但因为不知道该吐槽前半句还是后半句,所以她噎住了。

“干革命这事,起初理想主义者们得想方设法折腾,把民众唤醒起来;但是,革命这种事就是几小撮理想主义的电火花和巨量易燃气体合作达成的。两三个理想主义者屁用都不顶,人民群众的愤怒,和对生存的渴望才是变革的根基。

“这种情感,不被引导就是土匪和刑事案件;被敌人引导就是你听见的哥萨克匪帮;被我们引导,才可能相对受限地释放出来。

“而这种根基能出现在什么环境下?人活不下去了。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进行战争便会有屠杀,供养军队便要劳民伤财。革命作为长久积累的社会矛盾总爆发,必然是一场席卷大地的大动乱,于是屠杀只会更加血腥,养军只会更加伤民。余粮征集制之类的故事便由此发生。

“为什么现在的整合运动显得游刃有余,现在的革命没有那么激烈残酷?这不是因为从极左缝到极右,由一群非社会学专业的外行人抄袭出来,再让泰拉本地人自己修修改改的‘整合主义’有多么先进;也不是这个乌里扬诺夫比那个乌里扬诺夫厉害;更不是整合运动比布尔什维克有什么‘成熟坚强’。

“这是,且仅仅是因为人联地外兵团的介入。所以,我们的这场革命就显得这样游刃有余,这样从容不迫。整合运动不需要像布尔什维克那样急切地聚拢粮食,以供应原本沙俄崩溃后供粮体系瓦解的城市;红旗城的居民吃的是人联地外兵团农业工厂里产出的速生粮食。

“原本该是白手起家遭到老大旧势力围剿的革命者,居然成了用技术和物质优势欺负人的一方。整合运动不需要从本来就资源紧张的社会中攫取资源保证自身的存在,甚至能在战争时期就长期持续地用减免税赋和发放救济的办法缓解社会矛盾,社会改造也能相对循序渐进。可这份体面,只是因为有余裕罢了。这是一种幸运。但革命就是革命。

“革命不是给那些生活水平在温饱线以上的家伙看热闹,为其提供情绪价值的通俗小说,革命根据地也不是世外桃源。革命工作是复杂困苦的,是要鸡毛蒜皮的;革命战争更是残酷的,是要血流成河的;最后,革命还不是任由群众发泄报复就行的,你之前走在前面牵着,有时又得在后面拽住。你必须接受这些,否则,你是干不下去的。你要加强思想准备啊。”

洋洋洒洒讲完,塔露拉反倒对批评露出了习以为常,轻松淡定的模样:“行啦......道理我都懂。还是自己一时情绪没舒缓过来。你一长篇大论,我倒是一下子进入了熟悉的轨道。”

康曼德松了口气:“那就好。”

“接下来该谈谈另一个问题了。”塔露拉说着,微笑起来。

康曼德却没由来地感觉到危险:“怎么了?”

“什么叫‘投错了胎的男人’?”

塔露拉笑着,开始摩拳擦掌。

第十八章 前线与后方 上

整合运动当然面临着很多的问题。但若是他们的担心被乌萨斯帝国所知,那帝国的皇帝、贵族和将军们恐怕只会对叛匪们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恶劣行径气得胡须发抖。

当倒霉催的瓦列里一行人终于脱离了血肉横飞的前线,从前沿各师的管辖地域离开,踏上归家之路后,噩梦也丝毫没有终结的意思。

在那场空袭结束时,收尾的保民军飞机扔下了纷纷扬扬的传单。那上面告诉帝国军官兵们:保民军空军将发起长时间大规模的空中战役,猛烈打击帝国军后勤供应线,遮断帝国军前后方的联系,将帝国军前线部队活活绞死,慢慢闷死。

那传单里杀气腾腾地写:“......从今往后,你们别想从后方得到一块面包、一发子弹;也别想着在负伤后能撤到后方医院去!”

应当说,这种文笔一看就是混过前线的,直接抓住了前线大头兵们最恐惧和担心的事情。

所以,那传单上无比醒目的标题——“空中绞杀”,也深深刻进了瓦列里的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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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得来说,虽然各种影视、游戏等文艺作品成功营造出了美军“空中支援随叫随到,一个排长就能叫来飞机狂轰滥炸”的刻板印象,但事实并非如此。

“近距离空中支援”这个横跨多军兵种的项目本身就极度复杂,又要投入战争这个极度复杂的活动中。而且,CAS也不过是空军诸多任务中的一项。

无论是美帝还是毛子,都高度重视在空间和时间上都集中使用航空兵,周密策划大型空中战役,对敌重要节点进行迅猛而致命的打击。美佬有质量和数量双一流的战术空军与战略空军,几次战争中面对的敌人又大多没有能力与之争夺制空权,所以老是去舔地。

但是,CAS这种在空间和时间上分散兵力,把飞机当飞行大炮的行为,是对航空兵机动性强,有效攻击距离长这个最大优势的巨大浪费。再多的飞机,再多的架次和载弹量撒在整条战线上都是毛毛雨,还是集中起来更好。

对正在和帝国军厮杀得血肉横飞的保民军而言,陆军在没有遇到陆行舰的情况下,原则上就不要呼叫空中支援为好。而空军则是独立的军种,不是捆在陆军身上的舔地专业户。保民军陆军的强势为空军创造了条件,让其能专心投入轰炸帝国军纵深目标的行动。这样一来,就无怪乎堂堂步兵师的后方部门都被炸得鸡飞狗跳了。

强大到变态的空中威胁极大地阻碍着帝国军的活动,比如说后勤。帝国军的物资运输流程通常都是后方移动城市或固定城市中的工厂——后勤枢纽——前线后勤节点——前沿部队,在这套流程的末端,比如把物资从前线仓库送到前沿,陆行舰并不合适,只能靠车辆和更低级别的存在。

保民军爱惜羽毛,对于帝国控制区内的少量畜力车辆和行人不会打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平民伤亡。但是对于明显的军事目标——比如昂贵到不可能私人拥有的机动车辆,以及大型人群和车队,炸射起来毫不客气。

对于帝国军而言,控制区的白天绝对不能行动,满天空的敌机见人炸人,见物炸物。帝国军却毫无防空力量,天可怜见,莫辛纳甘和马克沁对一支成熟的空军能有什么威胁?只有躲着。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这下后勤总该能运转了吧?

想得倒美!

瓦列里和前俘虏们试图尽快离开前线,凭借军衔和爵位连夜就坐上了回帝国腹地的军用卡车。正在路上颠簸呢,夜空中传来一阵轰鸣,公路周围瞬间升起多枚信号弹,那是遍地都是的保民军特种兵和侦察员在指示轰炸目标!

随着信号弹升起,照明弹落下,帝国军官们都只能像白天时那样,连滚带爬地跳出卡车,趴在路边草丛里不敢动弹了。

天空中传来的隆隆巨响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耳膜,人们禁不住捂住耳朵才不至于被震聋——八架强击机从昏暗的天空中冲了过来!

借着强击机投下的照明弹,趴在草中的瓦列里努力抬头,勉强看清了夜空中的那种强击机。无论是外形还是动静,他们都与白天中的敌机截然不同。比如说,他们的噪音比之前的敌机上了一个台阶;再比如说,他们根本没有螺旋桨。

代号强五,但实际上是伊尔-40型的强击机们杀了过来。简单地说,这玩意是第一代喷气式战机时发展出来的强击机,依然是重装甲澡盆舔地的思路。

对于苏联空军来说,虽然伊尔-2的传奇无比辉煌,但那最高时一度达到两位数的损失率还是让人牙痛不已。所以他们一直很积极地试图不再舔地,比如苏-7/17战斗轰炸机就取代了伊尔-40强击机。至于后来越战的事实证明舔地不可或缺,连带着诞生了苏-25和A10两架著名强击机,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地面上的乌萨斯车队当然不知道这些弯弯绕。大家只是对这些该死的夜航机咬牙切齿。那些强击机丑得搞笑,两个处在机头的进气道和修长的前端让这飞机乍一看有点像双管猎枪。可这群瘟神却能在夜里准确地飞抵公路过来攻击!

凭借比歼三强四更加先进,但还在泰拉人掌握范围内的航电,造型类似米格17BIS的歼五和造型酷似伊尔-40P的强五足够夜间飞行和作战。这八架喷气式强击机来得太突然了,打了在公路上夜行蠕动的帝国军车队一个措手不及。强五有着下半球装甲浴盆护体,对手忙脚乱对空射击的步枪、机枪和法杖毫不理睬,先下手为强,朝公路齐射了一轮航空火箭弹。

这群疯子压得太低了,火箭弹们几乎是一点火就扎进路基。火光闪烁,爆炸连绵,裹在白色烟雾里的一团团桔红色火焰组成翻动的地毯,在公路上卷动横扫。这条整个顿河流域屈指可数的路面硬化公路遭到了恐怖的打击。浇筑而成的路面不是化为粉末,就是大块大块地打着旋飞向远方。冲击波裹着无数碎片层层扩散,附近的载重卡车、越野车、畜力车眨眼间翻覆乃至破碎;步行人员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体不是被冲击波撕得破破烂烂就是被飞溅的碎片打成了筛子。

第一轮低空通场打过火箭弹后,爬升的强击机们以能绕着电线杆打转的小半径盘旋调过头来,再度祭出死亡轮盘,两架一组轮流压下来攻击。高阻航弹和航空火箭冰雹一般砸向公路上车队的头顶,在爆炸的声光中,无比宝贵的机动车辆一辆接一辆起火燃烧,被冲击波掀翻。奇迹般没有起火爆炸的汽车上溅满了血污和碎肉,乃至花花绿绿的人体器官。

这些专门执行夜间远程袭击任务,直接由保民军特战兵呼叫和指引的先进强击机不慌不忙,航空火箭打完了就用炸弹和燃烧弹砸,炸弹和燃烧弹打光了就用机炮扫,到后来连向前的四门机炮和向后的一门尾炮炮弹都打光了,这几个瘟神才终于离开。

密如暴雨的扫射和接二连三落下的航弹把这一段公路变成了月球表面,雪地上的雪都炸光化光了,只有车辆残骸还在燃烧,呛人的黑烟在空中蔓延,这可能是帝国军唯一有效的防空手段。

幸存的人员集中起来,神情惊恐,面色苍白。寥寥无几的幸存车辆拉着这些人,像黑色的长蛇般继续缓缓蠕动着......天亮之时,灰头土脸的瓦列里和伙伴们终于赶到了维申斯克镇,一个帝国军控制区内有点规模的城镇,第六集团军地域内的交通枢纽之一。

拉着一堆伤员的车队当然是直奔医院。等车辆停下,大家抬头一看,医院前的小广场上布满了白花花的......

绷带。

伤员们身上裹着密密麻麻的绷带,广场上躺着密密麻麻的伤员,多得像覆盖在广场上的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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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乌萨斯帝国是一个堪称强劲的对手。

泰拉大陆上的农业分布格局与发展程度只能用“层次不齐”来形容。移动城市中聚集的大量人口当然需要海量的物质输入。

泰拉人那主要靠挖坟的科技树相当微妙,比如虽然各处移动城市都或多或少地有着水培无土农业工厂,但这些技术很难称得上成熟,更不能说被掌握吃透。再者,移动城市空间有限,将其作为农业用地只能用得不偿失来形容——

所以,主要负责工商业,甚至混合科研的大型移动城市们并不能独立存在。它高度依赖外界的输入,正如川陀需要二十个农业世界作为它的谷仓,征服阿西莫夫笔下的这个第一银河帝国首都只需要封锁。

所以,类似采矿平台,移动商业集散地之类的小型移动城市,以及农业村庄、骑士庄园和商业旅游疗养地之类的固定聚落,在泰拉大地上广泛存在。倒不如说他们存在的历史远比巨型移动城市更久远。城市需要农村的供养,这点在泰拉大陆上也未改变。自然而然地,这就解释了下面的问题:在那移动城市之外的广大原野之上,依然有着数量繁多的人活着。

乌萨斯农民乃至农奴,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乌萨斯帝国军队的主要组成部分。正是这些长期生活在恶劣环境中吃苦耐劳、擅长土工、有野外生存经验、能克服自然障碍的士兵,成为了乌萨斯帝国引以为豪的强大军队的基石。

对于乌萨斯帝国军队,较为公认的一个观评价粗野但坚韧,时常有着精妙之举。再加上国家体量带来的数量优势,以及至少不落后世界先进水平太多的武器装备,帝国军队那“源石压路机”的名头由此而来。

然而,在整合运动面前,帝国军第一次陷入了“束手无策”的境地。即便是在帝国最早最早粉碎“神民”,建立凡人统治的国度时,帝国军队也没有感觉到这等沮丧、绝望的失败主义情绪。

在向第六集团军司令部报到,并中转车次继续返回乌萨斯内地之前,青年军官们通过人脉从司令部里搞到了不少东西。其中泄露的信息让大家毛骨悚然:

在顿河中游,保民军渡过顿河,在东岸一处海拔标高203M的小小高地上建立起了防御阵地。这个环形阵地里只有不过一个营的守军,帝国军至少投入了一个步兵师。五天之后,这个步兵师彻底垮了,而那个山头上的红脑壳纹丝不动!

唯一的变化就是帝国军士兵流出的鲜血包裹了半个山头。帝国军官兵们由此咬牙切齿又怕得发抖地称呼这个山头为“血染岭”。

无能!愚蠢!白痴!蠢货!

贵族青年们无不咬牙切齿地诅咒尸位素餐的将军们:

在见识过由机枪、速射炮、迫击炮、榴弹炮、地雷区、带刺铁丝网等各种技术装备组成的现代化防御体系后,帝国军的将领们依然无数次地将帝国军官兵整团整师地扔进绝地。

平心而论,乌萨斯将军们并非都是脑子挨过门夹的撒比。将军们只是很讨厌这种对峙僵持的堑壕战。这是违反一切战争信条和原则的消极模式,满脑子进攻的乌萨斯军队当然不会喜欢。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关键:保民军在十分积极地发起小规模攻击。这些小了只是一个营一个连,最多不过一个步兵团推进一两公里的战斗并不惊人。但是保民军凭借从人员素养到武器装备的全面优势屡屡得手。积少成多之下,帝国军猛然意识到自己的防线开始动摇了。

与此同时,面对带刺铁丝网、地雷和一连串复杂的堑壕组成的纵深阵地,由炮兵和迫击炮实施的火力打击,步兵小分队侦察、巡逻和袭击......帝国军前线官兵消沉,后方将领焦急。这种小规模战斗一看人员素养,二看武器装备,问题是帝国军除了数量以外毫无优势,在那些小规模攻防战和冷枪冷炮中经受着缓慢而持续的放血,整条战线在一种无所作为的对峙中沉寂着。而部队的士气每况愈下,在无聊的阵地对峙中,已经下降到危险的程度了。

作为某种应激式的反应,也为了振奋士气让部队保持进攻意识,顿河流域的各集团军下令,一线部队要组织有力的进攻战斗,哪怕叛军只实施了最低限度的战斗行动,都必须加倍回敬对手。

然而这并不是简单的事情。203高地已经是尽可能对帝国军有力的环境了——敌人嵌入己方战线的突出部可以多面围攻。在大多数情况下,帝国军所面临的环境都是炮火支援贫乏,没有空中掩护,行动全部暴露在保民军制高点观测所和观察机之下,迎着密集的炮火渡河攻击一整个坚固的预设防御体系......

在保民军完善强大的阵地体系和火力配系下,这种行为只是为对方提供充分发扬火力,削弱己方数量的机会。可乌萨斯帝国军的将领们似乎并未真正意识到这一点。

在他们看来,困难只是暂时的。随着赤色叛军越来越远离他们的后方,他们补给和运输的困难正在不断增强。而依托顿河这条乌萨斯数一数二的大型水系,帝国军人完全可以将对手阻止在这里。

在此期间,帝国军将不断积蓄力量,直到实力足以扭转前线局势,然后一举突破保民军防线,然后利用乌萨斯帝国的数量优势,特别是人口和资源上的优势一路横推,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可是实际效果嘛.......厌战情绪进一步在基层扩散开,要不是军队组织和军纪还能发挥作用,恐怕已经出现大规模的逃兵潮了。保民军正在用各种办法让帝国军在整体上清醒过来。

最有效的办法是炮兵火力,保民军那铺天盖地连绵不断的炮火足以让最猛烈的步兵冲击变成满地碎尸。连帝国军的陆行舰主力舰队也不敢贸然陷入保民军炮兵的火力网——哪怕野战炮兵撼动不了他们,随之而来的空中打击也会让帝国军陆行舰队痛彻心扉。

其次是冷枪冷炮。当帝国军为了保证基本的轻武器和单兵装备,把从莫辛纳甘到滑膛燧发枪在内的玩意统统送上前线,只为了保证每个战斗兵手里有杆能响的家伙时,保民军正在给前线部队加强高精度狙击步枪的配置。

于是,前线的保民军狙击手们让帝国军官兵闻风丧胆,任何敢于脱离掩蔽的脑袋都是他们的目标。乌萨斯军队倒也试图过以狙击手反制狙击手。但保民军的狙击手接受全套专业训练,装备专业弹药和高精度狙击步枪,以小组为单位行动,与前线步兵分队密切配合;帝国军的狙击手是只有莫辛纳甘还单打独斗的猎户新兵......没多长时间,一整排用军毯裹着的尸体就扼杀了帝国军的报复行动。

新式战争机器前所未见的杀戮效率完全超乎了帝国军将领们的想象。比起直面死神的一线士兵,将军们的思维明显要慢上半拍。曾有某个帝国军少将师长,穿戴着干净笔挺的军礼服,胸口挂满勋章站在掩蔽部顶上,用望远镜观察对面的堑壕。这家伙对死死缩在战壕里,被红色狙击手们打怕了的部下们发出怒吼:

“怕什么,你们这群蠢货!这么远的距离,他们连大象都打不中!!!”

拼命恳求他进入掩蔽部的参谋们没能看到将军被爆头的一幕。因为对面的保民军指战员们认同将军大人的观点,直接找了一辆T-55坦克来打击这个两公里外的目标。

少将曾经站着的地方如今是个大坑,来收尸的士兵们在这里细细搜刮,百般寻找也只找到了一块扭曲破碎的勋章......

在这残酷的环境中,蹲在堑壕里的乌萨斯大兵们开始对自己的将军们不再信任。之前那些被认为勇敢无畏的猛将和才华横溢的智将们都无法打破战场僵局,同时又漠视一线士兵的痛苦和牺牲。这种残酷的现实让士兵们深感失望,在军纪和宪兵队的压制下,或许一时半会儿还翻不起什么大浪,但却在让整个顿河战线的乌萨斯军队日渐消沉。

与此同时,帝国后方的环境也在陷入消沉。在第六集团军的司令部里,瓦列里又听到了关于切尔诺伯格的不妙传闻。

第十九章 前线与后方 下

瓦列里的大部分生命都是在切尔诺伯格城和附近的乡村度过的,所以,他也对这里怀抱着极为深厚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