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使用键盘的人
矛盾被这位二货成功转移了。立刻就有人争锋相对：“呵，又一个上等垃圾，炮弹不认识等级，尤其是整合运动的炮弹！”
娜塔莉娅叹了口气，试图打圆场：“这位同学，如果有不同见解，请讨论具体内容，而不是辱骂。”
“我呸，就算是跟墙外面的士兵交涉，他们对平民开枪的几率大还是对贵族开枪的几率大？结果你们还畏畏缩缩的，甚至开个会都只来一个人！到头来还不是我们送死！”
娜塔莉娅不由得火气升腾：“上百年来，贵族都在帝国的旗帜下征战，才有了今天乌萨斯的辽阔国土！如果有需要，我们完全可以为大家做出表率！”
全场愕然。不仅是平民身份的学生帮派，还有凛冬、烈夏、苦艾、真理、薇卡，甚至还有梅菲斯特。他在讲台上眯起眼睛，用响亮的声音问：“您刚才说什么？能重复一遍吗？”
这个家伙以为她那群同学真能共患难吗？
“我是说，等我回去之后，会劝说我的同伴们配合大家。并在需要的时候，首先去与外面的军方交涉！”娜塔莉娅好像信心十足，“无论什么时候，乌萨斯贵族都是最勇敢的！”
“那你是什么人？敢给食堂那帮家伙打包票？”有人恶狠狠地问。
娜塔莉娅朗声回答：“我是第四中学的学生会长，罗斯托夫家的娜塔莉娅，食堂的第四中学学生推举我为领袖！”
有了这人的带头，周围的学生们开始紧张地算计起来——红脑壳们承诺说只是在保护生命，一时间也判断不了什么。但在面对帝国势力时，贴紧贵族很有意义——再怎么样，帝国顾虑贵族总比顾虑小市民多。
于是三个最大帮派的代表零零散散地做出了承诺：“我知道了，我会去告诉我们老大。”
梅菲斯特伸手一挥：“不错，这是个好的开始。那就回去吧，如果你们的老大同意，那就在3月17日下午，再来这里讨论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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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真理和凛冬到黄蝴蝶结瓦莱莉娅，大家回去的时候都在小心翼翼地四周张望，却并没有找到那些突然出现又突然失踪，全副武装造型狰狞的士兵。
只是大家重新踏进凛冬那间教室时，却在门口看见了拎着精准步枪的浮士德。
从进屋子起，凛冬就锐利地注视着梅菲斯特，直到后者从地图上抬起头来时，她才开口：“不得不说，你真是个可怕的人。”
梅菲斯特站直身体，搓了搓手：“我倒是觉得我和蔼可亲。”
哪怕大家是天生御寒能力出众的乌萨斯，也都被这冷笑话激得一起打了个寒颤。
“你们觉得会有多少人愿意配合我们的计划？”梅菲斯特换了话题。
真理摇头：“那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我想还需要观察。”
梅菲斯特点头：“是的，而且在整场布局里，你猜最不稳定的势力是哪一个？”
“食堂里的贵族学生们。很难想象一个团结的集体会随便让领袖独自出来，连个陪同的都没有。”
凛冬的脑子转得飞快：“橡皮图章？”
“有可能......”梅菲斯特若有所思，“我想，我们需要在食堂里的贵族们当中打入钉子。”
第五十二章 谈心、政变和间谍
月光洒在切尔诺伯格上，照耀着这座已经不再灯火闪耀的城市。灯火管制、限电配额与对保民军炮火的担心让人们纷纷限制照明。反倒是在城外，围困切尔诺伯格的保民军阵地上，除了直视切尔诺伯格的前沿就没什么灯火管制，连在市中心附近的彼得海姆中学都能看见远方反射到空中的灯光。
听见开门声时，凛冬抄起钢管，在看清是梅菲斯特时才放下来：“都安排好了？”
“是啊，都分散到这座教学楼里了。这回几位倒霉蛋是不用风餐露宿了。”
凛冬冷嘲热讽：“也方便监视了。”
“是的。”梅菲斯特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让瓦莱莉娅那么小的孩子去卧底，你还真是好意思。”
虽然实际情况没那么简单，但梅菲斯特还是回答：“那你觉得该谁去？抛头露面过的都不合适，尤其是各位干过会议组织协调工作。容易被有心人跟我们挂上钩。”
“那你还安排我和罗莎琳分别找个大帮派混进去？”
梅菲斯特站到窗户边，双肘支到窗台上：“冬将军和夏将军搪塞两句‘他们只说要帮点小忙我就随手干了，现在也不敢接触了’啥的，谁敢多问？当卧底可不一样。卧底这活儿，非得最不起眼、看起来最没威胁的人才能藏好，送出情报。”
凛冬也这样站到梅菲斯特旁边：“......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能培养出你这样可怕的家伙？你看起来可不比我们这堆中学生年长多少。”
“确实，最多大一两岁。”梅菲斯特点头，“最大的区别是你在高级中学上学，而我在少年军校毕业吧。”
“整合运动治下的学校真有这么神奇？所有人都在学习射击、格斗和杀人？”
梅菲斯特瞥了她一眼：“你是不是以为跟着整合运动走的，都是宁可地里不长草、也要杀光帝国佬的疯子？那我只能说，跟红旗城或者其他几座共和国的大城市比起来，切尔诺伯格还真是穷乡僻壤。”
凛冬讪笑两声：“哈哈......那是你的父母与众不同？”
“你是指两个把我生下来的畜生，还是两个虽然不是父母但我愿意认作父母的人？”
“......呃，抱歉。”
“没什么，虽然我还记得疼，不过伤疤倒是好透了。”梅菲斯特停顿了一下，“其实我也是切尔诺伯格人。”
“啊？”
“我的亲生父母不仅是无业贫民，而且似乎不太喜欢我这个意外，殴打和虐待很常见。那时候我生活里唯一的亮光是浮士德，我们出身类似，是好朋友。好到什么地步呢？我被那对杂种往嘴里硬塞了一颗源石，把嗓子废了，也变成了感染者，还因为源石技艺暴走弄死他们两个后，第一反应是找他。而他也用源石把自己划了。于是两个小感染者就开始流浪了。”
因为槽点过多不知道如何吐槽的凛冬很努力地组织语言：“那还真是过命的交情......所以你是感染者？算了算了，我是说，你......以前喜欢唱歌？”
“一个一个来。首先，我现在不是感染者，新式抗感染血清能把感染者体内的源石含量降到正常人水平，最多治愈后比普通人更易感。然后，对，以前我挺喜欢唱歌，现在也喜欢，不过有更热爱的东西了。讲到哪儿了？流浪来着吧，所以我们两个不知道怎么就流浪到西北冻原上了。那是五六年前的事儿了。”
“两个小孩跑了这么远的路？”凛冬瞪大眼睛，“真不容易。”
“再难，只要你不想死，也真没死，总能撑过来的。”梅菲斯特轻描淡写地回答，“而且感染者那时也没处可去，只能躲着人走。所以我们就被那时的游击队收留了。那二位游击队长成了我们的监护人。
“后来就是跟着部队走。被游击队员们当亲生儿子对待，因为体弱多病放了学就在军医院住，再后来条件好转了去少年军校。非要说的话，我们两个，父亲是人民保卫军，母亲是整合运动。
“不过也不是所有保民军的孩子都像我们两个这样。我们两个是有着优秀的源石技艺资质，所以这个年纪就进了作战部队。不过你也看见了，我们用枪比用源石技艺多。”
“总之，我会为了不再当孤儿而努力的。”梅菲斯特直起身来，“好了，我去忙活了，记得和烈夏配合。但躲着别人。”
“你还真是想得多。”
“在敌人的心脏里战斗，难道能不小心翼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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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卓娅？灰头发紫外套......擅长打扫卫生？他们会派这个人做卧底？”帕维尔问。
电话那头的声音模模糊糊。贵族学生们当众已经流行起了手机，虽然通信质量不怎么样，但他们那些跑出食堂的“捕奴队”和“征粮队”，凭借这些小玩意得到了很大的优势。
尤其是在情报方面。
“我知道了，很好，你的情报对我们很有价值，我们不会忘记你的。等到事情都解决后，我们当然会兑现自己的承诺。准备好和尼古拉接头，在教学楼楼顶......”
帕维尔挂上电话时，维克多敲门进来，汇报道：“会长回来了。”
“这么快？有什么消息吗？”
“太多了！首先......其次......然后......总之，她向我这个迎接者说的就是这些。”
听完维克多的讲述，帕维尔的目光渐渐让人害怕起来：“你是说，这家伙决定与赤色分子合作，还要在暴乱时让大家打头阵？！”
“她确实是这个意思。”
“她还有什么说的吗？”
“呃......会长大人说，准备召开全体会议。”
“告诉我们的人，准备在那场会上解决娜塔莉娅！”
维克多大吃一惊：“什么？”
帕维尔目光阴鸷：“有什么问题吗？”
“呃不，没，没有。”
“那就去吧。”
随着维克多出门，帕维尔拍案而起，绕着桌子转了几圈，面沉如水。
那个傻白甜！
就算先不考虑“从匪”是个多严重的罪名，娜塔莉娅也该弄清楚一个原则：无论何时何地，贵族的高贵永远不容侵犯，永远!那些贱民没有资格讨价还价！
至于“这所学校里有五十个红匪”？骗鬼去吧。我一定会把那个兴风作浪的叛乱杂碎干掉！
......
三十分钟后，食堂一楼大厅。
来自第四中学的贵族崽子们占领食堂后，颇为细致地进行了防御建设。他们用木板和堆积的桌椅把一楼窗户堵住，在大门后准备了用来推倒堵门的柜子——自然，体力活都是平民仆人们做的。
食堂一楼因此空旷起来，这里是平民们的居住区。他们都是在这里打地铺，而贵族学生们则在二楼住单间。平民想上二楼的办法只有两个：打扫卫生，以及陪床。
娜塔莉娅召集的这场会议，就在食堂一楼召开。在这里开会，食堂集团的几十个贵族学生和百余个平民学生都能站下。
会议开始后，坐在第一排的帕维尔反而干起了以前不太适合做的事情：娜塔莉娅是站在楼梯上向大家讲话的，他在平视时直接对着娜塔莉娅那双套在长筒靴和黑色丝袜里的大长腿。
娜塔莉娅只觉得帕维尔今天的目光很令人难受，仿佛鼻涕般黏腻。在介绍完会场上的事情和自己的打算后，她直接了当地问：“帕维尔同学，您有什么问题吗？”
帕维尔站起身来：“会长大人，有这必要吗？”
娜塔莉娅依然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但眉毛渐渐挑挑了起来：“您不妨把话说的明白一些。”
帕维尔抬高嗓门：“您是不是忘记了您的身份？我们和您都是贵族，为什么要去掺和一群平民的事情？而且我听说，你打算让我们冲在平民前面，会长大人，您忘记您承诺的事情了？‘保护好大家，保护好我们中的每一个人’！”
娜塔莉娅理直气壮：“理由很简单——保护大家！平民们最大的共识除了离开这里就是进攻食堂，不去掺和，去对付整个学校的围攻吗？至于保护大家，就像我独自一人去赴会那样，到时我也会亲自前去与看守的士兵交涉！”
于是帕维尔抛出了决定胜负的一击：“所以您就选择去和叛乱杂碎们苟合！”
塔吉娜扬冒出一句：“我哥哥死在他们手上！”
这话引起了无数人的共鸣——虽然切尔诺伯格贵族大多以工商业为基石，但乌萨斯帝国的尚武风俗和军队在国家政治中的重要地位，让切尔诺伯格贵族的参军者为数众多。随着内战的持续进行，尤其是切尔诺伯格战役打响以来，第三集团军在城市以外的惨重损失，让切尔诺伯格贵族家庭中的死者数量众多。
大家的叫嚷和怒骂，把娜塔莉娅声音盖了过去，后面要说的也没法说了。
帕维尔压抑着内心的雀跃，高叫着抛出最后一击：“娜塔莉娅.安德烈耶芙娜.罗斯托娃，我现在以学生会组织部长名义，暂停你会长的一切职务，由本人来代理会长！维克多，抓住她！”
两个贵族学生越众而出，冲向台阶上的娜塔莉娅。但后者下意识地挥手一挡，完全是那种没有任何格斗技巧与经验的动作——维克多的跟班就惨叫一声，摔下了那几节台阶。
维克多愣在娜塔莉娅面前，随后被第四中学的学生会长一把抓住衣领，丢向人群，连带着撂倒一片同学。
全场寂静。
娜塔莉娅最后苦笑一声：“哈，看来我是该退位让贤了......”
她那漂亮的眼睛里充斥着委屈和失望，随后把冷漠投向帕维尔：“监牢在哪儿？请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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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卡站在教学楼楼顶，搓着手俯瞰整个彼得海姆中学。
这所学校乃至整个切尔诺伯格都笼罩在黑暗之中，食堂里还有着明亮的光芒，其他地方就只有稀疏的灯火。实在看不出什么。寒风呼啸着，薇卡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身上的大衣。
恐惧不由自主地再度袭来，薇卡回忆起自己做出决定的种种因素，努力让自己稍稍安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