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使用键盘的人
“芙兰卡,我们没有时间浪费。”
康曼德饶有趣味地看了眼来自黑钢国际的两位雇佣兵。从理论上讲,阿特拉斯和黑钢国际是同一领域里的竞争对手。从实际上讲嘛......阿特拉斯作为同时大规模涉及政治、经济、军事的白手套,跟黑钢国际并不处于一个赛道上。
黑钢国际有着训练有素的干员和新型铳械,业务范围广泛,能为全泰拉的合法政府与机构提供武装人力派遣服务。
那么阿特拉斯呢?
阿特拉斯平平无奇,只是拥有六个舰基远征战斗群,每一个都与康曼德调遣的那支舰队实力相当。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黑钢国际像是一家小型枪械改造作坊的陈列架,而阿特拉斯是大型军事工业联合体的巨型仓库。
横抱自动步枪的先遣队指挥员保民军陆军上尉梅菲斯特,与浮士德对视了一眼便完成任务分配。一二小队依托防护越野车展开对外的环形防线,三四小队折下头盔上的多功能目镜,以保护VIP的队形将三位要员圈在中央,向着检疫口前进。
检疫口的龙门近卫局警员们正在拼命阻拦一个试图冲进去的乌萨斯族难民。当他们的陈长官把那家伙丢出去,下令拘押时,满意地发现事态似乎并没有升级的意思。
但她接着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原本围绕在检疫口的嘈杂声浪快速平息,像是被水浇灭的火焰。远处的人群正在快速挤开,像是遇上洗洁精的油花,形成一条正在指向这里的通道。
前来的那些人,又是怎样的高手了?
这个念头刚刚从陈晖洁的脑袋里冒出,最近处的人群也一下子散开来。
打头的是红色中队那几个穿着“狼人”套装的萨卡兹大汉。光是两米起步的身高就足够让风餐露宿的难民们退避三舍了。何况他们的防毒面具目镜闪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红光,手里平端着“特雷西斯的裤链”......呃,“特蕾西娅的链锯”呢?
陈晖洁听见旁边的警员正在咽唾沫。身姿挺拔、赤眸有神、英姿飒爽的女孩也不由得稍稍咬牙。
阿特拉斯特种兵与罗德岛干员们穿过人群,稳步走近了检疫口。明显紧张起来的警员高叫:“不明武装人员,立即停下!”
队列里有人回答:“这里是罗德岛,跟你们约定好的。”
“你【龙门粗口】的,忽悠鬼呢?这叫制药公司?”
阿米娅匆匆拉着博士跳出来:“啊,抱歉,让您久等了。”
“啧,还真是时间正好......那么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这位戴兜帽的又是谁?”
“啊,这位是‘博士’,罗德岛的顾问。而这些朋友是......”
“阿特拉斯对罗德岛军事援助司令部研究与观察大队。”康曼德从特种兵们的队列中走出,行了个雇佣兵通用的两指军礼,“按照相关协定,我们将负责对龙门近卫局的战术训练工作。”
“啧......”陈晖洁不快地咂了咂嘴,扫视全副武装的阿特拉斯特种兵。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下。无论是从武器装备装具器材上讲,还是看队形配合掩护动作,都犹如SOCOMTier1和taobao买家秀之间的差距。
“你们三,跟着我来,剩下的人留在这里协助防守。”陈晖洁大声道,“可别连这点工作都完不成,不然也没什么合作的必要了!”
梅菲斯特看着那个魔鬼督察转过身去,低声对康曼德说:“我去,那小脸一垮,真就跟塔露拉姐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确实。这里就交给你了。”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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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曼德慢条斯理地从身上依次抽出战斗手枪、手榴弹袋、战术刀交给城主府的侍卫,然后向着陈晖洁点头。
垮着脸的陈长官点头,先呆着阿米娅和博士进去。片刻之后领着罗德岛一家三口(划去)三巨头出来了。
“谈判结果如何?”
“还好。”凯尔希面无表情地回答。
康曼德看着三人坐上电梯下楼,看着陈晖洁又回过身来垮着批脸示意他跟上,耸了耸肩,转身走进门里。
大炎帝国现任皇帝之兄,特别城邦龙门之主魏彦吾先生正端坐在面向门口的沙发上。在看见他本人的第一眼时,康曼德在心里惊呼:
我艹,野兽人!
总得来说,人联之前的人类帝国时代,泰拉大地上的绝大多数人都还能算“亚人”,甚至变异程度较低,用作星界军兵员算是较为可靠的那批。但在泰拉人中,偶尔会出现非人特征程度较常人更加明显的个体。特征包括身体完全被体毛或鳞片覆盖、类似兽类的头部、趾行的后肢等。泰拉似乎并不存在专门针对此类人群的歧视现象,甚至没有专门对这类人群的称呼。甚至某位霉运缠身自走天灾的主持人小姐产生播放事故时,就是因为对老魏犯花痴而闯祸......康曼德只能朴素地表示审美不同不相为谋。
别的不好说,要是现在不是人联还是帝国,康曼德保证老魏被烧的可能性指数性攀升。
他大大咧咧地坐到了魏彦吾对面,三人组刚刚坐过的沙发上:“久仰大名,魏先生。”
“您的名气其实也不小,康先生。”魏彦吾敲了敲烟杆。
康曼德问:“与罗德岛谈的怎么样?”
“双方都不太满意,但都还能接受。”
“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康曼德说,“希望我们之间的谈判也能有这个效果。”
“是啊,那么我们直说吧。阿特拉斯,或者说,整合运动的目的是什么?”
——阿特拉斯在本质上是人联地外兵团113师的白手套,但很大的作用之一就是让泰拉人误解它,以为是整合运动的白手套。
“我只是一个非官方的代表,具体内容和试探请交给之后来访的乌萨斯共和国代表团。我这么说吧,红脑壳们希望至少五年的和平。”
“龙门只是一座自由城邦,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康曼德微笑着摇头:“您在浪费时间,魏先生。只要您需要,龙门既可以是商业自由市,也可以是炎国城市。炎国皇室内部的宫廷风波我们并不在乎,但您肯定会自觉维护炎国利益。”
“......继续。”魏彦吾最后说。
“乌萨斯并不是爱好和平的国家,周边各国都与它有着不快的过往。炎国和东国真的不可能落井下石吗?没人能完全保证。再说,乌萨斯帝国已经进入疯狂寻找救命稻草的阶段。只要能拖延整合运动一秒,费奥多尔也会想尽办法把任何国家拖进这场战争。
“这其中可不只是‘宁予友邦,不予家奴’,还会有破坏、煽动、挑拨,乃至制造事端。”
站在魏彦吾身边的陈晖洁开口:“对于你所说的那些假想的进攻,我们已经做了与之对应的准备工作,你的那些担心是多余的。”
康曼德听罢,露出滑稽的微笑,后仰靠在沙发靠背上,然后重新直起身体:“用啥?”
陈晖洁一愣:“嗯?”
“就凭贵局那连黑枪走私都制止不住,进一回贫民区抬出来一个的本事,也敢跟乌萨斯帝国的奥克拉纳特工甚至正规军较量?你知道龙门城外的难民中混杂了多少犯罪分子,又混杂了多少换皮的帝国军吗?”
陈晖洁怒喝:“你的意思是我们龙门近卫局还不如一个感染者组织是吗?”
康曼德一下给整乐了:“你是指整合运动?你说得对,但保民军切尔诺伯格方面军是一支有七个集团军,近五十万人,一千五百辆坦克,上万门火炮、火箭炮和迫击炮,近千架军用飞行器的战略战役军团。切尔诺伯格是一座规模不亚于龙门,还有着帝国军一整个野战集团军、大批城防部队和民兵共十二万兵力防守的移动城市。我军用了二十九小时就全歼守军举办入城式。而贵局作为龙门最强大的暴力机构,在主动请求阿特拉斯为你们提供战术进阶训练。这就是红脑壳带给我的自信。”
康曼德站起身来:“没由来的自大会害死咱们,陈警司。我们可是要共事很长时间的。”
“......有没有可能,我是指被你们打成丧家之犬的乌萨斯帝国破坏分子?”
“能把他们打成丧家之犬的是我们,不是你们。这与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无关,二位,这是个军事问题。”
康曼德严肃地注视着他们:“你们真的明白,帝国军队与其军事工业在战争刺激下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吗?”
“当然,话又说回来。”康曼德摊开双手,“我们是以罗德岛干员的名义行动的,也得遵守你们与罗德岛之间的协定。”
短暂的寂静后,魏彦吾突然开口:“在选择与我们结盟的盟友时,我所看重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要具备实力。”
他在烟灰缸上重重一敲烟锅:“这个问题上,这片大地上也没有几个人能质疑贵方。所以,陈警司,让近卫局准备迎接新教官组吧。”
第七章 军迷大战与企鹅物流
然而巨大的变革并没有立刻到来。近卫局反倒因为捷尔任斯基率代表团来访而连轴转了整整三天。
哪怕任务只是封锁贫民区通向商业区和富人区的道路,以及在会场和下榻酒店处充当雕塑装装样子,数量不算充裕的警员们也还是被支使得团团乱转。终于结束任务,目前没有出勤的大批警员们赶回了近卫局大楼,在更衣室内外吵吵嚷嚷。
诗怀雅同样在街道上折腾了三天,刚刚换了套新衣服,悠闲地端着加了糖的咖啡,搅拌着浮在表层的黄末。微眯眼睛的高级警司靠在更衣室外的休息椅上,愉快地晃荡着精心护理带着尾环的毛茸茸尾巴,直到耳朵里听见某首强劲的音乐时,她突然瞪大了眼睛——
对于一个维多利亚人来说,高卢军乐《胜利属于我们》当然很强劲;作为一首有上百年历史的歌曲,不仅很旧,而且对四皇战争而言非常具有代表性......
她转头,看见吹口哨的是个穿着灰蓝色POLO衫和棕色作战裤的男人。
不修边幅的硬汉画风......不是自己的菜。诗怀雅这样想着,顺口问:“哦,《胜利属于我们》?先生,您知道这首曲子?”
那人抬手,敬了个雇佣兵之间惯用的两指军礼:“您知道这首曲子,我对此同样感到吃惊。”
......
十分钟后,星熊警司再度拍开了陈晖洁的办公室:“老陈!”
“又怎么了?”特别督察组组长从文件的山中抬起头来。
“诗怀雅和新来的人吵起来了!”
“什么玩意?”
当陈Sir和星Sir坐着电梯冲到一楼时,她们听见了一个响亮的男声:“您的发言不值一驳,完全由刻板印象和艺术加工组成。茨威格、雨果和路德维希都是伟大的作家,他们追求戏剧效果尚可理解,但我们是军人、警察,不是文学爱好者或艺术批评家。我们是在以一个军事历史研究者的身份研究一场军事行动,你这样的表现实在对不起指挥员的身份。”
陈晖洁大惊:我超,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喷叉烧猫,这货疯了吧?
只是这人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而诗怀雅这个自尊心相当过剩的家伙似乎并没有起来反驳的意思。
“现实不是小说,没有那么多戏剧性成分。就像莱塔尼亚人不是在高卢人发起最后一次进攻时才突然出现,他们早在1400时左右便出现在高卢军望远镜里,1430时确认身份,1600时左右开始攻击。可高卢人仅用洛鲍伯爵那支多为新兵且严重缺编的第6军便挡住了莱塔尼亚全军。莱军一度成功在普朗尚努瓦打开缺口,结果科西嘉一世仅用两个营的老近卫便把他们打了回去。如果不是威灵顿正面打赢了,莱军都进不去战场。”
短暂的沉默中,星熊戳戳陈晖洁:“他说得对吗?”
“啧,战史毕竟是我当年分最低的科目......”
“你不跟诗Sir一样都是维多利亚皇家近卫学院高材生吗?”
“维多利亚军队的自吹自擂关我一个炎国人啥事......”
与此同时,诗怀雅皱着眉毛,但打了个响指:“继续,我在听。”
“再说‘一个叛徒决定了老近卫军进攻的结局’,您居然在一句话里聚集了两个槽点?好,或许的确有一个高卢骑兵上尉当了叛徒,在维多利亚军阵前喊‘科西嘉那个恶棍要进攻了’。可问题是,以指挥官的视角来看,最后一击的位置不是拉海圣还能是哪儿呢?不在这个被拿下来的农庄作为突破口进攻,难道在别的方向上重新啃阵地?
“何况最后一轮进攻实际上是分两波的,戴尔隆、雷耶这两个苦战一下午的军在1915时左右再度全线强攻,十五分钟后才是近卫军对拉海圣这一点尝试强行突破。如果科西嘉一世要最后一搏,那全泰拉都知道他的近卫军肯定要出手。
“再者,维多利亚军队反复宣称‘我们击败了老近卫军’,这当然不能说错,却也不全是现实。那一年帝国近卫军改制,中年近卫军被编入老近卫军序列;当然,高卢军自己都还习惯把原来的中近和老近分开。通常而言,高卢帝国近卫军中的近卫第一、二掷弹兵团和近卫第一、二猎兵团统称‘老近卫军’。
“在滑铁卢的近卫军突击里,能投入的部队里只有九个近卫军步兵营。由于组织混乱和被莱塔尼亚人威胁的右翼,投入正面进攻的五个步兵营全部来自第三、四近卫掷弹兵团和第三、四近卫猎兵团——换句话说,威灵顿顶住的是中年近卫军。而老近卫军主要负责防守侧翼和掩护撤退,并没有得到一场华丽的谢幕。”
诗怀雅依旧拧着金色的眉毛,而周围的警员们则根本不知道怎么插话:我们一帮大老粗,你在这儿说百多年前的事儿?谁懂啊!
“我怎么感觉挺和谐的,你刚才不是说吵起来了?”
“那刚刚两人确实都情绪激动嗓门一个比一个高,我也不到怎么又变成讲道理摆事实了啊。”
两人的嘀嘀咕咕并没有引起大家注意。诗怀雅最后说:“我以前并不知道这些,现在也不可能跑去维多利亚翻故纸堆。你是从哪儿看到这些东西的?”
“军事历史学家们的那些小期刊上。”
“说名字,不然我怎么找......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了,之后再说。”诗怀雅说着站起来,高叫,“Attention!”
警员们稀里哗啦地跳起来立正。
陈晖洁入场,大步流星地走到人群中央,拍拍手:“介绍一下,这位是康曼德先生,阿特拉斯的战术教官,他和他的小组接下来会负责我们换装后的战术改革和训练工作。”
警员们礼节性地鼓掌,康曼德抬手敬礼,左右转身。
诗怀雅直到掌声结束,康曼德放下手时才走近,先行维多利亚军礼,然后伸出手来:“让人印象深刻的发言,龙门近卫局高级警司,碧翠克斯.施怀雅。”
“浅尝辄止的爱好者罢了,阿特拉斯侦察员,康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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