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不可能在课本上找到邪神 第251章

作者:Zcraft

如果在以往,即使海德不擅长体术,但以精神带来的远远超出平凡人类的反应力也绝对能在玻璃瓶坠地之前把它捞起来。升灵仪式的副作用并没有让他的反应力减弱,但见鬼的是,他的手臂却比印象中要短了十几公分——距离是魔鬼。

在酒瓶摔碎制造噪音之前,一只纤长有力的手把它凌空抄了起来,并沿着桌面推了回去。

“有事找你。”

翎搬了把凳子坐在他对面,直截了当的说。

“什么事。”

海德吞了口唾沫,刚才的意外让他出了一身冷汗,衣服黏黏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早上的事你已经听说了吧,关于吕西安采购的那批货物。”

短发少女的个子原本就相当高挑,现在更是比他高处一个头,海德不得不抬起头才能对上她那双杀气肆意的眼睛。

是的,杀气。

海德硬着头皮回答道:

“知道,好像是那个佣兵头子弄来的十五匹鳞马背暴民劫走了。”

“这会拖延使节团出发的时间,艾拉等不了那么久,所以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海德的眉毛慢慢皱了起来,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只看纸面上的实力,只要那群人中还没出现温迪戈,他们两人可以轻松对付几百个兽化的武装暴民。

但是落单的结果影子已经告诉他们了,何况那些能在荒野上干掉捕奴团秽血贱民的显然不是普普通通的小撮流民。虽然没有任何理由证明这背后和影子失踪是同一件事,但他现在的力量并不完整,不得不更谨慎的看待事物。

“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人......也许还要算上费因斯,吕西安团长他们知道这件事了吗?”

翎考虑的事情并不比海德少,

“还没有,也许他会阻止我们,但这不是能够妥协的事。如果去得晚了我们大概只能得到一堆马骨头。”

“但我和希夫提起过这件事,阿弗拉有他和狮鹫,再加上巫师团已经完全足够自保了。”

像是无意的,但翎确实没在战力中计算两位秽血种和态度不明的薇儿?法米妮。

“你这种想法太让我伤心了。”

一个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

“我同样很在意团员的安危,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不能算做成功了,如果再发生减员很有可能破坏我在家族受到的评价。”

吕西安撩开布帘,他的身后跟随者希夫和菲蒂利。

“我有更好的主意。”

翎对他的出现稍微有些意外,只是点头示意吕西安继续说下去。

“你们即使赶到暴民们的营地,我个人认为那里也剩不了几匹麟马了。”

“我刚才通过沃克利先生与捕奴团进行了交涉,他们愿意接受原先两倍的价格临时凑出十匹麟马,运输路线依然和上次一样……不同的是这次他们并不担任护卫。”

说到这里,吕西安深灰色的眸子里闪过精光。

海德从其他的话中听出了隐藏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做鱼饵?”

“不,鱼饵依然是货物,你们是鱼——一条会把船拖下水的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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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推《少女前线定向坍缩》

第六十一章 贱血的过去(月初求月票

在阿弗拉以东五十英里的位置,是另一个规模不小的聚集地,虽然那里不像阿弗拉一样拥有天然的矿井和相对富饶的食物资源,但却比前者还要更加富裕一些。

然而这种现象却出自一个相对合理的原因,作为捕奴团所在的据点,名为“约沙法”的荒野聚集地也是周围所有城镇用来交换物资的枢纽地带。除了明确挑衅以诺城规则的少部分商品以外,你可以买到矿藏,食物,淡水,武器乃至奴隶——包括你想要的,并且是可以在荒野上得到的任何东西。

黑色的土地泛起烟尘和草灰,十几辆以物质世界来说非常简陋的马车行驶在两座城市间的荒野上。

虽说简陋但以挪得标准来说,这种车棚上没有多少补丁,而且马匹大小一致的显得颇为整齐的队伍,已经不是小型势力能够负担起的奢侈排场了。

事实上,这些拉送货物的鳞马也正是商队中最有价值的货物之一。

在混在其中的某一驾马车里,此时正分两排坐着四个打扮与荒野格格不入的人。每一辆马车外都罩着宽大的黑色粗麻布,从外面看上去没有任何区别。

翎挺直身子坐在马车里,在颠簸的路面上保持着不变的平衡。她的坐姿优雅,从礼仪或者艺术角度上全都无可挑剔,但这并不是为了特意的展示曲线。

如果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她的身体在以一种微不可见的频率震颤着,这意味着翎的力量含而不发正处在最完美的蓄势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她随时都能对任何角度的敌人发出致命一击。

海德貌似随意的靠在马车的角落里,把玩转动着拇指上的铁制指环,在这个位置他的灵性视觉能够覆盖整只车队,只要出现任何异常情况他的精神冲击都会在第一时间给敌人造成不小的麻烦。

佣兵头子沃克利现在也坐在这架马车的车厢里,最后是沉默不语像是睡着了的维多利亚。

除了沃克利以外,没有多少人知道上次货物的遇袭地点,于此同时让他参与这次行动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监视。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万一沃克利是和暴民串通好的内应,那他就一定会死在这次行动力。从他出发前的表情上看,这个长期生活在荒野上拥有宝贵经验与智慧的人当然也理解到了这一层关系。

“不用这么紧张,先生小姐们,我们至少还有三个多小时才会到阿弗拉,那伙暴民未必会在离聚集地这么近的地方动手。”

虽然从约沙法聚集地到阿弗拉镇的直线距离不过五十英里,但其中的地形却并不允许车队从最短的路线中经过,其中诸如沼泽之类的地形中蕴含着难以估量的诅咒气息,即使是巫师也很难长时间待在那种环境里。

“不用在意,这种状态我至少也能保持五个小时,这点路程对我来说不成问题。”

翎语气平淡的说。

虽然这几天她明显没有怎么好好睡过,但以她的体质想要调整回理想状态也最多只需要一到两个小时的休息。

海德下意识的计算保持这种蓄势状态需要损耗的精神和体力,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如果他现在和翎正面一战的话,胜算可能连一成都不到。

“假如我是没有使用升灵仪式的完美状态......”

他又快速的计算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胜算不到三成,即使这样还是在把米特斯汀加入计算的数据。不得不承认,在正面战斗上他还远远比不上墨菲斯特家的疯子。

他回忆起自己以前和斯特劳的对话,那位贝鲁赛现任家主坦言自己如果正面对付弗雷德的话,可能连一成胜算都没有。这种对比让海德的内心很快变得平衡,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毕竟三成比一成是个一目了然的直观数字,但海德没有考虑到的是,这种正面战斗力的差距今后也只会不断扩大,没有缩小的可能。

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马车经过一片相对平稳的路段,外面什么动静也没有出现。

翎睁开微阖的双眼,瞥向车棚外的方向,虽然只有布帘和木板间的一点空隙,但她也能够辨认出驾车的人是那个阿弗拉镇开酒馆的晚年秽血种老头。

“说起来,真亏你们还能在这种时候找到额外的战力。”

希夫和他的狮鹫实在是太显眼了,根本没办法作为诱饵使用,他和菲蒂利被留下来保护艾拉和使节团的非战斗人员。菲蒂利在最近出现了明显的异常,希夫甚至不得不把一部分注意力留在她的身上。但令人意外的是,菲蒂利却主动安排了维多利亚参与这次行动,这大大减轻了希夫需要承担的压力,可她的行动却也同时让翎感到更加费解。

现在依靠二十位精锐巫师和狮鹫,这位墨菲斯特的次子完全可以稳定阿弗拉镇的局势。

但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动用的人就只剩下,翎,海德,费因斯,维多利亚以及十位同盟巫师。以诺的代理人玛埃尔不能随便离开阿弗拉,因此为了弥补战力略有不足的问题,吕西安通过某种未知的手段成功雇佣了能在镇子上自由行动的老秽血种,而比尔也阴沉着一张脸不声不响的接受了这个提案。

“比尔年轻的时候很厉害,他在阿弗拉附近的城镇里都相当有名。很多人都相信虽然他没有所属氏族,但也并不会输给以诺的贵族。”

沃克利用怀念的口吻说道,并不顾及驾车人变得愈发阴沉的脸色。

“秽血种的实力到底是根据什么决定的,就只是血统的强度?”

海德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他还记得自己在巴黎香榭丽舍二十九号遭遇维多利亚时的情形,当时的女孩应该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觉醒。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后者一眼,而维多利亚依然怀抱着那支沉重的多管连发步枪,把小脸埋在兜帽的阴影里。

“大部分情况是的,至少原生的秽血种是——秽血贱民有很大一部分原本都只是普通人类,因此各种技艺才是他们的看家本事。比尔好像在成为秽血之前就是个神枪手。”

番外 月下舞曲

那是发生在弗雷德第二次造访之前,一个多月前的事。

“翎,你在干什么?”

艾拉有些好奇的看着在厨房忙活的翎,后者今天一大早就把满脸怨念的安奈和法米妮赶出了厨房,显得十分反常。

不止是今天,艾拉在最近一个多星期的早上曾不止一次的看见身边空空的背筒和枕头。

要知道,这个家伙在大多数时候都相当的嗜睡,艾拉也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能从头一天晚上的十点钟睡到第二天下午两点。尤其是巫师因为自身精神强大的关系,往往并不需要过多的休息,可这条常识却在她的眼前一次又一次的被打破,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出新的时长记录。

可这个懒惰的家伙最近几乎每天都比自己起的更早,一想到这里,艾拉脸色就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影子趴在离桌子不远的地方,她倒是没有被赶出去或者说是在翎没有注意的时候成功混了进来,她正饶有兴趣的把手肘支在椅背上,观察着案板上那一团柔软的鹅黄面团。

艾拉抽动着小巧的鼻子,她似乎在空气中闻到了奶油,黄油,蔗糖混合的好闻味道。

“月饼!”

翎把松松垮垮的围裙重新扎紧,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面粉混合汗液把她涂成了一只大花猫。

“YUE......那是什么东西?”

艾拉觉得自己没有听清,或者没有听懂这两个蕴含音律奇怪的文字,它们听起来有些像《玄君七章密经》使用的生僻咒文。

“好像是翎家乡的一种食物,大概的意思是像月亮的馅饼......但显然,她做的并不地道。”

影子插嘴道,并且顺手从盘子里扣了一块融化的巧克力塞进嘴里,于此同时还不忘挖苦身边那个没有洗脸打算的花猫。

“疯女人在我小时候摆脱面包房的老太太给我烤过一次,就那么一次——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

翎像是在回味某种让她印象深刻的东西,连眼睛都变得亮了起来。

这时,海德才推门走了进来,把几袋不同形状的深色果仁丢在桌子上。

“该死——你们知道我掰出这些坚果仁废了多大功夫?”

艾拉随手招来一张毛巾,用水润湿后擦拭着翎的花脸。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翎坐回凳子上,取过一只面团,用勺子把巧克力酱和坚果仁揉进面团,然后从架子上取过一只干净的小刀开始雕花。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疯女人以前和我说过,在我的故乡使用者与格里历不同的历法,根据那种历法的计算方式今天应该是八月十五号,是秋天第二个月的月中,也是我故乡的‘中秋节’。”

她起先用发音不太标准的中文念了一遍那个节日的名字,然后想了想,又换成了方便艾拉他们理解的说法。

“位于秋季中央的节日?”

艾拉重复了一遍,逐渐对此产生兴趣。

海德点了点头,补充道:

“我倒是稍微听说过一些,远东人认为这是一年中月亮最大最亮的一天,虽然这并不一定准确,但对巫师来说今晚月亮上的魔力潮汐的确会比平时增强不少。白玫瑰庄园的厨师以前也做过这种月亮馅饼,但是——”

他从桌面上捏起一只椭圆形的面团,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