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双双傀
安公爵的声音似乎是从腹腔中发出，嗡嗡的机械音说道：“不，你没有资格。”
“您知道我是谁吗？”
“……”
“公爵大人，您睡着了吗？”
安公爵明显愣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做出了小幅度的摆动，毫无生气的声音说道：“你是晨曦教会大教皇，洛山达的神选者。我不喜欢过多的交谈，说出你的来意。”
“很好，看来您的基本意识还算清醒，并没有被娜娜莉亚操控。”泡芙没有逾越的过问安公爵的古怪状况，毕竟强者们向来古怪，这还算不上甚么大问题，她直接说道，“我只是想知道克琳蒂娜小姐的亲生母亲是谁？”
“一个美丽的女人，是我的堂妹，我从小的玩伴。她善良温柔，只是身体一直不太好。”安公爵那本就略显机械干瘪的嗓音似乎在某些愉快的回忆中渐渐柔和下来，“她叫菲利希亚，我们自幼相爱，顺利在二十多年前结为夫妻。”
“后来我们诞下了一个孩子，她就是克琳蒂娜，我的掌上明珠，我的一切。但菲利希亚的身体太弱了，生育了克琳蒂娜后，她就越来越虚弱。然后有一天，她安静的死了，在那一片花丛中静静睡下。”
安公爵指向了高塔后方悬崖边缘的草丛，那是一处唯一没有被冰雪覆盖的地带，依旧蕴藏了生命的气息。
他说道：“菲利希亚的墓碑就在那里，你是晨曦教皇，就算在禁法领域中，也有强大的感知能力，你能从那片土地中感受到和克琳蒂娜同属一源的气息。”
泡芙走到了这片湿润的草地上，强大的感知能力让她很快就察觉到了和克琳蒂娜几分像的气息，那种母女连心的血脉和灵魂波动做不了假，似乎是自己多疑了。
洛山达赐予自己辨别谎言的能力并没有发出任何预警。
安公爵的声音又回归了机械的冷漠中：“够了吗，教皇大人，我已经向你说了很多，你不该在这里停留太久，公爵府外还有太多太多的眼睛在等着你。”
泡芙干脆道：“我明白，既然克琳蒂娜小姐是您的血脉子嗣，那么教会的绝大部分质疑被打破。依照千万年前的盟约，晨曦教会会坚定的支持克琳蒂娜小姐并为她提供最高规格的保护。”
娜娜莉亚催促道：“好了，快走吧，我不想和你待太久。”
“好吧，娜娜莉亚夫人。”泡芙突然靠近娜娜莉亚身边，她轻声说道，“从现在开始，克琳蒂娜小姐同样受到公爵府的保护，而您的嫌疑还没有洗清。”
泡芙的手指轻轻按在了娜娜莉亚后颈的肌肤上，感受到了那已经黯淡无光的巴尔神徽：“很抱歉，教会依旧在怀疑您，怀疑您可能会对克琳蒂娜小姐做些什么——这是按照您以往的作风做出的判断。”
娜娜莉亚轻蔑道：“无聊的猜测，我的统治已经肉眼可见的无法动摇，没有再进一步的必要，她只是我最好的统治工具，我会无比爱护我的玩具。”
“那样最好，我想过不了多久，您和巴尔的干系就会彻底清除，到时候我们再私下里以朋友的身份庆祝一番，笼罩在米登领的一切阴霾都会烟消云散。”
泡芙在最后临走前，还是以个人的身份，用最小最小的声音密语道：“小心，莉雅，大审判官已经去了冰凛谷寻找你的那些证据，我没有理由阻拦他，而且他也从不认可我对你勾连巴尔教团的默认。”
“啧，让他去，还是那一句话，后果自负。”娜娜莉亚高傲道，“如果他不够明智，那么晨曦教会也该换一个听你话的大审判官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彻底失联的李察
在教皇泡芙离开后，后院中就只剩下了安公爵和娜娜莉亚。
安公爵突然用手扼住了自己的脖颈，另一只手指向了娜娜莉亚，机械道：“克琳蒂娜……巴尔之子……保护……你……你……不能……背叛——”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眼中的金色瞳孔闪烁刺目的红光，庞大的身躯渐渐开始摇晃，像是到了极限一样。
安公爵似乎想要拔出巨剑，但突然如同触电一样打颤，僵立原地良久，然后像是丢失了所有能量的傀儡，四肢耷拉着，脑袋也如同一个挂坠吊在脖颈上。
头盔后的红色血光渐渐熄灭，他像是死了一样。
“呵，一个空壳也敢来命令我？”娜娜莉亚嫌恶的看着他，摆了摆手，“现在滚回你的高塔去，你已经没有用了。”
安公爵似乎彻底化作了一尊没有灵魂和意识的傀儡，四肢僵硬诡异的慢慢走入高塔之中。
娜娜莉亚独自坐在了草地上，慢慢回想着泡芙的提醒和警告，眉头紧缩，掰折了几根青草。
她掏出了和伊芙夫人同款的魔法铃铛——就是李察从伊芙夫人那里要来的，轻轻摇动。
出自洛山达之手的魔法铃铛可以跨越绝大部分的魔法阻碍，同步摇铃。
娜娜莉亚静静等待李察那边的回应，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后，她的心态不免有些烦躁。
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难道是那些去往冰凛谷的晨曦审判官们和庶民发生了冲突?
不过在一个小时后，娜娜莉亚终于还是等到了回音。
清脆的三下铃铛声回荡在空中，代表李察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但可以解决。
娜娜莉亚又立刻轻摇两下铃铛，另一侧的李察同样回应两声，似乎一切都已经完美解决。
但泡芙的提醒却还是让娜娜莉亚感受到了危险的信号。
“巡林客！通告所有休年假的巡林客立即重新集结。”娜娜莉亚对着重新走来的女仆长说道，“让他们潜伏在冰凛谷外围，随时等待我的命令！”
女仆长没有任何质疑，熟练地替娜娜莉亚书写调令，并盖上了娜娜莉亚的印戳。
娜娜莉亚语焉不详道：“那些人准备好了么？”
女仆长轻轻说道：“当然，他们随时愿意为您赴死。”
“让他们分散在冰凛谷周围，监视整个北疆走廊以及冰凛谷周围的晨曦牧师以及任何可疑人员。临时指挥权交给……交给李察，如果能遇见他的话。”
“总感觉，一些神灵要搞些大动作了。”娜娜莉亚抬头看着天空，渐渐升起的晨曦有些刺目。
她眯着眼自言自语道：“如果没记错的话，洛山达和巴尔的战争似乎已经到达了白热化的地步，有许多神灵都被牵扯了进来，好几层无底深渊都被打碎。”
————
地下城中，一切运行良好。
阿卡正坐在自己的城主宝座上，俯瞰下方井然有序的城市，有一股满足的成就感。
唯一令人不快的是李察在完全没有探望自己的情况下又出了一趟远门。
想到这里，阿卡就感觉一阵阵的幽怨和愤怒。
“娜娅，庄园里已经没有人了么？”
“是的，姐夫……城主她带走了所有的姑娘，甚至包括伊芙夫人。”
阿卡面无表情但手掌攥紧道：“带上了伊芙夫人，那想必是去愉快的休假了，组团一起过暖冬节。”
“你是不是急了？”娜娅看着阿卡的拳头问道。
“没有！”
“好吧，没有。”
阿卡问道：“最近有什么需要值得注意的事情吗？”
娜娅想了想回答道：“钱和日用商品有娜娜莉亚夫人包养；人口与劳动力，兽人们的小子还有外来种族吃苦耐劳；矿，根本挖不完；魔网运转良好，墓园越来越恐怖，蛇魔在稳定的繁衍。没什么大事情，似乎也只有城主您缺男人这件事很值得注意。”
阿卡盯着娜娅说道：“你就不能别总是变着花样的调侃我？”
娜娅油盐不进道：“抱歉，实在忍不住，下次一定注意。”
“娜娅，出事了！”影的声音突然传来，她从影子中浮现，有些焦躁，“我感受不到和主人的契约了！”
阿卡立刻问道：“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从来没有！”
“其他的契约者呢？”
“我在。”蛇魔娜莎在这时候也从高处落下，她身边还有莉莉奴以及星界石头人阿特，都是李察的绑定召唤生物。
看着娜莎和莉莉奴难得同时来到了城主府，阿卡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李察可能真的失联了！
阿卡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询问道：“能感受到生命气息吗？”
莉莉奴说道：“可以，还没死，但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就好像是被放逐到了艾希大陆之外。”
“我记得城主的目的地是冰凛谷，娜娜莉亚夫人派遣的。”阿卡沉思着，突然一咬牙，“我去直接和娜娜莉亚夫人见面，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娜娅提醒道：“阿卡，我们直接绕过姐夫和暖冬城接触，这样好吗？”
“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阿卡深吸一口气说道，“随着上下两城的关系日益密切，总是要正面对话的，只是这一天被提早了。”
“只能希望那位夫人心里有谱吧。”
第二百九十九章 大执政官的失踪
“李察先生，您又在发呆了，您在沉思什么？”
“啊，我只是在让地下城的姑娘们安心，我们之间的关联突然断开了，但很快就恢复，只不过是一点常见的空间波动。”
伊芙夫人的话语惊醒了沉思之中的李察，他已经在阁楼的房间中独自待了许久。
手里与娜娜莉亚成对的魔法铃铛轻轻的发出脆响，代表一切安全。
刚才李察突然发现自己和影，娜莎等绑定召唤生物的连接中断，但很快就又重新恢复。
通过一些特殊的灵魂波动技巧表达了双方都并无危险后，地下城的姑娘们或许也都放下了忧虑。
李察握紧迷锁权杖，感知着自己在米登领中的位置，冰凛谷依旧处在大迷锁的庇护之下，并无异样。
星界地下城依旧处于自己的感知范围内，而且自己留在暖冬城各地的星界火焰依旧在不知名的角落幽幽燃烧。
只要自己愿意，在付出一些代价的情况下，依旧可以快速传送回暖冬城。
到目前为止，除了一些细小的差错外，一切正常。
李察内心的怀疑也渐渐被打消。
一切正常，这几乎可以肯定。
李察看着眼前的伊芙夫人，轻轻抚摸在她脸侧，熟悉且真实的触感不能作假。
作为洛山达的圣女，伊芙夫人拥有一切破除虚妄的能力，巴尔的大面积神术是不可能骗过她。
只要伊芙夫人在自己身边，那就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对的，一切正常。
伊芙夫人语气怪怪道：“魔法铃铛，原来您找我要了一对，是给了娜娜莉亚夫人。”
“啊，这只是一个意外。”李察尝试搪塞。
只不过娜娜莉亚一直对铃铛耿耿于怀，李察实在烦的不行，才找伊芙夫人要了一个。
而且洛山达亲手制作的铃铛确实非常好用，可以穿透一切并破除任何虚妄的同步摇铃，非常适合让娜娜莉亚摇人。
伊芙夫人咬着嘴唇温柔说道：“没关系，我不介意，真的。”
李察看着伊芙夫人，突然询问道：“不过，夫人，你身上的铃铛呢？”
伊芙夫人苦恼道：“啊，因为是和您一起来，所以我好像就把它落在家里了。”
“这可不像您。”
伊芙夫人嘀咕道：“还不是因为能突然一起冒险，所以太兴奋了。不过我们之后要做什么，不瞒您说，作为圣女，我可是会一些其他晨曦牧师不会的秘术，如果要打架，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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