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然123
钟离摇摇头：“动摇他人记忆之事，绝非寻常人能办到，那么恢复起来自然也是如此。”
“哦～”胡桃噘噘嘴：“连见多识广的钟离客卿也没办法吗？”
“呵呵。”钟离笑了笑：“记忆这种东西，是扎根在灵魂中的奇特之物，或者说构成一个人存在的第一要素，便是记忆，它是抹除不了的，即使忘却，即使被覆盖，但它就在那里，终有一日会回想起来，堂主不必如此烦躁，顺其自然便好。”
胡桃瞥着他，鼓鼓脸颊：“……哦。”
......
“嘎——！”
凄厉的鸦鸣划过天际，黑色的羽翼刮起的微风卷起零星的雪花，乌鸦很没眼力见地落在了诺克斯的肩头。
璃月街头，雪中漫步的诺克斯瞥了它一眼，下一刻，乌鸦的身体陡然僵硬，很快，化作一只纯黑晶体的雕塑，凌冽的寒风一吹，便化作黑色的粉末消散。
如此诡异的一幕，热闹繁华的街道上却无一人注意到，临近海灯节，大雪也覆盖不了璃月人民喜气洋洋的神情。
摊贩们撑着伞做生意，来往的人群却大多不在意身上淋些雪。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与自己同行的伙伴兴奋地讨论关于节日的事情。
诺克斯混杂在人群中，双手放在黑色长衣两侧的口袋里，淡漠苍白的面容稍稍低垂，周身妖冶的氛围与他们是如此地格格不入，可即便如此，他所过之地的所有人，仿佛都没有注意到他，即使是迎面而来的人群，在走到他近前时，也会自然而然地分流，让开一条供他走过的道路。
场面诡异而又和谐。
然而，一道人影挡在了诺克斯的面前，视线低垂的诺克斯险些撞到来人。
他停顿下脚步，抬起眼线，眼波默然地看向对方那对很像琉璃的眼睛。
“请……请不要这样大范围扭曲他人的潜意识……”蓝发生角的少女躲开诺克斯的目光，好像很艰难地道：“会对普通人造成不好的影响的……”
大雪飘零的街道上，人流涌动的中央，空着一处椭圆，就好像河水中矗立的礁石，少年少女在人流和雪幕中对视，和周围的人们仿佛身处两个世界。
“最多晚上做个噩梦而已，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遗症。”诺克斯浑不在意，稍稍错了个身，便和少女擦肩而过，所到之处，人群依旧在分流。
“请等一下！”甘雨慌不迭追过去：“就算是这样，我觉得这还是不恰当的行为……”
诺克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所以呢？你要我和这群蝼蚁挤在一起吗？抱歉，我正打算去吃饭，没打算让一群渣滓坏了我的胃口。”
“！？”那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恶劣与傲慢，让甘雨一下子愣在原地，仿佛……不，或者该说她确确实实完完全全没有想到诺克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瞳孔动摇间，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打击：“您……怎么可以这么说……”
诺克斯没有理会，自顾自往前走。
过了好一会，他突然回头，看向沉默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孩：“为什么跟着我？”
“……”甘雨抿抿嘴唇，顿了顿道：“七星知道了您的到来，派我来引领您游览海灯节期间的璃月。”
“呵。”诺克斯不屑一笑：“监视就监视，说得那么好听干嘛？”
甘雨张张嘴，似是想要解释什么，但却又说不出话来，在诺克斯漠然的目光注视里，微微低下了头……
万民堂。
诺克斯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这刹那，此前笼罩他周身的妖冶氛围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甘雨坐在了他的对面，显得很是沉默。
不多时，编着八字麻花辫的女孩便俏生生地站到了诺克斯的身旁，热情地招呼：“好久不见啊，客官，没想到您和甘雨小姐也认识啊，您二位要点些什么？”
甘雨抬起头，朝香菱勉强地笑了笑，同时摆手道：“我不饿，是倪……是诺克斯先生来就餐。”
“这样啊——”香菱没有太在意，看向正在看菜单的诺克斯，安静地等待着。
片刻后，诺克斯将菜单合上丢在一边，撑着脸颊很没精神地道：“随便来点吧，多拿些酒来就好。”
“随便……唔好吧！您稍等，马上来！”
第215章 不喜欢璃月了吗
因为甘雨自己说的不饿，所以诺克斯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
饭菜上来就吃，酒水上来就喝。
他吃东西的速度向来极快，不一会儿便将香菱上上来的东西席卷一空，姑且算是吃饱喝足。
诺克斯起身的同时，朝对面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甘雨微笑问道：“你带钱了吗？”
“……”
......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晃眼，又到了海灯节的前夕。”
“璃月人应该已经开始迎接这个超——重大的节日了吧！希望今年也有很多好吃的东西！”
璃月港外，受邀回到璃月港过海灯节的荧和派蒙喜气洋洋地走过天衡山脚下，远处已经可以望见璃月港的轮廓。
海灯节的氛围并未蔓延至此，但想来如此重大的节日，光是一个名字，便可以让人心中自然而然地诞生喜气吧。
残雪被暖阳消融殆尽，蔚蓝的天空上翻滚着洁白的云海。
荧背着手，派蒙紧跟在她身边，一路上说说笑笑，转眼便走进了热闹喧嚣的璃月港。
“哇哦，人好多啊！真热闹！”
看着满大街上的行人，派蒙惊声感慨道：“应该是临近海灯节，工作的人们大都放假了的缘故吧……”
荧四处张望了几下，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某人的影响，这样热闹的环境她其实还蛮喜欢的。
但现在不是享受节日氛围的时候，难得正经回一趟璃月，拜访一下这里的朋友们才是首先要做的事。
“先去找谁呢……”她下意识喃喃轻语了一声。
“要我说，我们就应该先去找香菱！”赶路赶得肚子咕咕叫的派蒙想也不想地回应。
话音未落，跟着荧一起移动视线的派蒙也随着荧一起停滞了目光，因为她们都在不远处石台上的露天茶馆处看到了一道身影。
“钟离！”
派蒙忍不住惊呼，跟着荧不约而同地走上台阶来到钟离面前：“这个时间你竟然在这里！”
钟离看向二人，不由得一笑：“二位果然来了。”
“果然？”荧有些疑惑：“钟离猜到了我们这个时候会来吗？”
“呵呵，不必在意。”钟离微微摇头，接着继续笑道：“二位近来可好。”
虽然还有些在意钟离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荧还是点点头，做出回应：“还算是顺利。”
钟离点点头，并不意外，须弥之行有那人相伴，顺利是理所当然的。
倒是派蒙这时随口问起了钟离：“说起来，钟离这是又在喝茶听书吗？”
听言，钟离陷入了瞬间的思索，很快，他道：“原本喝完这杯就该动身，不过……”
“不过？”派蒙歪了歪脑袋。
钟离捏着下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堂里来了客人，他也是位热爱美食的人，现在时节正好，我本想着漫步到轻策庄一带采些萌蘖的竹笋招待，那里的居民送过我一些，味道甚好。”
“客人？谁呀？”甚至没有过于在意食物的事情，此刻的派蒙反倒更加好奇是什么样的客人需要钟离去亲自采竹笋招待。
荧瞥了她一眼，接着抱起手臂小声嘟囔道：“我就知道……”
“哦？看来荧你已经猜到‘客人’是谁了。”钟离笑呵呵地望向荧。
“除了灵那家伙还能有谁啊……”不知道为何，一说到灵，荧的态度瞬间就起了变化。
“原来是灵啊！难怪……”派蒙也了然了，随即马上又兴奋起来：“那这么说，今年的海灯节我们可以和灵一起过啦！”
钟离笑呵呵地点头，接着道:“不知二位接下来有何安排？”
派蒙“嘿嘿”一笑，在半空抱起了手臂道：“我们原本打算趁着最近见见朋友，还没定好要见的人呢，第一个就撞见你啦，不过既然灵也在这里，我们就先去找灵怎么样？”
派蒙看向荧征求意见。
荧自然是没意见，但钟离却是出声打断：“不知二位能否想象到这样一个场景，寒冬腊月时节，屋外的夜色寒风凌冽，暖黄色的灯光铺满室内，窗边的餐桌上坐满亲朋好友，这时有人端上一锅已经被文火炖上半日的竹笋肉汤，大块的瘦肉和清香脆笋在奶白色的高汤中翻滚，热气氤氲……”
“咕——”
不合时宜的声响打断了钟离的描述，派蒙捂着瘪瘪的肚子，口水不争气地挂在嘴边。
出神的双眼和呆愣的表情表明她已经完全沉沦在了钟离所描述的那副温馨画卷里，直到一旁的荧忍不住死鱼眼盯着她，用手戳了戳她软软的脸颊，她这才回神。
“唔！”派蒙咬牙看向钟离，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抗议道：“你……你一定是故意这么说，想让我们帮你跑腿采竹笋吧！”
钟离笑而不语。
“可恶……”派蒙显然已经完全动了心，很是不甘心地朝荧道：“要不我们就跑一趟吧，采些竹笋要不了多少时间，我好想喝上钟离说的那个汤啊！”
荧神情很是无奈地看着她，半晌还是叹了口气道：“好吧。”
“呵呵，如此美事，确实值得走一趟。也好，就劳烦二位了，要是采到上好的竹笋，请务必捎一些给我。”钟离不紧不慢道。
......
“其实你没必要一直跟着我，大过年的我不会做什么坏事的。”
绝云间的某处山巅，诺克斯躺在身下的柔软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悠闲地晒着太阳。
甘雨侧坐在他身后不远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七星交给她的任务，她当然要完成，虽然她愿意相信诺克斯所言非虚，但作为月海亭的秘书，私人情感是不能太过影响工作的……
“再说。”诺克斯当然不知道甘雨所想，自顾自道：“就算我真想做些什么，你也拦不住我不是吗？”
“……”甘雨闭上嘴，更加沉默了。
良久，她小声道：“你不喜欢璃月了吗？”
莫名的，诺克斯从这话中听出了些许委屈的意味，他不由得好笑：“抱歉啊，我现在没有‘喜欢’这种感情。”
“可是你以前明明说过……你喜欢璃月的。”
“忘了。”
“……”
第216章 寻访往事
“竹笋~竹笋~萌蘖的竹笋！”
蔚蓝天空下，荧和派蒙漫步在轻策庄脚下的竹林，怀揣着对美食的期待，派蒙用欢快宛若唱歌般的语调呼唤着她们要找的东西。
所谓萌蘖，一般指的是植物新长出的萌芽，那么萌蘖的竹笋，自然就是雨后刚钻出土壤的嫩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