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笔之狼
眼前的这群村民们都跪在地上，不论男女老少，清一色衣着破烂，满身血污，脸上刻满了恐惧。
带他们进来作证的雷蒙·戴瑞爵士站在后面。
“土匪？哦，不，瓦里斯大人。您说的对，他们当然是土匪了。兰尼斯特家的土匪！”
雷蒙·戴瑞爵士摇头道，他是戴瑞城的城主。
说起来戴瑞夫人的死至今还没给他一个交代，嫌疑最大的小恶魔提利昂至今还被关在地牢里，而真凶乔佛里·拜拉席恩，正在接受野人的调教。
多米利克能感觉得到大厅里的气氛压抑，沉闷的都能滴出水来。
今天的会议内容并非繁冗的日常杂务——聆听百姓请愿，调解村镇间纷争，以及判定土地界石划分等等。
而是西境和河间地即将爆发的纷争。
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自君临政变之后，西境便宛如一座柴火库。
泰温·兰尼斯特更是将目标对准了“鱼狼鹿鹰”联盟中最弱的徒利家族。
奔流城与凯岩城均已召集封臣，此刻两军正向金牙城下的山口聚集。
爆发流血冲突是迟早的事。
对于多米利克而言，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如何能让徒利家败的不至于那么惨。
“多米利克大人，榭尔全村就只剩这些人，其他的都和温德镇、戏子滩的居民一样，通通死光了。”
满眼忧伤的雷蒙爵士指着跪在地上的村民说。
他是被艾德慕·徒利派来向君临求援的，试图用铁王座的名义，向泰温施加外交压力。
但多米利克明白，“老狮子”根本不在乎这些，掀翻拜拉席恩王朝可是他多年的夙愿。
剧情里，劳勃还活着的时候，泰温就忍不住动手了。
更何况现在劳勃国王提前死了，泰温行事更是肆无忌惮。
“你们都起来说话吧。”
多米利克看着面前一副凄惨模样的村民们。
榭尔的居民听了纷纷挣扎着起身。
一位老者要靠人搀扶才能站起，另一个穿着血衣的女孩则维持跪姿，怔怔地望着多米利克。
雷蒙·戴瑞爵士对一位穿着围裙的酿酒师傅说，“快跟多米利克大人说说榭尔村发生了什么事。”
酿酒师傅点点头。
“启禀国王陛下——”
“叫我首相大人即可，我是国王之手，即御前首相多米利克·波顿。
乔佛里陛下因为先王伤心过度，正在寝宫修养，由我暂代国事。”
多米利克穿着白色的亚麻外衣，胸前绣有波顿家族的剥皮人纹章，黑缎星纹披风用象征职位的银手徽章别在颈边。
他语气低沉，眼眸深邃，
“告诉我你是谁，以及你对那些强盗所知的一切。”
第139章 讨伐魔山
“俺开了……以前俺开了家酒馆，大人，在榭尔，就在石桥旁边。
大家都说俺酿的麦酒是颈泽以南最好的，大人，请您见谅。
可是大人，现在全都没了。
他们进来喝饱以后又把剩下的酒倒掉，然后放火烧了房子。
本来啊，大人，本来他们还打算要俺命，可是俺跑的快，他们没逮着。”酿酒师傅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他们放火把咱们逼走。”
旁边的一个农夫说，“大半夜里从南方来，把田啊房子啊通通给烧了，谁要是敢上前阻拦就没命。
可是大人，他们不是强盗，因为他们根本不是来抢东西的！
他们把我的乳牛宰了之后，把尸体丢在那儿喂苍蝇和乌鸦。”
“他们还把我徒弟活活踩死！”
一个有着虬结的肌肉，头上包了绷带的矮胖铁匠说。
看得出他特别换上最好的衣服上朝，但那条裤子却布满补丁，斗篷也是风尘仆仆。
“他们骑在马上哈哈大笑，追着他跑来跑去，还拿枪戳他，当成是在玩游戏。
那孩子就这样跑啊，惨叫个不停，最后摔倒在地，被块头最大的那家伙一枪刺死。”
最后跪在地上的女孩伸长脖子，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多米利克，哭诉道：“大人，他们还杀了我母亲。然后他们……他们……”
她的话音渐弱，仿佛忘了原本要说些什么，自顾自地啼哭了起来。
不用说也能猜到女孩身上发生了什么。
多米利克没有过度悲天悯人，感怀女孩的遭遇之可怜。
在权游这种血与火的世界里，
只有用战争来践行每个人活着的意义，用铁甲和长枪来捍卫美好的事物，
而不是用妇孺的苦难来认识人性。
雷蒙·戴瑞爵士接过话茬：“温德镇的居居民躲进庄园，可房子乃是木制，入侵者便将其铺上稻草，把他们活活烧死在里面。
有些人开门冲出火场逃走，他们便用弓箭射杀，连怀抱奶娃的女人也不放过。”
“哎哟，真是可怕，”瓦里斯喃喃道，“怎么会有人如此残忍呢？”
“他们本来也要这么对付俺们，幸好榭尔的庄园是石头做的，”酿酒师傅道，“有人想用烟把俺们熏出来，可那大块头说河上游比较有收获，就奔戏子滩去了。”
多米利克仔细倾听，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冰冷的金属，尖端是弯曲的利剑，有如爪子般从王座的扶手向外伸展。
虽然历经了三个世纪，其中有些刃叶依旧锋利逼人。
对粗心大意的人来说，铁王座称得上机关密布。
歌谣里唱着当初花了一千把剑，经过黑死神贝勒里恩的烈焰加热熔解，方才铸成王座。
敲敲打打前后总共花了五十九天，最后的成品就是如今这座边缘如剃刀般锋利，无处不是倒钩和纠结的驼背黑怪物。
这张椅子可以杀人，倘若传说属实，还真的杀过。
“你们有何证据指明这些是兰尼斯特家族的人？”
“他们穿了红金披风或打着狮子旗吗？”
“即便兰尼斯特的人，也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
面对众位村民的指控，大学士派席尔旗张口就是三连问，替兰尼斯特家族辩解起来，摆明了一副心在曹营身在汉的模样。
多米利克都不知道夸他忠贞不二，还是冥顽不灵。
“派席尔大人，他们个个骑着骏马身披铠甲，手中持有精钢长枪和宝剑，还有用来屠杀村民的战斧，会是普通人吗？”
雷蒙爵士伸手指指这群衣衫褴褛的幸存者中的一人。
“你，对，就是你，说出来没关系，把你跟我说的话，都告诉多米利克大人。”
老人低下头，似乎在思索着，“关于他们骑的马。”
他说，“他们骑的是战马。我在维伦老爵士的马房里做过很多年，看得出其中差异。他们骑的马没有一匹是犁过田的，我敢以天上诸神之名发誓。”
“只有兰尼斯特家族的军队才有这么多的战马！”雷蒙爵士一针见血道。
酿酒师傅继续补充，“大人，领头的那家伙块头可真大，俺敢打赌，那些断言巨人已死的人没见过这家伙。他块头大得跟头牛似的，讲起话来声音响得像山石迸裂。”
“一定是‘魔山’！”
雷蒙爵士大声说，“这还用问？一定是格雷果·克里冈干的好事。”
派席尔大学士从议事桌边沉重地站起身，象征职位的颈链不住碰撞，“雷蒙爵士，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但我们无法就此认定那强盗便是格雷果爵士。国内的大块头大有人在。”
“但有人跟魔山一样吗？我可从没见过。相信在场者也没人见过。”
雷蒙爵士愤怒地说，“跟他站在一起，连他弟弟都像只小狗。
在座诸君，请睁开您的眼睛吧，难道你们还需要亲眼见到他的印章盖上尸体才肯相信吗？
这一定是格雷果·克里冈，不会错的！”
“然而格雷果爵士何必去打家劫舍？”
派席尔问，“靠着他的封君老爷，他不但坐拥坚固堡垒，还有自己的良田领地，此人可是个涂抹圣油，经过正式册封的骑士啊。”
“这家伙是个虚伪的骑士！”雷蒙爵士道，“他是泰温·兰尼斯特的疯狗。”
雷蒙·戴瑞掷地有声道，“兰尼斯特的人破坏了和平，我们要求血债血偿，我们要为榭尔村、温德镇和戏子滩的百姓讨个公道。”
派席尔大学士又站起来：
“多米利克大人。
如果这几位好村民坚信格雷果爵士背弃了他神圣的誓言，转而奸淫掳掠，请让他们去见他的封君大人，向他去抱怨。
这些罪行与铁王座无关，他们应当请求泰温大人主持正义。”
不知道是多米利克斩杀瑟曦的威慑力已经过去了，还是泰温·兰尼斯特屯兵金牙城，给了这老东西莫名的胆气，以为自己会屈服于泰温的淫威，派席尔说起话来愈发硬气了。
“这群强盗一共有多少人？”
多米利克没有搭理派席尔，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最起码三百个。”酿酒师傅回答，而在同时，那位包着绷带的铁匠也开了口，“五百个。”
他后面的老太婆则说，“好几百人啊，大人，根本就是一支军队。”
多米利克心里估摸着三、五百人应该比较准确，应该是小股骚扰部队。
“对于这股疑似魔山格雷果的强盗，你们奔流城有什么对策没有？”多米利克坐在铁王座上询问道。
“艾德慕大人已派出所有士兵，挨个驻防距离边境一日骑程内所有村镇与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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