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泰拉,治理奇葩小国 第169章

作者:执笔者骨

  可塞雷娅却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动静。不仅她没有动静,莱茵什么的绝大多数人都没什么动静,在这短暂的羁押期里,唯一来找过她的不是列维和帕尔维斯这两个熟人,也不是那个获救的名为伊芙利特的小女孩,甚至都不是她吹了半天,一直忌惮着的羽蛇霍尔海雅,而是一个叫做缪尔赛思的精灵。

  而缪尔赛思之所以找到他,目的也不是用水分身化身姬头四,给他这个弱小无助的炎魔来一套终极侮辱,而是来问了他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知道精灵,那你见过除我之外的其他的水精灵吗?”

  “在你的印象中,水精灵的族群还可能出现在什么地方?”

  萨法尔很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问。这些问题,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何必来问我?

  精灵可是巨兽的宠儿,是巨兽的“子嗣”,是比神民更加高贵的,继承了巨兽力量的生命。炎魔还记得,在当年征伐卡兹戴尔的大军之中,与与炎魔王庭之主搏斗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那位大佬,就是一位水精灵。

  那一战可当真是焚山煮海,超出了他贫瘠的语言能力能够描述的范畴。两位至尊水火不容,战至宇宙边荒,连大地都化为了熔岩与汪洋。

  然而,那也是历史角落中的故事了。当年的伟业,在如今的大地上又哪里还能寻得到分毫呢?

  物是人非事事休。

  这种充满文艺气息的感叹从萨卡兹的心头升起,从萨卡兹的嘴里吐出,在现在这个时代,的确有几分的违和感。但萨法尔毕竟是老一辈的萨卡兹,还是有文化的。

  几千上万年的时间过去,再大的仇恨,在经历了生死之后也会被逐渐淡化。尤其是萨法尔才被塞雷娅打过,此刻也多少有些理解了缪尔赛思的苦恼。

  “精灵,你也丢失了自己的传承吗?”

  望着缪尔赛思那张夹杂着悲哀与期待的脸,萨法尔没有回答,反而突然大笑了起来,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铠甲之上,面罩内忽明忽暗,竟是涌出两道熔岩般的泪痕,

  “哈哈哈哈哈哈,多狼狈的表情啊,精灵!当年你们对萨卡兹做的,现在终于还是报应到了你们的子嗣身上。巨兽的子嗣,自然的宠儿,也不过如此罢了!”

  缪尔赛思微微一怔,旋即有些气恼的嘟起了嘴,忍不住反驳:

  “你说的事情又不是我干的,我从来没有对萨卡兹做过什么,我和娜斯提还是好朋友!”

  炎魔的笑声缓缓停歇,熔岩般的眼泪在耶拉冈德亲手附魔过的铠甲之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他冷峻的声音也完全不像是刚才那个情绪爆发的萨卡兹:

  “是,所以你现在还能站在我面前。否则我的火焰早在你踏进那扇门的时候,就把你这摊水洼给蒸干了!”

  他毫不留情的下达了逐客令:

  “不懂事的娃娃,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关于你族群的事情,我怎么会知晓!”

  缪尔赛思撅起嘴,瞪了他一眼,随后身躯炸开,化作了一滩积水。

  注视着缪尔赛思散去这具水分身,炎魔的钢铁之躯伫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随后不久,他便被恩斯特带走,送来了谢拉格。

  他当真不知道有关水精灵的事情吗?

  其实是知道的。

  俗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不一定是你的朋友,更可能是你的敌人。为了应付对炎魔一族来说天生不容的水精灵,炎魔王庭当然也详细的调查过水精灵族群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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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法尔甚至可以自信的说,即便是缪尔赛思这个水精灵自己,都不一定比他更了解她的族群生态。自己这里,也一定有她所需要的那些情报。

  但他不会说,哪怕他从缪尔赛思踏进那扇门开始,就意识到了,这个年龄尚小的精灵可能能对自己产生莫大的帮助——一个能在塞雷娅的眼皮子底下私自会见差点对莱茵生命造成重创的萨卡兹犯人的人,身份和地位定然十分特殊。

  但对萨卡兹,对忠诚的炎魔来说,有比利益更重要的事情。

  相比起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结局,他更倾向于让所有人都不满意。就像当年萨卡兹被手起刀落斩断了退路,炎魔王庭与萨卡兹的文化在今日已经失落一般,他想让缪尔赛思,让精灵也品尝一下这种滋味。

  找不到根的滋味。

  如今化作机甲man的他已经是一个无根之人了,在这片大地上生活的如今的萨卡兹,都已经被泰拉人的祖先们人为的噶了根了!这份仇恨哪里是缪尔赛思两句话便能化解的。

  百世之仇,犹可报之!

  能不对缪尔赛思立刻动手,已经是他理智所能控制住的极限了。

  毕竟塞雷娅的拳头确实大,打起人来确实痛。

  不过,萨法尔也并不觉得,自己再次投入泰拉这个粪坑一点收获都没有。

  起码,他发现了,这个粪坑里居然还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锡人预料的没错,谢拉格这块土地的确是复苏的炎魔最好的归宿。这里与世隔绝,绝大部分的人民思想朴实,爱好简单,唯一的信仰,是一头热爱【神明游戏】的巨兽——耶拉冈德。他们之中没有神民,绝大部分都是先民的后裔,没什么力量,也不会引发什么威胁。

  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大地上鲜少的,对萨卡兹没有偏见的地方。

  “谢拉格从我苏醒开始建立,人民纷纷涌入其中,在我的庇护下生存,他们从未参与过任何针对任何人的战争。”

  凛然威严的声音在炎魔的耳边响起,萨法尔知道,这是那头自称【耶拉冈德】的巨兽在与他对话。

  他于是回应道:

  “在巨兽的时间尺度上,你是我见过最年轻的一位。而提卡兹的历史足以与这片大地持平。所以,在你口中从未参与过任何一场战争的人民,并非完全不可能参与过针对萨卡兹的侵略。”

  “所以呢?按照你的说法,那整片大地都是萨卡兹的仇人,你打算把所有人都杀光吗?”

  耶拉冈德的声音变得冰冷了许多,萨法尔甚至感觉,自己这幅铠甲身躯之中燃烧着的熊熊烈火,此刻也有被封冻的危险。

  意识到自己的嘴硬有点惹恼了巨兽,萨法尔找补道:

  “但是,也不是完全能够证明,他们就参与过。”

  在卡兹戴尔尚且等于大地的时代,提卡兹奴役着万事万物。起兵造反的神民再怎么强悍,再怎么具有号召力,也不可能做到一声吼,天下无人不反的地步。

  畏惧血魔的残暴,女妖的狠辣,巫妖的狡诈.......各大王庭和魔王的威势,从而不敢竖起反旗的人,也不是没有。这些人,即便是炎魔萨法尔也不能将他们列为仇人。

  就像是因为秦时残暴,而拖家带口,扶老携幼逃入武陵桃花源的一村子人,他们没有造反,秦皇难道能说他们是叛徒吗?他们没有揭竿,难道汉皇能说他们是走狗吗?

  这样无声逃避的人才是历史的大多数,逃得掉是幸运,逃不掉的,便是残酷的“历史车轮下的泥辙”。

  谢拉格人,也完全可能是自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的桃花源中人。

  反正也没有证据,谢拉格的那几本破典籍也压根记载不了那么古老的时代的事情,无人证实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

  对于萨法尔来说,重要的不是说服耶拉冈德,而是说服自己。

  他说服自己了,因为这样能活的更舒服一些。

  所以,天空如此晴朗,空气如此清新,萨法尔的心情是如此的美丽!

  可还没等他高兴一会,又一道沉闷的声音便在他的耳边突兀的响起:

  “你不会觉得,耶拉冈德会同意你留在这里,是把谢拉格给你当养生圣地的吧?”

  萨法尔猛地一惊。

  还有高手?!

  什么情况,耶拉冈德这个巨兽也就算了,他身边居然还有其他人?

  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他的实力虽然远不如当年,但在这么一个雪境小国里,怎么说也能算是个高端战力吧?不应该能有这么多人能悄无声息的潜伏到他的身边,对他说悄悄话的啊。

  萨法尔迅速回过头,手中已经下意识的凝聚出火焰剑。可当他看清眼前说话者的身份之后,他却又收起了自己的火焰。

  “兽主?”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

  懒洋洋的趴在雪堆之上,享受着温暖的午后阳光,高文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咧了咧嘴,

  “别羡慕,我这休假时间可难得了。过段时间搞不好又要出远门。”

  “在谢拉格的日子和平是和平,但可以一点都不清闲。小炎魔,你可就珍惜现在的时光吧。”

  你专程现身一趟,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萨法尔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但很快,他又不屑的一笑:

  “什么事情能难倒我?”

  带他回来的那个恩斯特,他这几天观察了一下,那菲林一天到晚都在往建筑工地上跑,忙也是忙那边的事情。而做点建筑相关的活计,对炎魔来说简直太轻松了。

  懂不懂什么叫人体焊工啊?不知道多少代之前的卡兹戴尔的第一根骨架,就是他焊上去的呢!

  面对萨法尔一脸不知死活的挑衅,高文只是呵呵一笑,便侧过了头,闭上了眼睛,以一个舒适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嘴硬吧,萨卡兹都是喜欢嘴硬的。高文就喜欢看这种核弹下来嘴巴还在bb一点都不烫的家伙。

  欣赏他们破防的场景,也是兽主无聊兽生中的一大乐趣!

  而且,恩斯特那小子,鬼点子可太多了,有些时候,连高文都摸不清楚,他到底还能整出点什么活来。

  这种一直都有活的人,要是小看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被上强度上到汗流浃背了。

  你说是吧,谢拉格春秋冬季全年无休中央供暖办公室主任?

第二百一十三章 和熊哥说话,就是敞亮!

  谢拉格,银心湖。

  作为谢拉格位于谢拉格中心的大湖,银心湖其实一直在名义上隶属于佩尔罗契家管辖。

  原因也很简单,银心湖在谢拉格对外开放之前,最大的作用其实是提供农业灌溉用水。作为谢拉格山区的产粮大户,掌管着大量平原与湖区产粮带的佩尔罗契家自然而然的便掌握了湖区的管理权。

  当初划分三大家族领地时的谢拉格老一辈也淳朴,认为在耶拉冈德大神的见证下,三大家族的合作定然是亲密无间,不分彼此的,所以也并未想着通过水源钳制佩尔罗契家的发展,大笔这么一写,就把整片谢拉格地区最重要的粮食地带全给了佩尔罗契。

  你说佩尔罗契耿直也好,脑子少根筋也罢,但他们的确严格履行了当年定下的规矩。在往后的漫长时间里,三大家族之间虽然摩擦不断,甚至一度到了谁都看不顺眼,彼此要搞暗杀的地步,但佩尔罗契家也从未想过从粮食方面动手,逼其他两大家族就范。

  正是因为知晓佩尔罗契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从未有过偏颇,恩斯特才并没有采纳恩希欧迪斯关于彻底解除佩尔罗契职务和军权,反而是给了个空职架空,让他自愿养老的原因。

  打倒佩尔罗契说得容易,但只会开一个坏头。一心一意为了谢拉格的人如果只是因为思想上的落后便成为被打倒的对象,那只会把敌人树立的越来越多,让自己的变得越来越孤立。

  因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成为你眼中那个“疑似有点太落后了”的对象了。

  人对真理的参悟永远是在路上的,真理也不是永恒不变的,而是根据所处环境不断变化的。

  自认为掌握着绝对的真理,对任何不同意见者都抱以“打倒”,“清洗”这样的态度的人,不是改革家,对于这样的人,我们通常会形容他们是“独夫”,“民贼”。

  这也是为什么,在我国建国之初,对于犯下了累累罪行的末代皇帝溥仪,我们的领导人并没有选择杀死,而是选择了改造。

  因为杀死他,人头落地,辫子依然还在心里,还是会有人自称奴才,献媚君上,时代没有变。

  而只有以新时代的思想改造他,让这个被旧时代豢养出来的最大的鬼被改造成人,人们才会意识到,时代是真的变了。

  当然,这些深层次的打算,和此时此刻站在恩斯特面前的这位佩尔罗契家主正畅所欲言的事情,关联并不大。

  恩斯特不知道阿克托斯是得到了菈塔托丝还是恩希欧迪斯的通风报信,才会专程从“巡逻途中”临时离岗,跑来银心湖寻自己。

  但从杰斯顿那满脸歉意,仿佛在说“抱歉,这次没拦住”的眼神来看的话,阿克托斯掺和到这次“耶拉冈德雕像”计划中的决心,似乎还挺坚决的?

  “那是当然了!恩斯特老弟啊,别怪哥哥我没告诉过你,在谢拉格,这耶拉冈德的事情,那就是我阿克托斯的事情。这耶拉冈德要修大雕像,你如果不带上我,那我可就翻脸不认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