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键盘损毁
这么看，阿妮斯动不动就关掉痛觉的行为反倒在妮姬里属于另类物种。
不愧是阿妮斯。
“可能会有点疼。”
男人的语气因为银华的倔强无意识地柔软了下来。
“你再忍一忍。”
话音一落，菲尼克斯那化作为手术刀的手指在阿尼克的操控下竟是转变成了一台极其精细的，由三根维修臂组成的超小型维修模组。
紧接着，便开始为银华的中枢系统进行起了检查与替换性修复。
呲啦——
呲啦呲啦——呲啦——
高强度的精密计算又使得阿尼克步入了预料中的超载阶段。
这一回，
微量电流不仅导致视觉上再度出现幻象，就连菲尼克斯的听觉也一并混乱了起来。
只听各种诡异至极的少女低语在他的耳畔吵吵嚷嚷地响起。
“嘻嘻——这个指挥官身上有NIMPH欸~”
“是啊是啊！他居然愿意暴露自己的NIMPH为那个平胸妹妹修理义体，真好~”
“干嘛，你羡慕啦！”
“哼！你不羡慕啊，要是姐妹们的指挥官也和这位指挥官一样在意妮姬，大家也不会都死在这里啊。”
“欸？！”
“怎么了？”
“这位指挥官刚刚看了我一眼。”
“哈？你别搞笑了，我们是电子幽灵好不好，最多也就是被仪器观测到数据而已。”
“不是，他……他真的在看我！”
在某位幽灵妮姬的惊呼声中，数十位幽灵少女嘻嘻哈哈地飘了过去，重叠在了那位号称“指挥官在看我”的姐妹身上。
下一秒，
当阿飘们看到那双在黑暗中绿到渗人的眼眸正在望着她们时……
幽灵少女们纷纷吓得往后飘去数丈，躲藏进黑暗之中，皆是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他……他能看到我们？！”
“鬼，鬼啊！！！”
第一百零三章 分不清，真的分不清
这个世界有鬼吗？
答案是有的。
事实上菲尼克斯一直都很清楚方舟世界拥有鬼魂的概念，那些鬼魂甚至真的可以附体到妮姬的身上。
这事儿吧……
极乐净土的一位名叫尼恩的火力爱好者有着充分的发言权。
不过以当下的时间节点来算，她还没来得及被鬼上身。
再加上菲尼克斯这位剧情毁灭者的存在，尼恩以后会不会去那座闹鬼的电梯还是个未知数。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视听正处在极度混乱的菲尼克斯即便知道这个世界闹鬼，他也没办法确定眼前所见，耳内所听的画面与声音是否真实存在。
那帮能彼此重叠在一起，没有碰撞体积的阿飘妹妹们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
他分不清。
他真的分不清。
所以，感官错乱但理智尚存的指挥官很光棍地选择了无视一切，只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意识海里。
【银华的义体损伤怎么样？】
【损伤程度还在接受范围内。】
阿尼克如此回答道。
【瘫痪的原因是几处关键的传导芯片因为冲撞导致的针脚断裂。
我准备采用简单的填充法暂时让芯片与针脚对齐固定，只要不进行剧烈运动，正常走路的问题不大，可能偶尔会手脚动作不流畅，但也总比彻底无法行动要好。
最大的麻烦是仿生脊椎出现了31.26%的畸形损伤，这会导致她的上半身没有办法做到转体和弯曲。】
【能走就行。】
打从一开始起，菲尼克斯对手术结果的期望值就很低，听到银华居然还有动起来的可能性，这个结论对他而言已经算得上是天大的喜事。
背着一百多公斤的女人负重前行，而且还有些硌背，这种噩梦级的体验他不想再尝试第二回。
【我们说好了啊，进行修复的话我的芯片算力肯定会超频，那破芯片现在一超频就漏电，不管电到你脑子里的哪块地方，你都不准找我麻烦！】
短短几十分钟就被镇压了好几次，那种回忆起来很难分清到底是舒服，还是不舒服的体验，阿尼克也不想再尝试第二回。
【你要实在忍不住，你找茵迪维利亚去，不准找我！】
听人工智能这么一讲，寄人篱下的异端者当场就急了。
明明她被对待的那些方式才叫镇压好不好？！
【您千万别听她的。她在欺骗您。
我们同在一片芯片上，我可以模糊地感知到她的数据流波动。
之前您突然停下来的时候，我能保证，她当时的情绪有些意犹未尽。】
【你！你这女骗子说什么呢！】
刚准备进行手术的阿尼克在听到茵迪维利亚揭她老底的话语后，当场红起脸蛋儿，一跺脚，上前就是几道数据流禁言。
接着，她连忙转移起话题。
【我要准备手术了，你赶紧告诉银华，这个手术会很疼。】
【……】
考虑到自己有求于人，配合演出的菲尼克斯默契地没有选择追问，而是在阿飘妹妹们叽叽喳喳的话语中，把阿尼克的诊断为银华讲解了一番。
对此，黑发少女也没有太过逞强，点了点头，将自己的痛觉感知彻底关闭。
接着，她又难忍心头疑惑，问道：“你哪来那么多维修工具？”
“啊？”
阿飘们的说话声很大，菲尼克斯能依稀听见银华在与他说些什么，却没法听清楚具体的说话内容。
“当我没问。”
还以为菲尼克斯是不想告诉自己他的小秘密，黑发少女的心情莫名有些不爽。
大家都是生死与共的战友，自己难不成还会事后出卖他？
写假报告这种事她又不是没干过。
只要明白NIMPH限制的运作原理，除了杀人以外，非量产型妮姬想要绕开限制根本就不难。
“你说什么？我……刚刚突然有点耳鸣。”
不料，即便少女不打算深究，菲尼克斯还是选择继续追问。
这一下，
别说是银华品出了不对劲，就连一直口观鼻、鼻观心，低头不语许久的迪塞尔也察觉到指挥官的状态很有可能又出了问题。
“……你，是不是听不清我在说什么？”银华试探性地小声说道。
“指挥官？你还记得你的生日吗？”迪塞尔也十分聪明地轻声试探。
然而，回应两位女士提问的，是来自菲尼克斯不耐烦地低声呵斥。
“你们能不能给我他娘的闭嘴！”
银华：“……”
迪塞尔：“……”
幽灵妮姬们：“……”
……
……
妮姬们沉默了。
死后化作电子幽灵的妮姬们，也沉默了。
因为大家都选择了沉默，意识到情况不对的菲尼克斯自然也随波逐流地不再言语。
一切，重归寂静。
只留下嗡嗡作响的修理声还在孜孜不倦地闹腾。
“拥挤”的隧道里，气氛虽谈不上尴尬，却也有股子独特的凝固。
略感不妙的男人缓缓抬头，望向身侧那群明显被骂委屈了的幽灵少女们，一个荒诞而又现实的恐怖结论从他的思维里诞生。
难道……
他所看到的、听到的，其实都不是幻觉？
在电流过脑的各种副作用里，居然还藏着能看见鬼的负面效果？？
这……
这科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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