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沉吟至今 第111章

作者:苦与难

  总之在他们的印象中,到现在为止只有三个学生的档案中没有标注出自己的言灵——原本有四个,不过路明非在与龙侍和奥丁的战斗中展现出了独一无二的、被命名为“救赎”的圣言能力,就从这里面被剔除了。

  剩下的那三个人分别是苏茜、诺诺和奇兰。

  苏茜的言灵是强大的剑御,在暗杀的领域中是当之无愧的王者,能和剑御相提并论的暗杀型言灵只有时间零,所以苏茜的言灵被雪藏了,她会被当做学院的尖刀来培养,无坚不摧、快若迅雷、出则见血。其实原本连楚子航和诺诺都不知道苏茜的年龄究竟是什么,不过在上一次的卡塞尔学院特快列车伏击事件中为了从路明非的身体里清除掉那些金属碎屑,苏茜在许多人的面前展现了自己的言灵。现在剑御已经不再是一个秘密,至少在精英学员们的眼中不再是一个秘密。

  而诺诺没有被标注言灵则似乎是因为她完全没有圣言的能力,上天给了红发巫女名为超级侧写的天赋,却也剥夺了她身为混血种最强大的能力之一。

  那么那个叫奇兰的男生呢?

  他给楚子航和恺撒留下的印象就是腼腆而深沉,是龙血社中类似于兰斯洛特那样的人物,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是制定计划的人。而路明非虽然强大,看上去却不像什么聪明的家伙,倒更像是类似于楚子航这样执行计划的人。

  他们一直以为奇兰和诺诺一样没有言灵,可听路明非这么说,似乎是因为他的言灵太过特殊,所以没有被学院标注。

  “他的言灵是很罕见的‘先知’,稀有程度甚至还要远远超过校长的时间零,近百年来没有公开过第二个先知的拥有者。”路明非风轻云淡地说,这些都是他早就编造好的话术。

  路明非今天觉得自己也是个大人了,他不愿意再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无关的事情中来,所以他来奥斯陆甚至没有叫上师姐。过去他是个爱哭鼻子的臭小孩,装备了颜值能打细腰红发开法拉利的长腿姐,还装备了面瘫八婆但随身背刀的冷酷哥,所以什么时候都不用害怕,被人欺负了就找开法拉利的长腿姐帮自己撑腰,要去找人拼命就叫上随身带刀的冷酷哥帮自己砍人。可时至今日,那个帮他撑腰的师姐和那个能帮他砍人陪着他亡命天涯的师兄都帮不了他了。

  有些事情男人就是要自己面对的,哪怕面前是深渊,走过去就是死。

  yamal号上藏着什么东西没人知道,路明非看上去洒脱颇有一股子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豪情壮志,可他心里也很没底,路鸣泽说那艘破船会去往世界的终焉,那里是黑色皇帝的埋骨之地,诸神黄昏的战场就在黑王的埋骨之地。

  那种地方真是凡人能去的吗?

  虽然路明非其实打心底里不觉得自己是人,他是个死掉之后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在墓碑上写些什么东西的怪物,可还是在前来奥斯陆登录那架校长的湾流之前仰望夜幕降临终散去的天光,觉得自己即将要直面能压死自己的高山。

  如果叫上师姐的话她会和他一起死在那里的吧。时至今日路明非也已经是领子里衬着黄金的男人了,他带着七宗罪要上战场,要提着刀剑和可能是黑王的东西互砍,这种时候怎么能有女人在身边呢,古时候的人说女人是很宝贵的财富,她们可以生孩子,有了孩子部落才有延续下去的希望。路明非倒没有觉得希望让师姐给自己留个后啥的,就只是跟老祖宗们差不多一个想法,就算在这一段时空,师姐对他来说也是很宝贵的财富。

  其实那个衰小孩大概真的还没有远去,他还藏在路明非的灵魂里,总在最脆弱的地方吼叫说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选择没有师姐的世界!

  甩了甩脑袋,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外。路鸣泽说过的那些话让路明非很恐慌,又有些期待,他觉得自己就快要爬上那张世界的至尊们饕餮般享用权力大餐的桌子了,可又觉得自己就是那张桌子上的食材。

  小魔鬼说宿命这东西,知道的人太多就会更快地触发,比如诸神的黄昏,那不仅仅是诸神的末日,也是人类的末日,所以路明非没有让卡塞尔学院介入这件事情,这样就算他最后要做的事情全部失败了也没关系,死去的是他路明非,他不欠某个人也不欠这个世界。

  但如果路明非孤身一人开始亡命,那他万一真的死了的话那么大的秘密就要陪着他葬身北冰洋了,他想这很不划算,得有人和他一起来奥斯陆,那个人必须足够强大又足够值得被信任,就算路明非死去了那个人也会从地上捡起他的刀继续向敌人冲锋。是了,除了那两个男人还有谁呢。所以路明非选择了邀请楚子航和恺撒一起来到奥斯陆,并且通过各种方法让他们知道那艘船可能代表什么,至少为某个将要到来的宿命做出些准备。

  但最终只会有一个人登上那艘船,只有路明非一个人。

  “先知是神迹般的言灵,他能看到因果的某一个点,在很久之前就看到了我们将要做的事情,所以他给了我一个警告。”路明非幽幽地说,因果是玄之又玄的东西,炼金术中的宗师们认为那是能够被操控的东西,是炼金领域的七大王国之中最离奇的一个,历史上或许真的有人掌握过“逆转因果”这种能力。

  但路明非尚且没有遇见过。

  楚子航和恺撒都看向路明非,他们很想知道那个警告是什么。

  他们知道这种言灵,即使在神秘学的领域也是无法解释的强大圣言,但它确实是能看到某种未来可能的能力,但代价是人的灵魂。频繁地使用这个言灵,使用者会逐渐堕入深渊,像长期使用暴血的楚子航。

  “那艘船会载着这个世界去往不可挽回的深渊,那是无法更改的结局,我们可以尝试将它推迟,但必将到来,并且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越多,那个结局就来得越早。”路明非深深地吸烟,直到那一点火光缓缓熄灭,他的脸也隐在阴影中了。

  ——

  男人们的友谊建立起来就是这么简单,只要同抽一支雪茄一起从一场脱衣舞会中落荒而逃就行。

  总之路明非对奥斯陆人生地不熟,接下来的两天是恺撒做东带着他和楚子航在城里天酒地,说是天酒地其实有点抬举他们了,路明非是典型有色心没色胆,扭着胯的金发大美妞都从舞池里跳出来朝他伸出了手,结果这厮从碟子里抓了一把瓜子儿放在人家女孩的手心,还一脸一本正经地问够不够孩子够不够?

  楚子航就不说了,整个一面瘫,走哪都背着包,往路明非身边一坐,就跟个带刀侍卫似的,就算是最热情最奔放的挪威姑娘也得绕着走。

  至于恺撒,恺撒从不拒绝年轻又漂亮的女孩对他发起的邀请,但每每总在最后一步仓皇逃窜。

  第四天的时候他们去拜访了位于奥斯陆码头附近的奥斯陆分部办公室,按理说一般卡塞尔学院下辖的分部都很有钱,老爷们也不会在办公环境这种事情上克扣,可这座城市中的执行部专员们实在数量太少了,别说一栋大厦,就算是写字楼的一层都坐不满,干脆就租了一件废弃了很多年的天主教教堂作为据点,请人改造了内部,又在礼拜堂摆了桌椅和酒柜,开了一家公共酒吧作为奥斯陆分部的伪装。

  路明非颇有些兴高采烈地推开这家酒吧的大门,心想自己也没去过多少分部的据点,今天得长长见识,结果眼前的一幕让他傻了眼,又一把将门关上,回头愕然地看向楚子航和恺撒。

  “为什么不进去?”恺撒皱了皱眉,把路明非挤到一边,一把将大门完全推开。

  “哦……”恺撒发出了奇怪的呻吟,楚子航的眼角青筋暴跳,手已经伸到了背上准备把那个藏了长刀的网球袋摘下来了。

  “妈呀,谁的保加利亚妖王啊,贵重物品能不能不要随地乱扔啊!”

  恺撒赶紧捂住了路明非的嘴,免得从这张按捺了四年的槽王大嘴忍不住在今天破了功。

  门内是一个凶徒般的家伙,在大功率中央空调的供暖中只穿着跨栏背心,暴露出一身不输给芬格尔那条败狗的贲突肌肉,脑袋上顶着紧贴头皮修剪的淡红色头发,头皮上死亡天使纹身不足以被遮住,依旧清晰可见。这位上半身造型像是加强版型施瓦辛格终结者的兄台手里握着一柄美军制式安大略骑兵刀,下半身却只用紧身苏格兰红格子裙包裹,臀部挺翘又性感,几乎占据了路明非三人的全部视野。

  ——

  “你不要鬼哭狼嚎!这是奥斯陆分部迎接总部贵客的特色,每一次特派员都很喜欢这种活动,通常都会在第二天加入他们。”恺撒低声说。

  路明非捂脸,“难道神经病真是一种传染病?”

  “我们要想潜入yamal号还得这些人帮忙,你最好也尝试被感染。”楚子航淡淡地说,他已经脱掉了自己牛仔裤只穿着纯黑色的四角短裤,准备把下半身往一条看样子不太合身的红格裙子里套。

  他们被分部长迎进了最里面真正的办公区,那位体型同样相当彪悍的分部长已经穿好了裙子,兴冲冲地邀请路明非三人参加今天的狂欢。路明非和楚子航都还没有说话,恺撒就已经替他们答应了。

  “奥斯陆分部的专员有三分之二来自于苏格兰,你看他们的发色就能猜到,在苏格兰男人穿裙子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恺撒说,他犹豫地拿起自己的那条裙子,“我和你换一条,我这条有点大。”楚子航说。恺撒立刻以令路明非瞠目结舌的速度脱掉裤子套上裙子,“不好意思你说晚了,下次早点说。”恺撒说。

  楚子航又看向路明非,路明非喉结滚动了一下,也有样学样。

  “师兄对不起,下次一定和你换。”路明非大喊。

  虽然楚子航藏得很好,但路明非和恺撒还是看到他手里那条裙子屁股正中央的位置有个洞。楚子航脸色更加难看了些,已经准备认命了。

  这时候他们三个人的手机都忽然亮起来,恺撒和楚子航的脸色骤变,他们同时低头看向传进自己手机的那条短信。

  是诺玛直接向卡塞尔学院全体成员发送的,没有任何要求,也没有任何指令,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却已经足够令人惊骇——

  “猎人市场最新悬赏,名为芬里厄的龙在中国bj苏醒,有人正在招募猎人尝试杀死他,悬赏金额一亿美金。”

  路明非的眉头猛地皱起,可还没得及做出任何事情,同一时间又有另一个短信发进他的手机,那个短信的发件人是空白的,莫名的恐慌占据了路明非的意识,他知道这是路鸣泽的手笔。

  “yamal号将于一天后停泊在奥斯陆码头,哥哥,做出你命运中第一个重要选择的时候到了。”

  “你选这个世界,还是……”

  “师妹?”

  仿佛有魔鬼的笑声在路明非的耳中响起,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化作怒龙般的赤色黄金,如山如海的威严于愤怒几乎要让他的血都沸腾。

  此刻,原本艳阳高照的奥斯陆忽然下起倾盆的大雨,如湖倾泻的雨从天而降,又像是无数只悄无声息的渡鸦。每一滴雨中都有一个威严又诡异的金色瞳孔在透过那扇雕的巨大玻璃窗户注视着低头不语的路明非,那些瞳孔被包裹在煌煌的烈光中,整个世界都像是被点亮了。

  第一次py推书。《龙族:一人之下路天师》

  路明非,有个弟弟叫张楚岚,有个身份是龙虎山天师。

  “天师度,炁体源流,五雷正法,逆生三重,通天箓……”

  路明非带着自己的道门正宗功法羽化飞升,回到龙族的世界。

  绘梨衣,重生的巫女,远渡重洋寻找生的希望。

  此时的路明非不再是那个傻小子,他是保护着弟弟张楚岚长大的哥哥,也是龙虎山上的路天师。

  龙,他要屠;爱的人,他也要护。如此才称得上健全!

  这力量,正是他成为天师的理由。

  【尝试补全原作的坑和世界观,讲明白前因后果,尝试塑造一个更严谨与符合逻辑的龙族世界!】

  归来向,偏无敌,现实向,主要角色会有归、穿、重生,不刀发。

  以上。

  然后说说沉吟至今,我准备把极北之地的剧情延迟,因为还有些东西能写,比如酒德亚纪,比如曼斯,我认为参与夔门计划的人都该有一个合适的结局,那个结局或许会是悲剧,也或许会是故人的重逢。

第134章 133命运的岔路口

  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忽而在他的眼前展开了,吹过旷野的风从身后逼近,撩拨着衣摆和发梢都猛地向前,最后终于让眼前那些如山如海的绿色汹涌起来。

  那是一片汪洋般的树海,却死寂无声,既听不到蝉鸣也听不见鸟嘶,只有满世界响起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哥哥你看,这个世界真安静啊,安静得你甚至能够听到你心里那些小人在说什么。”穿着胸口印有哆啦a梦头像卡其色卫衣的小魔鬼双手插进衣兜里,嘴里叼着一根大概是狗尾巴草的东西,他的下身穿着短裤,脚下踩着运动鞋,依旧是一个很漂亮的小男孩,漂亮得像是从动漫里走出来的。

  路明非已经习惯了路鸣泽的神出鬼,也已经习惯了他出场时的格调,所以倒也并不惊讶,只是就着脚下稍有些倾斜的山坡坐下,面朝树海的方向,屁股下面是柔软的草坪。

  “你能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吗,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告诉我,因为我什么都听不见。”路明非伸手摸了摸路明泽的头发,顺便揉乱了大概是某位巴黎时尚造型师做出来的精致发型。路鸣泽也不反抗,只是轻轻地用自己的头去蹭路明非的手心,像一只正在被饲养员抚摸的小海豹。

  树海的尽头正洒落白色的天光,世界的阴影在被缓慢地驱散,风忽然就停了,连树叶摩擦沙沙作响的声音也消失不见,安宁静谧得像是死人的国度。“现在呢,哥哥,能听到了吗?”路鸣泽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路明非的头低垂着,浓密的眼帘落下如织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路鸣泽,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些什么?”他轻声问。

  “哥哥你知道吗,你现在正站在命运的洪流中某个大家伙卷起漩涡时为你塑造的迷宫面前。你已经做出了第一个选择,但接下来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会至关重要,摆在明面上的有很多be,你会遇到把你导向那些be的陷阱,但仍旧有机会可以达成唯一的he。”路鸣泽也看向树海的尽头,似乎只是自言自语,但路明非看他的侧脸却可以察觉到小魔鬼分明就在用眼角余光来偷偷地看自己。

  路明泽说话的时候就伸出两只手来,像是悉尼歌剧院中正引导某个大型爵士乐团将他们演奏的乐章推向一个高峰的指挥家那样轻轻的挥动它们。

  激昂的乐章就真的被奏响,像是从被天光撕裂的云端落下。那是马克西姆·姆尔维察所奏响的克罗地亚狂想曲!

  尘埃在自云端缝隙中洒落的天光光柱里飘摇,静谧的树海就好像真的被克罗地亚的战火蔓延,立刻沸腾起来。参天的树干极力摇晃,像是无数个饱经战火袭扰的人在呐喊挣扎。繁茂旺盛的树叶凋零干涸然后缓缓掉落,还没有触及地面便已经再也维系不了原本的模样,伴随着咔嚓咔嚓的细微声响碎裂在空中,一时间整个世界都被那种咔嚓咔嚓的碎裂声所包裹了。

  路明非忽然瞪大了眼睛,当所有树叶凋零,真相便呈现在眼前,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树林,而是由伐断的巨木堆砌而成的迷宫,蜿蜒复杂,仿佛迷失其中便再也无法走出来,让人想起关押米诺陶的监狱。

  黄色的海在迷宫的尽头沐浴在白色的天光里,随着轻风摇曳。那是一整片郁金香的田。

  路明非忽然站起来极目远眺,他看到在那片田中有一个穿白裙的背影,纤细伶仃,黑色的发丝随风起舞。

  那个背影好像正在向着田的深处走去,渐行渐远,逐渐变得模糊,似乎要走丢在光里。

  “那里有人,那里有人!那里——”路明非大喊大叫起来,声音又立刻戛然而止,他猛地看向路鸣泽,声音像是狮虎压抑在嗓子里的低吼,“那是师妹,是不是?那是师妹,是不是?”

  他不是在问路鸣泽,他是在愤怒地咆哮。

  这时候小魔鬼手里拿着黑色的游戏手柄,把那东西递到了路明非的鼻子下面。路明非狐疑地接过来,只是很普通的游戏手柄,十字方向键和abxy功能键都完好无损,可失去了开关键与暂停键。

  “你什么意思,这时候想打游戏?”路明非眨了眨眼。

  “我们先试试看能不能走出迷宫咯,哥哥你可是游戏高手,世界上没什么游戏是你通不了关的。”路鸣泽也眨了眨眼。

  巨大的荧蓝色电子光幕出现在路明非和路鸣泽的面前,那上面居然真的呈现出一款游戏的画面,只是画风之简洁,线条之粗糙,让人不得不怀疑制作这款游戏的家伙是不是还没有从学校里毕业。

  那就是一个很简陋的迷宫地图,无数根歪歪扭扭的线条好像随手用水笔画出,交错扭曲形成巨大到连整个光幕都无法装下的迷宫。路明非操控的角色是一个像素小人,看不出长相,也看不出身高,但穿着卡塞尔学院的墨绿色校服,背着七宗罪的剑匣,明显是以路明非为原型没跑了。

  “游戏规则很简单,在规定时间内从起点走到终点,中途不能回头,并且哥哥你拥有一个一次性技能,可以炸掉一段迷宫。”路鸣泽笑嘻嘻地对路明非说,路明非心里一动。心想路鸣泽没有说清楚,那个炸掉一段迷宫的技能其实在他身上能被使用四次才对,因为每一次交易他都只会出售四分之一的生命给魔鬼,他能出售整整四次。

  “还有,哥哥,我得提醒你,米诺陶的迷宫并非一成不变的死物,构成这监牢的高墙时刻都处在不停的移动之中,你得学会随机应变。而且在前往终点的路上你可能会遇到对你来说更具吸引力的东西,在迷宫的终点与那些东西之间做出选择,就等于是关掉了命运的一扇门。宿命在你的面前分开了岔路,你做出了选择,另一条路当然也就不存在了。”小魔鬼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了,他的眼睛里闪灭着金色的光。

  路明非缓缓地打了个寒颤,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路鸣泽说命运的岔路口这种东西了。在他那该死而又操蛋的人生中,其实已经有过很多次这样的选择。

  第一次是在文学社毕业晚会那天的放映厅里,他面临的选择分别是未知的世界和平凡的人生,路明非最终选择了跟诺诺坐上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在赵孟华和一众小弟复杂的眼神中一骑绝尘,奔赴向灯火辉煌的cbd,像是赴死的飞蛾。

  第二次是在aspasia餐厅里,颇有些格调的气氛中氤氲着暧昧的空气,陈雯雯的眼睛里已经开始有隐隐的情愫在如参天的大树那般缓慢生长。路明泽说可以重新给路明非把那扇门打开一次,他如果选择留下就能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牵着小手搂着细腰漫步在雨后的林荫小路上。可路明非选择了坐上师兄那辆蓝色的帕拉梅拉。他又一次关上了那扇他和正常世界之间的门。这扇门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打开过。

  第三次呢,第三次大概是在东京那个到了今天还会时常出现在路明非梦中的雨夜吧。他在高天原的酒窖中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这个选择让他时至今日仍旧痛恨那个懦弱的自己。

  “游戏嘛,只要能读档,就没有我不能打通关的!”路明非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在心底里给自己鼓劲打气。

  “命运可不是游戏,哥哥,你没有读档重来的机会,输了就是输了,你燃烧希望燃烧一切都只够玩上一次,如果你愿意燃烧性命的话倒也不是不能直接掀了桌子,可哥哥你真的愿意为了小师妹和我交易吗?”小魔鬼的声音真是具有很强的蛊惑性,路明非没有说话,但握住游戏手柄的手却越发用力了些。

  命运当然不是游戏,选了就是选了,错了就是错了。

  路明非的视线开始集中在自己面前的巨大光幕上,游戏开始之前他可以随意滑动屏幕寻找一条能够安全通往终点的路,于是他就伸手在光幕上划拉,从杂乱的线条般的迷宫中找到那唯一的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