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上清黄庭 第139章

作者:木石流水

  “这样呀,”

  胡修吾思索了片刻,这个形容听上去倒是很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个面具人的形象。

  “那您知道,曾子杰后来去了哪里吗?”

  王望湖回忆了一阵,不确定的说道:“他曾经给我来过信,信戳是来自孟那市的得县。”

  孟那?那不是滇省靠近边界的一个市嘛,我记得那个市比虫谷所在的澜沧江还要偏南,应该已经和他国交接了。

  胡修吾回忆着当年为了进献王墓,同胡八一和雪莉杨,廖忠研究的地图,想起了孟那的位置。

  “我知道,感谢您的帮助。我们这就要告辞了。”胡修吾和陈朵准备告退。

  “等等,”黄元标叫住胡修吾,“你问了我们这么多,我能不能知道曾子杰出了什么事。”

  “他可能犯了错,”胡修吾没有说出凉山的事情,“但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他,所以我不能说出事情的真相。”

  “哪都通的一贯作风。”

  黄元标对胡修吾遮遮掩掩的态度很是不爽,凝视着胡修吾,常年身居高位,又舞蹈瑞狮这般威严的神兽,黄元标早就养出一股凛然威严,充满侵略性的掠食者之势。

  和他对视,仿佛在和一头百兽之王对峙,让人不寒而栗。七星体校的人没几个能和他对视而不害怕的。

  但胡修吾仍目不斜视,且还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就连陈朵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眼眸如一汪波澜不惊的湖水,日光再炽烈,也不能动摇它分毫。

  她才是真正没有将黄元标放在眼里,就算胡修吾现在让她动手,她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算了,你们走吧。”黄元标突然有些意兴阑珊,看看别人家的弟子,再看看刚才自己家那帮熊孩子的表现。

  加练一个时辰还是少了。

  四人一同下山,临到山坳处时,胡修吾突然开口问了王望湖一个问题:“王先辈,您功力尽失,是因为曾子杰吗?”

  王望湖楞了一下:“阿杰,他····”

  黄元标打断了王望湖的话:“这是我狮会的家事了,若是你们一定要知道,那就请廖总亲自过来吧。”

第193章 滇省边界

  话说的很不客气,甚至在下了山后,黄元标就让常卫东送客,将胡修吾和陈朵送出了七星武校。

  出了武校后,天色尚早,且也不用着急先回去,胡修吾给廖忠汇报完了从狮会那里了解来的情况后,便打算带陈朵去尝尝佛山的特色小吃,在佛山好好逛一逛再回去。

  他可不是来华南的目的,可不是给廖忠打暑假工。

  绿柳花影成双对,千灯碧水起微澜;

  魁星望月思佳人,他日何处再寻君。

  禅城的重楼寰宇间,坐落着一处绿意盎然,碧波荡漾的公园,公园内湖泊河流纵横交错,宛若棋盘,在湖上还点缀着古色古香、四面通透的四方茶亭供人休息。

  在冷峻、匆忙的水泥森林里,这样一处公园显得生机勃勃,又充满了柔情,给人难得的喘息时机,而且只要租上一条小船,就可以让船飘到湖泊之中,享受二人独处的时光,所以公园建成之后,变成了众多情侣约会的场所。

  这公园叫千灯湖,在夜晚降临之后,水中千灯与天上繁星相映生辉,让人不知究竟是星空下坠,还是我等飞至月宫,既有景趣,也饱含浪漫。

  这个约会圣地还是王凯旋告诉的他,胡修吾四岁离家,但王凯旋和胡八一可都算是华南长大的孩子。

  当年胡八一入伍后,王凯旋没了发小铁磁,先是独自一人在老家这边混过一段时间,可是没混出什么名堂来,才又去的四九城当了个北漂。

  华南好玩的地方他知道的可不少,当年也没少约女孩子来这里玩。

  胡修吾拎着大包小包的吃的,里面全是美食,鲜嫩香甜的大良炒鲜奶,清香甜滑的西樵大饼,再租上一条小船,然后租一个小舟,和陈朵一起泛舟于江湖之上,享受二人独处的美好时光。

  佳人在旁,佳景在侧,佳肴在腹,这才是胡修吾来华南的目标。

  在和陈朵一起享受了片刻的宁静和闲适后,廖忠扰人的电话声还是响了起来,催促着胡修吾和陈朵快些回去。

  就算有了王震球这个‘金玉在前’,使得廖忠对胡修吾的感官大大的改变了,但是他仍然不放心胡修吾和陈朵单独在一起时间太长。

  尤其是,在知道了,胡修吾并不单纯之后。

  烦躁的挂断了廖忠的电话,胡修吾无奈对陈朵说道:“看来晚上看千灯湖夜景的计划,是没办法实施了,廖叔让我们尽快回去,西南那边已经行动了。”

  “我们的消息传过去后,西南那边的临时工就进行了调查,他好像本来就在滇省附近,今夜就会前往孟那,配合西南哪都通员工,抓捕曾子杰。”

  之前没有找不到面具人,只是不清楚他的身份,还有他的真面目,现在有了嫌疑人,以哪都通的能量,在加上已经知道了一个准确的地点,找一个人自然不再话下。

  说起这件事,陈朵问胡修吾:“你刚才为什么不用三尸炁探测王望湖,看看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胡修吾靠在座椅上,从包里掏出一块观感像绿豆糕,形状像月饼的盲公饼,掰成两半,一半塞进嘴里,一半喂给陈朵。

  等将口中甜腻软糯的盲公饼咽下肚后,胡修吾才慢条斯理的说道:

  “王望湖还有黄元标那都是老江湖了,我这点小手段,能瞒得过常卫东,但是就不要指望能不被黄元标发现。”

  陈朵问道:“可是,你和廖叔为什么相信王望湖的话,要抓的可是他的弟子,而且看上去他和曾子杰关系似乎不错。”

  “真的关系不错,就不会这么干脆的就将曾子杰的行踪告诉我们了,”

  胡修吾说道,“他的话很容易就能调查出真假,且狮会会长黄元标就在一旁旁听,要是王望湖当着黄元标的面欺骗我们,那可是在给狮会找麻烦。”

  “到时候,第一个不放过他的,恐怕就是黄元标了。”

  “不过,”胡修吾喝了一口饮料润了润喉咙,接着说道,“黄元标的态度确实很奇怪,王望湖和曾子杰之间的事情,他为何要阻拦王望湖说出来,还是说王望湖修为尽废是另有原因的?”

  “想不通,想不通,就看西南那边能不能抓住曾子杰了。”

  ······

  “老乡,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曾子杰的人呀。”

  “放肆,你怎么能直呼神的名字,那是嘎嘉村的守护神,是让百兽震惶,驱邪伏魅,斩妖除魔的曾子杰。”

  “是出生在禅城的曾子杰,是喜欢喝酒抽烟的曾子杰,是独立自主的曾子杰。”

  “······”

  老爷爷,我看你叫他的名字,叫的挺欢。

  问话的人长相娇媚,身段纤细,淡黄色的长发及腰,穿着热裤短袖,露着大长腿,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辣妹,尤其是他眼角下的那一颗泪痣,更显风情。

  但是他一开口,那明显的男孩清脆的声音,还是让他的身份尽显无疑。

  西南的临时工,王震球。

  在接到郝意的电话后,王震球就放过了夏柳青,同时和他进行了一个交易,用他多年来男女不忌的恋爱手段,还和以后不再纠缠他的誓言,换取了夏柳青的独门绝学,神格面具。

  在获得了神格面具后,他也和胡修吾一样,发现了面具人神道法门的独特与不可思议,所以在郝意通知了他,有了疑似面具人的曾子杰的下落后,他就火速赶往了孟那。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积极。

  在得县费了一番功夫,‘请’了道上的朋友帮忙,王震球就查到了曾子杰的一点踪迹。

  据一位‘朋友’说,最近几年在得县乡下,尤其是特别偏僻的山村内,有人和王震球手中曾子杰年轻时候的照片,长的很像。

  他也是由于出身与小乡村,一次偶然回家时才发现了这个情况。

  只是由于这里地处偏僻,并没有借此敛财,也很小心没有进入城市,没有做出任何天怒人怨的事情,所以暂时还没有引起警方的关注。

  王震球对此产生了很大的兴趣,既然这伙人只在最偏僻的山村传播,那王震球就从得县记录中,找到了一个最偏僻的一个山村,嘎嘉村,打算前去一探究竟。

  嘎嘉村,处于高山之巅,仅有一条悬崖峭壁上凿出的山路通行的村子,一百年前村民为了躲避战乱,特意搬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想要进村子只能从悬崖上爬进去,别说汽车了,就连人都只能爬进来。

  嘎嘉村虽然得到了清净和安宁,人们自给自足,但也与世界脱轨,村子内甚至连电器都没有。

  王震球一进村子,他就问起一位在家乘凉的老汉,上面那个问题,结果他就一脸狂热的讲出了上述那些话。

  王震球脸上挂上了一丝笑意,显得更加的明媚动人:

  有意思,这曾子杰胆子不小呀。

第194章 神与神

  但这种小山村能有多少人,嘎嘉村也就只有几十户人家,不过百人而已,就算他找到了十个这样的村子,也就顶多能蛊惑千余人,可能还不到,这种规模顶多能撑起一个土地公的信仰吧,给他表现出来的实力可不符。

  王震球怀疑这里可能不是曾子杰信仰来源的大头,他一定另有计划,王震球还想问问其他的事情,与他搭话的乘凉老人先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望向他,然后又以相当熟练的姿态,对着王震球跪倒在地,以额触地,瑟瑟发抖,嘴里还念着方才那些话。

  王震球立时凛然警醒,浑身暗暗绷紧,乘凉老人如此虔诚的跪倒在地,跪的一定不是他,他没没有这种让人一见面就奉为神灵的魅力。

  让嘎嘉村敬若神灵的,是曾子杰。

  另外让王震球惊诧的是曾子杰的实力,他虽然年纪小,一身手段也是学的百家艺,驳杂不成章法,但闯荡异人江湖多年,还干着哪都通的脏活,论起实力和眼界,他都属当世一流,能近身到他身前的人,不容小觑。

  “你是哪都通的人。”

  一道低沉发闷,瓮声瓮气的声音突然从王震球身后传出来,虽是问话,语气却很笃定,说话的人似乎已经认定了,王震球就是哪都通的员工。

  王震球并没有太过惊慌,怎么多年来他遭遇的险境可不算少了,且很多都是他自己凑上去,所以心态相当好,他缓缓转身,防止引起站在他身后之人的警觉。

  和王震球心中想的一样,在他身后,是一个如同三星堆人立像重生了一样的面具人,他站在王震球离十步之处,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两只高高凸起的眼柱,漠然无情的注视着他,就如它冰冷的青铜材质一样。

  先将身旁的老人轻轻击晕,防止他听到不该听到的,然后王震球轻佻一笑,用放荡不羁的浪荡子的样子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竟然在这里为自己传播信仰,你想要成神吗?曾子杰。”

  “你不该来这里。”

  没有搭会王震球的试探,面具人依然用他那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声线说着。

  但王震球好似看不出现今的形势,依旧开着玩笑:

  “我只是来旅游的,这里风景秀丽,方圆十里都没有人烟,还保持着滇省的原始风貌,多适合旅游,你听,那边的山村还有人在高声吟唱什么诗篇。”

  “好像叫什么神灵曾子杰。”

  “你知道么,这里的风土人情景色让我想起了一件旧事。”

  “白莲往事,”说到这里,王震球终于收起了自己脸上挂着的笑容,略显严肃的说道,

  “当年的白莲教,是不是也是跟你一样愚弄百姓,让百姓荒废农事,三餐不食,每日只是颂念经文,宣扬你的名呢》”

  面具人杀气腾腾的说道:“你说的对这里确实风景秀丽,很适合葬人。”

  王震球笑道:“葬谁可不好说。”

  面具人,或者说曾子杰不是一个喜欢逞口舌之快的人,只见他右手横举,腰间黄琮发出微光,无风摇曳。

  在曾子杰右手边,大地向上蠕动,如泉水上涌,又如春日竹笋一般节节攀升,直至变成一根稍高过曾子杰头顶,表面泛着黑光如同黑曜石铸成的石柱。

  曾子杰握紧右手边的石柱,向上一提,石柱与大地的连接处,被其粗暴的折断,使得石柱的连接处形成了锋利的断茬,如异形的枪尖,变棍为矛。

  随后,曾子杰持枪飞速靠近王震球,地面上的杂物没有阻碍他的,他就好像在光滑的溜冰场,足下轻轻用劲,就已然轻巧的滑向了王震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