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上清黄庭 第245章

作者:木石流水

  鹿大这块金字招牌拿的出手,可是他的专业太过冷门,加上邱桦自身长相平庸,又不懂得浪漫,

  而家里找的相亲对象,条件平庸的他瞧不上,他喜欢的瞧不上他,大学生涯惨淡度过。

  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一位文艺女神,不仅喜欢枯燥的文学典籍,还刚刚好长在了他的审美上,邱桦早就在心底发誓,绝不能让她跑了。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殷勤的顶着门,迎女孩进去,等直到女孩带着一阵清爽的香风,言笑晏晏的从他身边飘过,对他回眸一笑,陷入温柔香气的邱桦,却忽然清醒,想起来这最关键的一件事。

  他也是在今天在咖啡馆偶遇的这个姑娘,聊天时谈及自己的学校和专业,听她很感兴趣,因被美色所迷惑,稀里糊涂的就自告奋勇的将她带回了学校。

  女孩眉眼弯弯:“邱桦哥,叫我小禾就好了。”

  国学馆是鹿大的招牌学院之一,占地面积自然不小,不过今天是休息日,学院内空空荡荡,没有几个人。

  一来选择国学院那几个专业的学生本来就比法律,金融,外交这些热门专业的人少。

  二来修史著文是一件极其枯燥的活,平常的学习和工作就已经够累的了,到了休息日,没有特殊情况,很少有学生愿意留在晕学院里继续啃书。

  所以,空旷的走廊里,只回响着邱桦一个人的声音。

  吵闹的声音浮在空旷的走廊,回荡不休,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更凸显出国学院的冷清。

  不过,小禾倒并没有什么失望的表情,反倒兴致勃勃的拉着邱桦,问着问那。

  “邱桦哥,这里是什么地方?上面写的是藏文吗?”

  小禾好奇的指着国学馆的一角。

  和其他教室,图书室不同,这一片区域的门牌多数都是双语,就连贴在墙上的宣传海报,也多是双语海报。

  而有些海报的水印是高原雪峰,有些是沙漠残城,还有些竟然是石窟佛寺。

  她能认出来有些海报上写的是藏文,但更多的文字她也没有认出来。

  邱桦顺着小禾手指的方向望去,便了然:“哦,那里是西域历史语言研究所,是专门研究西域历史和文化的。”

  “上面有一些是藏文,还有些是蒙古文、西夏文、波斯文和满文。”

  见小禾似乎对西域所有兴趣,邱桦便带着她去了西域所。

  “这西域所也算是我们鹿大的一处特色学院了,别的学校都没有这么大规模的西域文化研究所。”

  当着外人的面,邱桦还是没有揭母校的短。

  邱桦学的古代文学史已经算是冷门专业了,可和西域所的专业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西域所的专业那才是冷门中的冷门,尤其是西夏文专业和波斯文专业,这种已经不再使用的死语言,在社会上根本用不上,就算是当个小语种老师都没人要。

  这些专业绝大部分学生都是调剂过来的,要么就是抱着捡漏的心思选的专业,很多专业老师比学生还要多。

  经常出现几个教授给一个学生上课的情况。

  “西域所算是国学馆最清净的地方了,这边我也很少来,情况不太清楚,只是听说西域所这边有一个很有名的老教授坐镇。”

  “据说,教授的学术造诣很高,讲课也很风趣,他的选修课很多人都喜欢上。”

  邱桦讲述着他所了解的西域所的情况。

  “哦,那个教授的名字叫什么?”

  “那,那边墙上挂着的就是教授的名字,陈久仁陈教授,西域历史语言研究所的副所长,也是西域文化方面的专家。”

  小禾对陈久仁似乎特别感兴趣:“你知道教授现在在哪里?”

  邱桦挠了挠头,这题超纲了,迟疑道:“应该就在西域所里吧,我听说陈教授无家无室,孑然一身,每天都留在学校里做研究。”

  小禾自言自语道:“果然,和我们的情报描述的一样。”

  邱桦觉得她有些奇怪:“什么情报,是逼呼上的问题吗?”

  小禾望着邱桦,笑容妩媚多情,眼神勾人,看的邱桦脸色通红。

  小禾勾起邱桦的下巴:“要是搁在平常,姐姐肯定是要在多逗逗你的,不过姐姐现在时间紧,没工夫陪你玩了。”

  “还有,你又不是那个摩羯佬,没他的颜值,就不用像用这种套路来泡女生了。”

  对着已经躺在了地上的邱桦,小禾一摸长发,语气怀念的说道。

第351章 落钩

  “哼~哼~”

  哼着吴侬小调,打扮的像个大学生一样青春靓丽的夏禾,轻车熟路的走在西域所内,目标明确的寻向陈久仁的办公室。

  本来,按照全性妖人的性子,要是找一个人根本不会如此费尽心机,还要用一个大学生做伐,渡进来。

  直接像是当年捉拿张楚岚一样,趁着夜色强行拘人,或是请域画毒帮忙,披上一层画皮,改名换姓,潜入校园。

  但是法子在南不开大学或许可以,但是鹿大的西域所内,是行不通的。

  西域所是罕见的异人担任所长的高校,西域所所长沈净芝,是位有真修为的佛家高师,且修为精湛不逊色各家掌门,全性宿老。

  沈净芝并非是出身与异人家族或门派,他踏上修行路的故事也颇为传奇。

  他本是研究汉藏语言和文化的学者,中年时作为队员,随官方组织的汉藏文化研讨队,去雪原做实地考察,中途在寺庙借宿时,结识了一位宁玛派的上师。

  两人一见如故,交流起汉藏佛法。

  沈净芝博览群书,宁玛派上师精通密藏,两人越交流越起劲,都觉得大有收获。

  三天后,研讨队要离开这处寺庙时,沈净芝申请离队,留在寺庙,撰写关于汉藏佛学的论文。

  领队觉得这个考题很有研究价值,并且有利与民族团结,便批准了沈净芝的请示。

  此后,沈净芝带着介绍信在藏地的各大寺庙转悠了大半年,和各派上师交流,借阅典籍,深入的了解了藏传佛法。

  藏传典籍大多有修为精湛的上师,或是仁波切所写,同道家典籍一样,字里行间暗含修行之法。

  沈净芝成功将《论汉藏佛学的差别》这篇论文写出来时,纵然没有受戒入佛门,他也自然而然的领悟佛家法门,成为了一名后天异人。

  且破心头一点痴,十方何处不加持。

  沈净芝从一百卷《瑜伽师地论》和藏地上师的注释中悟出真谛,又经宁玛派上师指点,找到了玄奘大师所著《成唯识论》拜读。

  已达到了能变六识之相,据说只差一步,就功成圆满步入明唯识性的境界,六识敏锐过人,若他坐镇国学馆,方圆一里内的事都瞒不了他。

  观馆内大小事,如观掌纹。

  也就是这次沈净芝离开了鹿大,带队去了雪原做调研,不然夏禾还真不敢接下这个任务。

  只是沈净芝虽然走了,但国学馆内还剩下一个修金刚法的毕云格日勒,所以潜行入内这种事是行不通的,所以沈冲帮她找到了邱桦,以他做筏,成功让夏禾悄无声息的潜了进来。

  “往日里都是雪梨或是八一来看我,没想到这次换成了修吾你,其实你们年轻人工作那么忙,不用专门抽时间来陪我这个老头子。”

  空旷的国学馆,令声音传播的极远,加之陈久仁已经年近八十,中气却仍旧很足,所以远远的,夏禾就听见了老人爽朗的笑声,

  来之前夏禾已经做足了工作,也听了网上流传的陈久仁的公开课。纵然夏禾的耳力不如沈净芝,但她还是轻易的分辨出了说话的人,就是她这次的目标陈久仁。

  不过,听语气陈久仁的办公室里还有别人,真稀奇,他不是没有家人,很少有访客吗?

  “那里,我正好参加完罗天大醮没有事,过来看看您,凯旋哥和我大哥胡八一一直都记挂着您,前阵子大金牙写的盗墓者笔记,不都还在题记里都还鸣谢了陈教授。”

  “哈哈,那个小金,你别说他的书写的虽然不契合实际,但在年轻人的群体里还真火,今年真的有不少学生是因为看了他的书,报考了考古学系,只是,这种因为一时激情而报名的学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找到向叶亦心,楚健,萨帝鹏那样的好苗子。”

  “教授···”

  “有时候,我总在想,为什么老天爷没有把我这把老骨头收走,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用,他们才是西域文化和考古专业的未来呀。”

  提起这件事,陈久仁的语气仍能听出痛心疾首的悔恨。

  夏禾站立在门口,久久不动,就听着里面的年轻人安慰着陈久仁。

  不是她有忽然同情心泛滥,不忍再对陈久仁下手,而是不敢动。

  早在那个年轻人开口之时,夏禾就已经猜到了里面和陈久仁聊天的人是谁。

  罗天大醮大放异彩,打得高宁和苑陶抱头鼠窜的胡修吾!

  她发现的那一秒,就立刻想转身就走,这硬茬子她可碰不动。

  可她刚一动,一缕秀发便断成两截,飘然落地,夏禾顿时不动不敢再动,头皮发麻,浑身犹如针扎,

  有一缕细若牛毛的剑炁飘荡在她身边,时不时的散发着自己的锋芒,威胁着夏禾,让夏禾不敢在有异动。

  夏禾就像是被罚站的学生一样,在陈久仁的办公室门口老老实实的站了一个小时,等陈久仁和胡修吾聊完了天,陈久仁送胡修吾到门口时,那银弦剑丝才悄无声息的散去。

  “陈教授,您是长辈不用送我,您这个岁数也该享享福了。”

  “闲不住呀。”

  像是看不见一样,陈久仁对站在门口的夏禾视若无睹,面色如常,温和的笑着:“在家里也是一个人,不如在学校里发挥余热,能多教出一个学生来,也是我能为国家的考古业多做出一点贡献。”

  胡修吾叹了口气,这些年陈久仁一直废寝忘食的钻研学问,教授学生,都是抱着一种赎罪的心理。

  想要尽自己的所能,完成他们共同的心愿,探索西域文化,发扬考古专业,算是对他们在天之灵的告慰。

  “所以,你们不要来打扰他老人家。”

  原本带着和煦笑容的胡修吾,在陈久仁回到办公室内后,便立刻冷若寒霜,面无表情的对着夏禾念道。

  暂时没有去管胡修吾使用了什么手段,隐藏了她的身影,夏禾撩了撩耳畔的头发,吮着手指说道:

  “我也不想,可是老人家身怀大秘,实在是诱人。”

  “你不也是因为这件事而来的吗?”

  “精绝古城。”

  由于胡修吾的插手,龚庆和吕良并没有得到了‘田晋中’的全部记忆,只是得到了一个片段。

  这个片段也是残缺不全,探寻记忆时,如同在用老式电视,看失帧信号又不好的节目,模模糊糊只能依稀能看见老年的张怀义曾经来找过田晋中。

  两人的交谈大多都听不清楚,只是依稀能听清楚四个字。

  “精绝古城。”

  夏禾手指点在嘴唇边,摩擦着双腿:“其实我们也不能确定,陈久仁是不是问题的关键,但是既然修吾哥哥,你如此匆忙的赶了回来,那说明这件事应当是真的了。”

  胡修吾神情严肃凝重,似乎心情不佳,实际上却在暗暗欣喜。

  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