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海后，遇见魔女小姐 第215章

　　“这些年失踪的天青剑道馆弟子，都是被他转移到了这里，并进行了一系列非人的实验。

　　说话间，杜尔兰德抬起手，似要触碰荧蓝罐子，但在距离一厘米时，却停了下来：“紫风先生，您还记得之前我们一起在酒馆内看的‘灵影表演’吗？”

　　对于杜尔兰德认出自己的身份，莱恩并不意外。

　　在与天青魁首的战斗中，他动用了大剑，而杜尔兰德是见过他与四席黑骑士战斗的，因此认出他也在情理之中。

　　他点点头，也不再用刻意低沉沙哑的声音：“天青一剑，我印象很深刻。”

　　“那时的天青魁首，给我的感觉，远比现在强得多。”

　　闻言，杜尔兰德眼神复杂的叹息一声。

　　“你的感觉并没有错。”

　　“正如四阶超凡有着初入、资深、巅峰、极限的实力划分，传奇亦是如此。”

　　“那时的天青魁首，实力早已抵达传奇的极限，加上持有圣器天青之剑，因此一剑之威，就连深海潜跃者都无法抵挡。”

　　“六岁习剑，十六岁晋升四阶超凡，三十岁那年，便抵达无数职业者穷其一生都无法跨越的传奇之境……那时的天青魁首，展露惊世之资，就连诸国联盟，都摄于其强大的天资与实力，与其签订互不干涉契约。”

　　“可这一切，在天青魁首抵达传奇极限的境界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传奇，在遥远的神灵纪元，也被称为‘神灵的使徒’，因为到了这一境界的职业者，已经是凡人的巅峰，再往上，便是诸神的领域。”

　　“在诸神纪元，传奇想要晋升神祇，需要凝聚信仰，以信仰点燃神火，跨越人神天堑。”

　　“而到了如今的黄金纪元，职业之路虽然未曾断绝，传奇之上亦有路可走，但信仰之道，已彻底失去了助力成神的能力，想要以凡人之躯，抵达神之领域，难度之大，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而抵达传奇极限的天青魁首，在这道人神天堑之前，困顿了足足两百五十年！”

　　“此时的天青魁首，已是280岁，而传奇职业者的寿命极限，却只有300岁！”

　　“这是规则的限制，任何人都无法逾越。”

　　“可作为才情无双的剑之魁首，天青魁首又怎么甘心？”

　　“二百五十年的困顿，终于让他找到了方法，也是从那时开始，他就彻底疯了。”

　　“以海怪，或者说，旧纪元的残神，深海潜跃者的血肉组织融入己身，试图以此衍长寿命。”

　　“深海潜跃者并未死亡，祂被天青魁首斩成碎末后，沉眠于‘巨渊’之中，给祂一段时间，祂便能再度归来。”

　　“海神的神权，包含大海与生命，而这份神权，也福泽祂的属神。虽然海神早已陨落，但这份福泽并未消散，而没有克制‘生命’的神权之力，便无法彻底杀死深海潜跃者。”

　　“大多数幸存的残神，都被冠以海怪之名，而这些旧纪元的残存者，寿命悠长得可怕，仿佛不受规则的制约，而昔日海神阵营的神灵，在这方面尤为突出。”

　　“只是，天青魁首的第一次实验，很快就以失败而告终。”

　　“融合深海潜跃者的血肉，确实能延缓他的衰老，也从侧面证明，若是能真正融合其血肉，必然有延长寿命的可能，然而，这些血肉中充斥着无法形容的呓语，或者说，污染。”

　　“仅是微量的尝试，天青魁首就因为污染而再度消耗了一部分所剩不多的寿命。”

　　“但有了方向的天青魁首，很快就想出了办法。”

　　“既然存在污染，那就将污染稀释到足以承受的地步再使用不就好了？”

　　“而稀释的办法，经过不断尝试，最终，也就是此刻你所看到的场景——以具备不错剑道资质的四阶职业者为‘载体’，过滤污染，待血肉中蕴含的污染降低到一定限度后，天青魁首再取出自用，以此延长寿命。”

　　“而作为代价，充当‘稀释网’的四阶职业者最终都会被污染彻底吞噬，变成畸形生长的肉块，或者怪物。”

　　“这项实验，被其美名美曰——净化仪式。”

　　“可即便是稀释了大部分污染的血肉，依旧存在着污染，而不断使用这些血肉的天青魁首，不知不觉中，也被彻底污染。”

　　“他越发疯狂，偏执，甚至开始以自己的弟子为过滤载体，只为在大限到来之前，达成彻底的融合，突破寿命的梏桎。”

　　“最终，他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我成为了天青魁首实验中唯一的幸存者，因为我的体质，不知为何，竟能完美融合深海潜跃者的血肉，甚至这份融合还产生了异变，令我拥有了等同甚至超越深海潜跃者的‘不死生命’特性。”

　　“只要研究出我的不同，天青魁首便能真正不死。”

　　“因为这份特殊，我得以存活，但依旧被囚困于此地，无法脱困。”

　　“直到那一次‘巨渊’剧变——深海潜跃者复苏，而彼时的天青魁首，因为生命力的枯竭，大限的将至，实力早已不如往昔，即便手持圣器，他也只能勉强镇压深海潜跃者。”

　　“我于那次剧变中得以逃脱，至于之后的事情，大致就是我被天青剑道馆和诸国联盟通缉了，你大致也知晓。”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天青魁首本身，竟然是这处‘巨渊’封印的枢纽，随着他的死亡，封印破除，深海潜跃者估计再过不久，就会重新复生归来，而巨渊中因实验而畸变扭曲的怪物们，很可能，也会跟着祂一同降临地表。”

　　——

第178章 【不死结晶】

　　荧蓝巨渊，秘密实验室内。

　　莱恩静静听完杜尔兰德的讲述，终于对天青岛事件的始末，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我知道，天青魁首的寿命所剩无多，且曾经天青剑魂与我有过短时间的交流，这也让我明白，天青魁首已失去了对‘天青之剑’的绝对掌控能力。”

　　“越是临近寿命的极限，天青魁首会愈发疯狂，但与此同时，他的实力也会愈发跌落。”

　　“直到我听闻此次天青剑道大赛的最终胜利者，能获得'圣器-天青之剑'的传承，我就知道，这次的天青剑道大赛，必然是他疯狂到极致的时刻，也是杀死他的最好机会。”

　　“因为实验的影响，我的灵性提升受到了很大影响，这些年几无进步，但我对‘不死特性’的研究却越发深入，甚至基于此种特性，开发出了种种战斗技巧，之前你见过的那一头血发的模样，正是其中最强的技巧，能够轻松战胜四阶极限职业者。”

　　“只可惜，我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传奇。即便重伤垂危、即便无法执掌天青之剑，天青魁首的实力依旧胜过我，若非紫风先生您的存在，恐怕，一切已无可挽回……”

　　杜尔兰德的语气低沉。

　　莱恩微微一叹，对于杜尔兰德的境遇，他不知该如何安慰。

　　或者说，杜尔兰德也不需要安慰，他需要的，只是一位倾听者。

　　“算了，不说这个了，都是些过去的事。”

　　杜尔兰德抬起头，收拾好了情绪：“过程虽然曲折，但最终，还是解决了天青魁首这个罪魁祸首。”

　　“至于眼下这即将爆发的‘巨渊’，就由我来解决吧。”

　　“一切从这里开始，自然也该从这里结束。”

　　莱恩开口道：“你有把握镇压苏醒的深海潜跃者？”

　　“没有。”诛杀首恶后，杜尔兰德显得很是洒脱、随意，他耸了耸肩：“尽力去做，至于最终结果如何，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说起来，紫风先生您是‘海盗途径’的职业者，这也太不像了点吧？”

　　听到这话，莱恩面无表情。

　　他现在面对的敌人，最低都是四阶起步，海盗途径的一阶、二阶职业能力，基本都失去了作用，战斗中使用的次数屈指可数，被吐槽也不足为奇。

　　“哈哈哈……”杜尔兰德笑了笑：“说起来，您这次帮了我太多，若仅用‘天青之精’作为报酬也太不合适了，但我身上也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我想想……”

　　“有了！”

　　他眼睛一亮：“此处‘荧蓝巨渊’，不仅有因天青魁首的实验而畸变扭曲的怪物，还有很多因深海潜跃者气息而滋生的诡异之物，它们体内，都蕴含着一部分‘不死因子’。”

　　“我能收集这些‘不死因子’，并加以精炼提纯，得到无害的、能够一定程度增长灵性、延长寿命的‘纯净不死结晶’。”

　　“就用这个，作为我的额外谢礼吧。”

　　莱恩眸光微动，延不延寿什么的，对这個年纪的他来说意义不大，关键是灵性的增长，对他来说，作用非凡。

　　“那我就不客气了。”莱恩坦然接受，随后话题一转：“话说，我们该如何离开这里？”

　　“我刚刚尝试了一下，发现这个地方离地越远，受到的吸引力就越大，想要靠双手双脚爬上去，我没有太大的把握。”

　　之前从地表掉落“荧蓝巨渊”时，莱恩就感受过这种吸引力，却没想到，它还有这种诡异的特性。

　　“……”杜尔兰德有些无语的看了眼莱恩，但眸中也难掩震惊与艳羡——没有太大的把握，说明还是有一定机会的，这样夸张的身体素质，哪怕是有着“不死特性”的他，也望尘莫及：“真是莽夫的行为。”

　　“想要离开这里，当然不是靠硬爬。”

　　“在‘荧蓝巨渊’的中心处，有一处地脉喷涌口，每隔一段时间，那里就会产生喷发现象，而我们借助地脉喷涌口，便能轻松离开这里。”

　　“跟我来，去地脉喷涌口的路上，也能一边收集‘不死因子’。”

　　杜尔兰德开始在前方带路。

　　莱恩抬步不紧不慢的跟上。

　　离开实验室后，是一处巨大的地下空间，锥形石块肆意蔓生，形状古怪，并且空气中弥漫的侵蚀气息也愈发强烈。

　　杜尔兰德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解释道：“这种侵蚀灵性的力量，本质上，是沉睡的深海潜跃者无意识散发出来的污染气息与此地特殊环境融合异变而成。”

　　“所谓的‘污染’，指的是什么？”莱恩问道。

　　“污染”这个词，他并非第一次听到。

　　在魔女的身上，同样有“污染”，并且这种“污染”，也是阻碍魔女晋升传奇的最大原因。

　　“怎么说呢……”杜尔兰德沉思片刻，组织了下语言：“污染这个词，其实在过去并不存在，是从黄金纪元开始，才逐渐被人们所认知，并做出的定义。”

　　“它是一种基于灵性产生的极端变异，或者说，灵性的‘反面’。只不过这种污染，对于职业者来说，只要你不去主动吸收，一般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它更像是一种被研制出来、针对特定群体的‘毒药’。”

　　“目前来说，也只有旧纪元的残神，以及魔女群体身上，有出现污染，而后者的污染据说更为强烈，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

　　听到这里，莱恩目光微凝。

　　竟然是，同一种类型吗？而且，更为强烈……

　　从黄金纪元开始，只在旧纪元残神和魔女身上出现……这一现象，怎么看都有问题。

　　莱恩已知的情报，是魔女的污染，源自于魔力，而魔力是能抵达“根源”的力量。

　　而在[鲜血君王]留下的“巨人之书”中，有这样一句话——【这场神灵与灵人之间的战斗，如火如荼……但吾并未选择参战，五百年的等待，‘魅惑仁神’即将重获新生，只要吸收了祂，拥有两份‘根源’之力后，吾定能成就最强之神，结束这场‘闹剧’！】

　　二者相结合，是否可以做出这样的推测：

　　所谓“根源”，是一种连神灵都为之觊觎的强大力量。

　　而能抵达根源，说明魔力是一种与“根源”有千丝万缕联系的能量，包括神灵的神力，也与“根源”有关。

　　如今，魔女的魔力以及神灵的神力都出现了污染，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根源”，从黄金纪元开始，就出现了某种异常的变化？

　　而黄金纪元开始的象征，便是黄金之树的出现，而黄金之树，也就是“巨人之书”中，[鲜血君王]郑重提及的、要万分小心的“降临之树”？

　　污染，与黄金之树有关？

　　这些猜测，让莱恩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