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青礻申丬犬态
道德天尊一把拍掉他的手：“小声点！别乱说话！”
训斥完灵宝天尊，道德天尊不禁陷入沉思。
虽然姜律的一向风评不好，要说独断专行他跟元始天尊比都不遑多让，甚至在元始天尊都还懂得隐藏的时代，他就已经毫不顾忌了。
但似乎正如他所言，阴间那样正常人没人会想去的贫瘠地方，居民的幸福指数似乎一直还蛮高的，某段时间还人口暴增，自然增长率甚至一度超过了三清界。
他到底用了什么魔法呢？
“你说的对，就算你什么错都没有，你被封印也有大把的人想看，就像我，被分尸的时候，也有不少人看热闹。
但是啊...”
姜律说：
“但是，你被封印之后，会有人帮你说话，会有人帮你证明吗，会有人能记得你的好吗？
我想不会的。”
姜律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好好回想一下吧，从始至终，甚至都没有人怀疑过我说的话是假的，哪怕有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背书，也根本没有人怀疑过，万一元始天尊是被这一群人给泼了脏水呢？
没有，一个也没有。
大家就这么相信了，所幸你不屑于辩驳和争论，也不屑于掩饰自己做过的事，这一点是我很欣赏你的地方，否则但凡有一个人想到这点，我都还得废上不少功夫来证明呢。”
元始天尊的脸色已经尤为难看了。
“哼，说得像是你有似的。”他冷笑着道。
“有，我当然有。”
姜律掰着指头数道：
“一个转业到了地狱的我过去的左右手，我叫他合同的神，他不止挂念着我，还在坚持不懈地帮我搜集着我的残躯，我过去的宠物，现在在一个类似于三清界的异世界，还有我的好朋友，宙斯，不遗余力地相信着我支持着我，甚至前段时间抽空回了一趟阴间，听说那里的女孩现在还有不少都在缅怀我。
据我所知，有许多我曾经的下属和朋友，现在有的在阴间，有的不在，但都还记着我，暗中进行着复活我的行动，只可惜我没有遇上他们。
那么你呢？元始天尊，有人会想帮你解除封印吗？
你觉得赢了我的证据，其实...不是很可悲的吗？
百分之九十，整整百分之九十，灵宝提出的投票，道德更是一早就说要封印你，大家都干了，看到这样的结果，你真的...就这么开心吗？”
姜律叹了口气：
“我觉得你着实不该嘲笑道德和灵宝愚蠢的，当一个人觉得身边的人都蠢的时候，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才是那个有问题的人呢？”
闻言，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皆是一怔。
这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角度。
短暂的惊愕后，他们心中不禁有些感动。
道德天尊眼眶微红，看着姜律的背影默念：不管你是谁，总之先别从他身上下来了。
元始天尊眯着眼睛，脸色十分阴沉：“你不会是想说，我才是那个蠢人吧？你在开什么玩笑？！”
“谁蠢谁聪明，谁输谁赢，不重要了。”
姜律耸耸肩：
“总之，既然投票的结果是封印你，那么就这么办吧。”
听到他如此轻描淡写的话，不止是直播间的观众有点不相信这个投票居然不是做做样子的服从性测试，而是真的有实际效益的全民公投，就连玄女等人都是一惊。
至于元始天尊，则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本以为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姜律都会推翻一切，就像是走了他规定好的路线一样，哭着求着，一边放狠话一边给他自由的。
没有人比他更懂得姜律从西王母身体里出来的时候有多想杀他，也没有人比他更懂得西王母究竟有多信任姜律，以至于死后都在帮他。
因而，他实在无法理解，姜律说放弃就放弃了？
“你真的...”玄女难以置信地看着姜律。
“你们不是说都支持我的吗？”姜律歪歪脑袋，故作惊讶地问：“原来不是吗？”
“我们是支持你，但是我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玄女不说话了。
红乙见状也是对姜律耳语道：“要不再考虑考虑呢？”
“不用考虑，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就得照办。”
姜律举起西王母的头发：
“我想清楚了，大不了就不要他的帮助了，小小复活术，难道我自己就搞不出来吗？哼，落后就要受制于人，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所以我决定自己科研，自己掌握技术！”
“可是...”红乙还想说些什么，便被元始天尊打断。
“复活她需要世界意志，但三清界的世界意志早就跟我融为一体了，除了我，没人能复活他！”
情急之下，元始天尊也顾不上许多了，恶狠狠地威胁道。
“你看，又急。”姜律摊摊手：“怎么老急呢？怎么，不遂你的意就原形毕露了吗？”
但元始天尊却没有理睬姜律的挑衅，而是继续道：“世界意志，无法从我身上剥离。”
“因为有创世之基，所以需要世界意志么...”姜律似乎明白了什么。
“懂了吗？”元始天尊盯着姜律：“所以别以为是什么靠努力就能做到的事，这是不可能的！”
“可假如我说，我很快就能拿回我在阴间的世界意志呢？”
“就凭你那错漏百出的阴间？那样的世界意志，根本就...”
“那我就以阴间吞并三清界，然后创造一个本就该是一体的圆满的世界。”姜律平静道。
元始天尊怔然。
便在这时，东王公再度醒来。
或许神智都还不太清醒，但他的身体已经向元始天尊冲去了。
听到动静，元始天尊这才回过神来，但此刻的他已经丝毫没了耐心。
“我现在没空管你！”
元始天尊一扭头，头发便是将东王公狠狠抽翻。
但这次东王公并没有晕过去，而是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兄长啊，我确实打不过你，就算你只剩下一颗脑袋，我还是像个废物一样不堪一击，但是啊...”
东王公抬起头来，满脸的眼泪和鼻涕：
“但是我一定要把姐姐带回来的啊，所以，你就把她还回来吧，我真的很怕被你打死啊...”
第418章 你姐会高兴的
听得出来，东王公十分恐惧。
他对于元始天尊，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惧怕。
或许他并不是对自己的实力没有清晰的认知，亦或者，一开始他确实以为，只剩下一颗脑袋的元始天尊也许是他能够对付的存在。
但很快，他就认识到了现实。
而对于这样的现实，他也许早就接受了。
他并非是像刚刚表现出来的那样一个跳梁小丑，他仅仅是在用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麻痹自己，维持着他那最后仅存的一点点自尊。
但终于，他实在无法再欺骗自己了。
他没有办法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说服自己，他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现实。
可是，他还是站起来了。
即便到了这一步，他所表现出来的，也只是简简单单地忍不住哭了，但他还是站起来了。
因为比起暴露自己的软弱，他更加接受不了西王母身死这件事。
从看到西王母开始分解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寄托，于是盯上了“侄子”姜律。
东王公并不是没有听到其他人的讨论，红乙说那是姜律，他听见了，但他不想往脑子里进。
至少他的身上有姐姐的血，那说他是自己的侄子，自己的亲人，并不过份对吗？
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宣泄，于是盯上了元始天尊。
从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站出来首先对上兄长开始，他就一直只能当个看客。
他连道德天尊都打不过，在这样的战斗中，他自认派不上用场。
这让他感到羞恼。
即便道德天尊是三清之一，本就是三清界最顶尖的存在，他打不过也实属正常，可他身为男仙之首，却始终只能像个路人，不管怎么说，也实属不应该。
他清楚东王公的名号是怎么来的，男仙之首的名号是怎么来的，无非是靠哥哥，靠姐姐。
但他一直不以为然，哪怕有再多的人议论这一点，但只要兄长和姐姐还在，自己的地位就不可能动摇，他就可以永远随心所欲、不学无术，就算是德不配位，可自己本就没有什么野心，那又能怎么样呢？
但刚才，他有些后悔了。
如果平日里再勤勉一点，没有把每一次姐姐的耳提面命当作耳旁风，多精深一下修为，那大家都是同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就算真的不如兄长和姐姐，但再差也差不到哪去吧？
即便还是会输给道德天尊，那也不会输得这么难看，这么轻松吧？
刚才的战斗，也可以出一份力吧？
或许这份力微不足道，但是，谁又能肯定，这微不足道的力量不能改变战局呢？
万一就是只差这么一点，姐姐就不用死了呢？
但很可惜，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人也往往只会在失去的时候才会幡然醒悟，而这样的醒悟，就显得太晚了。
那么...真的太晚了吗？
也许不。
第一次倒下时，东王公并没有晕太久，落地之后的第一瞬确实是不省人事了，但他相性中的木，本就代表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因此他其实只是恍惚了那一瞬间，就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