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青礻申丬犬态
“活珠子是什么？”
“就是鸡蛋即将孵成一个生命但又没有完全成形的产物，此时的鸡蛋里面已经有了头、翅膀、脚的痕迹，这种亦鸡亦蛋的鸡蛋孵化物便叫活珠子。”姜律解释道。
路西法先是疑惑，随后联想到什么，表情立马变得凝重起来。
他审视着姜律：“我现在就想把你关进地狱。”
“开个玩笑，不要这么严肃。”姜律耸耸肩。
“很没品啊。”路西法叹了口气：“你还说你不是那种混蛋。”
姜律嘻嘻嘻地笑着，也不再辩解什么。
路西法摇摇头：“不过说起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竟然都没有解开误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恐怕就算解开误会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干嘛要帮他们解开误会？”姜律不解。
“因为完全没有意义啊。”路西法想到了自己的地狱：“很多不明真相的世界就这么被卷入莫名的纷争，这实在有些不公平，我的意思是，他们本来没有错，没有必要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而丢了性命和家园不是吗？”
“其实吧...”姜律思索着道：“我倒觉得这是不是个误会还难说呢。”
“什么意思？”
“你想啊。”
姜律解释道：
“诺登斯口中的古物和旧日联系甚密，而且他们自身的力量就来自于那些古物，要说他们身上没有一点跟旧日相同的特质我是根本不相信的。
发现这一点以后，古神们难道就没有丝毫觉察，或者说好奇？
他们甚至都摸索出了古物对旧日的克制作用，要说没发现这些有些不合理吧？
但是就算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呢？古神和旧日握手言和吗？
古神的底线是想要自己的家园领土完整，想要赶跑旧日，而旧日的底线是要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两边不可能同时满意的。
而且古神所消耗的古物已经无法恢复原样了，而旧日毁掉的世界就算能重塑，那些生灵也无法重生，仇恨已然无法化解了。
所以要我说，古神恐怕心知肚明，只是他们之间的矛盾是涉及根本的，不可调和、不可化解的。
既然已经是无法调和的事，那么也就没有斡旋的必要了，不如想想如何师出有名，所以他们就只能自己骗自己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能将自己的行为正当化。
我从出生以来就在这片土地上了，谁创造了这些世界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看到了你们旧日毁灭了它，所以我一口咬定你是侵略者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你没发现诺登斯一直在强调这一点吗？古神都是光明的伟岸的，在战场上表现优异的，甘愿牺牲自我的，但是问题来了，战争为什么会发生？他没说啊。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战争为什么会出现，他说他不知道你能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听起来有些耳熟...”路西法有种既视感，但是他始终想不到这种类似的事情在哪里见过。
“哦？”姜律挑眉：“难道你听过印第安人的故事？”
“干！”
“总之，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恨那是他们的事，跟我们没关系。”
姜律一向看得很开，拒绝内耗：
“你刚刚有句话说得很对，那么多不明真相的世界就这么被卷入冲突，就是很不公平的事情。
我们就只是艰难地活着，吃饭喝水而已，又不是那些古神，真正从旧日身上薅到了什么羊毛，作为既得利益者的古神被他们针对很正常，但是其他人死于不明AOE就有些太过没道理了。
享受到实际东西的就那一小撮人，结果承担责任的时候却要所有人一起承担，这太奇怪了吧？”
路西法认真揣摩着，缓缓点头：“好像...有点道理。”
“所以要我说，还是那句话。”姜律十分认真地说道：“也别管起因是什么，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要是古神和旧日都消失了，那就是真正的和平了。”
路西法有些释怀了：“那...还是和之前的计划一样吗？”
“是的。”姜律握紧触手：“二审维持原判，驳回旧日上诉！”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回阴间，找古物，先把阴帝身后的那具奈亚拉托提普化身废了，然后再找阴帝算账！”
第460章 寻找古物
面对某些无法解决的问题时，姜律首先考虑的往往都是干脆解决掉创造出问题的人。
不同于解决掉提出问题的人，那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做法，问题还是始终会存在，但解决掉创造问题的人就不一样了，不管对错，从根源上刨除，这样就方便得多。
这是一种古人的智慧。
因为如果问题发展到了无法调和的程度，那么大概率已经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和当下恶劣的影响相比，某些初衷或者说最初的起因可能就显得没有这么重要了，或者说干脆没有什么意义。
总之先把当下顾及好，其他的是非对错，大不了事后再来追查，然后平反之类的，大家都是这么干的，这很正常。
“那么，我们就先回去吧。”
显然，路西法对姜律提出的想法并没有什么异议。
“说起来，我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那边差不多已经天亮了吧？”
姜律摇摇头：“还真不是，两边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
说着，姜律不等路西法细问，便开起了船，离开了精神领域。
待到路西法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回到了之前进入精神领域时所在的那条街上。
天色和他们离开时相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街道上也依旧还是空无一人，一切与之前毫无区别。
姜律和路西法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路西法从小船里挣扎着撑了起来，然后站在街上松了松筋骨。
狭窄的空间早就让他有些憋得难受了。
不过姜律倒是感觉还好，因为他在孤儿院的房间就很逼仄，每天缩在床上早就已经习惯了，并且这种狭小的空间还能带给他一些安全感。
所以小船自然而然的想起那些亲切的日子——硬硬的、棉絮缩在被套的一侧扯不明白的被子，一边高一边低中间凹下去的枕头，因为不够长而不支持翻身的充电线。
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值得想念。
“时间好像和我们离开的时候完全没有变化。”路西法有些惊叹：“如果在精神领域处理公务，那岂不是每天都能多出不少时间休息了？”
闻言，姜律很铁不成钢地叹息一声：“我真无语了，有这条件想的居然是处理公务？”
“呃...”路西法愣了愣：“我是有点不务正业了是吗？”
“自个儿琢磨吧。”姜律把小船收好，然后扭头就走。
路西法注意到他去往的方向并不是公馆，便奇怪地问：“你这是要去哪？”
“找古物啊。”姜律回答：“现在时间还早，完全来得及。”
“不是...你就不打算想办法先调查调查吗？”路西法有些惊讶。
姜律觉得奇怪，反问道：“诺登斯不是说了吗？在精神领域观察，只要看到能让我们第一眼就觉得怪异的东西，一定就是古物了。”
路西法眼皮跳了跳：“不是，阴间到底是你家还是我家，你难道不知道阴间有多大吗？就算所有古物都跟那巨茧一样大，可阴间如此广袤，就这么埋着头找，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在精神领域中看到的世界是跟原本的世界不一样的，很难说到底哪边才是这个世界本来的模样，按照诺登斯的说法，古物不止是在精神领域和现实中表现出来的模样不同，而且极其怪异，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问题就在于，即使是在精神领域，能看到的东西还是处于进入精神领域的人这个微观个体的视角来看到的，也就是说，你在现实世界看到的是一座房子，在精神领域中这个房子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异变，但不变的是，你的视角还是会被这一座房子给填满，并不是说只要进入精神领域就能开上帝视角全图外挂了。
身处阴间一隅，是没有办法看到阴间的精神领域全貌的。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
姜律说道：
“而且我也并没有想今天就能找到，只是想着先碰碰运气。
但是说实话，我感觉其实就算运气很差，阴间一共十八座城池，古物藏在我们寻找的最后一个城池，想要找到应该也要不了多久，顶多三四天也就足够了。”
“你开什么玩笑？”路西法不知道姜律哪里来的自信：“你知道这工作量有多大吗？”
可面对质疑，姜律的回答却是自信满满：“其实压根不需要一寸寸寻找的，虽然说阴间现在也是现代化大都市了，但是现代化并没有体现在高楼大厦上，主体的风格走的还是古风，建筑并不高，所以我们只要找到每个城市中的几处制高点，然后同步一下，就能知道哪里有什么东西了，古物肯定是非常与众不同的，即便离得很远，也能一眼就能看到。”
“同步...”路西法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什么鹰眼视角？”
“噢？你也喜欢吃罐头？”姜律有些惊诧。
“算了。”路西法叹了口气，忍住了吐槽的冲动，勉强答应了姜律提出的方案：“试一试吧，反正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那就先从阴京城开始吧。”姜律说道：“如果阴京城没有，再去其他城市，反正只要我们不离开阴间，阴帝应该是察觉不到的，只要白天的时候在公馆露面就好了。”
“嗯。”
定下计划，两人便行动了起来。
阴帝是传统派，他对一些新兴事物并不是太感兴趣，如果不是刚需，他并不会引进。
所以即便按照阴间的时间算法姜律已经离开了阴间很长时间，但现在的阴间和他记忆中的阴间并没有太大改变，最多就是一切过去具有象征意义的，主要是关于姜律的雕塑或是博物馆之类的东西有了变动，但这些都无伤大雅。
轻而易举地，姜律和路西法便是来到了阴京城最高的建筑——阴珠塔上。
“在这里可以俯瞰到大半个阴京城。”姜律如同一个专业的导游一样介绍道。
“所以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路西法一直都很想问，为什么阴间的每一样东西都能取出很奇怪的名字。
“全称叫大阴明珠塔。”姜律解释道：“大阴明珠塔的主体为多筒结构，由3根斜撑、3根立柱及广场、塔座、下球体、5个小球体、上球体、太空舱、发射天线桅杆等构成，总高468米，总建筑面积达10万平方米，在我领导阴间的时代，大阴明珠塔被评为阴间十大新景观之一，也是我的得意之作，虽然设计师其实并不是我，但是我挂名了，所以我将它称为我的作品并不为过。”
“谁问你了？！”
友谊的小船在此出现，姜律将其插进大阴明珠塔的最顶端的避雷针，然后两人又挤了进去。
姜律大喝一声：“按e开始同步！”
霎时间，两人的视角变成了灰白色，整个世界被重新解构，重组，然后呈现出一副光怪陆离的景象...
第461章 拼尽全力无法获得认可
原本平平无奇的楼房阁宇，在精神领域中显得是那么的怪异，它们就好像是有了生命，宛如一个个被囚禁在大地上的困兽，漂浮摇摆着，那不知是什么的物质附着在建筑表面，凹凸不平，将一切化为古怪的血肉造物。
四合院像是一张张深不见底的血盆大口，街道弯弯扭扭的如同蠕动的肠道，几幢高耸的小楼长出尖刺，正像是抬起头来寻觅猎物的毒蛇。
但它们的色彩却又是那么的绚丽夺目，五彩缤纷，似是一张美好而又残酷的童话画卷。
姜律和路西法的视角已经脱离了他们的身体，坐在避雷针顶端小船中的自己还维持着灵体出窍前的动作，而他们的精神已然脱离了束缚，不再受到任何限制。
“这其实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精神领域，是现实和精神长河的中间地带，上一次我带你直接进入了精神长河，所以你并没有看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