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瞳星眸
虚影像是活过来一般，开口发出苍老的声音：“这股力量......就像鳞渊境的潮动般充满力量，是你，丹枫......你回来了？”
丹恒神态平静：“你恐怕认错人了。”
“这是什么？”星不解的询问，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古怪的东西。
“这些飘动的影子被称为蜃影，是持明族在古海中结卵蜕生所褪去的前世记忆，旧日的回响。”
白露若有所思：“我听说过，按照书上的记载，这些影子只对它们能认出的人开口说话，身上的水还能入药呢！”
听到身上的水能入药，星的眼睛悄悄亮了。
“看这影子，它是把我错认成了丹枫。”
苍老的声音再次开口：“不会有错的......老夫认得你的声音，哼哼，你是来圣地忏悔的么？”
“持明的天之骄子，云上五晓的大英雄，嘿嘿......你同咱们相斗一辈子，最终却沦落到了何等可怜的地步？”
苍老的声音渐渐蕴含愤怒：“你擅用化龙妙法，造出那头孽龙，几乎毁了鳞渊境！”
“若不是你那些好友齐力将它斩杀，恐怕建木的封印也会毁于一旦，看着它陨落，你是不是倍感心痛呀？”
“身为龙尊，你本应带我们脱离轮回的困境，踏上全新的道路，可你却被虚名所困，自甘堕落，与那些仙舟人，甚至短生种为伍......”
“这次族内审判，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趁现在交出化龙妙法，龙师们还可以帮你把秘密悄悄地留下。”
星思绪飞转：“它说的是当年饮月之乱？化龙妙法，这不是龙尊传承之术吗？擅用化龙妙法，造出那头孽龙......”
说到这里，星下意识看向还在咬手指的白露。
新任龙尊需要化龙妙法传承，丹枫用妙法造出一头孽龙，而白露，正是丹枫之后继任的龙尊......
“你......你看本小姐做什么？”
白露双手叉腰，拿出龙尊的威严。
持明蜃影继续回溯着几百年前的景象：“哼，你造出的那头孽龙，不正是化龙妙法成功的证明吗？”
丹恒平静点头：“据说丹枫对龙族不朽的力量贪妄执着，造出了一头龙形巨物，他说的应该便是这件事了。”
“仙舟的英雄，也就此沦为了大罪人。”
“长老，看看四周，你已往生多时了，留在这里的，不过是古海之水的幻影罢了。”
“不可能，我......我还活着！龙尊传承绝不能在这一代中断......”
听着残影的咆哮。
白露摇了摇头：“我不喜欢这个蜃影。”
“他以为持明族高人一等，还以为自己在持明族人中又高人一等，好像没了他们的谋划，持明族就完全不能发展了一样。”
“我想，丹枫应该没有告诉他们有关化龙妙法的秘密吧......”
面对白露的询问，丹恒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得看向远处道：“我们不必在此逗留，那些刺客用训练后的云吟法术隐藏身形，但那不过是欺骗视觉的把戏。”
“这些蜃影是过去留下的回响，只要将它们收集起来，并驱使回响扩散，回响就能帮我们探查隐藏在水面之下的刺客。”
“一边寻找蜃影，一边释放回响，就这样谨慎前进吧。”
“让我来！”
星自告奋勇，上前将持明蜃影收集了起来，眼里尽是好奇，不知道这东西该怎么用药，是不是和罗浮传说中的龙涎有关。
通过驱使回响。
三人果然在必经之路上，发现隐藏起来的刺客。
他们在耐心等待猎物靠近，露出破绽，然后致命一击。
不过在持明回响之下，刺客们的云吟法术，根本无法隐藏身形，很快就被丹恒以及星清理干净。
在即将离开鳞渊境的时候。
大道之上，出现一个新的蜃影，可以明显看出是女性族人，嗓音虽然慈祥，但又明显带着严厉：“白露小姐，你又逃出丹鼎司了！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丹鼎司的规矩是......”
几乎条件反射一般。
白露急忙摇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不敢了！”
说完，白露察觉出不对劲，语气渐渐变得失落：“不对......这个声音我记得，是上一任丹士长，原来她......也已经蜕生了吗？”
“蜕生？你又编出什么新理由？我倒要看看这次把你带出去的是......丹枫大人？”
星摊摊手：“他不是丹枫。”
但持明丹士长像是没听见一般，“为什么您一语不发？大人，您还是像过去一样清冷孤独，就像是方壶仙舟上万载不化的玄冰。”
第256章 白露的话，不可以哦
“白露，你先回到禁邸里不许出来，我有事和丹枫大人谈谈。”
面对自己严厉的‘监护人’，白露条件反射的应声：“知，知道了！”
但很快反应过来，“......不对，你只是个蜃影唉，又上当了。”
蜃影看着丹恒：“丹枫大人，我终于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了，那个小姑娘才是化龙妙法的关键！我的研究取得了重大进展！”
星抓住关键：“你的研究？”
“持明族轮回自足，可却无法生育繁衍，遭遇天灾人祸，难免会折去人口。”
“如此下去，终有一天，我们高贵的龙脉种族将会灭亡，这根本不符合不朽的命途天旨，为此，我这一世全都在研究如何让持明族脱离轮回，重新繁衍。”
“长久以来，我不得其法，以为自己虚度了此世轮回，直到您启迪了我！”
丹恒直接开口询问：“丹枫他......到底做了什么？”
慈祥女声轻笑：“丹枫大人您对化龙妙法的更动，固然早造就了大肆破坏的孽龙，但同时也创造了一个全新的生命！这正是持明族再度繁衍的希望！”
“创造新的生命......是什么意思？”
尽管知道有些不礼貌，但星还是控制不住的，将视线落在小小的白露身上。
白露是上一任龙尊丹枫选定的继承者......
答案几乎就在眼前。
慈祥的女声渐渐露出一丝对丹枫的狂热：“过去我对繁衍的认知，受限于凡夫俗子的想象，那是多么狭隘啊！持明族的繁衍，未必非要本族血脉传承相续......”
“挖掘龙血的潜力，将异族纳入龙祖血脉之中，这不正是化龙妙法的意义所在吗？”
“龙师们目光浅薄，看不见您的天纵奇才，还想另设龙尊，真是愚蠢至极！”
白露疑惑看向丹枫：“......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丹恒说出自己的理解：“化龙妙法里，似乎潜藏着让持明族摆脱轮回，继续繁衍的秘密，但其中的细节，我也不明白。”
“咱们继续走吧，路上应该还会遇到蜃影。”
果不其然。
三人很快就又遇到了一个持明蜃影。
声音有些年轻和扭曲：“白露小姐？你们怎么在我的药方里？难道你们已经知道了药王之事......来拿我问罪的么？”
白露有些失落：“看来所有的蜃影，都没法察觉到自己已经蜕生的事实啊......”
丹恒语气平静：“它们只是持明族生命中剥离下的片段。”
蜃影声音扭曲：“我从一开始就不信什么龙尊！你们不配来问我的罪！”
“尤其是你，白露小姐，你根本没有呼风唤雨的龙尊之力，我凭什么相信你能做得比丹枫大人更好？”
“龙师们也好，族人们也好，都以为龙尊才是持明族唯一的救赎，那只是高谈阔论罢了，根本不切实际！你们见识过慈怀药王能做到什么吗？”
星目光有些怪异的猜测：“恢复繁衍的能力？”
“没错！”
扭曲的声音变得充满虔诚：“慈怀药王一定能帮助我们开枝散叶，龙尊做不到的，药王可以做到。”
“总有一天你们就会知道，我才是正确的！”
白露轻哼一声：“没想到持明里也有信奉寿瘟祸祖的人......”
星若有所思道：“我记得听纪尘说过，繁育命途是从不朽命途中分裂出来的，而你们持明一族，又是不朽之龙的后裔，会不会只要重新融合繁育命途，就能帮助你们恢复繁育后代的能力？”
“这些持明先祖曾经也想到过，但几乎不可能做到，星神命途的层次，并不是我们，乃至龙尊可以触及的。”
听到解释，星点点头，跟上丹恒继续向外面走去。
经过几个蜃影后。
三人前方，出现一个怯懦的持明蜃影。
“白露小姐，您没有事吧？您没事就好。”
白露脸上露出惊喜：“芫梨？是你吗？我还以为你遭遇什么意外了。”
“是我，抱歉，白露小姐，芫梨再也做不了您的侍女了，不过，我听说有名精明能干的侍女，回来接替我。”
星想到什么：“那个精明能干的侍女，是叫浣溪吗？”
怯懦的持明蜃影点点头：“没错，看来已经打过招呼了呀，希望她比我更加称职。”
“龙师们对白露小姐忌惮深重，他们要求每一位伺候大人的侍女，都必须记录您的梦境和日常行为，一开始我也照做了。”
“可是后来，我觉得龙师们并非是出自关心，而是另有所图，就再也无法坚持下去。”
龙尊接受传承以后，会做一些有关不朽龙祖，和历代龙尊记忆的梦，通过梦来了解持明一族的一些事情。
白露点头：“......芫梨，你放心，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梦境的事。”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我应该会被派去做其他的工作吧，希望有一天能和您再见。”
“嗯，再见。”白露声音带着哽咽。
芫梨明显是蜕生了，而且是被龙师强行蜕生。
甚至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真相。
......
终于。
鳞渊境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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