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梦逸尘
龙泉宝藏建好之后,负责此事的工匠尽数被坑杀,普天之下,知道龙泉宝藏的人只有他,昭宗皇帝以及圣童。
这么多年过去,昭宗皇帝已成枯骨,自己长生久视,而圣童却是在十二峒秘术之下沉睡多年,身体面貌一如往昔,没有丝毫变化。
“参见大帅!”结束了自己的使命之后,圣童的神智也逐渐清醒,看到他立刻就认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不必多礼,守护龙泉,你功不可没,本帅可以完成你一个心愿,说吧,你想要什么。”
圣童沉默了一下,黑白分明,却又带着点童真与沧桑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茫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沉睡十几载,他认识的人,想必都已不在了吧。
片刻后,他抬头仰视袁天罡,发出清脆的童音,“大帅,我想回饶疆。”
十几年的沉睡,游子终要归乡,无论故人是否安在,他只想回去,在故土中度过余生,接下来的龙泉宝藏之局已经与他无关,留在这已经没有必要。
“好,明天本帅就安排人送你回饶疆,记得替本帅给大峒主带句话,十二峒的恩情还完了。”
“大帅保重。“圣童朝袁天罡行了一个跪拜大礼,神情严肃而庄重,他虽年幼,却是少年老成,颇有几分大人的风范。
他知道自己这一走,很有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他,这算是最后的告别。
阁楼上,袁天罡目送着圣童离去,此时,夕阳西下,余晖洒遍天际,泛着金光。
……
“什么?”
客栈房间里,李嗣源收到手下汇报的消息,刚喝到嘴里的热茶突然喷了出去,细小的眼睛瞪的老大,圆溜溜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
他捏着手里的信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暗骂道,“他怎么敢如此?他怎么敢这样做?区区一个替身,简直猖狂!”
原来,刚回到客栈的李嗣源收到了通文馆的信报,里面的消息让他又惊又怒,在他们寻找圣童的这三个月当中。
苏铭在朝堂上大刀阔斧,直接把三司使任圜给撤了,其余河东一系的人马也进行了调动,朝堂上占据要职的手下也被调到闲散职位,只有枢密使安重诲没动。
其次,节度使方面,他只动了一个人,自己的女婿,陕州保义军节度使石敬瑭,将其调到了河东。
这一手,非常致命。
陕州位置十分关键,是兵家必争之地,更是中原大地交通的咽喉所在,更是比邻河洛,这样的地方,苏铭怎么可能放心交给李嗣源的心腹统领?
之前,李嗣源吩咐过手下的人克制,借着不良帅的虎皮,苏铭索性一步到位,直接把陕州节度使换人。
这种地方离朝廷很近,就算换上的节度使无法掌控全局,也能保证不威胁到朝廷,一旦禁军成型,朝廷的势力就能慢慢辐射到周边郡县,扩大地盘。
正是因为陕州之地是咽喉要冲,所以李嗣源才会惊怒,而三司掌管财权,握住国库的钱袋子,苏铭拿回朝廷的财权,傻子都知道他要干什么。
这么一套组合拳下来,李嗣源等于是废掉了两只胳膊,把他两年前力挽狂澜所得到的政治本钱洗了个干净,没钱没人,安重诲一个孤零零的枢密使立在朝堂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本以为自己将洛阳让给他已经足够显示诚意,没想到这家伙胃口这么大!
他将手中纸张捏碎,肥胖的面孔露出扭曲的笑容,“好好好,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真不怕自己吃撑了,所做之事全为他人做嫁衣!”
第234章 洛阳掌权者
想到自己这两年来的苦心经营化为乌有,李嗣源心里仿佛在滴血,有些事只有在合适的时候才能做,失去了那个机会便再也做不成。
这次,本以为是心照不宣的交易,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小子在这生死紧要的关头,不想着如何保命找退路,反而一门心思整理朝政,壮大朝廷实力。
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他怎么看也不像是愚忠之人,区区一个替身,凭什么!
现在,石敬瑭被调到了河东担任副节度使,上面还有一个养子李从珂,一个是女婿,一个是养子,他们两人的关系向来不好。
这一手当真毒辣,两人不和,李嗣源也不好偏向谁,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
想了一会儿,李嗣源心中的怒火又消散了,他心中陡然升起了浓浓的疲惫之意,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难道自己现在能杀回河东,统帅大军杀进洛阳不成?
不可能的,他如今已经算是砧板上的肉,动弹不了了,队伍中的孟婆把他盯得很紧,他几乎无法跟手下联系,更别说命令河东的李从珂等人。
调动不了通文馆,就无法做布置,他现在等同是孤家寡人了。
……
与此同时,洛阳城中,一支身披铠甲,骑着战马的军队正从城门外归来,整齐的队伍,散发着肃杀的气息。
这些正是苏铭组建的神策军,一共三千人,为他们花费重金打造了铠甲,训练了两个月,他就将他们派到洛阳周边的郡县剿匪,平乱。
别以为洛阳周边就没有匪徒,李嗣源的牙兵只能管洛阳城内,却管不了城外的事,因此,洛阳周边盘踞着不少强盗山匪。
既然是练兵,没什么比真刀实枪更有效,苏铭索性派李绍荣带神策军出去剿匪,既能肃清周边,彰显朝廷威严,又能练兵,一举数得。
这年头的匪徒比和平年代厉害多了,大部分都是各地藩镇混战活下来的溃兵,算是职业军人。
一个月的连番大战,洛阳周边的强盗匪徒被一一肃清,神策军也减员了五分之一,但经历一场场战斗,神策军总算是有了几分模样,不再像之前那样是个样子货。
见了血的军队跟没见血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没见血的士兵,上了战场会胆怯,不知所措,而经历过厮杀的士兵熟悉战场,虽然也会胆怯,但不至于不知所措。
肃清了洛阳周边之后,苏铭又将岐国一半的兵马调入洛阳八关,女帝临走之前把岐国的调兵兵符给了他。
禁军还在训练,全是些新兵蛋子,不堪足用,借调岐国兵马,将这四塞之地守住,至此,才算是彻底将洛阳盆地掌控在手中。
走到这一步,苏铭才算是这河洛之地名副其实的掌权者,真正可以做到一言而决。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有钱,拿下了任圜的三司使,苏铭将三司改组,掌握了国库,调拨钱粮更加容易。
恰巧众秀女入洛阳,各地的藩镇节度使都奉上钱粮,所以,苏铭才能做出这么大的动作。
一个国家,没有钱什么事都办不成。
……
长江中的小舟上,袁天罡看到不良人递上的信报,眼里不禁生出了遗憾和惊叹,苏铭的一系列动作堪称是雷厉风行。
有自己这张虎皮威慑各路诸侯,他便趁机扩大势力,将河洛之地变成了基本盘,虽然比不上关中沃土,但河洛之地如果整合起来,再加上周边的郡县供养,养一支几万人的大军不难!
这一步步几乎是踏在了袁天罡信心坎上,换成是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他也会这样做。
一个政权,如果没有根基,那就是空中浮萍,经不起半点浪花,一旦失败就会迎来灭顶之灾,反之,有一块根基之地,进可攻,退可守,输了大不了退守老家,休养生息再卷土重来。
虽说,河洛之地养兵六万算得上是穷兵黩武,但在这五代十国,已经是司空见惯,袁天罡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惜,你做的越是好,对李星云的威胁就越大,本帅也不能容你!”他立在甲板上,望着湍急的水流,眸光森森。
在他身后不远处,李星云等人也乘坐船,顺着长江向上,出蜀之路,为了避免麻烦,李星云和姬如雪两人独自待在一条船上,其他人分别乘坐两三条船只。
河岸两边的景色,刚开始,姬如雪还兴致勃勃的拉着李星云一起观赏,到后来她就腻了。
此时的她已经显怀,三个月的肚子已经初露规模,而怀孕期间,女人的欲望又增强许多,于是,她就跟李星云过起了没羞没臊的日子。
而她也越来越喜欢打扮,以前穿的保守,现在露个香肩,大腿什么的都习以为常,以前不喜欢宫裙,现在也喜欢上了宫装,画上精致的妆容,跟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有时候,李星云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换血的后遗症,私底下问过侯卿,才知道这是正常情况。
……
平原上,狂风呼啸,呜咽的声音如同鬼哭狼嚎,很是渗人,早已废弃的道路坑坑洼洼,布满乱石,放眼望去,一片荒凉,天空上一轮骄阳炙烤大地,百里无人烟。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少女背着鼓囊囊的布包走在路上,远看娇小可爱,但仔细一瞧,少女竟然有着血红的瞳孔,颇有几分邪魅,唇红齿白,皮肤白皙,剑眉吊眼小翘鼻,红色眼影,戴着金色耳钉。
大人不像大人,小孩不像小孩,透着股邪气。
她走在路上,时不时摸摸石头,又嗅嗅花朵,然后从背包里取出唢呐吹响,走了很久,她都没看到人!
“天哪,这不良人到底在哪?”少女越想越生气,最后索性把唢呐放回背包,在山道上蹦蹦跳跳,好不欢乐。
然而,正当她跃起转身的刹那,黑暗笼罩了她的视线,紧接着她就看不到了。
随即,她便被装进了麻袋当中,一个眼角有伤疤的男人正扎着麻袋,说道,“不良人李莽,多有得罪!”
听到此话,原本还在挣扎的萤勾瞬间变得乖巧,一动不动。
第235章 尸祖入世
阴阳村。
漆黑的夜色飘着一两点灯火,冷清孤寂,村外,有一处山洞,洞里有一人正在打坐调息,其外表不似常人,相貌狂野,高大健壮,体形壮硕。
他的皮肤竟然是暗蓝绿色,黑色瞳孔下半张脸用恶鬼面具遮盖,身披深蓝色半肩长袍,负巨大串珠,指甲尖利厚长,看起来形如地府中恶鬼,狰狞可怕。
他,便是玄冥教四大尸祖之一中的赤地千里焊魃。
忽然,夜空中响起“咕咕”声,紧接着鸟类振翅声没入山洞,他陡然睁开双眼,伸手一抓,鸽子被他的大手抓住,他信手取下鸽子腿上的信,看到上面不良人的印记,双目顿时一凝。
看完信,他放走鸽子,从地上站起来走出山洞,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色,随即便消失在夜幕当中,与阴阳村越来越远。
……
河东晋阳。
城内,有一家医馆,馆主医术非常高超,受晋阳城内的达官贵人追捧,然而,谁也不知道,这家医馆的主人居然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玄冥教尸祖将臣。
医馆后院,一个粉红长发的女子正坐在水井旁边处理药材,与萤勾一样,她有一双邪魅的眼睛,妆容精致,脸蛋白皙,宛若二八年华的少女,粉嫩的耳朵上戴着质朴的圆形耳坠,颇有异域风格。
胸前微挺,不大,刚好一手把握,白皙的小肚子上可爱肚脐一览无余,下身紫色长裙,隐隐可见那双修长的美腿,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无聊啊,也不知道李星云那小子龙泉宝藏找的怎么样了?”她托着香腮,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杵着药材,眼神空洞。
自从袁天罡现身,这河东就不像以前那么好玩了,各路牛鬼蛇神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引来不良人的注意。
“咕咕。”
天上,一只灰白色信鸽落下,将臣的大眼睛一下子亮了,还未等鸽子落地,她便飞身跃起把鸽子抓在手中。
取下信件,她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看完信,她便叉腰笑起来,“老娘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大帅果然没忘记我!”
说完,她脸上的笑容收敛,又恢复成那副端庄优雅的姿态,“正好,这晋阳我也待腻了,该做的实验也做完了,大帅诚心邀请,我将臣当然要奉陪。”说着自言自语的话,她缓缓起身走进房间。
再出来时,身上已经背着行囊,将臣关上医馆大门,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整个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留恋。
在她两百多岁的生命当中,这里的一切只是过客,是她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缕记忆,不值得她留恋,因为在其他地方,有一个更重要的人在等她去赴会。
……
洛阳皇城。
苏铭身披明黄色龙袍,浑身散发着浓重的威严,在千秋殿上负手而立,身穿绯色官袍的李存礼正在上奏,他的语速不急不缓,面色恭敬,对苏铭更是不敢直视。
这几个月以来,天子的威严越发厚重,与当初初见之时简直判若两人。
李存礼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苏铭从一介白板天子走到如今的地步,那时候的他城府虽深,手上却无可用可信之人,到现在洛阳城中数万禁军却被他掌控,洛阳周边的关隘要塞全都安插上了他的人。
这一切,令他不敢相信,这仅仅只花了两年时间。
每每想到这里,李存礼便不由得庆幸自己当初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看看如今的任圜,位高权重的李嗣源,他们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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