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熊嵐轮舞
“咔嚓——”
这方小小空间，都随着裂开的半透晶石，层层破碎。
红色的丝线蔓延成海，又逐渐往生命的源头收缩。
感受着铺面而来的汹涌之势。
尽管眼睛都已经无法撑起。
背靠墙面的艾儿，却强行弯起嘴角：
“来吧。……【神髓】。”
238.挣脱束缚
娇小的身躯，瞬间被半透的丝茧包裹——
暗红的丝线逐层的渗进自己的肌肤、血管、细胞，某种属性似乎被添加其中，最后合而为一，化作人的一部分——
不……或许，甚至不能称作是“人”了。
那些刚刚将艾儿娇小身子钉在墙面的概念，不知不觉便在更高位格的概念中消融。
“嗯？……”再次发出一声疑问的轻哼。卢修斯五指张开，这次是层叠的斩切概念层层击出，空气中只是点点扭曲瞬息而过。
然而仿佛雨水滴落大海的滔天巨浪，落在艾儿身上竟然连层层的波纹都未能激起！
“这是……”
卢修斯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丝茧的影响还在扩张，带着艾儿倒地的身体都重新站立。这个【世界】似乎在排斥……但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概念和法则开始围绕着艾儿构建……
它们代表的是超脱的力量、绝对的掌控，和最高的权威——
——那些原本，只属于神！
“……你用了神髓吗？！精灵！！！”
世界隐约有些崩坏。
那是包裹着这个世界的规则和来自艾儿的力量相斥，互相的顶撞让两者的架构都受到冲击而摇摇欲坠。
也不知道是受到了怎样稳固的调整，艾儿身上缭绕的暗红竟隐没于身体逐渐平稳。这方小小的世界，也回到了自己的架构中。
也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拉扯和对撞。两者之间，似乎暂时承认了对方。
独自站立的艾儿侧身，对着两人回了头。
反射着光影的这个血族男人赤红的瞳孔中。
艾儿碧蓝的瞳孔，已然流露着暗金的光芒。
仿佛融化的黄金构筑的眸子，明明不亮，却成为了这里最耀眼的璀璨。
脖颈上的种族之印绽放着的金芒，却仿佛波纹的水面下倒影的月，颤抖飘摇。仿佛浪涛打来，便会濒临破碎——
艾儿甚至，快要不是精灵——甚至【人】了。
“……你在这里，用掉了成神的钥匙吗？”
卢修斯惊愕着。他喊：
“……你在这里，放弃了成神的资格吗？！精灵？！！”
艾儿暗金的眸子冷冷的。
即使能够理解卢修斯的问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属于【神】的属性冲击着自己的身体。【人性】在【神性】的海啸中翻滚、腾跃、淹没。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她或许已经，不屑于回话了吧。
“……已经完成了吗……”
但只有一个目标——
——无论受到何种海啸的冲击，也无法被吞没的。
属于【人】的意志，所支撑着的目标！
金色的身影忽然消失。
卢修斯赤红的瞳孔中，倒映的金芒突然绽放——
艾儿娇小的声影竟然一瞬间闪烁身前，单手握拳对准这个血族公爵的腹部——金芒的残影这才姗姗来迟，艾儿没有使用空间的位移，她凭借的只有绝对的速度，甚至连人眼都无法捕捉！
“轰————！！！！！”
小小的拳头轰击在这个血族公爵的身体之上，爆发的拳力撞出空气的巨浪，和刚刚突进产生的音爆的气浪交错回荡，爆炸中这个血族公爵甚至连防卫的动作都没能做出就溃散了身形！
残余力量的浪潮将就连罗塞蒂都被推飞和墙面撞击翻滚，一小半的身子已经出现了黑色的溃散——
就连这方足够坚不可摧的世界洞穴，墙面都隐隐裂出些崩碎的纹迹！
这已经是，完全不属于艾儿的东西了。
“……不愧是，【神】的力量。”
嗓音隐约回荡，卢修斯借着力量隐没了身形。
即使在力量下被迫溃散而激发了权能，却也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但是这样，还不够……还不够啊，精灵。”卢修斯说：“【神髓】的力量，本身就是有限的。这已经是现在的你能发挥出的，最极限的力量了吧？”
神髓有能力赐予人逼近于神的力量。
这不是提升。而只是单纯的，力量的置换。
然而即使是置换得到的力量，也无人能将其完全发挥。
艾儿……只是凭借现在的艾儿的话。
又能发挥到几成呢。
“而且……凭你能拿到的神髓的量。又能支撑你，维持多久的时间呢？”
问话还是没有得到理睬。
低头的艾儿突然的抬头，身前突然闪现出绽放的金芒。
她似乎找到了这个血族公爵的位置，魔法轰出。耀眼的闪烁和强烈的轰鸣中，洞穴的墙壁在爆炸中竟沉沉凹陷——这些构成的石壁的优先级，或许也只在魔法从未能破坏的精灵树之下！
“……不过为了体现对神、和对你的抉择的敬意。为之在此驻足，我也乐意之至。”
层叠的概念闪烁，艾儿霎时仿佛被蛛网笼罩——
艾儿刚刚伸手，画面突然闪烁。
世界的进程，仿佛加载暂阻。
滞卡，闪烁。暂停，继续。
血色的镰刃在艾儿原先的位置突兀出现，而艾儿的身躯早已倒飞而出！
……
“……怎么了，托拜厄斯长老？”
伊迪丝有些奇怪的出声询问。
这个精灵族的长老这才把脑袋转过来，摇摇头：
“……没什么。看到几个老熟人。”
“……老熟人？”
托拜厄斯把目光往深渊注视。
不见底的暗沉和隐约而模糊的纹路中……竟然隐隐有飘荡的红点在闪烁。
伊迪丝一愣，这才意识到。
恐怕早有人已经躲过自己和长老的目光。从深渊下去了吧。
“我们也走吧。长老。”伊迪丝请求。
然而托拜厄斯往前走了两步，又默默的定住了。
伊迪丝有些奇怪，顺着目光往不远处定立的两道身影望去。
这两个龙族，甚至连反抗的动作都没有，就被莫名的封印在这里。
或许伊迪丝根本也不惧怕这两个龙族。但到托拜厄斯这种程度。恐怕在自己一辈子的精灵生中，都达不到吧。
那些长老们，即使在还未成长到今天这一步时。也无一不是天资卓越的怪物。
“怎么了？长老？”
托拜厄斯摇摇头，说：
“……看起来。这个龙族的大人。还不准备放弃呢。”
伊迪丝一愣，才意识到……雅尔蒂脖颈上，那隐隐显现的赤红印记。
它在挣扎，在闪烁，在企图挣脱这具弱小躯体的束缚。
隐隐感觉到不知从何而来的嘶吼，伴随着隐隐的压迫。
“……即使过于年幼，实力过于弱小，”托拜厄斯说：
“但毕竟也是，古龙的大人啊。”
239.暗红淅沥
伊迪丝惊讶的抬头。
空气中压迫的主体，仿佛正逐渐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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