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z咏橘
就在卫渊要走时,顾千帆欲言又止。
见状,卫渊好奇道:“你还有事?”
顾千帆抱拳道:“卫帅,待东南事了,卑职想跟着您浴血沙场,戍卫边疆,不知卫帅您意下如何?”
卫渊感到困惑,“你不好好在皇城司待着,为何想要留在本帅身边?”
顾千帆正色道:“男儿应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卑职,实在不愿待在这儿尔虞我诈之地。”
卫渊笑了笑,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顾千帆微微皱起眉头,不知,他这是应下了,还是没有应下。
在去往苏州路途中。
海家巡演御史海舟特意在半路上等候卫渊。
后者前去相见。
海舟道:“卫将军,我们又见面了,前些日子,我那叔父来信说,您可是狠狠宰了他一笔。”
卫渊笑道:“你们海家治家极严,乃是儒学世家,二房的事情,你们要上些心思。”
海舟深深作揖道:“多谢卫将军提醒。”
卫渊好奇询问道:“我虽对你了解不深,但你们海氏大房之家风,可是人人称赞,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必不被俗物所诱。”
“海氏二房虽然靠海为生,但比他们有钱的商贾数不胜数,你们即使能参与这海运生意,又能得到多少?”
“你们海氏千方百计的要劝陛下开海运,究竟是为了什么?”
海舟笑道:“以卫将军的智慧,难道看不明白?”
卫渊若有所思,
“海运一旦开启,则改制盐税,便不会出现大问题,你若能以最快的速度,成功改制盐课,必然是大功一件。”
“届时靠着这件功劳,出将入相不在话下,不知,本帅猜的对不对?”
海舟点了点头。
卫渊继续道:“你那日来我府上,说要让利于我,不过是想让我插手此事,因东南海运之事,除了本帅适合之外,如我老师与顾侯,都不太适合来东南挂帅。”
“本帅来了,则海运无忧,你方能大刀阔斧的改制盐课,为将来进中书省或执掌一司,提前做好铺垫?”
海舟再次点头,“卫帅带兵前往我叔父那里时,想必您就猜到了这一点,您心里有气,气下官在利用您,所以要狠狠敲诈我那叔父一笔,这也是人之常情。”
“下官知您途经此地,所以,特意在这里恭候,来向您赔个不是。”
卫渊道:“若本帅不见你,你待如何?”
海舟道:“下官与您行海运一事并无瓜葛,下官实在是想不出,您有哪个理由,可以不用来见下官。”
这个海舟,还真是天生当官的料
“既要赔不是,总不好空手吧?”
卫渊笑了笑。
海舟微微颔首,“下官听说,漕帮与您有故,漕帮水运生意多涉及盐务,下官改制盐课,有那么一点儿权力”
“将来,漕帮两年之内盐税不必上缴,这事,下官会亲自通知漕帮之主,说这是您的授意。”
盐引法是为朝廷赚钱而生,所以此法之盐税,必然极重。
两年盐税这份赔罪礼,不可谓不重。
卫渊心中一沉,他连这个都知道?怎么知道的?
“你出身清流世家,何以也行了这以权谋私之举?”
卫渊轻笑一声。
海舟摇头道:“漕帮水运四通八达,各路都有朋友,若是盐引法推行成功,东南商贾必争先购买长引。”
“如若让漕帮得利,这在官府帮助下,配合江湖势力,足可让长引远销各地,届时,朝廷再也不用为各地盐税而忧愁。”
“下官此举,一是要向您赔不是,二也是为朝廷着想。”
他的让步与赔罪就在漕帮。
改制盐税,像是漕帮这种控制着各大水运码头的江湖势力,肯定是要严惩不贷。
毕竟,码头都是由朝廷明面上管辖,若有江湖势力,还要趁机收取什么保护费,朝廷的脸面要放在哪?
而海舟是以免漕帮盐税的法子,让漕帮不再对行水运的盐商下手,借此也能保全漕帮,全当是给卫渊赔罪了。
至于为何是两年之期,原因也很简单。
两年后,便不再是海舟主管东南盐课了,到时,东南盐税之事,他便说了不算了。
听到他的解释,卫渊恍然大悟,这才是读书人该干的事,
“你得好意,本帅心领了。”
海舟作揖道:“您客气,下官与吏部尚书关系尚可,您二位都是将来的国之柱石,平日里,我们该多多往来才是。”
如果卫渊没有个秀才功名与伯爵,只怕这些正儿八经进士出身的读书人,是不会如此‘有礼’。
与海舟告别后。
卫渊继续前往苏州。
他并不着急赶路,只要能在十日后抵达广陵即可。
值得一提的是,到了苏州以后,卫渊让大军前行。
他则是又玩起偷天换日之计,独自来到太湖旁吴王这里,打算在此小住几日,也好欣赏欣赏此间美景。
当然,更重要的是,要敲定苏州哪些商贾势力参与海运,其所得利益又是多少。
话说卫渊在苏州小住几日间。
明兰、盛老太太一行人,走水路,也到了扬州地界。
值得一提的是,期间发生了一些趣事。
盛家船只行到扬州交界处,忽有贼子乘船索要财物。
这在大周境内是常有发生之事,那些贼子,也不敢要人性命,只需给他们个几十两银子打发走就好。
至于为何堂堂运河之上,竟有此等事发生,归根结底,还是朝廷没有水军,缺乏掌控水上的力量。
各地官府,除了在特定时日,会命衙役乘船巡湖,其余时间,则是不管不问。
因此滋生了一些拦路的水匪与漕帮、盐帮这样的江湖势力。
正当盛长柏要给他们银两时,突然有漕帮的船只靠近,询问站在船头,要与贼寇商议的盛长柏,
“盛家船只?不知是哪个盛家?”
他们所乘坐的船体上,写有‘盛’字。
盛长柏应声道:“京城工部员外郎盛家。”
工部员外郎?
那些漕帮人士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官名,只得继续问道:
“京城盛家?可是诰命夫人卫恕意与盛明兰所待的盛家?”
盛长柏心中一紧,皱眉道:“不知诸位这般问话是为何故?”
言谈间,盛明兰已经走出船舱。
盛长柏见状,连忙道:“六妹妹,这里危险,你先回去。”
明兰道:“方才听到有人叫我?”
“我就是盛明兰,你们叫我所为何事?”
她方才听到对方语气并无恶意,这才壮着胆量说话。
盛长柏将她护在身前。
此时,那漕帮船只已经愈加靠近盛家船只,听到明兰所言,立时笑道:
“忠勇伯卫将军乃是我等之大恩人,我们瓢把子曾说过,卫将军有两位姐姐,一位嫁到盛家,一位如今也去了京城。”
“叮嘱我们,若遇到与忠勇伯有故的人,便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可为其护航。”
闻言,盛长柏与明兰都是一喜。
随后,漕帮人士向不远处的水匪喊话道:
“我们走得是三川四海,行的是义字当头(我们乃漕帮),合字上的朋友(道上的朋友),这几位是赛骠骑的并肩子(这艘船上都是卫将军的朋友),踩宽着点,行个方便(还请给个面子,放过这艘船吧)。”
言罢,那伙贼寇果真渐渐退去。
第197章 明兰,我能见见你舅舅吗?
盛家船只途径运河遭遇水匪一事,不过是个小插曲。
在前往扬州水运码头的途中,盛长柏因此事感到惊讶,
“没想到,卫家舅舅还有‘赛骠骑’那么个身份。”
盛老太太已听他说了事情原委,笑道:
“无论山匪或是水匪,都是因为没了生计再去行这掉脑袋的买卖。”
“他们平日里靠打家劫舍为生,但却极少对穷苦百姓出手,除非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大多数平日里自诩为是绿林好汉。”
“像他们这种人,最钦佩的人物,便是像明兰舅舅那样为国戍边的大英雄了。”
明兰好奇道:“这是为何?”
盛老太太笑道:“究其原因,我也难说个大概。”
“当年杨太尉率领一家子老小固守雁门时,他便被江湖人尊称为‘杨老令公’。”
“当时杨太尉与辽军作战,还有不少来自五湖四海的绿林好汉前去边疆帮着杨太尉御敌。”
“如今,你舅舅的成就,可丝毫不比那位杨太尉差。”
在江湖人眼中,能为国戍卫边疆的,都是忠义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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