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泰坚
第425章 星空
在遥远而古老的第2个千年，那是人类飞出母星前往星辰大海前的原始时代，那时的泰拉还被叫做地球。
地球上的古人仰望星空，心中充满了对星际穿越的种种幻想。
其中有这样一位人类作家，他以宇宙中最为神秘的终极天体黑洞为题材，创作了一篇科幻小说。
在这篇名为《星空》的小说里，作者虚构了一种叫做‘内隆人’的外星异形种族，人类的科考舰队在一个黑洞的视界边缘发现了内隆人的母星，与一座巨大而古怪的巨型装置。
人类的科考舰队停泊在黑洞远处默默观察著这个异形种族的古怪行为，内隆人日复一日地扩建著那座巨型设施，不知道目的为何，也不知道那座设施启动之后会发生什么。
这样的观察持续了数百年之久，内隆人的大工程终于完工了，科考舰队观察到内隆人的舰船开始大量撤离，整个星球的人口都离开了那座巨型设施的附近，而科考舰队对将要发生的事情依然一知半解。
最终，在那座设施启动的瞬间，人类舰队受到了无比强大的磁场干扰，他们明白了内隆人为何要紧急撤离。
那座耗费了成百上千年的漫长时间建造的巨型设施，是一块功率无比巨大的超级电磁铁。
内隆人之所以会耗费巨量时间建造这座超级电磁铁，是为了拯救自己的母星。内隆人的母星早已被黑洞引力所捕获，终有一日会被吸入那个没有尽头的绝望深渊，为了让母星摆脱被黑洞吞噬的命运，内隆人建造了这座疯狂的设施，它们用四大基本力之一的电磁力对抗黑洞的引力。
在那位古人的狂想中，只要能够制造出足够强大的电磁力——大到什么程度？大到超越黑洞的引力——就能够赢得这场与末日的拔河，把即将被吸入黑洞甚至是已经被吸入黑洞的物质强行撕扯出来。
于是这个名为内隆人的异形种族耗费大量时间建造了一座超级电磁铁，他们把黑洞从内往外翻了个个，就像把袜子从正面翻到反面。
——以上便是《星空》的主要内容。
这部小说的缺点很多，在逻辑上也存在不少硬伤，那时的天体物理学还不够健全，作者或许都不知道黑洞本身也拥有著强大的磁场，他还以为黑洞吸引物质靠的全是引力这一种力……但在遥远的第22个千年，在人类的脚步遍布银河的黄金时代，科技高度发达的食尸鬼星云里有这样一群人，他们试图实现地球上那位古人关于黑洞的终极狂想。
这便是佩图拉博此行将要取得的神器，诞生于黄金时代的超级电磁铁：【南丁格尔之锚】。
这是一件能够制造出足以翻转黑洞的强大磁场的禁忌神器……理论上是这样，但当时的金人在制造出该设施后还没来得及实验，铁人叛乱就爆发了，这份跨越20个千年的狂想随著人类文明的衰落一同埋葬在了这颗锈迹斑斑的半机械化行星之中，再不见天日。
“南丁格尔之锚的体积几乎与埋葬它的行星一样巨大，我们需要将整颗星球一起带走，等待时机把它转移到法雅附近启动。”佩图拉博深吸一口气：“让我们开始吧。”
钢铁之血号来到了南丁格尔之锚的近地轨道，钢铁勇士开始尝试唤醒这座诞生于黄金时代的古老神器。
当佩图拉博带领著子嗣们跋涉于残垣断壁间寻找著通往神器控制室的时候，他们没有注意到，以悬停在南丁格尔之锚近地轨道的钢铁之血号为中心，一串串深红的诡异代码开始在食尸鬼星云那随处可见的大量机械残骸中飞速传播。
远在佩图拉博找到进入控制室的入口之前，肃正协议已经掌握了‘南丁格尔之锚’的控制权。
与此同时，钢铁勇士军团的一连长，战争铁匠‘法加图·雷吉洛克’带领著一支精锐卫队来到了一颗位于不破防线东段的恶魔世界轨道上，拜访了黑色军团的荣光女王级旗舰：复仇之魂号。
法加图·雷吉洛克带来了佩图拉博的意志，他表示自己需要得到混沌战帅的帮助，钢铁勇士希望从黑色军团借走一个臭名昭著的混蛋，那个惹人厌烦的家伙，其名为——
“法比乌斯·拜尔。”
法加图·雷吉洛克直视著阿巴顿的眼睛，说道：“原体的事业需要一位技艺精湛的药剂师的相助，尽管在人品方面有待商榷，但拜尔无疑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好人选，我希望能够将他借走一段时间。”
这个要求让阿巴顿陷入了两难的犹豫之中。
以佩图拉博身为原体的名誉，借走一名药剂师原则上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放在平日里阿巴顿会很乐意与钢铁勇士进行合作，以拉近自己与原体的关系，但现在的情况远非往日可比。
近年来，黑色军团一直都在持续入侵帝国的黄泉八号铸造世界，这是一场长时间的拉锯消耗战，黄泉八号上那些激进的机械贤者们无疑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这颗铸造世界的武力彪悍，即使是混沌战帅的全力进攻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取得战果，反而是黑色军团的力量在不断消耗。
若不是有大量‘非常强壮’的阿兹詹虫部队被投送到交战前线充当炮灰，阿巴顿根本经不起这种规模的长期消耗。
而令人恼怒的是，法比乌斯·拜尔并未向阿巴顿交出克隆阿兹詹虫的秘密，他将这项宝贵的技术死死攥在自己手中，如果真的让钢铁勇士借走了拜尔，那么黑色军团就将失去源源不断的太空蛞蝓大军，混沌战帅再无拿下黄泉八号的希望。
法加图·雷吉洛克看出了阿巴顿的顾虑，他将拳头重重锤在自己胸口，说道：“不必介怀，我尊.敬.的.战帅，钢铁之主在出发之前便与我交代过了他的承诺，只要你能将拜尔借给我们一段时间，原体便将亲自出手，帮助黑色军团拿下黄泉八号。”
第426章 大可汗！
古泰拉有一位先贤说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在食尸鬼星群得到翻转黑洞的远古神器‘南丁格尔之锚’后，佩图拉博对接下来攻入人类联邦首都的行动总算是有了那么一丝丝把握。
古泰拉又有一位先贤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因此在正式开始行动之前，佩图拉博需要收集尽可能多的关于人类联邦的情报，越详尽越好。
佩图拉博于食尸鬼星群中盘桓的同时，由一连长法加图·雷吉洛克带领的一支钢铁勇士大连穿越以太乱流，带著从黑色军团那里借来的资深药剂师法比乌斯·拜尔，开始前往位于银河西部的帝国核心——太阳星域。
在数百年前的共生经历中，巴奥残破的一部分染色体表达式融入了绿皮兽人的基因之中，想要获得完整的巴奥就必须从绿皮的身上分离出这些来自巴奥的染色体片段，而放眼整个银河，绿皮兽人最为密集的地方在哪里？
在人类帝国的核心腹地：太阳星域-哈米吉多顿次星区-哈米吉多顿。
“来自全银河的兽人耗费了数百年的时间从群星各处迁徙到这里，它们的数量是如此之多，绿潮的规模是如此之大，强大的力场甚至干扰了泰拉星炬散发出的导航光芒，使那象征着黄金王座的金色圣光也染上了几分燥热的绿意。”
法比乌斯·拜尔坐在钢铁勇士的战斗驳船‘碎石者’号的船舱内，望著太阳星域泛起层层绿意的斑斓星空，说道：
“若不是我心中明白这是大量兽人聚集在一起的强大力场造成了视觉干扰，我都要以为那泰拉之上的漆黑太阳也燃烧著翠绿的火焰了。”
“或许那不是视觉干扰造成的错觉也说不定。”一连长法加图敷衍地说道：“端坐泰拉的伪帝满口都是骗术与谎言，他最爱故弄玄虚。”
拜尔闻言悻悻闭上了嘴。
拜尔是个很健谈的人，一路上他多次主动聊起不同的话题试图与钢铁勇士的一连长交流交流，但法加图没有让他如愿，佩图拉博的子嗣内外皆钢，这位称职的一连长谨慎地收集并浏览著哈米吉多顿次星区的近况，为接下来的动作做著准备。
距离浮出灵魂之海抵达目标点还有一段时间，百无聊赖的拜尔站起身来，示意法加图让他也看看。
哈基吉多顿战区的近况如下：
基里曼率军北伐，发动‘风暴政变’自封为帝国摄政王后，原本还在哈米吉多顿次星区艰苦坚守的帝国部队便在基里曼的命令下撤走了。
罗伯特·基里曼判断哈米吉多顿战区的绿皮数量已经超过了帝国所能承受的界限，不计伤亡地投入大量军队夺回哈米吉多顿所付出的代价无比巨大，将是所得利益的数倍之多。
而现在人类帝国已经四分五裂，慈父的死亡哀号切断了亚空间航线，2/3以上的星域失联，仓促掌权的基里曼在稳定泰拉政局的同时进行著收复失地的不屈远征，在这种时候，每一分忠于帝皇的有生力量都极其宝贵，不宜投入在吃力不讨好的兽人身上。
因此，基里曼在短期战略上放弃了哈米吉多顿。
火星对这个决策持坚决反对态度，但当基里曼向机械贤者们问及他们为何如此在意这颗名为哈米吉多顿的星球，质问‘难道这一颗星球比深空之千千万万等待拯救的帝国世界还要重要吗？’的时候，火星的机械贤者们面面相觑，竟是有口难言。
哪怕到了这种时候，火星依然坚守著自己的小秘密不肯示人，基里曼力排众议，将哈米吉多顿彻底放弃。
因此在第40个千年的第63年，钢铁勇士的舰队前往太阳星域时，哈米吉多顿已经彻底成为了绿皮的世界。
现在的哈米吉多顿被几个强大兽人氏族部落所瓜分，绿皮们在强大战争头目的带领下互相征伐，彼此竞争，争夺著这颗星球的控制权，与那尊象征着中之的王座。
那尊，‘可汗王座’。
谁能够征服哈米吉多顿，坐上可汗王座，谁就能得到搞哥与毛哥的青睐，就能成为全银河所有兽人公认的最大最绿最强最劲最霸最猛最酷最炫最的绿皮大只佬，登临为统帅所有兽人的——大可汗。
“现在活动在哈米吉多顿战区的兽人氏族与部落大大小小多如繁星，难以统计。”一名身躯高度义体化的凡人书记官对法加图连长汇报导：“而其中最为强大的几个氏族分别是：
“由蛮人砍头王‘德罗德罗格’统领的【高夫氏族】。”
“由至尊飞车霸主‘割尔骨吃’领导的【邪日氏族】。”
“由超激昂大技霸‘沃德金牙’统帅的【坏月氏族】。”
“由突击大宗师‘奥卡蒙鼓撕’率领的【血斧氏族】”
说著，书记官的脸色微微一变，语气变得古怪起来：“以及，由自称第13军团一连长的‘毛利乌斯·搞撒’所统领的……【极限氏族】。”
法加图·雷吉洛克与法比乌斯·拜尔两人同时愣住了。
“你说什么氏族？”
“极……极限氏族，大人。”
“极限氏族的那头兽人头目，自称自己是什么头衔？”
“第13军团一连长……”凡人书记官的脸色苍白，冷汗浸透了衣服背后的布料。
“混帐！”法加图将手中的一枚投影方块愤怒地摔在地上，他站起身来将书记官手中的资料一把夺过，只见前线斥候收集到的影像中，哈米吉多顿的战场一片混乱。
高夫氏族的兽人砍王们在兽山兽海里横冲直撞，挥舞著大刀和斧头倒处瞎几把乱砍，邪日氏族的飞车党则在至尊飞车霸主的带领下开著冒出滚滚浓烟的摩托与卡丁车在星球地表飞驰穿梭，焊死的油门总是能把敌人与自己一起撞得稀巴烂。
坏月氏族的暴发户们开著搞毛金刚与昂贵的古巨圾疯狂肆虐战场，血斧氏族的突击手则在四处游走，寻找著其他兽人氏族的薄弱之处试图一举击溃。
而在这一片混乱的局面中，最为显眼的无疑是那群步伐整齐划一，阵型调度有序，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穿著这统一的蓝色动力甲的巨型兽人军团。
‘极限氏族’的小子们在一连长毛利乌斯·搞撒的带领下攻城略地，它们熟练使用著阿斯塔特圣典中记载的各种战术战法与其他几个兽人氏族分庭抗礼，整齐的战术方阵与准确的快速打击让高夫氏族的砍王们都忌惮不已。
哈米吉多顿的地面战场上，“为了基里曼！”、“为了帝哥和皇哥！”之类的战吼响彻云霄。钢铁勇士一连长法加图·雷吉洛克瘫坐在椅子上，满脸都是见了鬼的表情。
第427章 悖论引擎
当碎石者号从哈米吉多顿所在星系的曼德维尔点中浮出水面，这艘属于钢铁勇士的战斗驳船才刚冒头，就遭到了几大兽人氏族的集火打击。
好在佩图拉博对此早有准备，在跃出亚空间之前，一连长法加图便离开指挥部，来到下层船舱的监牢中，将早已准备好的祭品拖了出来。
那是从人类帝国的农业世界掳来的农奴，衣不蔽体且遍体鳞伤，被拘束在幽暗拥挤的下层船舱中。
法加图随手拎起两名奴隶将之丢了一台黑色的类似‘磨盘’的机械装置中，这是一座来自科技黑暗时代的古老遗物，出发前原体亲自托付给他的神器。
随著能源被泵入管线，机械‘磨盘’开始转动，满溢的鲜血顺著磨盘的缝隙滑落，在祭台上流淌出一片美轮美奂的血色花纹。
尖利的啼哭声在碎石者号的深层船舱中回响，那是被机械磨盘磨灭肉体的奴隶的灵魂在尖叫，古老的机械饱饮了纯洁的鲜血，来自科技黑暗时代的圣遗物开始运转。
远处兽人发射来的高爆炸弹与撕咬激光眼看著便要命中碎石者号的外围护盾，但随著机械磨盘的转动，来自黑暗时代的圣物被唤醒，这些攻击离奇消失了。
碎石者号面前的空域空空如也，从没有什么鱼雷或是激光朝他们飞来。
这便是这件需要引用人类鲜血才能启动的圣遗物的能力，它不是像常规能量护盾那样直接抵挡/偏折敌人的攻击，也不是虚空盾那样将自己受到的攻击转移进亚空间里管它洪水滔天。
‘机械磨盘’直接从源头抹去了碎石者号受伤的原因，兽人的炮膛冰冷，它们从刚才直到现在都未曾发动过任何攻击。
“悖论引擎，一件能像橡皮擦擦除铅笔画一样擦除‘事实’的黑暗遗物。”法比乌斯·拜尔认出了这一恐怖的现象是因何而造成。
简单介绍悖论引擎的原理，假设，这一刻的拜尔即将遭到枪击：
敌人掏枪——瞄准拜尔的头颅——扣动扳机——子弹发射——命中爆头
这是一个完整的刺杀流程。
想要阻止这一流程，一般来说要么想办法在敌人开枪前就打掉他的武器，要么赶快找掩体躲避然后伺机反击，又或者先下手为强，反手给敌人一枪比比谁的美式居合比较快。
而悖论引擎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是——让那颗命中自己的子弹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黑暗时代的人类对科学的研究太过深入，以至于金人留下的许多遗物在我们看来都宛若神明。”法加图·雷吉洛克冷眼看著眼前流淌的血迹逐渐缓慢，他随手提起一名熟睡的人，丢进了干涸的机械磨盘里，紧接著，嘹亮的啼哭从机械磨盘中传出。
几秒钟后，一团粉红的肉糜被自动运输带送去了食品加工厂。
黑暗科技时代的东西大多都这样：好用、强力、造价不高。而缺点则是只有使用最道德败坏的极端手段，才能启动这些神秘的古遗物。
这也是所谓人类的黄金时代的官方名称是‘科技黑暗’时代的原因，金人的科学研究往往黑暗而扭曲，他们用灭绝人性的种种暴行推动著自己的研究。
当人类的足迹遍布星海，异形的威胁被人类强大的科技所镇压，残害人类种族的便只剩下人类本身。
碎石者号的引擎开足马力向哈米吉多顿冲去，聚集在星系中的大量绿皮垃圾船已然疯狂，来自各个部落各个氏族的攻击纷至沓来，鱼雷、制导飞弹、新星炮、宏炮、亚空间波动炮……各式各样的武器发起了各式各样的进攻，物质与能量的海洋将钢铁勇士的战斗驳船湮没在了一片死亡之海。
然而悖论引擎持续运转，碎石者号径直前进，好像面前那片炽热的能量海洋不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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