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但是酒厂 第269章

　　三人的动静，也终于引起了房间里几位刑警的注意，其中两人回过头，在看到鸠山惠子时都很是惊讶。

　　可还没等他们开口说些什么，鸠山惠子便抬手制止了他们。

　　她轻轻摇头，然后站稳身子，一步步地走进房间，在这个过程中，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房间正中那背对著她的少年。

　　“话说，你小子到底看够了没有啊？”

　　在少年的身旁，站著一位像是长官的男性刑警，他同样也没有注意到身后鸠山惠子的靠近，抬手给自己点了支烟，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眼蹲在死者尸体旁的少年。

　　“真是的，是你说你是在这附近的侦探所里打工的助手，我才破例允许伱来看一眼这个现场的……还想著你能提供点什么线索呢，结果就会在这一个劲地盯著尸体傻看……”

　　这位警官的话音落下，少年却依然没有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安静地蹲在那，低头看著躺在床褥上的那具女性尸体。

　　少年的这副态度，让这位警官更不爽了。

　　“行了小鬼，找不到线索就别在这里死撑了，警察叔叔不会怪你的，赶紧回家去吧。”

　　“这并非激情犯罪，而是有计划的谋杀案。”

　　忽然，少年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低，语气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起伏，像是一台冰冷的机器。

　　说实话，贝尔摩德其实并不喜欢这种说话方式。

　　“嗯？你找到线索了？”警官闻言，好奇地问道。

　　“死者生前有阅读报纸的习惯。”

　　少年没有直接回答警官，他依然半蹲在死者的身前，用那副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

　　“而且很频繁，几乎每天都会去购买新的报纸，凶手应该是通过一段时间的暗中观察，了解到了死者的这一习惯，用伪装成卖报人的方式，欺骗死者打开房门后，最终再将其杀害。”

　　“有意思的猜测，证据呢？”

　　“在这栋房子的玄关处，有一堆崭新的报纸，那不可能是死者的，因为死者经济拮据，哪怕再有看报纸的习惯，也不可能会浪费钱财去购买这么一大堆报纸。

　　并且，根据死者的另一个习惯，她在阅读报纸之后，都会把当期报纸上的招工信息剪下来保存好。

　　所以，放在玄关的那堆崭新完整的报纸，只可能是凶手的。”

　　虽然有些怀疑少年为什么会对死者的习惯了解得如此清楚，但警官拿出身上的小本本，将少年话中的重点记了下来。

　　“那凶手作案的动机呢？小鬼你有找到线索吗？”

　　“眼睛。”

　　少年终于动了一下，他抬起手，指向女性尸体双眼的位置。

　　她的眼睛，被人挖了。

　　在原本应该是眼珠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了两个瘆人的血洞。

　　“凶手的目的，是为了挖走死者的眼睛。”少年的语气很平静。

　　“挖走眼睛？什么意思？”警官似乎无法理解这句话。

　　并没有回答他，少年开始自顾自地还原起了当时现场的画面。

　　“凶手在利用卖报人的身份欺骗死者打开房门后，因为顾忌死者的挣扎会吸引到周围的局面，所以并没有立刻行凶，而是捂著死者的嘴，将她强行拽到了我们现在所在的房间里。”

　　说著，少年抬手指了一下在女性尸体的嘴部四周，那些被指甲用力挤压抓伤后留下的血痕。

　　“随后，凶手利用自身的体格优势将死者按住，并用膝盖顶住其嵴背压制住死者的反抗，又用提前准备好的绳子套住死者的脖子，从死者身后将其一点点勒死。”

　　少年再次移动手指，指向了女性尸体脖子上那极为明显的勒痕。

　　“最后，等死者彻底断气后，凶手直接用手指，将死者的双眼挖了出来。”

　　在女性尸体空洞的眼眶周围，确实有著像是被人指甲抓出来的月牙形的细微伤痕。

　　“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拿死者的眼睛？”

第364章 少年平静之下的脆弱

　　“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拿走死者的眼睛？”

　　外面的雪仍然下著，充满寒气的房间里，警官忍不住开口问道。

　　听到他的这个问题，少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他缓缓站起了身。

　　“因为死者的眼睛……很漂亮。”在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少年那原本毫无起伏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很漂亮？”

　　少年转过头，看向了身旁的警官。

　　也是在此时，贝尔摩德终于看到了少年的容貌。

　　他看起来要比她稍大两三岁，长得很是清秀，清秀到应该只要经过一定的化妆，就可以伪装成漂亮女生的程度。

　　当然，在当时吸引住贝尔摩德目光的，并非是少年的容貌，而是他的眼睛。

　　那是一对非常漂亮的纯紫色瞳孔。

　　【好漂亮。】

　　这是贝尔摩德第一次看到这种颜色的瞳孔，因此当时下意识就在心中感叹道。

　　只是稍微有些美中不足的是，少年的眼中缺少了亮光。

　　他的双眼就如同他那毫无起伏的低沉声调一般，少了那应该有的一抹灵性，显得无比灰暗，将这其中的美感给硬生生地破坏了。

　　“死者的瞳孔，是紫色的。”看著警官，少年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紫色？】

　　猛地一瞬间，贝尔摩德意识到了什么。

　　死者的瞳孔是紫色的，少年的瞳孔也是紫色的，而且少年还对死者如此了解，甚至清楚死者的一些生活习惯……

　　难道说……

　　贝尔摩德愣愣地看著少年，下意识抬手捂住了嘴。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刑警们，似乎也都在这一刻反应了过来。

　　“小鬼你、你和她……”警官难以置信地看著少年，语气结巴。

　　面对著众人的目光，少年的脸上依然没有丝毫变化。

　　“我叫白河清，是在附近侦探所打工的侦探助手。

　　死者，是我的母亲。”

　　少年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极为平静，是那种贝尔摩德无法理解的平静。

　　她完全无法想像，一个正常的人类在遇到这种事后，究竟可以如此平静地分析出自己至亲的死因，再如此平静地将其详细阐述出来，最后又如此平静地揭露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个人……到底是怪物？还是真的机器？

　　然而下一刻，贝尔摩德就推翻了自己此刻擅自给少年贴上的所有标签。

　　少年在转头看向警官的同时，也终于看到了一直安静站在他身后的鸠山惠子。

　　此时的鸠山惠子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她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后，温柔地注视著他，眼底的深处蕴藏著一抹哀伤。

　　两人的目光对视，少年脸上的表情也终于发生了变化。

　　他似乎是完全没有料想到鸠山惠子的出现，脸上露出了极为错愕的神情。

　　从这刻起，他那原本毫无起伏的平静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瞬间崩塌。

　　“惠子……”

　　泪水不受控制地顺著脸颊流下，少年愣愣地看著身前的鸠山惠子，张了张嘴，哽咽了许久，最终只是带著哭腔地说出了那一小句话。

　　“她死了……”

　　鸠山惠子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走上前，轻轻抱住了少年。

　　少年并非心如铁石，他只是将自己内心的情感都深深藏了起来，仅向自己亲近的人表达。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安静，贝尔摩德静静地站在房间门口，注视著这两人。

　　她现在终于知道，鸠山惠子之前的慌乱是因为什么了……

　　这就是贝尔摩德和白河清第一次的初遇。

　　但严格来说，这其实并不是一次很好的初遇。

　　不仅是因为初遇的场景让人无比哀伤，也是因为，这一次仅是贝尔摩德认识了白河清，而白河清尚未认识她。

　　那天，在乌丸莲耶和鸠山家主商讨完事务后，贝尔摩德便被带著一起返回了美帝。

　　在那之后的事情她都不清楚，她并不知道鸠山惠子和白河清之后的故事，也不知道那个穷凶极恶的凶手是否有被抓捕归案。

　　那时的她还在为自己只能突然离开而感到遗憾难过，尚不清楚，她从今往后的人生，其实早已和这两人紧紧绑在了一起……

　　而一切的变化，是在三年后。

　　三年后，贝尔摩德正式入读高中，她虽然不是什么绝世聪明的超级天才，但从小到大的成绩在学校里也一直是名列前茅，学校里的各类奖项也都有拿过。

　　如果按照这个轨迹正常走下去，她应该可以只凭成绩就顺利考入美帝排名前几的那几所大学，在获得一张亮闪闪的学历后，按部就班地继承乌丸家的产业。

　　然而，命运并没有让她这么继续平静地走下去，而是以一种她预想不到的方式，将她毫无波澜的生活彻底打破。

　　在正式上高中的那一年，家主乌丸莲耶便带著她搬回了日本。

　　乌丸莲耶给了她两个解释。

　　其一，是乌丸家产业的重心变化，使得他必须长期定居日本。

　　其二，是东京的那些传统大家族一起开办了一所只向这些家族子女开放的特殊大学，乌丸家也在其中。

　　乌丸莲耶有意让贝尔摩德也入读这所大学，因此，为了让她能尽快适应日本的教学方式，于是便带著她回到日本，入读日本的高中，让她能够提前适应日本的教学方式。

　　当然，贝尔摩德后来才知道，这些其实都是谎言。

　　或者说，都只是表面上的理由。

　　乌丸莲耶真正回到日本的原因，其实只有那一个……

　　可在当时的贝尔摩德看来，这个决定虽然很突然，但她却并没有多少难过的情绪。

　　因为她本人其实也是期待著能够再次回到日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