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精彩妹
唯一让人遗憾的是,这位犯人医生自杀了,在货轮被截停的那一刻,他似乎就已经猜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用藏在身上的手枪吞弹自杀。
而他的死,无疑是将鸠山惠子遇害的众多细节都沉入了海里。
他到底为什么要谋杀鸠山惠子?是受人指使?还是激情犯案?
鸠山惠子当时又是否还保持著清醒的意识?如果是,他又是用什么方法让鸠山惠子配合他完成了杀人手法?
如果不是,那当晚刑警在门口看到的鸠山惠子扯被子的动作又是怎么回事?
随著医生的自杀,这一切的疑问再无人能够解答。
随后几天,便是鸠山惠子的葬礼。
葬礼没有公开邀请太多的人,虽然如此,但鸠山家的身份毕竟摆在这里,前来吊唁的人依然不少。
莎朗也参与了这次葬礼,看著白河清以主人翁的身份接待了每一位前来吊唁的人员,一直忙到夜晚降临。
突然间,她好像有些无法理解这种行为的意义所在。
对于刚刚逝去至亲的人而言,在这种时候本就应该好好休息,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尽快从悲伤中走出,以迎接新的未来……
然而,因为这种葬礼的存在,不但使得悲伤的人没有什么时间调整,而且他们反而还要故作坚强地摆出一副“我没事”的表情,去迎接那些吊唁者。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更让莎朗感到恶心的是,这些人中更多的根本不是来真心吊唁的,他们不过是借著这个名头,或是来展现自己,或是来和鸠山家进行“合理”接触,试图达成某些方面的合作,并赚取某些方面的利益……
清楚意识到了这一点后,莎朗心中升起了一股反胃的恶心感,她突然很想拿著把枪,把这些人全都突突了。
但是不行。
因为这种事无论是对白河清,对鸠山家,亦或者是对死去的惠子姐姐而言,都没有任何的益处。
没错,哪怕他们根本不是在真心吊唁你,哪怕他们对你其实根本没有丝毫在意,哪怕他们在至亲之人的葬礼上,依然腆著一张脸拼命地想要和你讨论商场或政界的事情,并试图用这个机会从伱手上获得利益……
但你依然要摆出一副微笑亲和的表情。
随著鸠山惠子的逝世,在她的葬礼上,莎朗终于是第一次深刻理解到了这个世界最真实的其中一个模样。
而最让她感到哀伤的,莫过于是要站在最前面迎接这些虚伪之人的白河清。
白河清越是在这个过程中表现得完美无缺,莎朗的心里就越是感到难过。
这么大的一个葬礼上,究竟是有几个人是在真心悼念躺在棺材里的那个人的?
忽然间,莎朗又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天真和幼稚。
她竟然在认真思考著这么一个其他人连想都不会想的问题?
她果然是不适合做乌丸家的继承人……
莎朗一直在葬礼上留到了深夜,同样留下来的还有白河清。
在白天的喧闹离开后,此时的他正一个人坐在那张椅子上,目不转睛却面无表情的,看著前面那副似乎装下了鸠山惠子一生的棺木。
“白河警官,总感觉一副好像快要死掉的样子呢……”
莎朗站在稍微后面一点的位置,在她身旁,一位鸠山家的女佣忽然走上前说道。
“你是……”莎朗转头看向女佣,目光疑惑。
这位女佣她有一些眼熟,应该是常年在鸠山家服侍的,白天葬礼的时候她也看见过对方四处忙碌的身影。
只是女佣这自来熟的语气让她有些不解,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是我,冲野美奈。”
见她疑惑,“女佣”伸手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脸,解释道:
“毕竟没受到邀请,我也不太好明目张胆地进来,所以就只能借一下这位小女仆的身份了……啧,白天真是累死我了,你别看那些大人物一个个衣冠楚楚的,论制造垃圾的能力,他们可一点也不比别人弱……扯远了。”
稍微吐槽了几句,冲野美奈眼神暗示了一下坐在前面的白河清,小声对莎朗说道:
“那家伙状态不对,你不赶紧上去安慰一下吗?”
“我……”
莎朗有些犹豫,她当然想上去安慰,可是她又想著,这时候让他一个人在那安静地坐一会儿或许会比较好……
“嘛,总之,你自己衡量就好。”
似乎是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冲野美奈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是觉得吧,在这种时候比起让男人一个人继续沉沦下去,他们应该更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说完,冲野美奈转身就要走。
“不说了,我要回去了,本来是有些担心那家伙会不会扛不住打击才想来看一眼的,早知道有你这位好朋友陪著我就不过来了……啧,一整天都被使唤来使唤去的,骨头都要累散了……拜拜。”
挥了挥手,冲野美奈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谢谢……”
小声地对著她的背影道了声谢,莎朗重新将目光移回到前面的白河清身上。
【沉沦吗……】
她咬著嘴唇,放低脚步走上前,坐到了白河清身旁。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目光没有丝毫偏移,依然愣愣地看著前面的棺材,就像是在发呆一样。
自鸠山惠子逝世之后,他就经常性的如此。
“白天的那些人还真烦呢……”
不知道到底应该从哪里开口,莎朗首先找了个她认为最能引起两人共鸣的话题。
第710章 我们结婚吧
“白天的那些人还真烦呢……”
深夜的灵堂里,莎朗首先开口,尝试著打开话题。
“一个两个的说著是要来悼念惠子姐姐,结果全都是各怀鬼胎,要是能把他们全都赶出去就好了……”
“这很正常,没什么需要在意的。”
白河清并没有像她所想的那般没有搭理她,他轻轻点了下头,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回道,只是目光依然停留在那副棺木上面。
“也是呢,如果是惠子姐姐她的话肯定也不会在意这些人……对了,刚刚冲野小姐也来过。”
“这样吗……替我向她说一声谢谢,之前凶手的事也是,承蒙她的关照了……”
“还有啊!冲野小姐她也很担心你,所以是易容成鸠山家的女佣进来的,她刚刚还向我抱怨说白天的时候快被使唤得累死了……”
“是嘛……”
说到这里,白河清终于转过头看向莎朗,朝她勉强笑了笑。
“小乌丸,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这一句话,是在委婉的送客了。
莎朗一愣,随即也无奈地笑了笑,黯然说道:
“木头,我担心你……”
“别多想,我只是想在这里坐一坐,不会有事的,回去休息吧……”
白河清再次开口,可莎朗依然没有起身离开,她虽然没有再张嘴说什么,却固执地坐在了他旁边。
或许冲野美奈说得对,这种时候哪怕什么也不说,光是有个人坐在他旁边,也总比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要强。
毕竟,现在能陪在他身边的,可能也只有她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不知道是多久之后,才又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我其实……原本已经接受了这一切。”
白河清静静看著眼前的棺木,忽然开口道。
“原本我已经能接受了,惠子她会病逝,她会提前离我而去的这个结果,我也想好了的,在她离开之后也要好好活下去,不要太早去见她……”
莎朗转头看向他。
“只是,我不明白,事情为什么还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连这么一点最后的安稳她都得不到?”
“木头……”
“我本来有很多话想问那个医生,可他竟然自杀了?呵……而且还自杀得这么果断,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就好像是全部细节都算计好了一样,只留下了一个惠子被杀的结果,和一大堆的谜团……
要不是有冲野小姐提供的线索,我甚至可能连这个凶手都抓不到,就如十年前那样。
白河清早已走到了崩溃的边缘,鸠山惠子的突然遇害,给予了他无比沉重的打击。
这一幕,俨然和十年前他母亲遇害的场景一样,无所不能的白河警官,却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接连两位至亲之人都以这种戏剧性的方式离开了他,就仿佛是上天对他开的玩笑。
莎朗很想安慰和开导他,却不知到底应该怎么开口。
和天生本性就是利己的绝大多数人不同,白河清似乎从来都没有把自己放在首位,他不但几乎没有任何的物质欲望,且对鸠山老爷子的摆布从无怨言,从年幼的时候他便一直在为了满足别人的期望而行动著。
以前那个人是白河阿姨,后来则是鸠山惠子……换句话说,这两人就是他人生的精神支柱。
十年间连续两次的戏剧性支柱倒塌,这对白河清的打击无比致命。
身为曾经的三人组之一,莎朗自然清楚鸠山惠子在白河清心中的重要性,也清楚在这种场景下言语的苍白……
不,不是没有办法。
恍然间,莎朗想起了,鸠山惠子生前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她不是真的完全没有办法。
惠子姐姐早已为她安排好了一切,惠子姐姐说过的,在白河清的心中,她同样有著无可替代的位置,在惠子姐姐离开后,假若白河清一蹶不振,她就会成为新的,支撑他那颗残破内心走下去的支柱。
“白河……”
没有再喊给他取的外号,而是直呼名字。
莎朗迎著白河清疑惑的目光,颤抖著抬起双手。
是的,她具备这个资格。
从内心说句实话,莎朗现在其实并不真正清楚自己接下来的所作所为在眼下的这个时间点是否正确,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具备了这么做的勇气,以及是否有承担起这个后果的决心。
她的内心无比惶恐,也无比不安。
她只是感觉,自己或许应该这么做才对……而且这可能也是最好的办法,是惠子姐姐留给她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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