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之光：从艾斯开始 第122章

“对不起。”

刹那间，贝斯的音波化作了某种不可见的能量扩散开。天地之间安静了。

这不是形容词，时间和空间确实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玲也发现一切都消失了。

地面、天空，周围的一切，甚至连空气都不存在。因为她发现自己悬浮在了一片孤寂又无垠的宇宙真空之中。

放眼望去，是极致漆黑的背景宇宙。在地球上，仰望星空非常美丽。但真正踏足宇宙之中，真空环境没了大气层的漫反射，星空漆黑的可怕，连星辰的光彩都仿佛蒙上了阴影的滤镜。

无边无际的空旷之中，唯有那个女子在她面前。

“阿普萨拉尔？”真空之中声音当然无法传播，玲也使用的是意念的传递。玲也在一个多星期前的初见时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对于星球意志来说，意念是本能就可以使用的能力。

只是，她本以为她们不会是敌人的。但是她们终究还是成了敌人。

“知世、小樱，还有大重小姐她们在哪里？”

“她们还在体育馆，来这里的只有我们。”

闻言玲也松了口气。自己有盖亚之光的庇护，所以哪怕在充满宇宙射线的真空环境中暂时也能够忍受，但知世她们如果被带来这里，是一秒都无法存活的。

仅是接近绝对零度的低温就禁止了生命存在，骤然失去气压的压力失衡会将身体撕裂，还有远超致死量的宇宙射线，这里是生命的禁区，极端的环境早在缺氧的窒息之前就会夺去生命。

但玲也知道，这里并非真正的宇宙。

就如众生的信仰能够形成秘境一样，这里也是秘境，是阿普萨拉尔身为星球意志，以角宿一中那颗存在生命的行星，星球上所有生命的意志所凝聚的秘境。

这样的秘境，和真实的世界已经没有了什么区别。

“你也是敌人吗，阿普萨拉尔？”

阿普萨拉尔很想说不是，她喜欢地球，因此也喜欢这颗星球的意志。但她确实是。

没有回答，就已经是答案。

“你做的很好，阿普萨拉尔。”

某个粗哑的声音响起，那是一个巨大的人影。而这个声音，玲也曾经听过。那是给地球带来噩梦的声音。

“亚波人？”

在宇宙空间中，因为失去了参照物所以无法目测，而在玲也的感知中，那人影足有五六十米的高度。

玲也原以为，亚波人应当是类人的宇宙人，但出现在她面前的，完全就是一头武装到牙齿超兽。

明显的科技改造的痕迹，让它从生命变成了武器军械。

“我是亚波，亚波最高评议会议长。”

亚波是一个文明种族的统称，所以每一个亚波人当然都有各自的名字，但是它没有。身为最高评议会的议长，它只以‘亚波’为名。正是它带领着亚波一族，用短短几百年的时间，在银河中打败、殖民了一个又一个的文明，造就了如今的亚波之名。

地球，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必然会被亚波人所征服。

“你还在等什么，阿普萨拉尔，杀死她！”

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是踏入了陷阱，但玲也并不慌张。

如果这里真的是身在远离地球的宇宙，那么她确实很麻烦，盖亚的力量会被极致的削弱。

但这里不是！

这里是秘境，哪怕这个秘境以整个星球生命的所念所想为依托，相比那河童的秘境不可同日而语，甚至可以看做是真实世界，但它毕竟还是秘境。

而在外面真实的空间，这里还是地球。

一个异星的星球意志，在地球上和盖亚战斗，吃亏的无疑是对方。

对此玲也非常清楚，因为如果她远离地球，同样会陷入能量无法补充的尴尬境地。现在尴尬的是这个异星的星球意志，而盖亚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地球的存在，从中汲取力量。

下一秒，光芒从玲也的发卡之中绽放，红色的巨人出现在光芒之中。

相比起阿普拉萨尔，盖亚首先将亚波人视作了目标。

空旷的宇域之间没有重力，盖亚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环境下战斗。同样的，她也无需顾忌损坏任何东西。

宇宙的真空之中，抛却夸克级以下的量子潮汐微观角度，数千公里、数万公里的范围内都没有任何原子级以上的宏观物质存在。哪怕连一颗尘埃都没有。

无尽的空旷，让人怀疑这个世界本质是否就是‘无’。

创造一切的那个大爆炸，在没有能量、没有物质、没有空间与时间的‘无’中诞生了一切，所诞生的我们称之为‘宇宙’的物质界，可以称之为光明和黑暗，或者少阴、太阴、少阳、太阳，又或者物质和反物质，正物质和负物质、正能量和负能量。

无论什么样的称呼都无所谓，它就在那里，客观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守恒的。

而最终，一切又会归于无。

而此刻，这片亘古虚无的空间之中，能量与能量交织，撕开了黑暗。

在地球上，奥特曼和超兽都是庞然巨物，但在宇宙虚空中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大与小已经没有了现实意义。

这是宇宙战，脚下没有支撑的大地，搏斗的作用被削弱到极致，只剩下纯粹能量的碰撞。

盖亚将能量汇聚于光弹，数十枚、数百枚，因为没有任何遮挡物，也不怕就任何误伤，盖亚的弹幕如光雨一般倾泻。无需拘泥于技能，只是将地球的光芒，众生的信念转化为纯粹的能量。

长达一年的时间，将侵略的铁蹄踏向地球，一头头超兽被投放到大地上，而亚波人却始终躲藏在幕后。在地球上犯下累累血案，却连真身都不曾出现，让防卫军、TAC队，甚至是艾斯和盖亚都无可奈何。

这一次终于，它亲自走到了台前。

玲也不清楚它为何如此选择，或许是一头头超兽被消灭已经耗尽了亚波的资源，或者是文明内部有什么变故，又或者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

她唯一知道的是，必须在这里消灭它，这是不容许失败的战斗。

亚波同样如此。

第一百五十四章 星球意志的战争

亚波将自己的身体改造成了超兽。它已经无法被称之为血肉之躯。

躯干、四肢、头颅，甚至身上每一片鳞片，任何能想象的部位全都被制造成了武器。导弹、激光、腐蚀液，各种致命的武器充斥在这片原本空无一物的真空之中。

双方都已经拼尽全力，或许这已经是最后的战斗。亚波文明，与地球文明，延续了一年的战争已经到了最后。双方都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退后一步是万丈深渊，文明之间的战争，是只允许胜利的，败者会失去一切。

在某个时刻，盖亚身上的光芒浮动，身躯上金红色的纹路发生了变化。

亚波没有第一时间察觉，于是吃了亏。在它发现的时候，盖亚的拳头已经抵到了它的脑门前。

如果亚波人有脊椎的话，那么在那一刻它连接脖子和身体的脊椎已经断裂。可惜亚波人没有脊椎，它全身都是异常坚固的特殊金属，所以它的脑袋带着整个身体如同炮弹一样发射出去。

宇宙中没有阻力，极快初速度的炮弹，可以永无止境的向前飞行，直至被某颗星球的引力所捕获。亚波不是炮弹，但它也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止住身形，已不知飞了几十公里。

它的头颅被猛砸的一块已经有些凹陷，本就可憎的面孔越发的恐怖。

面对已经进化为V2形态的盖亚，就算是全身化为武器的亚波人也力有不逮。

“阿普萨拉尔，你还在等什么！还是说你想要背叛亚波，你难道要抛弃自己的星球和所有生命了吗？”

原本在几十公里外的阿普萨拉尔，向前一跨就来到了亚波的面前。这里是她的秘境，在这里她就是主宰。

“我已经尽力了，亚波。你应该知道的，这里是地球，在这里我是无力和盖亚抗衡的。”

下一刻，宇宙中出现了几颗陨石向着盖亚砸去，然而还没近身就化为了碎片。然后是射线风暴、伽马流，同样对盖亚不起作用。

阿普萨拉尔确实已经作出了努力，将整个秘境的一切都化作攻击盖亚的武器，但正如她所言，这里是地球，而她的星球还在亚波人的异次元中，她的力量只是无根之萍。

盖亚飞速的穿梭在宇宙之中，哪怕整个宇宙都对她表示了敌意，也没能迟滞她的脚步。甚至因为对盖亚表现出的敌意，这个秘境空间本身隐隐出现了不稳定，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住手吧，阿普萨拉尔，不要再对我出手，你应该明白这毫无意义。”盖亚说道，她能够感觉到，与亚波人不同，那位‘室女座女神’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和自己为敌。

但即便这样，在地球上用秘境攻击盖亚，这个行为本身就会被反噬。

看似盖亚被困在这个秘境里，实则她随时都能打破，被困住的反而是对方。

她们都是星球意志，很清楚这个秘境的本质是什么。

那不是玲也之前遇到的小秘境，某个部落、某个国家曾经遗失信仰所残留的痕迹。就像时空中的泡沫那样稍纵即逝。

阿普萨拉尔展开的这个秘境，是以整个星球芸芸众生，所有人的所念所想共同凝聚，可以说这就是她的存在本身。

她是在消耗自己的本源和权柄，在绝不可能胜利的情况下攻击盖亚。犹如飞蛾扑火。

阿普萨拉尔脸色苍白。

然后玲也察觉到了，她不是在消灭盖亚，阿普萨拉尔是在消灭自己。

她的行星，行星上的众生，已经在亚波的统治下生活了两百多年，两者相安无事。他们为亚波创造财富，亚波也没有置他们于死地的必要。

对，只要她不违抗亚波人，奋力战斗而死，星球还能存续，星球上的生命也都能继续生存下去。只要她一个人去死，那么谁都可以得救。

恍惚间，阿普萨拉尔突然想起了那张塔罗牌。

【愚者】

鲁莽的决定，愚蠢，冲动的选择。

没错，说的就是她。她就是愚者，几亿年来都没有变得聪明。但是，她真的爱着星球上的那些生命啊。是她孕育出的奇迹。

所以，她甘愿成为一个赴死的愚者。

神，接受了众生的信仰，本就应该承受众生之重。

秘境所形成的宇宙，在星系的边缘渐渐开始崩析，哪怕如此，针对盖亚的各种攻击依然纷至沓来，即便这些并无意义。

亚波在一旁冷眼旁观，直到某个时刻。

“你以为你赢定了吗，盖亚？”

亚波突然开口道。

秘境已经来到了崩溃的边缘。原本一望无尽的宇宙，现在虽然依旧一望无际，但玲也知道这是错觉，秘境的空间在急剧的缩小，即将陷入热寂。那是空间和时间的终点。

“很奇怪，不是吗？位于被人类编号为角宿一的星系的这颗行星，它的体积是地球的数倍，占领食物链顶端的生命，数量一度达到两百亿。也有完整的生态链和丰富的动植物物种。可是这样的一颗星球，相比地球却依然显得如此孱弱。”

“为什么？地球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显得如此与众不同。相比起占领地球，我更想要知道你的秘密。能告诉我吗，盖亚？我愿为此付出报酬，‘放弃夺取地球的计划’，你觉得这个报酬怎么样？”

玲也没有回答。相比起宇宙中数以亿兆计同样的行星，盖亚为何会如此与众不同？

这确实是一个有趣的问题，可惜她也没有答案。

“算了。”亚波也没奢望在奥特曼口中得到回答，“我很讨厌光之国的战士，原本以为你会不一样，比那些非黑即白的木鱼脑袋更聪明一点的。既然你选择战斗，那就战斗到底吧。”

“我刚刚说到哪里了？对了，你以为自己赢定了吗，盖亚？不，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这一刻，盖亚突然感觉到一些变化。

不是出自亚波人，不是出自阿普萨拉尔，也不是出自这个秘境。变化来自于秘境之外。

现实的地球，北斗开着巡逻车，一路来到了中央公园。

“怎么了，北斗，这里不是我们巡逻的路线。”南夕子有些奇怪的看着窗外，他们已经偏离了预定巡逻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