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铬先生
几道浑身惨红的巨大身影,如一座小山横压而来,在地面上踩出一块块深坑。
尖刺魔来了!
它们的狰狞身影,混杂着魔力眷顾带来的强烈威压,远看着仿佛一座座大山压来。
队伍中间,刚因为见到成堆魔物尸体而鼓起勇气,被命令到前线换防的征召兵顿时瑟瑟发抖。
“不要慌!继续进攻!女士们会解决它们!”亚瑟立刻高声安抚。
话音未落。
蒂莎娅立刻念诵起神秘的咒语。
尖刺魔来不及靠近,一道道紫色的闪电,刺穿空气,从天而降。
“啊——”
凄厉的嘶吼声下,尖刺魔的外皮顿时变成焦炭,继而忽然膨胀。
“塔盾手!立盾!”一直在最前线的萨拉面色大变,声音都变形了。
“不用。”蒂莎娅平淡的声音在所有的耳边响起。
随后,猛烈的魔法风暴呼啸着掀起飞沙走石。
膨胀的尖刺魔被吹飞,径直砸向了远处狂奔来的另一只尖刺魔。
“轰~”
“轰~”
膨胀的尖刺魔的爆炸,同时也引爆了另一只尖刺魔。
两声剧烈的炸响,令地面摇晃,山谷两边的悬崖都被炸塌。
碎石摔落,不少直接砸向了行进的队伍,不过被早有准备的女术士施展各种空气元素的法术吹开。
剩下的几只尖刺魔被蒂莎娅以同样的方式,轻松地杀死。
“继续追击,不要停下!”蒂莎娅的声音再次响起。
整支军队愣了一下之后,喊杀声再起,迅速抢占了尖刺魔爆炸留下的空缺。
“进度慢了。”
蒂莎娅从前线收回视线,看向一旁同样骑在奇形马兽身上的苍老的伊安娜。
“你们女术士的好东西可真多。”
伊安娜答非所问地摸了摸身下的奇形马兽。
这马兽虽然速度不快,不过在这种山地地形下,却也比人稳妥许多,而且坐着很舒服。
“这是艾瑞图萨学院最新的研究成果,你要是想要,可以向艾瑞图萨集团民事合营组织收购。”蒂莎娅道。
“那我可买不起。”伊安娜摆了摆手,“也用不起。”
“要是这次能成功驱逐邪神,我送你一匹也无妨,”蒂莎娅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匹吧。”伊安娜讨价还价。
“只要能成功驱逐,可以。”蒂莎娅强调。
她偏头看向血肉横飞的战场,“圣剑”、“圣盾”和“圣衣”的亮度与最初相比明显变暗了不止一度。
“可真的能成功驱逐吗?”蒂莎娅的声音在伊安娜的脑海响起,“现在这样,别提驱逐邪神了,或许都见不到你说的那个活着的召魔仪式。”
“谁知道呢?”伊安娜回话,“说不准梅里泰莉女神,会再借来一道闪烁的雷霆,或者派来天使从天而降。”
“年纪都这么大了,能不能认真一点,”蒂莎娅叹了口气,“伊安娜,好歹你的小时候,我还在艾瑞图萨照顾过你很长时间。”
伊安娜点点头:“那确实是非常令人‘难忘’的一段经历。”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死蛤蟆的长相,还有那条手臂大小的水蛭。”
“不过……”
她抬头看了看天:“我已经很认真了,当我尽我所能地做到极致,自然会有人能补充剩下那部分没能做到的。”
“这是神谕?”蒂莎娅挑了挑眉。
伊安娜收回视线笑了笑:“算是吧。”
“算是?”蒂莎娅不满地微蹙柳眉,欲追问。
这时。
亚瑟忽然从前面跑过来:
“大祭司,前面就是第一个怪物之巢了,该转变阵型了。”
“传令吧。”伊安娜看向蒂莎娅,命令道,“让背着矮人炸弹和蜂窝炸弹的投掷手上前,另外提醒前线的士兵,小心怪物之巢的暴动。”
蒂莎娅只能暂时放弃心底的疑问,念诵起咒语。
说到底,虽然答应了会听从伊安娜的命令,但一旦形势不妙,不可挽回,她们艾瑞图萨仍然可以毫发无伤地离开。
赶不上计划中的进度,最应该心急的并不是她。
怪物之巢是一个像是埋在地下的肠道或者子宫,只在地面露出一圈遒劲狰狞的血肉,又像某种腔肠类生物。
看着就令人极为不适,何况远远的还飘来了强烈的恶臭。
似乎是感应到了强烈的危机,怪物之巢剧烈的蠕动着。
一只只身上还包裹着粘液的白色食尸鬼,不停地从怪物之巢中被喷出。
“这个蜂窝炸弹真的有用吗?”
投掷手用麻布蒙着鼻腔,背着沉重的矮人炸弹,手上捏着一颗小小的圆形土球,被萨拉协同几个身强体壮的狩魔军士兵护送着。
其他的士兵正堵在两旁,女术士也不得不开始释放魔法,抵挡从一旁山道中疯狂袭来的食尸生物。
火焰、闪电、风暴和雷霆,在这座山谷肆意纵横。
“当然有用,”萨拉矮着身子,回答得毫不犹豫,“这是艾林爵士制造的。”
“我也希望它能有用。”
投掷手叹了口气。
否则以矮人炸弹的重量,他得站在那分泌着未知粘液的血肉上,才能将炸弹投入怪物之巢。
能活下去的概率十不存一。
为了艾尔兰德他当然不怕死,但能好好活下去当然更好。
“那就扔准一点,这个距离够了吗?”萨拉一剑劈开从地面上挣扎着站起来的食尸鬼,回头大声喊道。
“够了。”
投掷手深吸一口气。
他看了眼大概十米之外蠕动着血肉,然后按照猎魔人的教导,小心在土球上挖开一个缺口。
待缺口开始冒烟后,他又眯眼看了下目标,才甩出手臂将其抛出。
土球在天空中滑过一道流畅的曲线,准确地落入了怪物之巢中。
刹那间。
整个战场似乎都安静下来了。
第408章 激战大眼珠子邪神!
投掷手不是职业士兵,甚至不是贵族在战争时都会征召的那种乡下农夫。
他是城里人,家住艾尔兰德的下城区,临近城门的一间非常普通的棚屋。
他曾经参过军,下城区的棚屋就是他用老公爵给的军饷买下的。
当然,投掷手不叫投掷手,他是有名字的,只是他的名字除了登记的女祭司之外,从没有人问过,大概大家都知道他们的这些人都是会死的。
死人的名字,没有必要知道。
他以搬运货物为生,也经常用一手从小练就的飞石打鸟的技艺,打些禽鸟,贴补家用,整个艾尔兰德没有人比他的打得更准,更稳。
他对后来被封爵的猎魔人并没有特殊的好感。
因为他的一个孩子,死在五月节那晚。
不过他也不会恨他,因为这怪不了比他死去的孩子都大不了几岁的猎魔人。
他只是无法将那个在五月节上搂着心爱姑娘,神魂颠倒却又羞涩地连一个吻都悭吝胆怯的青涩男孩,和酒馆中越发疏远超脱的英雄联系在一起。
拯救世界不是孩子该做的事情,那是大人们的责任。
所以他来了。
即便前来征召的城卫来得匆忙,仅是在人群中大喊几声,招募一些身强体壮,能投掷得很准的男人,便离开……
即便征召处的女祭司诚实得愚蠢,连几乎必死无疑的流程都讲得清清楚楚,生怕应召的人不知道此去有来无回……
即便他还有一个长相普通却温柔的妻子和两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当然。
他之所以明知大概率会死还前来,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无法逃离。
跟着军队离开艾尔兰德时,华丽的马车排着队,从城门一直排到了上城区。
离开是特权,只属于贵族老爷和腰缠万贯的富商们特有的权利。
穷人无法逃离,只能装作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样子,正常在城里生活,等待着晴天霹雳或是晴空万里。
过去是这样的。
就像五月节之后,上城区空了很多屋子,但下城区的人却反而更多了。
但现在不一样。
既然他懂得投掷,又是艾尔兰德最好的投掷手,且艾尔兰德的未来,他妻子孩子的未来都将于这场战争中决定,那他就没有理由将自己和亲人的命运都交给那些不如他的人。
没有一个男人喜欢看到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面前死去,却无能为力地只能嚎啕大哭,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尤其当这种经历还可能发生第二次的时候。
所以他向妻子和孩子告别,在孩子们看待英雄的目光下,踏上征程,踏上他可能的人生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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