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铁王座 第260章

作者:双河无忧

  “培提尔,让我想想……”

  培提尔像是没有听见凯特琳的声音,他又道:“凯特,你的事情就更简单了,格林伯爵可以当做没瞧见过你。”

  凯特琳重复道:“让我想想……你……”

  培提尔忽然紧紧拥抱凯特琳,在她的耳边,轻声道:“照顾好自己,永别了,凯特。”

  培提尔很快就放开了身体变得僵硬的凯特,他露出了愉悦的笑容:“真是怀念啊……”

  说完,他便朝着门口的方向,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过去。

  当培提尔穿过房间门的时候,凯特琳略带焦急的声音响起:“小指头!站住!”

  脚步未停,培提尔却是终于呼了口气,他有救了。

  …………

  …………

  月门堡,格林·克莱勃抽出了罗兰德·艾林一世留下的地图,让人把它铺在了长桌上。

  格林打量了下,道:“传闻他留下的地图最为详细……嗯,果然是。”

  罗兰德是第四位艾林王,他在见识到了参天塔、凯岩城及三叉戟河流域众多先民要塞的雄伟后,他认为月门堡显得太过寒碜,不适合作为艾林家族的族堡。

  于是,罗兰德决定修建一座新的族堡,他本意摧毁月门堡并在其址上重建,但严冬与高山氏族的劫掠使他放弃了这个打算。

  在妻子提奥拉·杭特的提议下,罗兰德决定修筑一座维斯特洛大陆中离地最高的城堡,它就是现在的鹰巢城。

  …………

  凝视了会儿,格林领主缓缓地道:“艾姆帕若,我们不必攻破鹰巢城,半年也好,一年也罢,让兵士牢牢守着月门堡,等鹰巢城里的人主动下来投降。”

  停顿了下,他宣布道:“以后,我们可以把它称为鹰巢监狱,或者白色天牢。”

  “遵命,格林大人。”

  当放弃强攻鹰巢城,他便令人收起了老旧的地图,铺了另一张地图。

  顿了顿,格林边指边道:“冷水城,蛇木城,洪歌城,心宿城、长弓厅,这些地方还保留着一定的军力。”

  艾姆帕若·索恩斯打量着地图上格林所指过的地方,道:“格林大人,谷地很大。”

  格林微微点头,道:“你们记住,克莱勃的兵士不能消耗在攻城战之中,我们要好好利用围困鹰巢城的机会,把这些地方的兵士引过来。”

  他指了指山谷中的一条通道:“比如,我们可以在这里提前做好准备,等支援鹰巢城的军队抵达的时候,发动突袭。鹰巢城和待在里面的小艾林公爵就是吸引他们不断前来支援的诱饵,我们用这个法子把谷地人最后的勇气给消灭干净。”

  格林抬眸,扫了眼围站在长桌附近的十几人道:“我重复一遍,我们的目的是消灭前来鹰巢城的所有谷地援军。”

  众人齐声道:“遵命,格林大人!”

  作战会议结束,待众人离开后,格林派人把月门堡的学士带了过来。

  月门堡学士颤抖着身体行礼道:“日安,仁慈的克莱勃大人。”

  格林的眉毛微挑,道:“月门堡的鸦舍有多少只信鸦?”

  “一共是102只,尊敬的大人。”

  “我希望你选择为我效劳,我想听到你的回答,现在。”

第255章 克莱勃永不遗忘

  月门堡的老学士昂了昂下巴,顿了顿,他刚要开口,格林却不耐烦地挥了下手,道:“来人,送他去见陌客。”

  两个蓝袍子把老学士粗暴地架起,他轻叹口气,道:“找把锋利的斧头,别让他太痛苦。”

  格林最后的仁慈,似乎是让老学士从突然的变故中回了神,也打动了他的心。

  被蓝袍子硬拖着离开的老学士大喊:“等,等等,克莱勃大人,我愿意效忠与您,我向天上诸神起誓!”

  两个蓝袍子快要把月门堡学士拖到门口的时候,格林才打了个手势,到:“带回来吧。”

  短短时间内,情绪的起伏太大,加上拼命的挣扎,老学士瘫倒在地面气喘吁吁。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几乎趴在地上的老学士听见了格林的声音。

  他颤颤巍巍地起身,回道:“埃尔林,我是月门堡学士埃尔林。”

  格林轻点下颌,随后他吩咐一旁的侍者,把埃尔林学士扶到他桌前的椅子坐下。

  哗啦啦,格林拿起银壶倒了两杯酒,待埃尔林落座后,其中一杯被他推到了老学士的面前。

  他挥退了房间内的其他人,道:“埃尔林学士,克莱勃家族是为了谷地的统治权而来。”

  咯噔,埃尔林学因为惊恐而差点从椅子上滑了下来……他说什么?不,这不重要,他没听到,他什么也没有听到!

  仁慈的格林领主继续道:“天上诸神见证,还好有你,忠诚的埃尔林学士。”

  埃尔林学士颤抖的厉害,手中的酒杯摇摇晃晃,仿佛一只即将倾覆的小舟,在汹涌的波涛中摇摆不定。

  “我说的对吗?”

  格林的声音听起来像夏日的阳光般温和,而埃尔林学士却感受到了凛冬的寒风,他的呼吸急促而慌乱,仿佛一只被猎人追逐的兔子,他无处可逃。

  六十多岁、留着灰白山羊胡的埃尔林学士以月门堡学士的身份,已为艾林家族服务了近四十年。

  格林领主眉眼含笑,他很有耐心,他给了埃尔林学士充足的“恢复”时间。

  …………

  学士如绝境长城的守夜人一样,被认为是维斯特洛的仆人。完成学业后,学士会被派往城堡或者其他居所,并以一个导师、医者和顾问的身份忠于那里的主人。

  按照学士的传统,任何学士在理论上是没有政治倾向的,如果栖身之所的控制权发生变化,学士应该向新主人效忠。为此,赢得学士项链的人被剥夺了他的姓氏,并且从那时起,就只以名字和头衔来称呼他。

  但……一部分学士仍然保留或坚持着原有的臣服关系。

  …………

  埃尔林学士不清楚时间过去了多久,当他终于找回正常的呼吸,格林的声音响起:“想好了吗?忠诚的埃尔林学士。”

  吞咽了口中不多的口水,埃尔林学士抖动着嘴唇,道:“伯爵大人,根据《真史(记述了维斯特洛的历史)》,艾林家族已统治了艾林谷数千年,艾林家族的统治权已深深刻入了谷地人的认知里。”

  “谷地人……”

  格林的手指轻敲了敲椅子的扶手,顿了顿,道:“你所指的谷地人是谷地骑士,还是谷地的民众。”

  埃尔林学士怔了怔,思索了下,他舔舔干涉的嘴唇,道:“大人,没人会在意谷地民众的声音,他们只懂得服侍各自的领主,艾林家族的大小封臣才是他们的真正主人。”

  格林轻笑,道:“很遗憾,被他们称之为血腥伯爵的人,让艾林家族失去了大部分的忠诚封臣。”

  说完,格林举杯示意,埃尔林学士连忙颔首致谢。

  接着,咕咚咕咚……他一口喝光了酒杯里的酒,苍白的脸色也有了些血色。

  捋了捋胡须,他缓缓地道:“请恕我冒犯,血腥伯爵之名响彻谷地,剩下的艾林家族封臣及封臣的继承人……他们将会关闭大门,死守位于河谷陡壁上的族堡,直到您不得不撤离艾林谷。”

  格林抿了口夏日红,道:“我喜欢伱的建言,很中肯,埃尔林。”

  他的棕色眼眸微动:“在克莱勃抵达月门堡的时候,你送出了几只求援的信鸦。”

  埃尔林学士张了张口,坦诚道:“我只来得及发出三封求援信,信鸦并不安全,它们都是飞往科布瑞家族的心宿城。我没想到莱莎夫人的誓言骑士这么快就打开了月门堡的城门……我只好停下了手中的鹅毛笔。”

  格林开口道:“倘若这里只有少量的兵士,他们会离开城堡,起兵拯救鹰巢城的小公爵吗?”

  “这……”

  “埃尔林学士,你比我更了解他们,我需要你的智慧,这是你的职责。还有,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埃尔林的身体一颤,吞吞口水,道:“上一次大战之中,骄傲的谷地骑士已丧失了荣誉之心,他们会更看重自己家族的延续……我想他们会找到合适的借口,坚守自己的族堡。”

  格林伸出了两根手指,道:“若是加上莱莎·徒利的婚事呢?比如,鹰巢城夫人会嫁给第一个抵达月门堡的封臣。”

  他伸出的手指加了一根:“比如,从支援鹰巢城的艾林家族封臣当中选择一人成为劳勃·艾林的养父。在小公爵成年前,便有由那个人履行峡谷守护者及总督谷地的职责。”

  他的五指伸展:“还有,小公爵的婚事。还有,土地、爵位和金龙。”

  他的手掌握成了拳:“这些东西……可足够重新唤醒谷地骑士的荣誉之心吗,埃尔林学士?”

  埃尔林学士愣愣地点点头。

  格林的声音里仿佛含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诱惑:“我听闻你已为谷地服务了将近四十年。所以,我可以认为……你很了解那些人的品格吗?或者说……那些家族最渴望什么,你都很清楚,对吗?”

  埃尔林学士的学士项链轻轻作响,他先是缓缓点头,接着颤颤地道:“那些人……他们的结局会是什么?格……格林大人,他……他们已是最后的谷地骑士了。”

  格林瞥了眼埃尔林学士身上的学士项链,其中有个是红铜链环,这代表着历史学领域的知识。

  “三百年前,征服者伊耿改变了七大王国数千年的传统及传承。你的鹅毛笔即将改写谷地的历史,而谷地的新历史记述我将会交给你,埃尔林学士。”

  …………

  …………

  “凯特,克莱勃家族被称为半野人贵族,你这是在冒险。”

  “我在临冬城早已见惯了先民贵族的粗鲁,而且我相信奈德,他绝不会喜欢一个品格低劣的孩子。培提尔,我希望你能称呼我为史塔克夫人,或是凯特琳夫人。”

  “好吧,我一直都知晓没有人能改变你的决定,凯特琳夫人。”

  “培提尔,我是为了莱莎和小劳勃而决定陪你一起过去,我不想你有其他误会,至少我没想过要原谅你的罪行。”

  “真是多此一举的解释啊……但不得不承认……我还是免不了伤心,凯特琳。”

  “请称呼我为凯特琳夫人,或是史塔克夫人。”

  “好吧,好吧……你这是……又把匕首带上了吗?凯特琳夫人?”

  “它至少能让我心安,这是奈德的东西。”

  “不要担心,我就算死,也会护好你的安全,夫人。”

  “他们难道会搜身?他们总不能误以为一个柔弱的女人会拿着一把匕首开战吧。”

  “你从来都不是一枝娇花,凯特琳夫人。”

  “如果有必要,我会主动解释的,培提尔。”

  …………

  喀啦……喀啦……咚……

  一阵摇晃后,从鹰巢城降下的吊篮抵达了月门堡,培提尔扶着凯特琳走了出来。

  凯特琳的脸色很苍白:“我真心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搭篮子,诸神保佑。”

  稍稍缓了缓,她便立即离开了培提尔的手臂:“谢谢,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