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Hikari
“挺好，黄昏亦是我喜欢的时候，它或许因为我族的命运而带上了不妙的意义，但不可否认它在那一时刻的美丽。”
那这可算是拿到了本尊认可了，他和夜奈就不算是越俎代庖，替咒怨魔女自作主张了。
不过，这是不是得向魔女会道歉？
楚焉记得自己那时真的有点嘲笑这个组织的意思，尊崇魔女却不明真相，瞎给魔女的信物剑刃起名字......
现在，确实是他犯下了傲慢之罪。
夜奈公主此时调整好情绪了，他把那丝丝悲哀藏到内心的最深处。
此刻仍旧能展颜欢笑，那就不必为明天的状况而悲天悯人，不可辜负了眼下的宝贵喜悦。
“〇〇妈妈，我这么称呼你可以吗？”夜奈公主直率地注视着女人的眼睛。
她确实不会那么多的话术，不知道如何拐弯来确定对魔女的称呼，索性选择直接一点。
“......啊？”
咒怨魔女有点摸不着头脑，夜奈看起来跟她的年纪差不多的，也许只小自己一两岁。
楚焉连忙帮公主姐姐找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的家乡那边，一般会用‘妈妈’来称呼稍微年长的、可亲的人。”
“但是，你管她叫夜奈姐，不是有‘姐姐’这种称呼吗？”
“......”
坏了，这种细节竟然被注意到了，上次怎么就能忽悠过去呢？
喔，上次楚焉没有喊过夜奈为“姐姐”，是事情结束后才互认的义姐弟关系。
现在该怎么解释这个矛盾！
楚焉一筹莫展，无计可施，一时半会想不到能够狡辩的地方。
好在咒怨魔女没有为难他，很善解人意地说道：
“应该是我将启迪赋予你们时，稀里糊涂就建立下的称呼吧？从你们二人出现在镇子路口后，视线就一直在寻找我吧，似乎我们的关系很不错~”
“......嗯。”
楚焉的眼神复杂，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梦境中每一次与咒怨魔女见面，都是陌生的状态，彼此之间属于不曾谋面，只能重新认识。
可几次梦境经历下来，咒怨魔女每每觉察到这其中矛盾点之后，不会拿起戒备怀疑的态度，反而愿意给予他信任。
这让楚焉感到宽慰与感激。
假如次次都得想方设法去解释自己的来历，随后重新取得她的信任，这真的有点煎熬，也让人难过。
就像是不断在提醒他，在梦境中曾建立过的所有情谊、回忆都是假的。
刚刚结束完emo的夜奈公主，发现轮到楚焉emo了，她主动领过话题，请教起了剑术创造的事情来。
“对于创造出自己的剑术，〇〇妈妈你有什么心得吗？到底要如何将自己的经验、领悟，从无到有，融汇成新的剑招？”
咒怨魔女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言辞，随后说道：
“任何的成果都不是凭空出现的，哪怕是自创的剑术，也需要扎根于一些已有的前人成就。
属于你自己的剑术，它可以视作你在剑术领域中留下的‘答案’。”
“......嗯。”
夜奈公主一边听，一边咀嚼理解，时而点点头。
“而在‘答案’出现之前，你首先要发现‘问题’，你想用自己的‘答案’去解决什么呢？
当你遇到了‘问题’之后，你自然而然就会去探寻自己的那份‘答案’。”
咒怨魔女这简单的一番话，确实点醒了夜奈公主，直击了核心关键。
一套完整的剑术，它不是凭空弄出几个花里胡哨的酷炫动作，就能称之为剑术的。
它首先得拥有解决敌人的杀伤力，是剑术创造者领悟到的进攻最优解。
这些解决进攻问题的经验，慢慢就变成了一套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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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强不强，视创造者的天赋而定，天赋不同，对问题的解答能力也不尽相同。
夜奈公主若有所思，略感意外：“还真的是意外简单朴素的道理。”
咒怨魔女温声道：“外界对天灵族的天赋传得神乎其神，说得有点过了，实际没有那么神秘。”
“哦？那是什么样的？”
“只不过是碰到任何问题，视线好像就能看见旁边附带的答案一样。”
“......”
夜奈公主的表情渐渐消失。
她分不清魔女妈妈是在炫耀，还是在谦虚。
第二百四十四章 紫毒龙裔的缺陷 (4k）
有那么一瞬间，夜奈公主真的天真地觉得......自己说不定能够把魔女妈妈的天赋精华，学到那么一丢丢！
可结果还是想多了，这事情根本就不现实。
碰见任何问题，旁边都像是自带一个现成的答案，直达问题的本源关键，这叫“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神奇”？
咒怨魔女瞧见两人那便秘一般心情复杂的表情，大概知晓他们想的是什么东西，她进一步说道：
“这未必是一件好事，它让天灵族缺乏了许多方面的感知，坚信自己的认知就是全部，碰到脱离自身认知的状况，就会束手无策。”
楚焉没想到她是真的谦虚起来了。
这话就好比在说，每次都不用过多思考，答案自己就跑到脸上，这会让我们缺少思考过程的能力，形成思维惯性，不懂得质疑权威，锻炼不出克服困难的坚韧意志力。
一切问题的最优解都来得太直接了。
可问题是，天灵族凭借着这份天赋，几乎走到了时代的尖端，确实是没什么好质疑的。
“但是，天灵族应该没有因为这种过人的天赋，吃过什么苦头吧？
你们分享出去的智慧，让许多族群走向了强大，这足够说明你们所见到的‘答案’，等同于最优解。”
咒怨魔女没有否认楚焉的话，她温和地回道：
“似乎如此，可每一代天灵族都没能解决自身的问题，无法克服宿命中的‘怪物’。每一代天灵族人也许都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得足够好了，可结果......
这也算是最优解吗？
而且，你们手中的符纹、兵刃获取时间如此矛盾，别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怀疑作伪，但天灵族不会，我知道你们的力量都是出自我手。
这种应当感到奇怪的事情，我们生不起质疑的思考，这也是一种缺憾吧？”
楚焉和夜奈公主沉默不言。
咒怨魔女在每一个梦境的出现中，心境上都有着显著的差异。
眼下这次梦境，是旧一代成年天灵族的覆灭前夕，咒怨魔女散发着一种无奈的平静情绪。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天灵族人带着对付本族宿敌的使命，去争分夺秒地成长，尽可能摄取到更多的力量，以一种亡命般的紧迫感走过了短暂的岁月。
但是最后回到天灵族的世代繁育地，那种着急的心态逐渐趋于平和。
如同太阳经过了一天的追逐，结束了正午前后的耀眼炙热，走向了余温渐散的黄昏。
只是，这种平静的心态，不是因为天灵族认为自己准备好了，而是意识到自己仍旧没有找到有关“怪物”的答案，但时间又不允许他们再去搜寻。
最后，就只能尽人事而知天命。
不管有没有准备好，他们都只能去面对。
做了一辈子的开卷考试题，这是他们唯一需要面对的闭卷测试。
咒怨魔女忽然打断了两人的沉默，道：
“还是不提这种事情好了，我能感觉到，你们在天灵族的话题上，情绪会变得尤为沉重失落。”
楚焉和夜奈公主对视了一眼，互换了眼神，楚焉选择让公主姐姐继续去问剑术的问题。
眼下这位应该算是智慧成熟阶段的咒怨魔女，她能给出的改良方案都是接近最佳的。
“〇〇妈妈，我展示一套剑术，希望你能指点一下，看看可有改良的地方。”
夜奈公主将删改过的【流影剑术】展示了一次，期间会提一嘴被删改掉的招式，又着重展示了不同版本下的【心斩】。
咒怨魔女很认真地看完了全程，看得满头都是问号，好笑地说道：
“感觉这套剑术，就像是被年幼时的我指点过一样，风格谨慎小心，追求万无一失，明明有许多不错的招式是用来给你调整气息的，但是也给删掉了。”
一套剑术，它是要放在整体当中的，前面几招进攻剑式之后，剑客得重新调整自己的气息，放缓节奏。
所以后续的剑招，看起来就没有了先前的激进。
可不能因此就说这几招是多余的！
夜奈公主很想坦述出来，说目前版本的【流影剑术】就是让年幼时的咒怨魔女给删改的。
但是，她又怕不小心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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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太过火，“惊醒”了这个梦境。
“〇〇妈妈，你有好的指点建议吗？”
“这是我最难指点的一套剑术，缺点不多，但是理念不一......依我看，不如全删了，就留下【心斩】好了。”
“......？”夜奈公主一脸茫然。
这是她在咒怨魔女面前，内心最无助的一次。
刚刚这位魔女妈妈还说这套剑术修改得太极端了，结果您直接全删了，这就不极端了吗？
真的是有点跟不上她的思绪进度了，太跳跃了！
楚焉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盘着自己的“钥匙”（PS：不是下面那把开锁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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